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氣的他(6000)
倫敦的節日氣氛很濃厚,街道旁彩燈高懸。
岑歡因為藿莛東答應了她邀霍爾太太一起去唐人街遊玩的要求,顯得很開心,在去霍爾府上的路上還繞有興致的哼著歌。
可不巧的是霍爾太太昨晚和兩人分開後回到家就病倒了,半夜突然高燒腹痛,直到天明症狀才緩解。懶
霍爾取消了全天的應酬在家陪妻子,見到兩人顯然有些意外,卻掩不住臉上一湧而上的欣喜。
岑歡去看霍爾太太,霍爾的家庭醫生恰好給她重新測量了一次體溫,已經恢複正常,見到岑歡,原本病懨懨的霍爾太太一下變得精神十足。
“真是很抱歉,霍爾太太,昨晚陪我逛那麽晚,害您受了風寒感冒。”
“我本來就體質不好,三天兩頭不舒服,和你無關,你不用自責。”霍爾太太拉住岑歡的手微笑,虛弱的樣子有種病態的柔美,讓岑歡好奇她的女兒是不是也繼承了她的美貌。
“我在這邊這麽多年,但很少去逛唐人街,今天恰縫聖誕,那裏一定很熱鬧。你等我幾分鍾,我換套衣服就和你們一起去。”
“不了,霍爾太太,您身體不舒服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岑歡阻止她,“我是醫生,您這樣剛退燒又馬上出去吹風,很有可能會再次燒回來,而且比之前一次還要燒得厲害。”
“可我不想因為我而掃了你們的興。”蟲
“沒事,這次去不成,以後等我有假再過來玩也行。”
霍爾太太欣慰的握著岑歡的手,目光柔柔的望著她,忽地想起什麽,“你們今晚就要回國?”
岑歡剛點頭:“我的假期完了,一回國就要上班。”
“那,你們什麽時候才會又過來玩?”
岑歡搖頭,這次能跟著小舅出來已經是萬幸,她哪會想到還有下次?以後的事情會怎麽發展,她根本無法預料。
“我真舍不得你這麽快離開。”霍爾太太摩挲著岑歡的手,語氣感傷。
岑歡想起來了幾次都沒碰到霍爾太太的女兒,不由岔開話題,“霍爾太太,您女兒是沒和您們住在一起,還是沒在倫敦?”
“她常年在世界各地瘋跑,最近一段時間才從南非回來,也隻在家呆了一個星期又不知道跑到哪個國家去了,這些她從來不和我說。”
岑歡想起她說她女兒和她不親近,猜想她女兒一定是和她性格完全相反,不然怎麽會不喜歡親近這麽溫柔慈祥的母親?
“我,可以叫你歡歡嗎?”
岑歡一笑,“當然可以,霍爾太太。”
“真羨慕你母親有你這麽乖巧的女兒。”霍爾太太感慨。
岑歡搖頭,“其實我並不乖巧。我做過很多讓我母親傷心難受的事情,我小時候也很調皮,給她惹過不少麻煩,是她一直包容我,寵愛我,我才是應該感激有這樣一個好母親。”
霍爾太太望著她臉上因談到藿靜文而綻開的笑容,心頭陣陣酸澀。
岑歡看了眼時間,怕藿莛東在客廳等得不耐煩,於是道:“您身體不舒服,好好休息,如果我再來倫敦的話會來看您的。”
霍爾太太雖然不舍,但也無可奈何。
“我送你。”
“不用了,您躺著好好休息。”
岑歡阻止,可不論她怎麽說,霍爾太太仍堅要送她。
兩人出了臥室,在客廳看到兩個正在交談的男人,岑歡注意到藿莛東眉頭緊蹙,而霍爾先生亦是臉色難看,顯然兩人談得並不愉快。
見她們出來,兩人終止談話,藿莛東起身走過來牽岑歡的手。
“告辭,霍爾太太。”他淡淡開口,牽著岑歡便往門口走。
霍爾太太欲追過去,卻被丈夫攔住。
“我剛才已經和他談過了,我可以不追究那件事,但他必須讓那個三歲的孩子隨我霍爾姓,並把她送到倫敦來。”
霍爾太太一楞:“他答應了?”
霍爾歎口氣,有些頭疼的撫額,“這小子明明鬥不過我,口氣卻不小,大的小的他都要,還要我不追究那件事,好處全讓他占了,他是瘋了才敢那麽囂張。”
“霍爾,我不管你們怎麽談,總之不要傷害到孩子。”
霍爾擁著妻子,目光望著門口,陷入沉思中。
岑歡和藿莛東從霍爾家出來,因為耽擱了時間,兩人沒再去唐人街,而是直接回了酒店。
叫了客服用過餐,岑歡開始收拾行李。而藿莛東打開筆電處理公司的事情。
夜幕降臨,七點多時,兩人動身去機場。坐上車離開酒店,岑歡一直望著窗外,每經過一處腦海裏都會浮現她和小舅牽著手相擁而行的畫麵。
藿莛東瞥她一眼,探出長臂攬過她的身子抱入懷。
“舍不得離開?”
岑歡點頭,把臉埋入他胸口。
其實她不是舍不得離開倫敦,而是一想到回國之後就要重新麵對那些煩惱,心裏就覺得壓抑。
“等春節我帶你和小丫頭去意大利米蘭,去看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對於他的承諾,岑歡心裏並不樂觀。
春節即將來臨,她肯定要帶女兒回家和父母團聚,而他一定是陪著他的父母或者忙於工作,到那時兩人也許連麵都碰不著,還說什麽去意大利米蘭。
又是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岑歡一路昏昏欲睡,像隻大型芭比娃娃一樣整個人都掛在藿莛東身上,連下機都是藿莛東抱著她,惹得旁人發笑,而她卻毫不自知。
藿莛東外套內的手機突然振動,岑歡終於醒來,揉了揉眼見兩人已經出了機場大廳,而自己被他抱在懷裏,想起這是國內,連忙從他身上跳下來,臉紅耳赤的假裝整理衣服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藿莛東看她窘迫的樣子,傾嘴笑了下,掏出電話接通,卻一句話都沒說又掛了。
岑歡覺得好奇,剛想問,就見遠處一輛玫紅色的跑車呼嘯而來,眨眼的功夫便停在了兩人麵前。
她一楞,想起幾年前段蘅開著藿莛東那輛sao包的火紅跑車去接他們的那一幕,隻是這輛玫紅跑車的駕駛座上的男人並不是段蘅,而是那個皮膚比女人白,睫毛比女人還翹還長的關耀之。
她記得小舅的幾個發小裏,就隻有這個關耀之還至今未婚,甚至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偏偏他還是b市娛樂業的巨頭,身邊美女如雲。
關耀之從車上下來,一身修身的白色西裝,與跑車同色的玫紅襯衫,前兩顆紐扣未扣,領口鬆鬆的敞開,露出女人般白若似雪的肌膚,挺直的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墨鏡,傍晚點點金色的餘輝中,眼前的男人好看得簡直……風sao。
岑歡偷偷抿了下嘴角,忍著笑瞥了眼身邊的男人,心想果然是物以類聚,其實某些時候小舅也是很風sao的,隻是sao得沒關耀之那麽明顯罷了。
“嗨,小歡歡。”關耀之走過來,摘下鼻梁上的墨鏡,一雙漂亮的鳳眼半眯著和岑歡打招呼。
岑歡嘴角訕訕的勾了勾,突然想起他知道她和小舅的事,頓覺渾身不自在,忙別開眼,急急跑去開車門。
關耀之笑了笑,看向發小,卻蹙眉道:“我遇到麻煩了。”
“怎麽說?”
“她賴上我了。”
藿莛東一楞,繼而勾唇,伸手按在發小肩上,意味深長道:“恭喜。”
關耀之冷嗤:“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恭喜什麽?我這是為了幫你才攤上的麻煩,現在你回來了趕緊給我擺平,我一秒都不想看到她。”
想到這些天賴在他那不走的女人,關耀之沒了好臉色。
“你先幫我看著她,別讓她找上岑歡。”
“你不是讓她們做什麽鑒定?不見麵怎麽做?”
“現在不需要了。”
怕聊得太久讓岑歡起疑,兩人停止交談,上了車。
關耀之把兩人送回藿家後離開,小丫頭好幾日沒見著母親,大老遠邊哇哇大叫著歡呼跑出來,柳如嵐怕她摔倒,緊張兮兮的跟在她身後。
“媽咪~”小丫頭撲入岑歡的懷裏,摟著她的脖子撒嬌。
岑歡抱著女兒一陣猛親,藿莛東等她們母女親熱夠了才把手伸過去,小丫頭立即撲入他懷裏。
“舅爺,你壞,你和媽咪去玩,卻不帶我。”小丫頭戳著藿莛東的下巴語氣哀怨的控訴。
岑歡沒想到女兒會說這樣的話,睨了眼臉色沉下去的柳如嵐,心頭微微有些發沉。
藿莛東哄了會小丫頭,抱她進屋,岑歡拿了行李上樓。
“叩叩叩。”
聽到敲門聲,剛洗了澡在吹頭發的岑歡披了件外套來開門。
“我要去公司,晚上可能晚點回來。”藿莛東走進來邊關門邊道。
岑歡點頭,走回床邊拿電吹風繼續吹頭發。
藿莛東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走過來親她,“怎麽了?一回國就不開心?”
岑歡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勉強擠出一絲笑:“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你去公司吧,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好,你現在睡一覺,晚上等我回來。”
他在她唇上親了親,瞥到她紅透的臉霎是可愛,忍不住捏了下,這才離開。
岑歡一覺睡到晚上九點多才起來,下了樓見客廳裏柳如嵐和外公臉色都很凝重,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她見女兒不在,顯然是睡著了。
“歡歡,餓了吧?廚房給你留了飯菜,你熱一熱。”她一走過去,藿賢便道。
她點頭,卻忍不住好奇問:“外公,是不是發生事了?”
藿賢點頭,長籲了口氣,“倒不是我們家的事,而是向家。沒想到向嶸的一生到了晚年會這麽悲慘,女兒剛出車禍半死不活,他又患了中風躺在床上半身不遂。”
“向嶸中風了?”岑歡驚訝。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向嶸在你和莛東去倫敦的第二天就把他女兒轉回了省城的醫院,也許就是太操勞了,又難以接受這樣的打擊,所以承受不了才導致中風。”
岑歡想起去倫敦的前一晚向嶸還來藿家鬧著要小舅娶他女兒,或者給向家留後,沒想到短短幾天的時間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她念頭剛落就聽柳如嵐說:“向嶸這一中風,就不用擔心他會逼莛東娶他女兒衝喜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老天對向家還是太殘忍了。向嶸也是,他就是看不開才會中風。所以這人呐,想不開就是為難自己,看他現在這個樣子,真是替他惋惜。”
“出了那種事誰都會想不開,”柳如嵐涼涼回了一句,下意識看向岑歡。
岑歡知道她話中有話,抿著嘴沒吭聲。
“歡歡,去熱飯吃吧,明天你不是要上班?吃完早點休息。”
岑歡點頭,走去廚房熱飯菜,卻食不知味。
吃完回到房間,看時間都十一點多了,藿莛東還沒有回來,她坐在床上玩了會手機遊戲,忽然想起兩人在廣場時他偷`拍的那張照片,立即發了短信過去要他給自己發過來。
不一會藿莛東回複短信,除了那張照片還有一行字——今晚不回去了,早點睡,晚安。
她看著短信有些失落,對著那張照片反反複複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意識朦朧時不知不覺睡去。
聖誕一過,元旦接踵而至。
一大早岑歡就被女兒拍門吵醒。她睜開眼,望向身邊還在熟睡的男人,想起他大概是淩晨三四點了才回的家,忙爬起來去開門,堵在門口小小聲哄女兒:“晚一點媽咪就下樓帶你去遊樂場玩好不好?”
小丫頭眨巴了下眼睛,點頭,“那我去舅爺房裏叫他。”
岑歡一聽連忙抓回女兒,“舅爺還在睡覺,你別去吵他,不然舅爺生氣的話後果很嚴重,以後都不會喜歡橙橙了。”
小丫頭似懂非懂,兩條小手臂攀著母親的脖子嚷嚷:“那我在媽咪房裏玩。”
“不行,媽咪還要睡一會,你下樓去叫婆婆好不好?”
“就是婆婆讓我上樓來叫你的呀。”
岑歡一楞,終於明白為什麽平時從不上樓來叫她的女兒今天會突然跑來拍她的門了,敢情是柳如嵐知道小舅隻要一回來就會來她房裏睡,實在看不過去了才讓女兒來搗亂。
她歎著氣,不知道該怎麽敷衍女兒。
小丫頭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生氣了,乖乖的鬆了手。
“那我還是下樓等好了,媽咪你快一點。”
岑歡俯身在女兒臉上親了親,女兒一離開,她立即關上門,回頭卻見床上的男人已經醒來,半躺著在揉額,顯然是沒睡好就被吵醒了,頭不舒服。
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給他揉額,一會才問,“這幾晚你怎麽都那麽晚才回來?”
“我想抽一些時間出來春節帶你們去意大利米蘭。”
岑歡以為他那天隨口敷衍她的,沒想到他真的在為那個承諾而努力,心裏頓覺暖暖的。
“新年快樂。”他拉下她的手,把她抱到腿上坐著,親吻她的唇。
“晚上我訂了七點的燭光晚餐,你下班我去接你。”
“新年快樂。”她回吻他,“不過今晚我值夜班,七點的晚餐根本來不及趕去醫院,而且小丫頭要我們陪她去遊樂場玩,你認為我們有可能甩得掉她單獨跑去用餐麽?”
藿莛東剛才在床上就聽到小丫頭嚷嚷的聲音,歎口氣把臉埋入岑歡的頸項窩。
“好了,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回你房去洗澡。”
她推他,結果被他猛然壓下,“洗澡之前先做一次。”
話落開始剝她身上的睡衣。
岑歡哭笑不得,伸手去推他,“我這幾日腰一直酸痛,而且睡眠嚴重不足,站著都能睡著,你就繞了我吧,不然今晚我肯定沒辦法值班。”
藿莛東在她身上啃了一陣,那處硬得發痛的滾燙在她腿間蹭了蹭,終究沒下一步動作,卻仍有些不甘心的壓著她不讓她起身。
這個時候的藿莛東讓岑歡覺得有些孩子氣,望著她的眼神充滿控訴,像是要不到糖果吃的孩子。而實際上他幾乎每晚都吃,所以該控訴的那個人是她才對。
她捏了捏他的臉,又在他唇上親了親,溫聲細語的哄了會他才不依不舍放她下床。
岑歡見他離開才下床進浴室梳洗,刷牙時不小心把牙刷伸到喉嚨去,胃裏頓時一緊,本能的想嘔,結果險些把膽汁都嘔出來。
她望著鏡子裏那張臉色青白駭人的臉,忽地想起什麽,臉色頓時一變,走出浴室拿過手機點開記事欄,那上頭記著自己上次來月事的日期,而距離今天已經過了一星期。
她大腦頓時一片空白,連藿莛東什麽時候走進來都沒察覺。
“你怎麽還沒換衣服?”見她拿著手機發呆,藿莛東走過來問。
岑歡回神望著他,腦海裏思緒翻轉。
剛才隻是刷牙引起的嘔吐,並不能說明什麽,而且她以前月事也有提前或者推遲的時候,再加上她一直有吃避孕藥,應該不會是中獎了。
她搖頭否定心裏那個念頭,內心卻非常不安。
“岑歡?”藿莛東按住她的肩,濃眉微蹙,“你怎麽了?失魂落魄的?”
岑歡搖頭,“沒什麽,突然頭有些痛。”
藿莛東注視著她,雖然知道她沒說真話,卻也沒繼續問,“那你要不要繼續休息,晚一點再陪小丫頭去玩?”
“不用,小孩子你騙她一次,她下次就不會輕易相信你了。”
拿了套衣服換上,兩人一起下樓。
“舅爺,新年快樂。”小丫頭跑過來抱藿莛東的腿,仰頭望著他,笑起來頰邊的小梨渦分外可愛。
藿莛東淺笑著抱起她,“想要什麽禮物?”
小丫頭圈著他的脖子笑,“我要什麽禮物舅爺都送嗎?”
“你先說說看是什麽禮物?”
“我想要一個可以天天陪我玩的爹地。”
小丫頭話一落,岑歡和柳如嵐都是麵色一僵,隻有藿賢笑嗬嗬望著岑歡道:“看吧,連小丫頭都在催你趕緊給她找一個爹地,你要抓緊時間,不然就從那些青年才俊裏挑一個先處處看,合適最好,不合適再換一個。”
岑歡艱澀的扯出一個笑,低著頭沒回應。
藿莛東瞥她一眼,把小丫頭遞到她懷裏,“去門口等我,我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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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忙了,現在才更新,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