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流水無情(3000)
梁宥西走後沒再回來。
而岑歡擔心他返回來敲門自己聽不見,輾轉一夜,天快亮才入睡,險些上班遲到。
“岑醫生。”
準備去查房時,身後傳來耳熟的聲音。
回頭,見梁劭北朝她走來,麵色忐忑。懶
她困惑的望著他,卻沒開口。
“岑醫生,宥西哥昨晚不小心弄傷了,所以直接來了醫院沒再回去,他怕你等他一晚讓我打電話通知你的,可我昨晚忙著忙著一下給忘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不會怪宥西哥吧?”
岑歡所在的位置離護士站幾步之遙,原本就對她這位留學歸來的泌尿科女醫生非常感興趣的一幹護士,在聽到梁劭北這番話後,越發肯定有關岑歡和梁宥西處於同居狀態的傳聞是真實的。
岑歡接收到她們眼裏傳達的訊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心想這下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岑醫生,你忙完了去看看宥西哥吧,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手頭還忙著呢,先走了。”
岑歡望著梁劭北匆匆離開的背影,心想梁宥西昨晚不是說梁劭北和他女朋友吵得厲害,所以去看看的麽?怎麽把自己給弄進了醫院?
查完房返回診斷室時,經過特護病房,想起裏頭就是昨日藿莛東送來就診的病人,當時聽胡主任說病人是他朋友的父親,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蟲
正想著,特護病房的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長相溫柔甜美的女子,耳邊貼著一隻機身超薄的手機,不知是在接聽還是在撥打電話。
女子的目光掠過她,開口想說什麽,電話卻已經接通。
她轉開眼,邊說邊走向長廊一端:“莛東,你什麽時候來醫院?爸說他渾身難受,我懷疑這家醫院的醫生根本就不行……”
女子的聲音越來越遠,岑歡像被雷劈了一樣呆在原地。
原來所謂朋友的父親,就是他未婚妻的父親,他未來的嶽父大人。
雖然一直都知道他有未婚妻,但親眼見到,岑歡心裏仍是止不住的難受。
她深呼吸,快步離開。
梁宥西昨晚去救梁劭北,沒想到反被梁劭北的女朋友誤傷,右手臂上劃開長長一道口子。雖然傷勢不算嚴重,但卻極大的影響到了他的工作,畢竟傷的是右手,他至少有一段時間無法上手術台。
岑歡趁午休時間去買了些水果來看他,站在外科高級病房的門口,正抬手準備敲門,裏頭的對話聲自虛掩著的門縫裏清晰傳出來。
“西西,你受傷的事我已經問清楚小北是怎麽回事了。他說你是為了追泌尿科那個新來的女醫生才搞成這樣的,你還不承認?”
席文絹質問病床上拿左手啃著蘋果的兒子,他右手臂上纏繞著的白色繃帶刺得她心裏發疼。
這是她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寶貝兒子,從小到大她向來是寵著他疼著他,從來沒舍得碰他一下,沒想現在卻為了追一個女醫生把自己弄得受傷。
這倒讓她好奇那個女醫生到底用了什麽法子,把她兒子迷到這種地步。
“媽,我承認我是在追她,但不承認是因為她才受傷的,實在是劭北他女朋友太神經質了,就算是劭北得了射`精障礙又怎樣?那又不是艾`滋,犯得著要砍要殺麽?幸虧劭北認清她凶殘的真麵目和她分手了,不然往後受傷的就是他。”
“少給我轉移話題,你追她也不行,你別忘了馨榆可一直在等著你……”
“得了得了,媽你饒了我吧?馨榆是哪顆蔥蒜我都不知道,總之我有喜歡的人了,你和爸就別操心我的終生大事了,我自己的幸福我自己把握。”
聽母親念得煩了,梁宥西下床走到門口打算趕母親走人。
門一打開,視野裏便映入岑歡有些尷尬的俏容。
不待他開口,岑歡把手裏的水果往他左手一塞,轉身便要走。
而梁宥西幾乎是想也不想的伸出右手去攔她,結果牽扯到傷口,疼得他倒抽冷氣,卻仍不忘扮可憐,“我都等你一個上午了你才來,就不能進去坐坐陪我說說話?”
岑歡瞪著他橫在自己麵前那條纏著繃帶的手臂,抬頭見他疼得額頭沁出一層汗珠,撇了撇嘴說,“那不是有人陪你說話麽?”
“我媽馬上就要走了,你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陪陪我可好?”話落也不管她答不答應,他把水果重塞回她手裏,左手攬過她的肩便帶著她往房裏走。
岑歡心急想推他,又怕碰到他受傷的那隻手,這一遲疑就被他帶進了房裏。
而席文絹聽見兩人對話的聲音,從兒子說話的語氣裏判斷出眼前的女孩子就是兒子喜歡的那個女醫生,打量的目光不由變得挑剔。
隻是任憑她再挑剔,都不得不承認兒子的眼光的確不錯。
“你是泌尿科的岑醫生?”她明知故問。
岑歡點頭,態度不卑不亢的和她打招呼:“您好,席院長。”
“剛才我們母子的談話你都聽到了?”
岑歡沒想到她問得這麽直接,臉上一陣尷尬,不知從何解釋。
她原本隻是不想打擾兩人的談話,沒想反變成了偷聽。
梁宥西也沒想到母親會這樣問,忙朝母親使眼色,示意她趕緊走,席文絹卻想沒看到似的,又問:“既然你都聽到了,那你心裏怎麽想?”
岑歡不語,因為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知道梁宥西在追她,可惜她無法回應他的感情。
而這樣的話,她無法當著他母親的麵對他說。
席文絹見她沉默,從她掙紮的表情猜測她或許並不喜歡自己的兒子,不禁有些訝異,自己這麽優秀的兒子竟然會有女孩子不喜歡。
她看向兒子,意味深長道:“西西,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勉強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收獲的隻有失望和傷心。”
梁宥西還攬著岑歡,明顯感覺到懷裏的身子一僵,怕母親再說什麽,不由沉下聲板著臉下逐客令:“媽,你走不走?”
席文絹輕歎一聲,重新把目光轉向岑歡:“岑醫生,不是我自誇,我這個兒子你要是錯過,往後可能再遇不到比他更優秀的男人。你好好考慮。”
梁宥西一楞,半晌才意會母親話裏的意思是同意了他追岑歡,不由欣喜若狂。
而岑歡卻是哭笑不得。
這位席院長剛才還說有個叫什麽馨榆的女孩子一直在等著他兒子,不準他追她,怎麽這會突然態度轉變這麽大,竟然要她好好考慮了?
“好了,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席文絹話落走向門口,一會又回過頭來:“岑醫生,西西右手不方便,還沒吃過東西,又不肯讓我喂他,你幫幫忙,多少喂他吃點,免得他餓著。”
岑歡神色尷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心裏懊惱實在不該跑來看梁宥西,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梁宥西卻因母親的話而眉開眼笑,橫在岑歡肩上的手越攬越緊。
岑歡皺眉,待席文絹一離開,她馬上拉下他的手。
“梁宥西,我想有些話我必須和你說清楚。”她垂眸望著自己的腳尖,不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梁宥西像是猜到她要對自己說什麽,眸色黯了黯,走向病床坐下。
連母親都看得出來他和岑歡之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本人又怎會感覺不到?
他從小就喜歡在一些毫無把握的事情上下賭注,要麽贏得滿堂彩,要麽輸得一敗塗地,不論何種結果,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隻要努力過,他就不悔。
他從來沒有這麽狂熱的喜歡過一個人,連自毀形象在她麵前扮痞子都不惜。
所以就算她不喜歡自己,他也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
不戰而降,從來不是他的作風。
“岑歡,你如果並不討厭我,那就別急著拒絕。或許有一天,我會成為你的避風港也說不定。”他靜靜的凝視她良久才淡淡開口,語氣少有的正經和嚴肅。
岑歡抬眸,與他四目相對,翻到舌尖的話輾轉幾次終是沒忍住:“梁宥西,我心裏有喜歡的人。雖然他不愛我,可是除了他,我不會再愛其他的男人。”
她不想欺騙梁宥西的感情,更不想欺騙自己,她對那個男人的愛,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深入骨髓,至死不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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