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蟄伏
三天後，CCG本部，禁閉室
哐當一聲，鐵門緩緩打開，躺在禁閉室床上的六月徽睜開眼睛，從床上下來，看著站在門口的三名搜查官，說道：
“請問，有事嗎？”
“前三等搜查官六月徽，你可以離開了。”
為首的搜查官板著一張臉，不鹹不淡地說道；六月徽點了點頭，簡單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領，隨後朝著那三名搜查官鞠了一躬，從容地走了出去。
“等一下。”
後麵那名搜查官出聲說道，六月徽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平靜地問道：“請問，還有事嗎？”
“局長先生要你去他的辦公室報到，另外，有關你複職的指令，應該很快就會下達下來的。”
那位搜查官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溫和地說道：“這兩天委屈你了，六月三等。”
“沒事。”
六月徽搖搖頭，隨後便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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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這個人是？”
“他是六月徽三等搜查官，前兩天剛剛被關了禁閉，想不到今天早上就放出來了。”
“他為什麽被關禁閉啊？”
“他不是去保護那位元司野人先生嗎？結果元司野人先生還是被喰種殺害了，要不是這次他把那個喰種驅逐了的話，恐怕自己也會被開除的吧。”
“喰種……哪一個啊？”
“就是那個，SS級，鋼琴師。”
“我的天！SS級？就他？”
“噓——這裏麵水很深呢，我跟你講，這位六月三等，原本可是有馬特等的部下啊！”
清晨前來上班的搜查官們看著六月徽淡然自若地走過，不由得交頭接耳起來；而六月徽充耳不聞，隻是沉默地朝著局長室走去。
咚咚——
“請進。”
六月徽聞言開門進去，隻見CCG現任局長，和修吉時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而除了他之外，盾紋春水和有馬貴將兩人，居然也在辦公室裏。
“辛苦你了，六月君。”
和修吉時站起身來，微微頷首，六月徽麵無表情地走到前麵，鞠躬說道：
“早上好，和修局長，聽說您有事找我。”
“是的。”
和修吉時點了點頭，說道：“元司先生的死因詳情，盾紋小姐已經和我詳細解釋過了，我很佩服元司先生以身飼虎的勇氣，如果不是他老人家甘願以身為餌的話，或許也沒有鋼琴師得以驅逐的今日。然而我想你也明白，這件事情，畢竟還是不能見諸於大眾，所以隻能讓你受委屈了。”
“我完全理解，局長先生。”
“那就好……我已經簽下命令，你現在已經複職了，六月三等官。”
和修吉時微微一笑，說道：“不過，三等搜查官對你而言，似乎已經是遠遠不夠了；然而局內的規章製度於此，我也無能逾越。複職之後，你依然還是歸有馬特等調遣，希望你能再接再厲。”
“是，局長先生！”
六月徽抬起頭來，堅定地說道。和修吉時與有馬貴將對視一眼，後者站起身來，對和修吉時說道：“那樣的話，我就先行告辭，返回處理公務去了，局長先生。”
“好的——等一下六月三等，盾紋小姐還有話和你說。”
原本想和有馬貴將一起離開的六月徽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盾紋春水；後者站起身來，從懷裏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了六月徽，說道：
“這是元司先生留給你的，六月君。”
“這是……”
六月徽打開一看，發現那是一章樂譜，上麵是一段很短的旋律。
“元司先生在遇害之前，將一份遺囑傳回了美國，交到了總裁先生手上。”
盾紋春水緩緩說道：“他的大部分資產都分配給了與他相關的個人基金會中，用於發揚他生前致力的音樂事業；除此之外，他特意提到過，在美國那邊有他親手寫下的五章樂譜，加上這一章，全部都留給了你。六月君，元司先生一生育人無數，而他唯一隻將你一個人，視作他真正的學生。”
盾紋春水說到這裏，笑著搖了搖頭：“或許這就是投緣吧，明明隻是相處了幾天而已，他卻不惜拋棄了以往那些尊崇他的弟子，唯獨選擇了你，大概也是因為他從你身上，看到什麽值得他向往的東西了吧。好好保管這個，六月君。”
盾紋春水說著朝和修吉時點點頭，隨後告辭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回頭說道：
“另外，六月君，劍銘院長希望能和你談一談，有時間的話，最好去找一下他；你的庫因克，螳螂已經被毀了，劍銘院長的弟弟，劍銘輝光先生已經將新的庫因克藍圖和素材送到了CCG研究室，交到了首席研究員地行甲乙博士那裏，如果有空的話，你最好也去見一見地行博士。”
“好的，我知道了。”
六月徽點了點頭，看著盾紋春水和有馬貴將陸續離開；和修吉時看到辦公室內隻剩下他們兩人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六月君，有些話，我想和你談談。”
“……請講，局長先生。”
“盡管盾紋小姐沒有名言，我也心中清楚，你和N’CES公司，已經有了很深的聯係了。”
和修吉時看著六月徽，溫和地說道：“可能你們是覺得有所顧忌，所以不希望在CCG中表現得過於親密。這一點請大可放心，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是不會計較的。”
“……很抱歉，局長先生。”
“你沒必要道歉。外人對於N’CES公司有著許多不同的看法，然而無論何時，CCG和公司在驅逐喰種上卻有著太多的共同利益與合作空間；從內心深處，我也對他們非常信任，因為我相信，無論是N’CES公司也好，CCG也好，都有著同一個目標，至於如何去實現這個目標，雙方或許會有不同的想法吧。”
和修吉時舒出一口氣，和藹地說道：“不要太有壓力，六月君；無論如何你都是CCG的一員，是我們的戰友。即便有任何困難，不必拘禮，我相信大家，都會真誠地去幫助你的。”
“謝謝您，局長先生。”
六月徽深深地鞠了一躬，和修吉時理解地點了點頭，揮手說道：“好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今天給你放一天假，去把自己的事情都處理好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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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六月老弟！”
離開局長室之後，六月徽忽然看到馬淵活也站在不遠處興高采烈地招著手，而丸手特等官就在他身旁，看到六月徽之後，也露出了笑容。
“啊哈，六月老弟，恭喜你重獲自由。”
“呃，謝謝。”
六月徽和馬淵握了握手，而丸手齋則是嘖嘖歎道：“終於不用再聽篠原那家夥的牢騷了，要知道自從你被關了禁閉之後那家夥就一直在會議上發牢騷，搞得我耳朵都出繭了……我說，這次你吸取教訓了嗎，六月三等官？”
“……是的，丸手特等。”
“那樣的話下次就把活做得漂亮點，不然的話，我看你的升遷之路可是岌岌可危呢。”
丸手齋哈哈一笑，拍了拍六月徽的肩膀，隨後便自己走開了；馬淵活也衝著六月徽做了個鼓勵的手勢，隨後便去追趕丸手特等了。
六月徽望著兩人的背影，心中生出了不少暖意；他將樂譜收進懷裏，走進了電梯中，他已經想好了，先去見一見劍銘開煌，那之後，就先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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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這不是六月君嗎？難得一見啊，嗬嗬嗬嗬……”
離開電梯來到一樓的時候，六月徽忽然看到了一個有些意想不到的人，他下意識地點點頭，說道：“早上好，真戶上等官。”
“嗯，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真戶吳緒提著自己的箱子，一個人走到六月徽麵前，嗬嗬笑道：“從你畢業開始到現在就沒怎麽見了啊，不過我可是經常聽到你的名字呢……不錯不錯，雖然隻是初出茅廬，不過你可比當年亞門那家夥要強上很多呢。”
“您過獎了，真戶上等。”
“啊，不會的，我也聽曉提起過你呢，怎麽說呢……她對你還是蠻佩服的。”
真戶吳緒笑了笑，按著六月徽的肩膀，說道：“六月君，你和亞門是不一樣的人才：那家夥是個腳踏實地的人，隻要有時間就能做出成績的；而你啊，應該算是個天才了。所以別埋沒了自己的天賦，有的時候啊，張揚一點也沒什麽不好的——嗯，快到點了，那我先離開了，改天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共事呢。”
“那麽您慢走，真戶上等。”
六月徽看著真戶吳緒走進電梯，隨後舒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張揚一點嗎……嗬嗬，我還是算了吧。”
“哦哦哦，徽哥！！！！”
一個人忽然淩空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六月徽，開心地笑道：
“歡迎回來，徽哥。”
“你先把我放下再說吧。”
六月徽推開嘻嘻笑著的鈴屋什造，隨後看到他身後那個搖頭苦笑的男人，低頭說道：“早上好，篠原特等。”
“你也是啊，六月君。”
篠原幸紀欣慰地說道：“我已經知道了，恭喜你官複原職……嗨，瞧我說的，要我看啊，應該先給你升個二等才對呢。”
“局中自有法度，畢竟還是要遵守的。”
“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多了——什造啊，你可得好好和你徽哥學學。”
“切~~~不過徽哥，聽說你庫因克壞了？”
“哦，是的，不過有一個新的已經正在做了。”
“哇~~~羨慕嫉妒恨那，能順便也幫我做一個嗎？”
“做你個頭啊，今天還有工作呢！”
鈴屋什造隨後就被一臉無奈的篠原幸紀提了起來，大步朝前走去；臨走時他還不忘轉頭喊道：“徽哥，晚上一起去慶祝吧！”
“好啦好啦——”
六月徽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隨後走出了本部大樓，望著晴朗的天空，心中也不禁明亮了起來。
“新的一天啊……那麽，就從現在，重新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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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rn大學醫學院，院長室
“嗯哼，給你了。”
劍銘開煌拆開一個信封，拿出了一份護照，遞給了坐在他對麵的女子，說道：“你可要保管好了，朱雀。”
“哦，我知道了。”
朱雀有些情緒低落地說道，她那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被劍銘開煌看在眼裏，後者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覺得你已經運氣夠好的了，竟然在那種時候開小差，害得公司滿東京找你……哼，回頭你可得給我好好向這邊的工作人員賠罪。”
“人家知道錯了嘛~~~”
朱雀欲哭無淚地說道，她萬萬沒想到玄武居然會叛變，結果被他忽悠去東京閑逛，險些釀成了大禍。當公司的部隊找到她之後，她登時隻覺得五雷轟頂，這兩天也像六月徽一樣被關著禁閉，惴惴不安地等待著美國那邊傳回的消息。
“總裁先生這次已經是對你網開一麵了，他說他知道你腦筋有些遲鈍，所以不去追究你的過錯。”
“啊？不是，為什麽——”
“總裁先生還說了，讓你留在東京可不是為了懲罰你，而你有任務交待給你。”
“——！”
朱雀一下子提起了精神，嚴肅地說道：“我聽著呢，劍銘院長。”
“六月徽，你記得吧？”
劍銘開煌緩緩說道：“他是公司現在派駐在CCG中的顧問，不過加上這次的事情，公司已經多次觸及到了CCG的利益範圍，所以我們必須表麵上做出些表示。一個周後，會有一半的工作人員暫時離開東京調往德國，我和盾紋小姐也在其中，這樣的話，公司等於是在情況有所好轉之前，放棄東京了。”
“那麽，把我留在這裏是——”
“一旦我和盾紋小姐離開，六月徽就是公司在東京全部利益的代言人。我和盾紋小姐都認定他在CCG中的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他能在CCG中獲取一定權力和地位的話，他將來必能成為連接公司與CCG之間的橋梁。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所有的資源都會向他傾斜，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打造成為足以和CCG的王牌，特等搜查官有馬貴將匹敵的標誌性人物。”
“有馬貴將……我總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
“你好好聽我說話！”
朱雀那副三心二意的樣子連劍銘開煌都忍不住有些發火，他強忍下來，耐心地說道：“東京的環境非常複雜，我們對這邊的喰種沒有強有力的控製，所以對他們的生存環境很不了解。盡管我們煞費苦心培養了一批還算有用的線人，而六月徽自己是人類，更是搜查官，所以他不能明目張膽地和這邊的喰種交流。因此總裁先生的意思，就是要你以喰種的身份融入到他們之中，以方便提供情報和促成六月徽與本地喰種之間的互動。在此期間，我已經安排好了，你要和六月徽一起生活。”
“哈？什麽？和那小子？”
“你聽我說完。”
劍銘開煌繼續說道：“在此期間你要把他當成你的上級，任何東京的風吹草動都要記錄下來。這本護照是你的合法身份，從今天起你就算是東京的合法居民了。切記，不要對喰種以外的人類暴露自己的身份，特別是不要給六月徽惹上麻煩。如果你不聽的話……回頭你自己去和總裁先生解釋吧。”
“好好好！我答應還不行嗎？”
朱雀無奈地說道，她打開護照，看著上麵自己的名字，皺眉說道：“這就是我的名字嗎？”
“對——‘四方朱雀’，‘朱雀’就是你的名字；而‘四方’，就是你的姓氏。”
劍銘開煌微笑著說道：“你原本就是東京人，現在正好，給你一個機會，就好好體驗一下自己故鄉的生活吧。”
“‘四方朱雀’……咦，我——嗯……”
朱雀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問題；劍銘開煌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的反應，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道：
“另外，我弟弟，劍銘輝光也會留在這裏。不過他是見不得光的，如果你覺得和六月徽交流有困難，或是對本地環境有什麽問題的話，就去找他詢問吧。好了，一會兒六月徽匯過來這邊，正好就讓你們兩個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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