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資格,第一夫人,五度言情

淩亂,不僅僅是心情,更包括了在逍遙島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先不說雪陌把她抓來的真正原因是什麽,現在她被雪陌強行的做了擋箭牌,賀蘭吟那裏肯定也不會好受。

雪陌不像是那麽沒有頭腦的人,難道他找她來加上自己剛好懷孕的緣故隻是為了刺激賀蘭吟嗎?

絕對不可能。

雖然心中知道是不可能,可是雪陌的嘴比什麽都要緊,即使她之前已經撂下了話了,卻還是無法讓他鬆口。而且劍奴對這件事情也是毫不知情,連劍奴都不知道,她實在是想不通該問誰了?

“小姐,你走路小心一點啊,別不看路。”凝香在一旁嘰嘰咕咕了起來,一邊還拽著她的手,就怕她突然踩到了坑裏也毫不自知。

喬靈兒嘴角在看不見的地方抽了抽,任命的繼續在這裏逛著。

逍遙島他們所居住的地方附近她已經查看過了,其他的地方她也沒有去的必要了,所以隻要暫時將這裏的地形以及方向印在腦海中就行了。

不知不覺的,喬靈兒和凝香到了一個偏僻且顯得落魄的小院子前,這落魄跟不遠處的金碧輝煌還真形成了鮮明的差距。

青色的磚牆,上麵爬滿了細細的藤條,也就是爬山虎,隻是現在時節的緣故,顯得很是荒涼。

凝香察覺到這裏陰森森的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扯了扯喬靈兒的衣袖道:“小姐,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這個地方看起來好恐怖啊!”

喬靈兒本就好奇輝煌的宮殿一般地方為何會有跟冷宮一樣的院落,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一個詞……

冷宮?!為什麽她會突然有這樣的一種想法呢?

“鐺鐺”的聲音在喬靈兒還未前去探索之前就響了起來,緊跟著就是一個囂張的聲音以及鞭子抽打的女音。

“快點,磨磨蹭蹭的,島上侍衛這麽多人的衣服還等著穿,你給老娘快一點!”尖銳的語音夾雜著鞭子抽打的聲音,聽著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而那一鞭子並不是淩空的聲音,據喬靈兒判斷,絕對是落實了的。

“咳咳……”輕微的咳嗽聲音響了起來,與那尖銳的女音倒是形成了一個對比。

喬靈兒不由皺了皺眉,就如同狗血的古代電視劇裏麵所演的一樣,肯定是得勢囂張的宮女在欺負被關在了冷宮中地位低下的妃子。

欺善怕惡,劍拔弩張似乎是這一類狗眼女人的通病。

隻是喬靈兒沒有想到,自己一時間看不過去而想要稍稍幫一把的對象,竟然會是賀蘭吟。

與那日在屋裏看到的賀蘭吟不一樣,今日的她衣服更加破爛,除了能夠遮蔽住自己的身體之外,沒有其他的用處,甚至連乞丐的衣服都比她要好上幾分。而且她的衣服很是單薄,映襯著她那單薄的身軀,仿佛隨時都可能被風吹倒一般。

頭發淩亂無比,腳上依舊有著鐵鏈子,而她的雙手此時正泡在水中艱難的洗著衣服。

一紅衣的侍女叉腰站在賀蘭吟的深淺,手中拿著一根鞭子,一邊吼一邊抽著,完全不將她當人看待。

“醜八怪,快點洗,不然有你好看!”侍女越發的囂張了起來。

賀蘭吟低著頭,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如何,可是喬靈兒卻眼尖的看到了一滴晶瑩的東西落到了她跟前的木盆裏,很快就消失不見。

那一雙手,已經完全不成樣子,應該是凍得僵硬了。

“老娘讓你快點洗你竟然還敢磨蹭,找死是不是?”看著賀蘭吟那僵硬的動作,侍女再次嚎叫,並且揚起了鞭子就要抽下去。

“住手!”喬靈兒喊了一聲,人已經往兩人的方向走去了。

“小姐……”凝香喊了一聲,雖然她很是同情被打的那名女子,可是小姐啊,現在還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啊!

聽到喬靈兒的聲音,那名侍女和賀蘭吟都朝著她看了過來。侍女在見到那猶如天仙的人的時候眨巴眨巴著眼睛,而賀蘭吟的眼眸卻是一沉,閃過了暗淡的光芒,旋即低下頭去重新洗衣服。

喬靈兒淡淡的掃了賀蘭吟一眼,而後不動聲色的看向了眼前打量自己的侍女,淡淡的問道:“你是在做什麽?虐待?”

不是很友好的聲音讓沉迷於她“美色”的侍女回過了神,恢複了那高傲的姿態,道:“你是什麽閑雜人等,竟然敢來這裏,當心島主要你的命!”

“這裏不能來?”喬靈兒不怒反笑道。

那一記笑容讓侍女再次有些回不過神,僵硬的道:“這裏是島主親自下令為需要調教的女奴蓋的地方,不是你們這種閑雜人等能夠來的地方,滾!”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跟我們小姐說話?”喬靈兒還未說話,凝香倒是先站出來了,而且她說話的聲音語調,一點也不像之前那怯懦的小丫鬟。

凝香是笨丫頭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一般,但是現在這麽一吼,倒是有些盛氣淩人了。包括那趾高氣昂的侍女,也被她嚇了一跳。

喬靈兒看著凝香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不過總的一句話說,這丫頭這個樣子還挺可愛。

“不管你們是什麽人,若是想靠近這個醜八怪,島主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侍女昂首挺胸,聲音中帶著些許的顫抖喬靈兒還是聽了出來的。

輕蔑的一笑道:“我倒是想知道雪陌會怎麽不放過我。”

“你……”侍女聽到她直呼“雪陌”二字,神經猛地緊繃了起來。

傳言現在島主將未來的島主夫人帶了回來,並且直接讓四大下屬中最有威望的劍奴保護她,事事都寵著她,順著她,並且聽聞那名女子貌若天仙,難道……

喬靈兒看穿了侍女的心思,涼涼一笑道:“我怎麽了,嗯?”

“小姐,這麽沒有教養的侍女,雪島主怎麽會用?”凝香在一邊添油加醋,雖然沒說什麽嚴肅的話,但是卻還是成功的讓侍女的臉色一白再白。

“凝香,回頭你跟雪陌去說你家小姐被人欺負了,看看他怎麽說。”喬靈兒順著凝香的話接了過去。

“是,小姐,雪島主對小姐那麽‘好’,一定會好好的懲治那些對小姐不敬之人。”凝香說著話的時候眼睛瞄了瞄那已經臉色蒼白的侍女,難怪小姐每次都喜歡逗弄自己,原來欺騙人的感覺是那麽好啊!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婢眼拙,沒有認出來小姐,還請小姐開恩啊……”侍女驚恐的跪了下來,一個勁的顫抖並且磕頭求饒。

喬靈兒不是很喜歡這種跪拜的模式,這種欺善怕惡的女人,她更加看不上眼。又看了眼一旁默不作聲洗衣服的賀蘭吟,心情忽然也有些沉重了起來,這樣冷的天她還用冷水洗衣服,身上又這麽單薄,手指骨絕對會被凍死的。

當下對跪著的侍女說道:“這些衣服全部給我拿走,雪陌要是還讓她洗,就讓雪陌自己來找我;還有,再拿一些保暖的衣服過來給她,雪陌要是問起,就說是我說的。”

侍女心驚,這樣直呼島主名字,可是大大的不敬啊!

雖然是不敬,但是眼下沒有什麽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了,連連磕頭,一邊道:“是、是……”

賀蘭吟麵前的衣服被端走了,包括哪些被堆積了起來的衣服也是一樣,那本不該是她洗的東西,所以現在也沒有必要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賀蘭吟起身,果斷的往那間仿佛風一吹就會倒坍的屋子裏走去。

凝香可就不滿意了,朝著賀蘭吟的背喊道:“我家小姐救了你,你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嘛?”

賀蘭吟的腳步果真停了下來,轉過身,冷眼看著喬靈兒,嘲諷道:“我可沒有讓你救我,是你多管閑事!”

“你這個人怎麽狗咬呂洞賓?”凝香聽著賀蘭吟的語氣還真有些生氣了。

賀蘭吟冷笑,狠厲的目光落在了喬靈兒身上,“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嘲笑我、跟我炫耀嗎?現在看到了,成功的炫耀了你自己,所以你可以滾了。”

她的話很是偏激,聽得凝香那個怒火是蹭蹭的往上冒,死死地瞪著賀蘭吟,低吼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有資格讓我們小姐嘲笑和炫耀,告訴你,我家小姐不屑,愛誰誰去!”

後麵四個字是在無意中受到了喬靈兒潛移默化的影響加上去的,喬靈兒聽著凝香的話直搖頭,近墨者黑啊,看來這個單純的小丫頭確實已經不單純了,自己是罪魁禍首啊!

賀蘭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咬了咬下唇走至喬靈兒麵前,道:“那麽請你告訴我你來這裏的原因是什麽呢?不是跟我炫耀?那是來給我施舍的?同情我就不用說了,我賀蘭吟還沒有可憐到讓人同情的地步。”

她逼視著喬靈兒,在那一雙與她相似的眼眸中,她卻看到了不確定,以及淡淡的不屑,是的,那是不屑。

“賀蘭吟,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喬靈兒淡淡的說道。

“什麽?”賀蘭吟不自覺的問了出來。

喬靈兒高傲的看著賀蘭吟,涼聲道:“在你心中一定認為我是依靠我的美色來讓雪陌對我傾心,之前你在內堂當著我的麵陳述了你們之間的過往是想刺激雪陌還是想刺激我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你是這麽認定我的,但是別忘了,當初你勾搭上雪陌的手段,比我這個‘依靠美色’高明不到哪裏去。”

“小姐……”喬靈兒的話讓凝香不滿了,小姐明明沒有勾引雪陌才是。

喬靈兒給了凝香一個眼神阻止了她要說的話,又對賀蘭吟說道:“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對你跟雪陌之間的過往沒興趣,一點都沒有。今天我不過是路過這裏,想要為一個在天寒地凍的時候洗衣服的人解圍,除非我的心是石頭做的,否則任是一個人看到了在這裏路過都會跟我一樣的做法。”

“不過,你很自主的給我冠上了到這裏來跟你炫耀以及同情你奚落你的名頭,好啊,那你倒是說說看,現在雪陌跟你關係如果,你……還有哪裏的資本讓我為了你特意跑到這個地方來?”

一席話讓賀蘭吟原本就白的臉越發慘白,雪上加霜,心中的那道傷口更像是被灑上了一把鹽,痛得她想哭。

喬靈兒看了眼賀蘭吟此時的神色,單薄的身子,雙唇緊咬,以及隱隱有些血色。

微微皺了皺眉,又道:“賀蘭吟,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你會走到今天這麽一步,是因為你沒有對雪陌信任。而且我要跟你說,你,配不上雪陌!”後麵那一句話她是真心的,至少在她看來,賀蘭吟不給雪陌任何解釋的機會,即使他們曾有過很多次的接觸。

雪陌她雖然不是特別喜歡,但是也看得出來是一個癡情之人。

也忘了提一句,說賀蘭吟配不上雪陌,也該補充一句:雪陌也不是一個好東西,對待自己真心愛的女人也能夠這樣,以後絕對沒出息!

喬靈兒的話對賀蘭吟來說讓她無比的疼痛和難受,那一句“配不上雪陌”甚至比讓她受到鞭子的抽打以及喬靈兒這個此時雪陌的“新歡”的嘲笑譏諷來的更加的刺激,那幾個字,就如同針一樣,深深的刺進了她的心底,紮的她無比的疼痛。

凝香在一旁,崇拜的看著自家小姐,太酷了,太牛逼了,就這麽幾句話就讓那原本還嘲笑著她家小姐的女人心碎了,厲害了!

賀蘭吟渾身都在顫抖,心中酸澀,眼中酸澀,最終卻還是倔強的抬起頭,冷聲道:“你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了什麽事情,我跟他之間隻能存在仇恨,你不懂就不要妄加的評論。”

“那雪陌知道嗎?”喬靈兒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一句話,又讓賀蘭吟沉默了。

“你連問都不問他一句,就認定了他是殺人凶手,一心要刺殺他,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妄加評論?”喬靈兒淡淡的道。

“……”賀蘭吟身體一怔,眼眸再次深邃了起來,“如果我跟他說了,我就一點殺了他的希望都沒有……”

“你根本就沒有顧及到他的感受,你在給他定罪之前已經判了他的刑,你在一早就已經認定了他是凶手,所以你的自尊讓你必須要殺了他,甚至……不惜陪上你自己!”

冰冷的話音環繞在了空寂的小院之中,賀蘭吟被堵得無話可說,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喬靈兒所陳述的都是事實。

喬靈兒看了眼賀蘭吟,多說無益,對凝香說道:“凝香,我們走吧!”

“啊?是,小姐……”凝香反應有些遲鈍的跟了上去,心底也是澎湃異常啊!

賀蘭吟看著離開的喬靈兒心中越發的緊了緊,可是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更沒有喊住她,她跟她本來就沒有交集。她一心的將世俗的眼光以及言語加諸到了喬靈兒的身上,現在又在猜疑,與她相比,她確實沒有任何的優點。

望著喬靈兒的背影,賀蘭吟嘴角卻緩緩地勾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的確比自己優秀,聰明,美麗。即使雪陌會喜歡上她,她也無話可說,隻是……

喬靈兒和凝香沒有轉頭便離開了這個廢舊的院落,數落是數落了賀蘭吟一頓,不過她隻希望刺激一下她讓她能夠看開一點,不要造成反效果倒是好的了。

“喬靈兒!”才走出院落沒幾步,一個聲音突兀的在她的身前響起,外加一個擋住了她去路的厚實的人體牆。

喬靈兒被突然一嚇猛地後退了一步,凝香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因為來人的身份,她也不好發作。

“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喬靈兒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非常不友好的瞪著突然竄出來的雪陌,要是眼神能殺人,絕對已經將他淩遲了。

雪陌原本還有些冰冷的臉在見到此時喬靈兒這橫眉怒目的時候忽然勾起了淺淺的笑容,配上那張經霜絕豔的臉,更是如山花一般誘人。

至於為什麽說山花,那當然是野的,家花不如野花香,就是這麽形容的。

“你笑的這麽陰森森幹什麽?”喬靈兒看到他的笑容有了一瞬間的被迷惑,但是下一刻恢複神智過來就是警惕了,笑裏藏刀,絕對要小心。

“喬靈兒,我倒是真的沒想到,你剛才是在替我說話?不討厭我了?”雪陌笑吟吟的問道。

其實他會來這裏也是因為聽到屬下稟報說喬靈兒踏足了賀蘭吟的院落,這裏他早就派人守著了,喬靈兒是怎麽去的他還沒有仔細盤問過。

原以為她會跟賀蘭吟說些什麽其他的話,但是在要進去的時候卻還是止住了腳步,因此也聽到了她對賀蘭吟所說的那一番話。

那番話,是他的心聲,他遠沒有想到,喬靈兒的話竟然將他壓藏在了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賀蘭吟的確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給他判了死刑,讓他沒有任何解釋的機會,即使有機會,也被她的利刃給磨去了這一個機會。

在賀蘭吟的心裏,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凶手,她要殺之而後快的人!

“你在外麵偷聽?”喬靈兒皺起了眉頭,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巧合而已。”雪陌被她那麽一看竟然有些心虛了起來。

“巧合?”喬靈兒的聲音微微轉變了一些,那眼神怎麽看都像是抓到了賊之後看賊的模樣。

“咳咳,我們去其他的地方說吧,你出來時間也不短了,該休息了。”雪陌被拆穿了有些尷尬的說道,又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喬靈兒在心底冷哼了一聲,想來雪陌現在是被她戳中了痛處了,所以現在亟需解決。

鄙視的看了一眼神經有些怪異的男人,不屑的轉過頭去,回房間去休息。

雪陌難得的心情有些舒暢了起來,看著喬靈兒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再來則是轉向了小院的門,想來她也不願意再見到他了,也罷,喬靈兒既然如此了解他、了解賀蘭吟,該說的話,他也應當跟她說說了。

夜空寒涼,卻擋不住屋頂上捧著酒壇肆意將酒倒入口中的人。

追命看著不要命的喝著酒的喬翌術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終於在忍無可忍之後上前,一把將酒壇給搶了過來,隨手一扔,酒壇便隨著屋頂咕嚕咕嚕的滾了下去,最終“啪”的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你幹什麽?也想喝酒?”喬翌術有些醉意,雙眼朦朧,隻是意識卻依舊清晰。

追命看著這樣頹廢的喬翌術忽然很有衝動殺了他,於是道:“要是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說話的同時,他還將喬翌術欲拿過來的另外一壇酒給彈指弄破了。

喬翌術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不由苦笑了,“我連自己最寵愛的妹妹都保護不了,我還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她的哥哥?”

這樣灰心的話語讓追命一再的皺眉,一把提起了喬翌術的衣服,冷聲道:“喬靈兒現在還活著,她那麽聰明,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你別詛咒她!”

嚴肅冷漠的話讓喬翌術有了一瞬間的迷惘,然後他卻突然的將追命給推開了。

“你懂什麽,現在的喬靈兒根本不是我的親妹妹喬靈兒,她不過是一隻鬼,一個鬼魂而已,一個占據了我親妹妹身體的鬼混……”喬翌術的聲音中夾雜了痛苦,反手揪住了追命的衣服,沙啞著聲音,顯得無比的苦悶。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喬靈兒根本就是喬靈兒,哪裏不是你的妹妹了?”追命對喬翌術此時的表現很是反感,其實他大可以拋下他不管,但是心底卻又怕他會出什麽事,現在他“精神錯亂”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沒有胡說八道,是她親口承認的。”喬翌術死死地瞪著追命,口中滿滿的都是濃厚的酒味。

追命想要推開他,他口中的味道很是刺鼻,讓他全身都不舒服。

然而,在追命扯開了喬翌術的手的時候,喬翌術的身子卻是不由的一軟,整個撲在了追命的懷裏。這下子,追命是徹底的慌亂了手腳,僵硬著身子不敢有任何動作。

“我的妹妹是靈兒,她也叫靈兒,在落水的那一天,我見到靈兒,發現她變了。她變得聰明了,狡猾了,而且能力很強,很吸引人的注意力……”喬翌術靠著追命輕輕的說著,像是在回憶那段過往,卻又讓他覺得心痛。

“這樣的妹妹……難道不好嗎?”追命不清楚喬翌術說的到底是什麽,隻能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喬翌術聞言笑出了聲,“好?有什麽好的,她不是我的親妹妹,我的親妹妹死了,她的靈魂占據了我親妹妹的身體,難道我應該感謝她的到來嗎?”

聽到這話追命驚恐了,喬靈兒身上有這種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喬翌術稍稍推開了一些,指著追命道:“你別不相信我所說的話,這些都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她說她也叫喬靈兒,卻不是我原來的妹妹喬靈兒。她希望我可以諒解,那都不是她自願的,可是我想問她,如果我真的殺了她,我的妹妹是不是能夠回來了呢?”

“原本我是想接受她的,所以我跟你打賭,讓你去保護她,那時候的她已經大變樣了,再也不是我那個單純柔弱的妹妹。她將自身置於了危險之中,我想要人保護她,更重要的是,我想保護我妹妹的身體。”

“可是,我看到她那完全跟我妹妹不一樣的言行舉止的時候,我就特別想念我的妹妹,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選擇我原來的妹妹。哪怕她還是不顧他人的意見喜歡風輕,我們這些家人都會站在她的身後,因為她是我們喬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啊!”

“於是我想到了隱族,破日曾經給我說過,人死後的靈魂會飄忽不定,隻要身體仍然在,就能夠將他的靈魂召喚回來。所以我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在找隱族我想找到破日,讓他把我原來的妹妹還給我。結果,得到的卻是他的死訊!”

“但是我不放棄,賀蘭絕的姐姐擁有那種特殊的力量,所以我懷著一線希望,隻要找到賀蘭絕的姐姐,或許靈兒還能夠再回來。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宗政熠都不該讓現在的靈兒懷孕!”喬翌術在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也變得凶惡了起來,雙眸泛著紅色。

“為什麽她不能懷孕?”追命無法一時間消化喬翌術所說的話,但是卻還是勉強的能夠接受。

“因為她懷孕了我妹妹靈兒就再也回不來了,靈兒再也回不來了,你知不知道?即使找到了賀蘭絕的姐姐,解釋破日在世,靈兒再也回不來了……”喬翌術就著追命的衣服,望入他的眼中,那一種傷痛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追命望著他,看到淚水從他的眼中落了下來,讓人心頭一緊。

他認識他是在多長時間以前了?太久了,他都快記不清楚了。

他總是一身紫色的衣服,白玉麵具出現在自己的跟前,有事沒事就跟他兩個人練武,執行任務之後他都會跟他一起“慶祝”,雖然沒有酒肉,更多的時候是打一架,可是他已經習慣了他的瀟灑和風度。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喬翌術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就是那麽多年來一直被當做是自己唯一的朋友的人。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模樣的他,說不震驚是騙人的,隻是震驚的背後隱藏的到底是什麽呢?

他很痛苦,比任何時候都痛苦。

喬翌術很喜歡自己的四妹,不僅僅是他,就連家裏其他的人對她也有著一種近乎變態的疼惜,隻是他最為敏感。喬靈兒的一舉一動在他的眼裏都是那麽的熟悉,而當有一天他被告知自己的妹妹已經不是原來的妹妹了,他又豈會是那麽平靜的心態?

時間一長,他更是對自己原來的妹妹思念,所以才在暗中調查,尋找破日的下落,隻為能夠找到他將自己原來的妹妹換回來。

當然,他下定了十足的決心。

現在的喬靈兒他稱不上討厭,相反還很喜歡她的狡黠聰慧。如果一開始她就是自己的妹妹,那麽他一定會是一個好哥哥。可是權衡不定之時,他還是會選擇與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妹妹,而不是這一個外來的靈魂。

倘若自己的妹妹回到原來的身體上,就意味著現在這個靈魂必須離開,也就是說……

“如果你妹妹真的回來了,那麽喬靈兒呢?現在的喬靈兒,她會如何?”追命無法消化他的話,但是不等於自己不能接受。假若這是一個神話故事,那麽他也信了!

喬翌術苦澀的笑著,淡淡的回答道:“她或許會死,或許會永遠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我、我不知道……”一想到那個女子可能會消失,他心裏忽然有了一種挫敗一種心虛,饒是殺人再多,也會有如此的感覺。

“你想殺了她?”追命壓低了聲音,卻是無比的冷漠。

“你愛上她了?”喬翌術猛然抬起了頭,看著此時的追命不由厲聲問道。

“這不是我愛不愛她的事情,至少我很清楚,我看中的是此時的她,不管她以前如何,你說她霸占了你妹妹的身子,但是她不是故意的,你若是讓你的妹妹回到自己的身體,那你就是殺了她。”追命冷眼望著眼前的人。

放低了聲音,追命望著遙遠之處道:“跟她在一起,讓我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雖然很多時候我都是被她欺負的份,但是卻讓我很高興,在這二十多年來,她是第一個給了我溫暖的女子。我不能說對她是心動,但是我知道,如果你要殺她,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後麵的一句話是他轉過頭對喬翌術說的,喬翌術聽到這話,心底頓時一緊,神色也不由變了。

“喬翌術,我可以再次跟你說明,我不會讓你傷到她一根寒毛,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我真心想要結交的朋友。”追命再次的陳述。

聞言喬翌術的臉色白了白,接著便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她是你的朋友,那我呢?這麽多年來,難道你忘了是我一直陪在你身邊,甚至有好多次救了你的命?”

然而追命卻依舊不動聲色,隻是冷冷的道:“你要我的命,我隨時都可以給你。即使與你敵對,上了你,我也會自刎謝罪!”

“你……”追命的話頓時堵得喬翌術不知該說什麽話才好,肉做的心更是像被刀子割開了一道口子,無比疼痛。

“還有,你就知道你自己的妹妹,你有沒有想過其他的人?”追命不去理解他接下去想說的話,而是清淡的轉移了一個話題,頓了頓又道:“你說的話我不知道真假,倘若真如你所說的有靈魂這種東西,你知道你對自己妹妹的感情,但是宗政熠呢?他對喬靈兒的感情有多深,你不知道嗎?”

“我……”喬翌術一時語塞。

“宗政熠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愛現在的喬靈兒,如果你執意讓自己的妹妹回來,那麽恭喜你,你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追命話中微微帶著些嘲諷的意味,如此的語氣,卻也是喬翌術以前從未聽到他說過的。

喬翌術看著嚴肅的追命,他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鄭重的追命,甚至於當日他與他大打出手,都隻是為了讓宗政熠他們離開。

他們認識了那麽多年,難道還是比不上一個認識不到一年的人嗎?

他想忽視追命的話,可是追命的話卻如同海浪一樣,循環的徘徊在自己的腦海中,讓他無比的困擾,可是卻又無法將其揮去。

在得知喬靈兒懷孕,自己的親妹妹再也回不來的時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將宗政熠給殺了,因為他的緣故才害得自己的妹妹再也無法回來。他不能原諒,不能原諒讓自己喬靈兒懷孕的人,所以當時他才會吼出那一句要替靈兒報仇的話。

宗政熠……他不否認,宗政熠是一個好男人,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可是要托付終身的並不是他的妹妹啊!

他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被靈兒懷孕給弄得破滅了,喬翌術忽然發現自己好累,他知道自己或許是真的卑鄙了,想要殺了現在的喬靈兒而讓自己的妹妹活過來,卻忽略了身邊其他人的想法。殺人……殺一個同樣把自己當成是哥哥看待的妹妹……為什麽會是這麽的愧疚?

她告訴過他,原來世界的她無父無母,隻是跟一些孤兒一起長大,很喜歡他們家裏溫馨的感覺,有父母、有兄長還有弟弟……

她說這些的時候笑的很開心,那是真切的笑容,他可以從她的眼中看到對家庭的渴望,那時候,他是真的想將她當做是自己的親妹妹來寵愛的。

可是,他卻還是無法排斥心中的苦擾,毅然的將她判處了死刑,在前後兩個妹妹之間,他毅然選擇了前一個妹妹。

喬翌術十分的苦惱,他的心開始亂了,十分的亂,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般的無能,無能的他想從此長眠地下。

人死不能複生的話可以用在平常人的身上,然而人死可複生卻可以用在靈異之事上。

那麽他呢?他自己是被蠱惑了,生出了將現在這樣一個溫柔的喊著他“二哥”的妹妹給親手殺了的念頭?他還配讓她叫哥哥嗎?

追命望著喬翌術,這麽多年的相處,他自認有些許的了解喬翌術了,他知道他現在絕對是在困擾。

伸出手,終於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如果一開始你就想讓自己的妹妹回來,為什麽不編造一個喬靈兒現在不能懷孕的理由?你是大夫,你的話宗政熠和靈兒他們不會懷疑。”追命輕聲問道,察覺到他的情緒已經稍稍穩定了一些。

喬翌術將臉埋在了自己的手掌間,頭一次覺得如此的煩惱,被追命這麽一問,才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為什麽不編造一個理由呢?他可以說靈兒中了毒身子不適應,也可以說宗政熠身上的毒未解,如果有孩子會給孩子帶來危險,這些理由,他們不會不信的。

可是,他為什麽沒有說,而且造成了現在的這個事實呢?

追命的話點到即止,他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至於笨到什麽都不會判斷。

在喬翌術的心底,多少還是沒有那麽狠心的吧?隻是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而已,即使是潛藏著的,他也不想被人剖析出來,包括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切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追命多餘的話也沒有說,喬翌術不是那麽容易衝動的人,這一次是出乎了他自己的預料了。

倘若喬翌術對宗政熠或者喬靈兒還是有著仇恨,那麽他還是那一句話,如果他想殺了他們,就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當然追命並不知道,喬翌術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他下手的,不過這些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逍遙島。

喬靈兒辦處於昏迷狀態的聽著雪陌將自己抓來這裏的原因給陳述了一變,無法回過神來是肯定的,如果不是雪陌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她絕對會以為他是在說玄幻故事!

當雪陌說完之後,喬靈兒的第一反應就是幸好凝香不在這裏,否則她絕對直接挺屍。

“你……相信我說的嗎?”雪陌有些不確信的問道,看著喬靈兒正襟危坐聽著的樣子,其實更加擔心她此時已經完全的昏迷了,隻不過眼睛還睜著是一個事實。

喬靈兒迅速的回過了神,點了點頭,道:“嗯!”

“你真的相信?”這下輪到雪陌吃驚了。

“不就是說我生孩子時的血能夠讓賀蘭吟那位有特異功能的女巫師開啟記憶之門嗎?勉強能夠接受?”她自己都穿越了,特異功能又怎麽不能接受了?

在二十一世紀,她可還是接觸過幾個特異功能大師的,那些人能夠看到自然卷不存在的東西,甚至有的人連自己死亡的時間都知道,對於賀蘭吟這種,要是真的她也見怪不怪了。

隻是,為什麽會是她呢?難道就因為她是穿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