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獨眼
“所以說,金木你看上的,究竟是誰呢?”
下午時分,溫暖的陽光照射進咖啡店中。在靠窗的座位邊上,一個頭發染成金黃色的年輕人伸了個懶腰,朝著店裏瞥了幾眼,忽然低聲對坐在一旁的同伴說道:“是那位可愛的服務員小姐嗎?”
“唉,不是啦……不過的確,那個女生倒是很可愛的說。”
他的同伴笑了笑,說道:“再等等吧,永近。”
“你可真能賣關子——服務員!”
永近突然舉手喊道,然而一邊的董香毫無反應;永近耐著性子又叫了一遍,董香這才聽到,急忙跑了過來。
“不好意思,剛剛有些走神了……請問要點些什麽呢,兩位客人?”
“來一杯卡布奇諾;金木你要什麽呢?”
“我還沒喝完了,一會兒再說吧。”
“啊,那我可不管你了。”
永近看著董香匆匆寫下單子,忽然問道:“那個,不知道這位小姐,該如何稱呼呢?”
“……呃?我,我叫,霧島董香。”
“原來是這樣啊,董香醬——那邊那位是你男朋友嗎?”
“唉?什麽——不不不,那個——”
董香一下子怔住了,左顧右盼了半天,幹笑道:“那個,客人您真會開玩笑。”
“真的嗎,可是——”
“您的咖啡馬上就好!”
董香不等永近說完,就落荒而逃了;永近目視著她離開,歎了口氣,嘟囔道:“哎喲,恐怕是名花有主了。”
“唉,什麽意思?”
“金木啊金木,你的腦袋還真是金屬和木頭做的呢。”
永近似笑非笑地點了點同伴金木的額頭,隨後低聲說道:“你看看你後麵那位客人。”
“誰?”
金木轉過頭看去,隻見身後的座位上坐著一位穿著正裝,正在翻看著書本的年輕男子。他從相貌上看年紀似乎和金木永近差不多,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服裝的緣故,那個人總給金木一種很成熟的感覺。
“他在看的是……《世界武器甲胄圖鑒》?”
金木有些奇怪地看著那人看著的書本,而永近卻繼續說道:
“我跟你說,從剛剛開始,那位董香小姐就總是朝著他那個方向看,好像已經看得入迷了呢……也許是在暗戀他吧,嘖嘖嘖嘖,不甘心耶~~~”
“真的嗎?”
金木懷疑地看向吧台那裏,結果和永近說得完全一樣,咖啡台前的董香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客人,連咖啡都快溢出來了都不知道。
“董香……唉,你在搞什麽啊?”
“啊,對不起,入見小姐!”
董香手忙腳亂地將咖啡端出來,入見瞥了那個客人一眼,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說的沒錯吧?”
看到這一幕,永近得意地說道;而金木皺了皺眉,勉強答道:“大概吧——啊,她來了!”
話音剛落,咖啡廳的門打開了,永近急忙轉頭看去,隻見一名穿著靚麗的年輕女性踏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進來,經過兩人這裏的時候,永近深吸了一口氣,不禁露出了讚賞的表情。
“美女……最高級別的美女啊——所以說,金木,你放棄吧。”
“哈?”
“要我說,你和人家站一塊,實在是太不搭了。”
永近很不客氣地說道:“我反倒覺得那位客人跟她挺配的。”
“喂喂,你能不要說這種話來打擊我嗎?”
“無所謂了,反正我已經看到金木失戀的瞬間了——我先走了,回頭見。”
“嗯。”
金木心不在焉地說道,永近無奈地聳聳肩,自己一個人去付賬,隨後離開了;而金木則偷偷看著那名女生,在對方拿出一本書的時候,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
“《黑山羊之卵》,她果然也是高摫泉老師的粉絲呢。話說那個人……”
金木看了一眼那位正津津有味地讀著《世界武器甲胄圖鑒》的客人,心中不禁失笑道:“要我說這兩個人,才是怎麽看都不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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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利世已經走了哦。”
大約黃昏的時候,董香氣呼呼地將一杯新的黑咖啡放在了六月徽麵前。而這個時候六月徽似乎才反應過來,合上書本,點頭說道:“謝謝。”
“嗯……”
董香忍住怒氣,這家夥從早上一直坐到現在,喝掉的咖啡和吃掉的三明治簡直不計其數,真讓人懷疑他的胃究竟是什麽做的。
“別這麽看著我,我會付賬的。”
六月徽拿出一張信用卡遞給了董香,隨後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他看著入見在吧台後忙碌的樣子,突然問道:“你們這地方缺人嗎?”
“……你不會是想,讓那位朱雀小姐過來打工吧?”
入見頭也不抬地說道:“如果芳村店長同意的話,我就沒意見。”
“真的嗎?”
“他是店主,當然他說了算。”
“喂,入見小姐!”
董香看著六月徽那副談笑風生的樣子,終於忍無可忍了,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這家夥——你你你你不要太放肆了!”
“這要求很過分嗎?”
六月徽笑著說道:“朱雀和你們不是同類嗎?”
“你——!”
“我倒是很好奇,那位朱雀小姐究竟是你的什麽人?”
入見抬頭看著六月徽,饒有興趣地問道:“是戀人?嗯,不太像,你和她的年紀相差似乎很大吧?那麽是夥伴,朋友?不過說真的,如果你是個普通人類的話,我倒是也許會相信,但是你是白鳩,為什麽會和喰種搞到一起呢?”
“嘛,原因各種各樣嘍。”
六月徽微笑著答道,隨後從入見那裏拿回信用卡,招手說道:“拜拜,明天我就不回來了,放心好了。”
“你最好永遠都別來了!”
董香氣呼呼地說道,入見看著她這副樣子,莞爾一笑,輕聲說道:“這個人很有趣呢。”
“要我看,他是個大麻煩。”
董香咬著嘴唇,低聲說道:“誰知道他會不會是過來打探的……我根本無法信任他!”
“董香,我知道你的想法;不過你必須要承認,他和別的白鳩不一樣。”
入見緩緩說道:“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很特別了;而且啊,他看到過你的臉,但是一直都沒有說出來,所以我覺得啊,他至少現在是絕對沒有惡意的。”
“唔!可是,即便如此——”
“好了,董香,芳村店長是個穩重的人,他自有分寸的。”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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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間
“自有分寸……切!”
“董香醬,你在說什麽呢?”
“唉?啊啊,沒事沒事。”
有些昏暗的小路上,董香和同學一起向前走著;她從古間那裏聽說,六月徽今天果真再沒有來咖啡廳,同樣的利世也沒有來。於是董香就開始懷疑六月徽是不是已經動手了,不知道為什麽,她一整天都在想六月徽的事情,越想越覺得別扭,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想衝到咖啡廳裏去找芳村店長,但還是生生忍住了。
“嘛,想開點,正好也趕走利世這個大麻煩了——咦?”
董香正這麽想著的時候,卻看到利世和另外一個有些眼熟的男生迎麵走了過來。如果董香沒有記錯的話,那好像正是昨天店裏的一位客人。
“這是怎麽回事?”
董香有些驚訝地看著那兩人似乎聊得很開心的樣子,一起朝著一旁的小路走去了。
“怎麽了,董香醬?”
“……嗯?”
董香忽然睜大了眼睛,隻見對麵不遠處,六月徽穿著一襲白色的風衣,提著一個箱子,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他經過董香的時候,看了她一眼,隨後便順著利世離開的方向疾步走去了。
“董香醬?”
“依子,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
“唉,什麽?”
“看見一位認識的人呢,總覺得有些在意——不好意思,或者你在前麵車站那裏等一會兒吧,說不定我會馬上趕上來的。”
“唉,董香醬。”
依子莫名其妙地看著董香順著剛剛那個提著箱子的人走過的路跑了過去,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麽,笑著自言自語道:“哦呀,想不到呢,董香醬居然……嘛,就不打擾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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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夥要動手了嗎……話說另外那個男生是誰?”
那條小路途徑一處建築工地,董香敏捷地在腳手架間跳躍著,忽然聽到一陣巨大的聲響。
“那家夥難道——”
董香急忙朝著聲響發出的地點飛奔過去,當她落到地麵上,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從側麵忽然躥出一個人影,一把摟住她的腰,朝著外麵撲去。
“喂你——”
“閉嘴!”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忽然在平地炸開,董香嚇得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隨後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秒鍾之前自己站著的地方,如今被一大堆鋼筋埋葬了。從那對鋼筋之中,隱約還能看到兩人血肉模糊的身影,以及數條正在快速分解的赫子。
“怎麽回事?”
“上麵有人!”
千鈞一發之際將董香救下的竟然是六月徽,他抬頭看著建築物的頂端,猛地掣出屠夫,隨後不由分說就抱著董香朝上麵飛去上去。
“喂喂喂喂!!!你放我下來!”
六月徽充耳不聞董香的尖叫聲,不斷地利用屠夫鉤住建築工地的邊緣朝上麵飛去;而那上麵確實是有個人影,在六月徽接近之後才有所察覺,手忙腳亂地朝著一邊逃去。
“待在這裏別動!”
來到建築頂端之後,六月徽才放開董香,大聲說道:“幫我看著點!”
“誰要幫你——在那邊!”
盡管嘴上抱怨著,董香還是迅速捕捉到了一個人影,急忙指了過去;六月徽深吸了一口氣,甩動著屠夫的鎖鏈,閃電般丟了出去。
“CHECK!”
屠夫鋒利的鉤子鉤住了那個人影,迅速將他朝這邊拽過來;那人奮力掙紮著,忽然經過一個鋼筋堆,迅速抄起一根鋼筋朝著這邊丟了過來。
“什麽?”
六月徽急忙閃避;然而那人隨後又抄起兩根,這次卻是朝著董香扔了過去。
“小心!”
六月徽轉頭看去,董香得到了提醒,也敏捷地躲開了那兩根鋼筋;然而緊接著又有四五根飛了過來,她站在一個很狹窄的地方,閃轉騰挪很不方便,一不小心,竟然踩空跌了下去。
“啊,該死!”
六月徽懊惱地看向那個人影,而對方借著他分神的這片刻,撕開了自己的身體,脫離了屠夫的束縛,隨即便在夜色中逃之夭夭了。
“唉,算了。”
六月徽收回屠夫,將鎖鏈朝著下方蕩去,大喊道:“抓住!”
鎖鏈忽然一緊,董香似乎是抓住了六月徽蕩過來的鎖鏈,隨後被拽到了上麵。
“呼……呼……”
“你沒事吧?”
“沒事……那家夥是誰?”
“不知道……不過是個喰種,他是戴著麵具的,可是我那個角度根本看不清。”
六月徽望向下方,那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似乎還有警車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搖了搖頭,轉頭一看,忽然說道:“你受傷了?”
“呃,我沒事——哇啊啊!”
六月徽忽然橫著將董香抱了起來,看著她腿上那道長長的裂口,歎道:“不好意思,把你牽扯進來了。”
“呃……”
董香張了張嘴,卻怎麽也不好意思說是自己非要過來的,隻能保持沉默。
“先把你帶回芳村店長那裏吧,‘大喰’的事情……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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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區這次詭異的事件最後被用工地事故搪塞了過去,無功而返的六月徽將董香送回古董之後,便通知了本部;他隱瞞了一部分事情,隻說自己在20區偶然發現了“大喰”的痕跡,隨後追了過來。本部認可了他的說法,隨後派了正在本地的兩位搜查官過來——真戶吳緒和亞門鋼太朗,恰好也都是六月徽認識的人。
三人會合後,六月徽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很快他們就發現利世和那個不幸遇難的男生被送到了一所醫院之中,隨後便火速前往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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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
六月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有些尷尬的醫生,一字一句地說道:“不見了?”
“很抱歉,確實是醫院管理不周。”
那名醫生——他自我介紹叫做嘉納明博,一臉歉意地說道:
“當時她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所以我便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救治另一位病人的身上。”
“您確定另一個遇難者,那位女性已經死了嗎?”
亞門鋼太朗沉聲問道;嘉納醫生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
“沒錯,死亡證明是我親手寫的,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現在就給你們。”
“那就麻煩您了,嘉納醫生。”
一直都沉默不語的真戶吳緒也開口說道,在嘉納醫生離開後,便朝著六月徽笑道:“真是不走運啊,六月老弟。”
“……唉,算了。”
六月徽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地說道:“不過是誰偷走的呢?‘大喰‘的屍體?”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和你在樓頂上見到的喰種是一夥兒的。”
真戶吳緒沉吟道:“看樣子是喰種的內鬥啊,‘大喰’原本在11區就把那裏攪得天翻地覆,到了20區,估計也是惹上了本地的喰種了。”
“但是這麽處心積慮地想要謀殺她……理由呢?”
“爭奪‘喰場’吧?喰種也是有領地意識的,況且在他們看來,‘大喰’的行為很容易引來我們搜查官,所以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出現,就先下手為強了吧。至於偷走屍體,估計是為了泄憤吧。”
真戶吳緒聳了聳肩,說道:“現在的話也隻有這種解釋了,如果死亡證明沒有錯的話,‘大喰’基本上就可以算是被驅逐了。別擔心,六月,回頭報告上我不會忘記你的。”
“唉……我在想的不是這個,真戶上等。”
“你就別哀聲歎氣了,話說亞門啊,咱們兩個是不是也該加把勁了?”
“的確是——總之不必在意,無論如何,‘大喰’的威脅,應該是解除了;你做的很好,六月。”
“亞門教官……好吧,不過我總覺得,這裏麵不會那麽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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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六月徽基本都在忙著處理有關“大喰”的事情。雖說並沒有直接抓獲對方,但是從醫院的死亡證明已經可以確定大喰的死亡。而功勞自然歸到了六月徽頭上,真戶吳緒在報告中毫不吝嗇讚美之詞,並且強烈要求將他也轉到20區來。不過本部並沒有下達任何調令,依然維持著六月徽如今在日常工作之外自由活動的權力。
而接下來幾天他又是跟著有馬貴將在24區活動;除此之外,他還去了幾次11區。最近11區的喰種開始有組織地行動,向來感覺靈敏的丸手特等立刻察覺到了危險,於是讓六月徽去11區稍微調查了一下。在那裏他見到了天井叢雲,從他那裏了解到,11區的搜查官最近經常遭到襲擊,他和他的搭檔,左介上等也遭遇了幾次喰種的主動襲擊。雖然天井自信地表示自己和左介上等能夠應付過來,而六月徽卻有些理解了丸手特等的憂慮,隻能勸告天井一定要小心行事。
於是就這樣忙了一個周,周五的晚上,六月徽在下班之後,便立刻來到了20區的古董。
“歡迎光臨——啊,徽醬!”
一身侍應生裝扮的朱雀笑著走到六月徽麵前,得意地說道:
“如何,很合適吧?”
“你還真的跑過來了打工了啊?”
六月徽有些驚訝得看著朱雀,他是聽劍銘輝光提起的,沒想到芳村店長居然真的允許朱雀過來上班了。
“芳村店長說我泡的咖啡很好喝哦,別有一種風味呢。”
“……芳村店長呢?”
“在廚房裏呢——話說要點些什麽?我可以給你做些特別的哦。”
“不必了。”
六月徽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生麵孔從廚房中走了出來,看到六月徽和朱雀之後,不禁怔了一下。
“朱雀小姐,有客人嗎?”
“啊,是的。”
朱雀點了點頭,隨後拉著六月徽走到了一邊,輕聲說道:“他是一位新人呢,記得是叫……金木研!對,金木君,不過他好像不是喰種唉。”
“我認識他。”
“嗯?”
六月徽盯著那個戴著眼罩的侍應生,低聲自語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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