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也別杵著了,我雖然不是什麽才女,也這知道這樣傻著著寫不出好詩,作不出好畫兒來,下棋的到偏殿,其餘的都出去逛逛,一會兒再開始,有什麽事隻管跟我宮裏的丫頭們說就是了~”

天色還早,戴淑妃又一心和各府貴眷聯絡感情,便揮手讓各府姑娘們自便,各自尋找靈感去了,左右她已經認定了良王妃是羅綾錦,而其他的女孩子,若是能擇一二為側妃,就完美了。

“輕容準備報哪一項?”張蘭說聲更衣,跟了羅輕容和羅素絹出來,“可想好了?”自己這個女兒,深淺如何她至今都沒有看透,這今天這樣的場合,能揚名也不是壞事,畢竟永安就興這個。

“女兒一向庸碌,就寫兩筆字吧,”今天戴淑妃的用意沒人不知道,羅輕容完全沒有插一腳的打算,這樣的事,躲的越遠越好。

“知道了,”看來羅輕容是真的一點心思也沒有了,“那個良王你以前也是見過的,為人到底如何?”

想到那個妖孽男,張蘭到底有些不甘,是個王爺,長的也罕見,自己女兒嫁了也不委屈。

“母親謹言,王爺的為人豈是咱們可以隨意置評的?”羅輕容麵色一沉,壓低聲音道,“這皇家的事,自然有皇上做主,豈會掌在婦孺之手?”

自己怎麽把永安的大老板給忘了,張蘭恍然,“我明白了,還是你想的深遠,”她再一次對羅輕容刮目相看,隻是心念之間,又問,“看淑妃娘娘這麽篤定,又是寵妃~”

這裏是說這些的地方麽?羅輕容不待她說完,道,“這都是貴人要操心的,母親隻管在一旁聽著就好,與咱們羅家沒有多大的幹係,女兒帶素絹去找大姐姐~”

看羅輕容領了羅素絹去找羅綾錦,張蘭歎了口氣又回到殿中,這兩年與這些貴婦們打交道,她常常感到自己的腦容量不夠,原來穿越的在土著麵前,根本就沒有什麽優越性可言,張蘭學的詩詞,有羅綾錦的華章在前,她也隻能含恨深藏,至於什麽流行歌曲,偶爾跟羅遠鵬唱唱還行,就看剛才大家看戴月輝的表情,這也不算是什麽一技之長,還有她幼時練的鋼琴,也要有才行啊,何況這裏講的是“宮商角徵羽”,《命運》《悲愴》的,這裏的人也未必欣賞的了,日子越久,張蘭越覺得自己的生活失去了光彩,或許可以這麽說,她的生活本身就沒有光彩可言。

“姐姐怎麽這麽輕閑?”羅輕容見羅綾錦身畔無人,隻一人悠然閑坐,不由笑問,“可是已經想好了?”

“想什麽想,沒有詩興,”羅綾錦已經打好了主意,不參加任何比試了,“你看看那些人,”她一臉不屑,“真以為奪魁就能做王妃呢~”

“我倒覺得是貴妃娘娘的彩頭更吸引人些,”羅輕容招呼羅素絹也坐了,“連沉魚都動了心了,我也想要那易水硯,準備一試呢,”紀沉魚一手好琴藝,遇到有價無市的焦尾琴,自然不能放,而自己,自然不能表現的太過特立獨行,“素絹想試試什麽?若是要準備什麽,隻管跟大姐姐說。”

羅素絹倒沒想過做什麽,隻是這樣的機會難得,她倒是想做首詩試試,可一看兩位姐姐都沒有太大的興趣,便也歇了心思,“我年紀還小,便不出醜了。”

“那咱們就看她們爭好了,我倒要看看,能爭出個什麽景致來,”羅綾錦掩口而笑,“今天沉魚出手,李碧瑤的臉又要青了~”

“走,我帶你們去找表哥他們去,”羅綾錦望望不遠處的飛簷,梁元忻回來後,她也隻是在他進宮給太後請安時匆匆見過一麵,連句話也沒有機會多說,倒不如現在過去,“咱們再叫上公主,”各朝公主都是一群異類,各種規矩在她們那裏根本就是個那什麽。

“大姐姐,”羅輕容根本不想去,“這樣不好吧,男女,哎~”她已經被羅綾錦拉了向外跑去。

“我也不耐煩在這兒呆著,”在嘉和公主看來,自己的弟媳,未來的良王妃,自是非羅綾錦莫屬了,她實在搞不明白戴淑妃搞這一套要做什麽,側妃?傾香殿中各家夫人,哪個是會讓女兒與人做側妃的?“走吧,倒不如去看看良王和明王他們在做什麽?”

箭在弦上,羅輕容也不好再推辭,半推半就的跟著三人往朝輝殿而去。

“見過公主,郡主,”朝輝殿裏除了幾位王爺,還有各自的伴讀,看到嘉和公主進來,倒也沒有太過吃驚。

“臣女見過幾位王爺,”羅輕容歎口氣,帶了妹妹給上首的四位見禮。

“綾錦不作做詩麽?我們還在說今天要一睹你的大作呢,”自己要娶羅綾錦,在梁元慎看來,就是件板上的釘釘的事兒,因此說話時神色間流露出格外的熟稔和親密。

“亂糟糟的哪裏來的詩興,倒不如跟著嘉和姐姐過來透透氣,”提起昭純宮,羅綾錦一臉的不耐煩,徑直找了位置坐下,“許久沒見明王哥哥了,府上可安排好了?”

“勞表妹動問,有淑妃娘娘照看著,俱是妥當,”梁元忻看了一眼羅綾錦,幾年未見,她已經長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隻是不知道這心思定了沒有。

“容妹妹也沒有詩興麽?小王聽說今天是要比四藝的,”梁元恪笑微微的看著羅輕容,這個丫頭隻要看到自己,就一副避如蛇蠍的樣子,讓他十分不舒服。

“臣女沒有大姐姐的高才,還是不要獻醜的好,”羅輕容淡淡回完,便不再做聲,甘心當一朵壁花。

羅輕容這答謝也算是中規中矩,挑不出什麽毛病,可這問一答一的態度,還是讓細心的梁元忻十分訝異,羅輕容根本不想搭理梁元恪,這就有趣了,這兩人年紀相仿,梁元恪更是京城上下的寵兒,若不是與梁元慎年紀差的多,梁元慎也要退出一射之地,可這個羅輕容,怎麽就將冷淡公然擺在了臉上?

“你們在聊什麽?”羅綾錦饒有興致的看向梁元忻的陪讀,也是他的表哥華舜卿,朝輝殿中四位皇子加上各自的陪讀好友,高談闊論正在興頭上,但她們三個一來,便都安靜了下來,畢竟誰也不好意思在幾個女兒家麵前無狀。

“沒什麽,隻是在聽良王殿下講他在遼東時的英雄壯舉,”華舜卿嘻嘻一笑,仿佛剛才在聽極好笑的趣事,“真真是聞者動容,”說到這兒,他看向坐在羅綾錦身邊的羅輕容,剛才似乎表弟梁元忻對這個姑娘頗為關注,“武安侯世守遼東,這些事想來羅二姑娘也聽的多了。”

“父親不太愛講外麵的事,再說了,”羅輕容一臉理所當然,“武將衛國,馬革裹屍也是職責所在,並沒必要宣諸與口。”

“嗤,”羅輕容話一出口,已經有人偷偷笑了出來,剛才梁元慎講著,他的幾個伴讀捧著已經聽了眾人頗不耐煩,羅輕容這話倒是解氣。

“唉,遼東極寒之地,說到底良王這些年也是受了不少苦的,何況不過三年,就立了不少戰功,父皇每接到軍報,都極為高興呢~”嘉和公主暗罵羅輕容不會說話,為梁元慎圓場道。至德帝幾次嘉獎梁元慎,不論是朝中還是後-宮,良王都是水漲船高,嘉和公主自己估摸著,這太子怕是非他莫屬了。

梁元忻眸光一暗,自己到福建三年,父皇從來不是不管不問的,同樣是兒子,自己就真的不如那個表麵上進內裏紈絝的梁元慎?

“窮兵黷武,莽夫所為,”羅輕容聞聲看去,原來是梁元恪的姨表弟蒯展白,這人以前她也是常見的,是新一輩中少有的神童,十八歲便探花及第,也是梁元恪的智囊之一。

“展白莫要這麽說,父皇讓大哥二哥到軍中曆練,自有他的深意,”梁元恪淺淺一笑,目光從羅輕容身上劃過,這個丫頭為什麽對自己總是冷言冷語,最初他以為她是想用另一種方法引自己注意,兩年下來,原來的想法已經被一個事實取代,那就是羅輕容真的很討厭他,這與正在積蓄力量的梁元恪來說,實在不是什麽好消息。

“我哪裏有大哥的本事,一去就遇到戰事,”梁元忻淡淡一笑,也不由看向羅輕容,當年走時,那個給自己送書的小男孩說的話又被他想了起來,這樣的女子,真的不知道遼東的事情?

“唉,也算我倒黴罷了,”梁元慎也後悔自己吹的大了,再招來兩個弟弟的忌諱,尤其是那個四弟,聽說自己不在,他在父皇麵前最說得上話,“也因著遼東這些年被羅侯治理的如鐵打一般,又有平將軍關照,算是不負皇恩。”

“好了,別說這些了,”羅綾錦小臉一繃,梁元慎回來,立即被皇帝召見,賞賜無數,又因遼東戰事立了個不大不小的功勞,怕是立為太子也是指日可待的事,而梁元忻,隻是平平安安的回來,毫無建樹,皇帝倒是召見了,又因事情忙,直接讓先走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孰輕孰重,可她,真的要嫁給梁元慎麽?“我們在這兒,還說這些,沒一點意思,嘉和姐姐,咱們回去吧~”

發現無法跟梁元忻有單獨說話的機會,羅綾錦的心情格外不好,看來要找機會單獨到明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