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第一夫人,五度言情
輕紗羅曼中,一人影翻騰著。
忽然間,美眸大睜,雙眼毫無焦距,透露出了驚恐之色,額上、臉上盡是秘密的汗珠。雙手緊緊地揪著身下的床單,口中呢喃著:“我喜歡丞相、我要嫁給丞相;我喜歡丞相,我要嫁給丞相……”
周而複始,無限的循環著。
金秋十月,桂花飄香。
十月十二,皇室六公主下嫁鎮南大將軍,舉國同慶。
都知道六公主是武帝最寵愛的小公主,民間傳言武帝對這小公主的寵愛甚至高於任何後宮妃子,今日舍愛將她下嫁,自是給宗政家麵子。
尤其六公主和鎮南大將軍情投意合,武帝此番賜婚做了一回月下老人,傳到民間倒也有了不錯的風評。
隻是知曉內情的怕是不會給武帝什麽好的評價了,名義上是促成良媒,事實上不過是將這場婚姻當做是一件工具而已。打著最為疼愛的公主的幌子,想要將宗政家整個吞並。
豔陽天。
赫連飛琴坐在皇室華麗的十六人花轎上,一顆心從上花轎時就一直維持著高效率的跳動,手中的蘋果早已被捂熱。
心中所念著的人在見到她的時候會不會如同前兩年一樣,對她冷淡無比,甚至連看也不願意看她一眼?
想到宗政燁可能會對她厭惡,赫連飛琴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心中的擔憂也愈見深刻。盡管丞相和丞相夫人一再的保證她的燁哥哥會對她好,可是有了前兩年的幾次例子,她饒是再有信心,此時也會黯然下去。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態。
皇宮。
“父皇,龍攆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赫連非焱從殿外走進來道。
換上了一身新的龍袍的武帝,頭一次有了嫁女兒的悲涼,除了還未出嫁的五公主赫連飛靜之外,前麵四個女兒都已經出嫁,可是都隻是為了讓自己的皇位更穩定的工具,別說是在成親當日去到駙馬府,就是在她們出嫁前多說一句話也嫌麻煩。
雖然赫連飛琴的出嫁也帶著政治目的,但是對武帝來說,她是他的女兒,也隻有在赫連飛琴身上,他才是一個父親。
“焱兒,朕是不是老了?”武帝雙手背負在身後,望著窗外的景色,卻什麽也看不進去。
“父皇怎麽會老呢?”赫連非焱怔愣一下後回答。
武帝歎了一口氣,“小六都出嫁了,父皇還能不老嗎?”
從武帝的語氣中赫連非焱自然能夠聽得出是什麽意思,不外乎是在感慨這個最疼愛的女兒。眼底閃過了冷意,在他的心中,所有的人都是籌碼,即使是真正想要疼愛的女兒,為了自己的利益還不是輕易的就能夠讓出去?現在卻在這裏裝好人,說出去真是不怕笑掉人大牙!
雖然心裏是那麽想著,但是他絕對不會輕易的表露出些許。
“父皇,小六出嫁了,您有沒有想過五妹呢?”赫連非焱也不說好聽的話,他很清楚武帝的性格,若是現在說一些討好的不切實際的話,絕對會讓他反感。
本來還在感慨的武帝聽赫連非焱這麽一說,眼中閃過了詫異之色,道:“靜兒?”
“父皇,五妹還未許配,小六就嫁了,這在尋常人家可是不循規矩啊!”赫連非焱訕笑,“而且父皇,小六嫁給鎮南大將軍之後,五妹就一個人在宮裏,現在五妹已經到了婚配年齡,您看是不是也可以……”
“靜兒……”武帝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赫連飛靜那溫和的臉,歎息一聲道:“靜兒從小乖巧,朕為國事繁忙也忽略了她,現在她的姐妹一個個都出嫁了,看來朕是可以給她指婚了。隻是,靜兒從小性格內向,朕……”
“啟稟皇上,五公主求見。”武帝的自語還未說完,太監已經進來通傳。
赫連非焱眉峰一挑,“父皇,為何不借此問問皇妹的心思?”
“也是。”武帝露出笑顏,“讓靜兒進來。”
太監下去通傳,隨後一襲紫色曳地長裙的女子旖旎而來,端莊的服飾,精致的打扮襯托的原本姿容中等偏上的女子更具氣質,隻一眼就能將人引入那深邃的眼眸中。
今日的赫連飛靜無疑是亮眼的。
武帝在第一眼看到赫連飛靜之時眼前也是不有一亮,赫連非焱在瞬間的訝異之後又恢複了過來,隻是嘴角的笑容卻是更深刻了些許。
“兒臣參見父皇。”赫連飛靜半跪行禮。
“靜兒不用多禮了。”武帝上前將赫連飛靜扶起,看著她那明豔的臉連連點頭,“靜兒果然是長大了啊!”
赫連飛靜一臉不解的樣子,“父皇,怎麽了?”
“靜兒,父皇問你,可有心上人了?”武帝也不囉嗦,單刀直入的問道。
“父皇?”赫連飛靜驚恐的喊了一聲,隨後臉色爆紅,神色有些難看的別開了臉去。
“怎麽了靜兒?”武帝雖對赫連飛靜的寵愛不及赫連飛琴,可是她剛剛在轉過去的時候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絕對是淡淡的哀傷。這一點,他看得清清楚楚。
赫連非焱也在刹那收回了那算計的笑容,故作關心的問道:“五妹,有什麽話就跟父皇和皇兄說,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
聽聞赫連飛靜立刻搖頭,換上了擠出來的勉強的笑容:“父皇,皇兄,我沒事,真的……”
越是這樣的語氣就越是讓人懷疑,赫連非焱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不問,對於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武帝,他當然就會緊張了。
“靜兒,有什麽事就跟父皇說,父皇一定替你做主。”武帝保證的說道。
赫連飛靜在下一刻眼中已經噙了淚水,卻還是強笑著道:“父皇,兒臣真的沒事,您不用擔心。”
“靜兒?”武帝被她那幾乎要溢出眼眶的淚水弄得不悅了,也微微提高了聲音。
被武帝這麽一喊,赫連飛靜更顯委屈的低下了頭,淚水更是如珍珠般落了下來。
這下子可是讓武帝有些手足無措了,即使是再精明的人,此時此刻也不會想到這個溫柔的女兒身上會有什麽另外的秘密。
“父皇,是您太心急了。”赫連非焱在一旁看了下武帝的反應,很滿意,邃才開了口。
“心急?”武帝皺起眉頭,轉向赫連非焱:“焱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赫連飛靜聽聞抬眸看向了赫連非焱,對他搖頭:“大皇兄,我……”
“五妹,凡事有父皇替你做主呢,放心吧!”赫連非焱輕輕拍了拍赫連飛靜的肩膀,給她放鬆。
兩個人之間的“暗語”讓武帝更加的不解,索性道:“焱兒,你告訴朕,靜兒是怎麽回事?”
赫連非焱看了赫連飛靜一眼,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才轉過頭對武帝道:“父皇,其實五妹已經有了意中人,隻是……”
“隻是……”武帝聽到赫連飛靜有意中人閃過了一絲興奮,可是那轉折就讓他微微提起了一顆心。
赫連非焱再次看了一眼咬住下唇低聲哭泣的赫連飛靜,有些惋惜的道:“隻是五妹的意中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今丞相,不久之前,父皇才為他和喬府四小姐賜了婚!”
此語一出,武帝的臉上立刻表情複雜了起來。
赫連非焱看效果還不錯,邃繼續道:“五妹從第一眼見到丞相就已經對他一見傾心,隻是五妹性格內斂,也不想給父皇你添麻煩,所以一直不曾開口。”
“本來五妹一直都不想說,後宮中也都知道五妹的心思,隻是丞相一直熟若無睹。現在小六成親,前些日子兒臣陪同小六和五妹去相府,丞相與丞相夫人在五妹麵前大秀恩愛,兒臣實在是不忍見五妹如此傷心,父皇您看……”赫連非焱的話說了不少,可是在接下來的主要目的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武帝的表情。
或許之前武帝還會以為赫連非焱是真的為了赫連飛靜的事情來說的,可是在說到丞相夫人的時候,這隻老狐狸就差不多明白了他的心思。
赫連非焱被武帝看的有一陣心虛,看還是很坦然的與他麵對麵站著。
“靜兒,焱兒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的意中人是丞相?”雖然知曉了赫連非焱的心思,但是武帝不會現在戳穿,隻是看向了低泣的赫連飛靜。
被問到的赫連飛靜紅著一雙眼睛看著武帝,再次咬了咬下唇,最後才重重的點頭。
看到赫連飛靜點頭,赫連非焱鬆了一口氣,同時一抹邪肆的笑容也爬上了他的嘴角。
武帝皺眉,問道:“靜兒,既然你一早就對丞相傾心,為何不跟父皇說?”如果說了,他就能夠更為直接的掌控住宗政熠,然後也將喬靈兒賜婚給另外的人。
赫連飛靜搖了搖頭,“父皇……兒臣不想讓您為難……”
“傻孩子!”武帝揉了揉滿臉淚水的赫連飛靜的腦袋,一副心疼的樣子。“你不早點說,現在說了又能怎麽樣呢?”
“父皇,兒臣隻是想跟您說一說。”赫連飛靜低泣著,“兒臣私自出宮見丞相,隻是為了斷去兒臣心中的愛戀,可是、可是……可是當兒臣看到丞相時,卻越發無法將心中的愛戀抹去。父皇,您知道嗎,兒臣看到丞相和丞相夫人在一起,兒臣的心真的好痛……”
越說下去,赫連飛靜的淚水就愈發洶湧,即使是無情帝王,此時此刻看著自己的愛女如此傷心落淚也不能不動容。
武帝看著赫連飛靜梨花帶雨的臉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這個女兒的性子他是最了解的,有什麽事情都會憋在心裏。在其他的皇子皇女還在跟他撒嬌的時候,她就已經學著各種規矩,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隻為讓他開心。所以要論最為貼心的一個孩子,當屬赫連飛靜不可。
而今,她如此無法承受的將心底積埋的話說出來,顯然已經超乎了她的性格承受。
尤其可見,宗政熠對她又是多麽的重要?
“靜兒,那你想要父皇怎麽做?”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武帝終於開口問道。
赫連飛靜眼中閃過詫異,但旋即又恢複了過來,靦腆的搖了搖頭道:“父皇,兒臣並沒有想讓父皇為兒臣做什麽,今日兒臣失態,還請父皇責罰!”說罷,她便跪下了去。
“靜兒!”武帝看到她突然就恢複了過來的樣子心中微微一疼,趕緊將她扶起。
赫連飛靜也不堅持,站起來了就是站起來了,看著武帝道:“父皇,兒臣今日確實失態了,晚些車攆就要出發去宗政府了,兒臣先去洗一洗臉,不好讓人看笑話了。”
看著赫連飛靜分明心裏不舒服卻還是強顏歡笑的樣子,武帝隻能點了點頭,任由她先下去了。
赫連非焱目送赫連飛靜離開,臉上的笑容無比快樂。
武帝冷下了臉沉聲問道:“焱兒,這件事情是你謀劃的是嗎?”
赫連非焱當即被武帝冰冷的聲音給拉回了神智,麵上卻沒有緊張的樣子,隻是躬身回道:“父皇,五妹對出現確實有情,尤其前些日子兒臣陪五妹小六去宗政家,五妹的傷心兒臣都看在了眼中。這幾日來,兒臣看著五妹日漸消瘦,才想讓父皇問問五妹的心思。”
“就隻是這樣?”武帝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赫連非焱依舊不動聲色,隻是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些許,道:“父皇,您也知曉五妹的性子,即使有再大的傷痛,她也絕對會一人承受住……”
“朕沒有問靜兒,朕問你是你。”武帝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赫連非焱的話,“焱兒,你是怎麽說服靜兒坦白的朕不過問,朕想知道你是在玩什麽花樣?”
如此直白的問題讓赫連非焱的腦門滴下了一滴冷汗,卻未曾讓他自亂陣腳。
深深吸了一口氣,赫連非焱才道:“父皇,兒臣是一個死心眼之人,一旦認定了就不想放棄,所以……”
“所以,你就利用靜兒來得到喬靈兒是嗎?”武帝森冷的接下了赫連非焱的話。“朕應該跟你說過,你肩上的大任是什麽,現在你竟然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就耗費如此的精力,你簡直太讓朕失望了!”
“父皇恕罪!”被武帝這突然轉變的態度給嚇到的赫連非焱立刻雙膝跪了下去,把頭埋的低低的,就怕會因為一個不慎就丟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恕罪?”武帝冷笑,“焱兒你可知道你錯在何處?”
“兒臣不該意氣用事,”赫連非焱微微顫抖著說,頓了頓又道:“可是父皇,兒臣之事再小,五妹之事不容忽視。如若五妹當真沒有心思,她怎會如此傷心?父皇,您可知道五妹今日茶飯不思,身子消瘦了多少?”
在某個方麵,赫連非焱和武帝還是很像的,他們都很擅長利用人的心理因素,從而到達另外一個境地。
赫連非焱的話時故意的轉移話題,可是武帝卻也確實被轉移了過去。
武帝望著遙遠的地方,心中有了些許的冷意,至於靜兒……
宗政家。
皇室的花轎進入視線,頓時鞭炮聲響徹雲扉。一些不相幹的隻為看熱鬧的人群早已被趕至外界,到處都有官兵把守,畢竟,這是六公主出嫁的日子,任何一點意外都不能出現。
原本公主下嫁,皇帝都會特賜一座府邸,武帝給赫連飛琴賜了一座府邸,但是在地位上來說,宗政家而不是無名之輩,宗政家的任何一個人身份顯赫,尤其宗政家的當家還是當初的丞相,勞苦功高且在群臣中地位不低。
因此,武帝賜婚,拜堂以及其他的儀式都是在宗政家本家進行。
宗政府外,一身大紅色喜袍的男人,不用說自然是今日的主角……宗政燁。
隻是宗政燁的臉色青著,與他身上的喜袍根本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那模樣好生讓人害怕。
終於,在他緊緊皺眉之中,花轎到了宗政家的門口。
袖子下的拳握了握,在喜娘的催促中,這才僵硬的上前去踢轎門。
轎子裏,赫連飛琴的一顆心也幾乎從喉嚨裏跳出來了,看到宗政燁踢轎門,手上的蘋果也差點就滑落了下去。
雖然是公主出嫁,但是禮儀跟普通的大戶人家也沒有兩樣,一樣要過一隻朱紅漆的木製“馬鞍子”,步紅氈,也需要拜堂。
幾乎以紅色為主的大堂中,主位上端坐著深紅色衣服五十上下的男女,他們正是這個家的主人……前丞相宗政無敵和他的元配夫人司馬玥。
一如當初喬靈兒和宗政熠成親的時候的布置,不同的是,今日的宗政無敵的臉雖然不苟言笑,但是顯然溫和的多了,因為六公主的身份可不是商賈之家的女兒。
沒辦法,誰讓宗政老爺就是對商賈有偏見呢?
在看著下麵一一對新人的時候,宗政無敵的視線還有意無意的瞟向了站在人群之後的喬靈兒,那模樣,根本就是一種挑釁。
喬靈兒在接收到老爺子的視線之後當即高高的挑了挑眉,看來這位“好”公公以後又會給她上什麽課了啊?
相較之下,婆婆司馬玥還是如同二兒子成親時候一樣,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換湯不換藥,古代的結婚儀式。隻不過對喬靈兒來說,前一次穿著紅衣的人是她,她是整個殿堂上的主角,現在她是一個看客。
“一拜天地……”高亢的音從讚禮者的口中喊出,在這略顯安靜的大堂中尤為刺耳。
執著紅綢的兩個人,宗政燁麵無表情,可是熟悉他的人能夠看出,現在的他其實是有些緊張了,隻是強硬的裝作沒事的樣子。
喜娘在赫連飛琴的旁邊給她指導,慢慢的轉身,叩拜,每一個動作都是機械著運動。
讚禮者接著喊:“二拜高堂……”
喬靈兒看著一身紅衣的兩個人,不由想到當初自己頂著那一塊紅帕子的時候,似乎很緊張,雖然這些規矩很死板,可是她就是打從心底的緊張。
“在想什麽?”低低的聲音在耳旁出現,差點嚇得她一頭栽進空曠的大廳中央。
喬靈兒有些不悅的轉頭瞪了宗政熠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我隻是看你在出神。”宗政熠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朵說話的。
如此親近的距離讓喬靈兒的耳朵以及臉都熱乎了起來,想要把他推開些說話,但是在這安靜的隻有讚禮者高亢的聲音的地方大聲說話肯定會讓自己成為焦距,她絕對不要做那麽丟人的事情。
瞪了宗政熠一眼,喬靈兒決定不說話,彼時讚禮者以及再喊第三聲了……“夫妻對拜”!
三句話就成功的將兩個人的一生給捆綁到了一起,宗政燁和赫連飛琴兩個人還算好,對彼此都認識,也有感情,雖然老大現在死不願意承認。然而在有些家庭裏,那一塊紅頭布去掉,彼此都沒有見過麵,那樣才叫真正的鬱悶。
“禮成,送入洞房……”
話音一落,原本安靜的大廳中立刻紛擾了起來,被壓抑著卻格外興奮地人互相攀談了起來。
“告訴我,你剛剛是在想什麽?”這下子,宗政熠說話也就不用輕聲輕語了,雖然他更喜歡輕聲輕語的說話,因為能夠吃到喬靈兒的豆腐。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喬靈兒臉上一紅,用不好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猜你是在想當初我們成親的時候對不對?”宗政熠兀自的猜測,雖說是猜測,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完全是肯定。
“你……”喬靈兒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她很想說不是,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宗政熠溫柔的一笑,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道:“當時真的委屈你嫁給我這個‘陌生人’了,不過,我很高興你嫁給了我……”
低低卻魅惑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響起,可是隻有她一個人才能夠聽到。
我很高興你嫁給了我……
一時間,喬靈兒的腦海中已經被這一句話給完全占滿了,他這樣……算是……
“你是在跟我表白嗎?”未經大腦思考,喬靈兒這句話已經問了出來。
話問出來她就後悔了,難得的連宗政熠也愣在了那裏,看著她那囧的要死的臉卻還強裝無事的樣子心底有一股暖流輕輕流過。
“二哥,二嫂,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客人都不顧了嗎?”曖昧的話語頓時插播在喬靈兒和宗政熠之間。
喬靈兒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宗政焰一臉曖昧的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旁邊還有不少人都是用有色的眼神看著他們。
喬靈兒頓時更囧了,恨不得刨個地洞鑽進去。
宗政熠見她不好意思了,溫和的一笑轉向宗政焰道:“焰,這裏就交給你了。”然後又看向了喬靈兒:“我們去後院走走。”
宗政焰才想說二哥重色,但礙於這裏的人員,隻得把話給吞了回去。看著宗政熠和喬靈兒一同離開的背影,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絲了然。
從某個角度去看,二哥和二嫂真的很般配。
新房中。
赫連飛琴坐在了鴛鴦戲水的床上,一顆心夾雜著喜悅與憂愁。喜的是,她終於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憂的是,她怕燁哥哥會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她。
“你們都下去吧!”宗政燁看了一眼赫連飛琴,然後對四個在一旁服侍的宮女吩咐道。
宮女們麵麵相覷,最後隻是福身:“奴婢告退……”
蓋頭下的赫連飛琴聽著宮女腳步聲的離開,心中的緊張更甚,蘋果被拿走了,她的手心滿滿的都是汗水,甚至連呼吸也仿佛停止了一般。
一雙黑色的靴子走到了她的麵前,透過喜帕,她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停留在她的麵前。
宗政燁伸出手去想要將赫連飛琴的蓋頭拿開,可是手卻還是僵在半途中。人家新郎是歡歡喜喜的娶親,可是從來沒有人像他這麽糾結,明明是自己喜歡的女子,可是心中所承受的確實那樣的沉重,這隻手卻始終無法上前,不敢與她麵對麵的交談。
在兩個人僵持這的一炷香的時間裏,赫連飛琴也屏住了呼吸,咬著自己的雙唇,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最終,宗政燁還是放下了手,“我讓你的侍女進來陪你……”說著他就轉身離開了。
“燁哥哥?”幾步之後,赫連飛琴終於無法忍住了,“唰”的一聲將頭上的喜帕給撤掉了,頭上的金步搖發簪也叮當作響,然而就是一個箭步上前,緊緊地將宗政燁給擁住了。
宗政燁身子頓時僵硬住了,臉色的唰的白了起來。
“嗚嗚……燁哥哥,你就真的那麽討厭我嗎?”赫連飛琴將臉貼在了宗政燁的背上,什麽也顧不得便哭了起來,淚水更是一點限製都不受。
“……”宗政燁想喊她的名字,卻發現無比困難。
“燁哥哥,為什麽你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知道我的性子差,脾氣不好,可是、可是你以前也不討厭我啊,為什麽兩年來,你看都……不願再看我一眼?”赫連飛琴沙啞著聲音,手中所用的勁也更大了一些,怕自己一個鬆懈,麵前的人就會消失無蹤。
宗政燁身子持續的僵硬著,他對自己了解。其實當初並不是因為武帝說她有了心上人才不願意搭理她,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真的為此心痛過。後來則是因為他在生死的邊緣徘徊,才讓他下意識的選擇避開她,若刨根究底的問,當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才讓他那般的不想麵對她。
“燁哥哥,你說話啊?”赫連飛琴聽不到宗政燁絲毫的聲音,心裏更加的無底,也更為焦急。“你到底為什麽不喜歡我,你說啊!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該讓我知道是什麽原因……”
“唔……”
宗政燁一個猝不及防的轉身讓赫連飛琴措手不及,緊接著他的動作更是讓她整個忘記了去思考。
渴望……是唯一出現在宗政燁腦海中的詞語,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對她會是這樣的一種渴望。
兩年的時間,他總是在她出現的十丈範圍之內就遠去,甚至臉吝嗇都不會吝嗇一眼給她。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一個人的感情越是積壓,就會有越大的反彈,等到觸動了開啟的暗門時,巨大的反彈力會讓他無法著手,任由其噴發而出。
在聽到赫連飛琴的聲音之時,他已經動搖了,聽到她哭泣的聲音時心裏就像是被刀重重的砍了一般,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在府裏的這兩天,他也試圖著反思過,隻是沒有什麽進展。宗政焰也勸說過,卻依舊無用,唯獨跟他打了兩次架的追命用直白的話語罵了他。
追命雖然性格惡劣,但是卻依舊將當日與宗政焰說過的話再次責罵了宗政燁一番,或許是侮辱的話,然而在他迷惑的時候卻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追命的話將他罵醒了,他是將對赫連飛琴的愛隱藏在了心底,所以才會這麽的痛苦。而被喬靈兒告知赫連飛琴也同樣難過的時候,那種自責上升到了頂點。
方才,他怕她會責怪他,卻不想,她是在責怪她自己的不是。
終於,他再也無法看著她那麽傷心的落淚了,瘋狂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將她所有的委屈都壓了回去。
赫連飛琴怔怔的看著眼前之人,身體上被一雙鐵臂緊緊地箍著,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中去。雖然疼痛,卻是讓她清醒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哪怕這樣的幸福隻是瞬間她也足夠了。
許久,宗政燁才結束了這個因一時衝動而興起的吻,放開赫連飛琴時,她已近無法呼吸,在得到空氣的瞬間,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赫連飛琴通紅著一張臉,眼中依舊帶著透明的水珠,也不敢抬頭看他。
宗政燁望著這小小的人兒,那紅紅的唇像是一種誘惑,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采擷。
不是想,而是去做了。
長年磨礪的帶著粗糙的指腹輕輕的抬起了赫連飛琴的下巴,迫使她與她相對。此時,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燁哥哥……”赫連飛琴看著兩年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的深愛的男子,鼻尖一酸,眼淚就落下了。
“琴兒?”宗政燁有些慌了,笨手笨腳給她擦拭著。
赫連飛琴看著宗政燁的樣子不由嗤笑了出來,以前她的燁哥哥就是很怕她哭,所以每次一哭都能夠看到燁哥哥慌張的樣子。除了過去的兩年,他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別提她哭的時候他在想什麽了。
“燁哥哥,你還會不會不理我?”赫連飛琴紅著眼睛問道,小白兔可憐兮兮的模樣。
宗政燁盯著赫連飛琴這柔柔的話心底就有了一股酸澀,微微低下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對不起,琴兒,是燁哥哥錯了。”
當鐵錚錚的漢子拋開了心中的那一道狹隘之後,他會變得豁然開朗,就像現在。
不見到還好,見到之後,就什麽也不想去想了。
“燁哥哥……”赫連飛琴激動的一把抱住宗政燁,將臉整個埋進了他的懷裏。
小丫頭雖然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想說,沒有什麽比得上和燁哥哥之間這樣的親密了。如果這是一場夢,她真的希望這場夢永遠都不要醒來。
宗政燁緊緊地擁著赫連飛琴,心開了,也有許多的話想要跟赫連飛琴說,可是現在什麽也不想說了,隻想好好的抱著她,一直到天荒地老。
輕盈的吻落到了那微腫的唇瓣上,赫連飛琴感覺自己都要融化了,扣緊了宗政燁的雙臂才讓自己沒有軟下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享受著少女最為心動的吻。
兩人渾然不覺外麵的動靜……
喬靈兒從窗戶的縫隙裏看到了裏麵的場景,麵紅耳赤,無聲問旁邊的男人:“你一早就知道大哥會心軟?”
“我猜的。”宗政熠同樣以無聲的唇語回複。
“我才不信!”喬靈兒對他的自信有些懊惱,再看了一眼吻的難舍難分的兩個人終於受不住的退開了些許,問:“大哥和六公主,他們不會現在就想要……提前洞房吧?”
“靈兒,我們該走了。”宗政熠淺笑道,握住了她的手就走。
可是隻是些許的動作,也沒有逃過裏麵人的耳朵。
一陣風竄過,他們兩個人偷窺的窗戶就打開了,一身紅色喜袍的宗政燁已經飛至了他們兩人的麵前,一柄劍還橫檔在前。
“燁哥哥……”赫連飛琴一聽到有動靜也立刻就奔了過來。
雙方這麽一打照麵,宗政燁就尷尬起來了,喬靈兒也嘿嘿的紅了臉,宗政熠倒是很自然的道:“大哥,外麵賓客差不多到齊了。”
一句話讓赫連飛琴的臉立刻就如同煮熟的蝦子,宗政燁也尷尬的咳了兩聲。
偏偏喬靈兒還嫌他們兩人的尷尬程度不夠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大哥,我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要不,你們繼續,我和熠先走了。”說著就拽著宗政熠往外界走去了。
這下宗政燁的老臉也保不住了,看到赫連飛琴那臉紅透的樣子,還有那腫腫的紅唇……
即使想要解釋也絕對解釋不了什麽了,宗政燁非常鬱悶的回到新房裏,後麵又輕飄飄的傳來了宗政熠的一句話……
“大哥,我會讓人守著院子,不讓人進來打擾你和大嫂。”
誰說溫柔的男人就不能使壞了,跟宗政熠相處了這麽久,喬靈兒才發現自己是多麽的善良,而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腹黑。
秋風吹散了喬靈兒臉上偷窺不宜畫麵染上的紅潮,雖然現在外麵有不少賓客,但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去到前廳,人多的地方他們都不喜歡。
“宗政熠,你就那麽肯定大哥會心軟嗎?”兩個人走在一起,喬靈兒忽然覺得還是找些話題比較好。找來找去,她也不知道找什麽才好。
“你不是看到了嗎?”宗政熠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軟軟的,摸起來很舒服。
“喂!”喬靈兒手心癢癢的,這才發現自己正在被吃豆腐。
“怎麽了?”吃豆腐的人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喬靈兒氣鼓鼓的提起自己的手到他的麵前,可是還有另外一隻爪子握著,“是我問你怎麽了才是?你幹嘛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
“不是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宗政熠一本正經的回答,在看到她有所差異的時候又道:“靈兒,我們不是夫妻嗎?是不是應該一直這樣呢?”
那麽正經的語氣讓喬靈兒一時間無法辯駁,明明是吃豆腐的舉動,但是在他這裏卻有了另外一套說辭,而且還是那麽的合理的說辭,怎能叫人不心動?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
喬靈兒的視線定格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他的手很白,幾乎跟她差不多;也很大,幾乎一手能夠將她的手包進去,掌心中指尖都有些粗糙。暖意透過他的手掌傳遞道她手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安定。
“靈兒。”宗政熠忽然喊了一聲。
“嗯?”喬靈兒回神,抬起眼眸望著近距離的男子。
如黑曜石般的眼中滿滿的都是認真,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她忽然有些心慌,但是又很想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麽話。靜靜地等待著,終於等到了他接下來的話……
“你願意讓我執著你的手,一直到我們老去嗎?”宗政熠問這話的時候也有些緊張,盡管在他的臉上什麽也看不出來,可是他確實是在緊張。
喬靈兒愣住了,不是甜言蜜語,隻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一個延伸,是同一句話,可是卻讓人有著異樣的情緒。
視線再一次落到了兩個人的手上,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覺,眼眶忽然酸酸的,很想哭。
“怎麽了?”看到喬靈兒眼睛微微泛紅,第二個宗政燁出現了。
喬靈兒用力的搖了搖頭,深深地吸氣將那想要湧出來的淚水給強勢的逼了回去。
“沒什麽!”喬靈兒笑著看著宗政熠,然後拎起兩個人的手,對他說道:“兩個人的手才是真正的執子之手,如果有第三隻手、第四隻手,你說……”
“不會。”喬靈兒話未說完,宗政熠斷然截住了她的話。
“什麽?”喬靈兒不曾反應過來。
宗政熠另外一隻手也執起了她的另外一隻手,溫柔的說道:“兩個人的手才能夠握住,這裏,隻有你和我,除了我們之外,不會再有任何人。”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尤其是第一次接觸到情愛的女子。宗政熠的話並不動人,並且相對是很普通的,可是卻打破了喬靈兒心底的平靜,讓那如鏡麵的心底漾起了漣漪。
於是,踮起腳尖,輕盈的吻,落在了宗政熠那薄薄的雙唇上。
在她的世界裏,不是隻有男人才能夠主動,沒有吃過豬肉,難道還沒有看過豬跑嗎?然而,下一刻,她的熱情主動和勇氣就被無情的摧毀了……
“二弟,弟……”“妹”字還未說出口,接下來就自動的消了音。
什麽叫做風水輪流轉,現在就是了!而且還不僅僅隻是宗政燁一個人,偶然間想找個清閑地方聊天的老丞相宗政無敵和前任的大官也一起來到了這裏,隻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看到的會是如此的一個場麵。
“啊……”喬靈兒驚叫一聲,臉色爆紅,把自己整個縮到了宗政熠的身後。
老天是不是太照顧她了,怎麽……怎麽剛做了壞事,就被人給“捉殲”了?
宗政燁在愣了一瞬之後心底竊笑,原本還在尷尬被撞見他和赫連飛琴兩個人的糗事呢,現在報應這不就來了。不過……瞟向了一旁的老爺子,宗政燁在心底暗自替二弟和這大膽的弟妹祈禱。
宗政無敵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一直到喬靈兒反應過來躲到宗政熠身後都僵硬著身子,臉色黑到不能再黑的地步,身子氣得發抖。
他的身邊也盡是一些上了年紀的,看到這樣的一幕各個都是無比的尷尬。
“爹。”宗政熠拍了拍喬靈兒在他胳膊上的手,讓她安心,不溫不火的喊了一聲。
“別叫我爹,我沒有這麽、這麽……”宗政無敵低吼,氣的上氣不接下去,可是要真正的罵他也罵不出來。
喬靈兒躲在宗政熠的身後畫圈圈,她最近是不是得罪了哪方的神靈了,為什麽給她來一個如此光明正大的“捉殲”?還是她近來的人品實在是太差了?
“嗬嗬,老相爺,丞相和夫人這是在增進感情呢!”終於,有個人首先開口了。
一個人起了頭,另外也立即有人幫襯了,七嘴八舌的起哄。
“年輕人都這樣,小夫妻兩忍不住就那啥了,老相爺你就別生氣了,哈、哈哈……”
“是啊是啊,老相爺,是我們走錯了地方了,這不是丞相的別院嗎?丞相公務繁忙,沒時間和夫人相處,現在利用這空閑時間也是可以理解的,嗬、嗬嗬。”
“老相爺,您不是說讓我們去欣賞您已經開花的君子蘭嗎?我們走吧,把這裏留給丞相和夫人啊,哈、哈哈!”
一群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每個人說話的時候都不看宗政熠和喬靈兒這一邊,如果他們的後綴不加一個形象的笑聲詞,或許會更具說服力。尤其那話中的曖昧,更是讓人無地自容!
宗政無敵鐵青著一張臉,恨不得用眼神將喬靈兒給殺死,都是那沒教養的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就帶壞他的兒子,做這種傷風敗俗之事,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給我去前廳招呼賓客!”被拉走之前,宗政無敵還冷著臉抖著聲音吩咐了一句。
宗政熠無奈的笑了一下,繼而對上了宗政燁那曖昧的似笑非笑的臉。
“二弟,看來是大哥打擾了你和弟妹的好事了。”宗政燁難得的調侃了一句,風水輪流轉啊!
宗政燁的調戲的聲音傳到喬靈兒耳中,立刻就讓她的耳朵紅了起來,用手指在宗政熠背上畫圈圈的力道也更重了一些,還把頭給往他的背上撞了撞。
宗政熠微微一笑,淡定的道:“大哥,非禮勿視。”
聞言宗政燁嘴角抽了抽,在被人發現了殲情的時候還能這麽淡定的人,這世上除了他這弟弟外怕是再無第二個人了。
當下鎮定的道:“二弟,爹剛剛可是說了,要去招呼賓客的。”
“大哥,你才是今日的主角,宴席就要開始了,你還是先會前廳吧!”宗政熠趕人。
宗政燁再次嘴角抽了抽,看來自己在這裏真的很招人嫌。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保持如此的風度呢?
“好吧,大哥就不在這裏打擾你和二……弟妹了……”宗政燁識趣的道,想要看一看喬靈兒,隻可惜她人繼續再做鴕鳥,根本不現身。
待宗政燁也離開了,宗政熠才轉過身就被喬靈兒給捶了,“都怪你、都怪你……”
看著喬靈兒那滿滿的紅著的臉,宗政熠心裏也越發的溫暖,一把捉住了她的兩隻手放到自己胸口處,寵溺道:“好,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就是你的錯,讓我這麽丟人。”喬靈兒氣鼓鼓的埋怨。
“那我也丟人好不好?”宗政熠笑道。
“怎麽丟……唔……”“人”字還沒有問出來,所有的聲音都被堵到了喉嚨裏。
眼前放大的麵孔讓她有些癡迷,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丟人,現在都沒人了,他還丟個屁人啊!
喬靈兒先是驚恐,後在那溫柔的邀請之下慢慢的接受。反正已經被捉過一次了,也不在乎有第二次。
遙遠的角落裏,一雙帶著嫉妒的眼睛一掠而過,在牆壁上留下了三道指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