梨樹顯是被陳安的這幅樣子,給嚇到了。
但他說的確實不假,自己如今...
跟陳安,真的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不管其中任何一方被抓住,那麵臨二人的,都將是黑暗無比的刑罰牢獄之災。
“不管怎麽樣,現在路已經走到這了,你要想活命,就跟我走...”陳安冷聲道。
一聽到這,梨樹便慌了神:“哥...不,陳總...現在還能逃哪去?”
“地下賭場,我們做的那一切,隻要警方一查,就會徹底敗露!”
“況且機場凍結,我們現在還能往哪逃?!”
話落,陳安緩緩鬆開了他的衣領,現在根本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他領著梨樹,從後方的應急通道內,直直走向樓下。
連帶著四周響起的警笛聲,他深知,這條路,真的快要走到盡頭了...
一直到了停車場,取出車鑰匙,啟動...
梨樹坐在副駕駛上,而陳安則是緊握方向盤,一腳油門就衝出了停車場,朝著城外飛奔而去。
“時間還來得及,從藏疆長線繞到雲南,輪著開,用不到三四天,就能到地方。”
陳安長長呼出一口氣,輕聲道:“泰國那有我的人。”
“隻要到了那裏,我們就安全了。”
“我們就這麽走了,錢呢?”梨樹問。
“他媽現在命都要沒了,你還好意思提錢?送死去嗎?”陳安吼了一聲。
聞言。
梨樹選擇性的閉上了嘴。
相比於他,陳安明顯更慌。
開設地下賭場,賺黑錢,這事都算小。
但若如果牽出了何長春以及李永貴雲明川等人的事情,那便是徹底完了。
縱火,殺人...
哪哪一項,都足以讓他這輩子全玩完。
所以...
陳安猛踩油門,在這條望不見盡頭的路上,越走越遠...
......
另一邊,陳楠收到了金龍集團被查封的消息,連忙就趕了過來。
四周是奔流不息的人群,將整座大廈團團堵住。
與此同時,林博也匆匆趕來了。
他說:“陳安跑了,跟梨樹一起的,剛剛上去,已經見不到人了。”
陳楠聽後一愣,沉默了片刻後,方才說道:“他跑不掉的...”
“這件事鬧的很大,幾乎是建州跟京城兩邊聯手抓人,所涉南北。”
“機票被凍,他想逃,那就隻有一處地方...”
“你是說...”林博恍然大悟:“他要逃到東南?”
陳楠點點頭,道:“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路可走。”
“所以這兩天我就準備動身,飛往昆明一趟。”
話音剛落。
林博顯是有些難以置信,不禁擔憂道:“你一個人去?”
“這事再怎麽說,也是交給警方來做,這樣會不會有點太冒險了?”
陳楠搖搖頭,笑道:“就算這樣,我也必須親眼看著他遭到報應。”
“之前發生的那麽多事,我跟他之間,遲早都要有個結束。”
聞言。
林博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是沉默,一句話都沒說。
“陳楠。”
也就在這時候...
方才結束事務,同警方做完筆錄的陳媛,從現場中緩緩走了出來。
“你來了...”
陳楠點點頭,輕聲道:“我聽說了,是你舉報的陳安,對麽?”
陳媛笑了笑,道:“是我。”
對於她的所作所為,陳楠有些不解。
他不禁問道:“你本來可以靠著你自己的手段,奪回金龍集團的歸屬權。”
“畢竟王海那幾個股東,都是支持你的,陳家傳承數十年囤積的家產,你就這麽甘心讓它毀於一旦?”
“這事若是真的清查,會牽扯到你的。”
麵對陳楠說的話,陳媛沒有解釋。
她輕聲道:“我定是知道的...”
“但我累了,我不想繼續再這麽勾心鬥角下去,然後看著自己的仇人在麵前,卻什麽都做不了。”
“我更不能眼睜睜看著,陳家的一切,都淪落到他的手上。”
“父親會理解我的...我現在隻想好好生活,僅此而已。”
“金龍集團多年過來,每每處事,本就不義,其中的水已經夠深了。”
“所以我希望快點結束吧...結束這渾渾噩噩的幾年,回歸正軌。”
陳楠聽後一愣。
起初他是真沒想到,陳媛會親手將陳家幾十年的家業葬送。
而今聽到這番話...
陳楠不知作何感想。
“好了...”沒等他說完,陳媛拾了拾劉海間的散發。
隨即用著一種告別似的語氣,對著陳楠說道:“我知道我這幾年,一直都在錯,我不想這麽錯下去了...”
“我不奢求你能原諒當年我犯下的孽,畢竟這都是我親手造成的,所以...”
“所以我隻希望你別再把矛頭指向陳家人了...”
“陳青在建州,媽已經夠慘了,爸也得到了應有的報複,二妹現在好不容易回到了先前那般開朗無暇的樣子,陳家從煌煌豪門世家,變成了建州當地人人喊打的老鼠...”
“我真的希望你能放下那些芥蒂...”
一席聽下來,陳楠始終沉默著。
見狀,陳媛緩緩抬頭,看向天空,烏雲一片。
她拍了拍陳楠的肩膀,會心一笑,旋即轉身,在幾位警員的帶領下,坐向了警車的後座上。
陳楠知道,陳媛在這件事當中,多少也是沾染了。
當真有些猝不及防,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
...
等回到酒店後,陳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同何皎皎說了一遍。
自己打算明天解決完秋秋的事之後,就出發昆明。
陳安最後是跟梨樹駕駛車輛逃到了藏疆大道,警方在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去布控了。
但對方也不傻,期間除了京城市區內的攝像頭死角,等逃到郊區,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要抓到,其實真的很難。
陳楠更不能就這麽放任一個惡魔,逃到別的地方,繼續作孽。
不管是當時店鋪被燒,何清險些遇害。
亦或是到現在王陸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每每挑出一件,都夠陳安從地獄內走上一遭的了。
何皎皎注視著陳楠,臉色愁然,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你去昆明可以...”
“但我想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