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出手相救?
忙碌的時間,喬翌術領著有豐富經驗的竹老頭和仙老頭以及赫連明月、宗政熠研製能夠克製千日醉的解藥,隻是喬翌術本人也沒有多大的信心。
千日醉乃是毒中最為劇烈的一種毒,無解藥可循,而現在這種做法不用說自然是一種大膽至極的想法。
“熠……”喬翌術拿著手中的草藥轉向了宗政熠,修長的手指骨泛著白色,眼神中有著不肯定。
宗政熠的臉上盡是疲憊,但是那一雙泛著血絲的眼睛卻是在訴說著他的堅持。這兩日的時間,他們跑了太多的地方,疲憊無盡。
“靈兒死,我陪著她!”宗政熠似是知道了喬翌術的想法,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吐了出來。
“公子……”月影和青葉見此,雙雙上前喊了一聲,心中所壓抑著的沉重比任何時候都要重。
仙老頭和竹老頭兩人對視一眼,仙老頭繼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是不行,我們兩老頭也會幫你把人從閻王殿給帶上來。”
畢竟他們是當年的仙竹雙俠,有些事情是不容人解釋的,但是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著。如果這千種解藥還沒有辦法救喬靈兒,那麽他們將會用從來沒有人試驗過的方法。
赫連明月聽著兩人的話沉默了片亥,隨即道:“開始吧!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把靈兒救回來。”
淡淡的一句話卻像是給眾人打了一針鎮定劑,讓心沉重的人平靜了下來,現在時間所剩無幾,故步自封不是他們的作風,哪怕隻要有一線生機,他們也決然不能放過。
藥室中再次陷入了緊張的氣氛之中,但是沒有人慌亂,所有的幾個人都是有著自己的順序,拿藥的拿藥,檢藥的檢藥,磨藥的磨藥。沒有人多說什麽,此時此刻,他們心中隻有一個信念:一定不能讓喬靈兒有事!
追命身體受到了極寒的衝擊,在被宗政熠帶回來之後休息了片刻便醒了過來,快速的到了藥室,他不是不通情勢的人,現在,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深淵之中的水汽夾雜著些許的毒氣對人的身體是極為有害的,本來在上麵的時候他還能用自己的內力多做支撐,但是到了下麵,甚至覺得肺腑之中都被水汽重重的衝擊了,無比的沉重。
從深淵下上來,幾乎都是靠著宗政熠的支撐,他一直都知道宗政熠很強,卻也知道在那天寒地凍又水汽凝結的地方,他不會比他好到哪裏去。
可是,他卻是強硬的拉著他,爬了上來。
也許,自己真的是從心底佩服這個男人的。他可以在找到了不死草之後就送回來,可以將他的生死棄之不顧,也可以在送回來了之後再救他,但是他卻沒有這麽做,他的為人讓人敬佩。
一路上,也是因為有了他那稀薄的內力的支撐他還能夠活著回來,否則寒毒入侵,怕是會烙下病根。
“吃了。”喬翌術將一枚黑色的藥丸遞到了臉色依日蒼白的追命麵前。
追命猶豫了一下,然後便伸手接了過來,扔進了嘴裏。
“小子,你也吃一顆。”仙老頭也將一枚青綠色的藥丸遞給了宗政熠。
“前輩……”宗政熠看著這青綠色的藥丸不由微微窒眉,這顆藥丸上那清香的味道他不熟悉,但是也絕對不陌生。
“熠,吃了,你的身體損耗了太多。”站在宗政熠身邊的赫連明月也是一聞就知道了那藥丸是什麽,有了一瞬間的詫異,但是並沒有停留多長時間。
“小子,千丈深淵不是你一個凡人的身體能夠承受住的,又給那小子輸了那麽多的內力,現在不調養一下,你絕對會比丫頭先死。”仙老頭多少也帶著認真的道。
宗政熠看著那青綠色的藥丸,終於還是接了過來吞了下去,這草藥是當初醫治了他傷勢的牆雛,世間難尋。對仙老頭和竹老頭來說都是極其珍貴,這一枚提煉出來的藥丸更是不用說,乃是精華中的精華。
方入腹,宗政熠便感覺一陣暖意籠罩了他的四肢百骸,身體中那寒冷也頓時消散了不少。稍稍運功,以便讓那股暖流能夠更加在身體之中遊走。
“多謝前輩。”宗政熠真心的道謝。
竹老頭卻是揮了揮手,“謝什麽謝,人活著就好。”
死物與活人相比,自然是活人更為重要,人活著,比一切都要好。
吃下了喬翌術的藥之後的追命身體中那種難受的感覺也緩緩地消失了,嘴角幾不可察的說了一聲“謝謝”。
聲音雖然小,但是喬翌術還是聽到了,嘴角隻是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沒有說話,隻是專心的開始整理起了草藥。
良久,上百種草藥已經分類放好了,喬翌術的臉色卻微微變了起來。
“二少爺,怎麽了?”給喬翌術做副手的嵐風敏感的察覺到了喬翌術身體的僵硬,不由緊張的問道。
喬翌術的臉色有些蒼白了起來,所有的人的視線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望著他們,喬翌術倍感無力,卻還是強撐著說道:“我聽師父說過,醫穀本有千日醉的研製方法,一千種毒藥記錄詳細。但是在三十年前,有人趁師父閉關潛入醫穀偷走了千日醉的醫書,醫穀隻剩下了兩張……”
“下毒的人就是當年偷醫書的人,所以靈兒中的千日醉是殘缺的。”赫連明月很快將接下去的話補充了完整。
“這千日醉不是一千種毒藥,如果那人是用其他的代替了,或者即使隻是那九百多種就已經是這毒藥,那我們這裏一千種解藥豈不是……”仙老頭看著他們麵前堆放著的這麽多的藥草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難道真的是功虧一簣嗎?
“砰”一聲,讓所有人都看向了旁邊。
隻見宗政熠一拳砸在了牆上,沒有用任何的內力,硬生生的用自己的拳將牆壁打穿了一個洞,那一隻手,則已經是鮮血淋漓。
“公子!”驚風一見頓時沉了臉,當下就走過去給他處理,結果卻被他阻止了。
沒有用、沒有用,為什麽找到了這麽多的草藥還是沒有用,難道上天就是要這麽殘忍嗎?
赫連明月聞到了血腥的味道,那是他極為熟悉的血液的味道。
沉默了片刻,赫連明月轉向喬翌術,道:“邪醫現在在宮裏,如果他肯讓我們拿到那兩張剩餘下來的毒,我們應該可以……”
“師父……”喬翌術微微眯了眯眼,“即使現在回醫穀拿也來不及了。
“為什麽不直接去找他救人?”追命吼了出來,一雙眼睛也紅了起來。
邪醫在這裏,卻沒有人想到他,千日醉是醫穀的東西,難道他還不能解毒嗎?
然而,即使追命這麽吼著,卻沒有人動,追命不清楚,但是喬翌術、赫連明月他們知道,雲中月是不會救人的,因為他是邪醫,一個將人命不當做命的邪惡狂徒。
“師父……”喬翌術也皺起了眉頭,眼角卻看到提氣就快速離去的宗政熠,當下扔下手中的藥草追了上去,“熠……”
喬翌術和宗政熠的武功極高,輕功更甚,他們這麽一走,其他的人自然是追不上的。
“熠,師父他不會救人的。”喬翌術攔住了宗政熠,迫使他暫且停了下來,“而且你現在這麽一去,難道不怕你是無憂宮宮主的身份曝光嗎?”
“二哥,我管不了那麽多了。”宗政熠低沉著聲音,望著喬翌術,“邪醫在這裏,哪怕隻要有一線希望,即使是用我的生命為代價,隻要他救活靈兒就可以了。”
他知道,雲中月對喬靈兒不若對待其他人,當初在莫和山莊那一次的撞麵之後就看出了些許。他將那首曲譜交給了靈兒,他必定是對她不一樣。不管邪醫是否依舊邪,他現在隻想讓他救她一命。
宗政熠的話敲擊著喬翌術的心房,終究還是咬了咬下唇,沉聲道:“我跟你一起去,但是你答應我,不能衝動!”
雲中月的性格,他這個當徒弟的很清楚,雖然他們麵對麵交流的時間並不長,但這足以讓他了解了。雲中月不是隻有他一個徒弟,但是除了他和另外一個人之外其他都死了,而另外一個活下來的,卻是成為了江湖中令人畏懼的四大羅刹之一的藥奴。死的那些,都是因為雲中月的一時興起,他可以在瞬間讓人死去,卻不會出手相救,人命對他來說,不過是手指間的問題。
所以這一次,宗政熠前去,必然也是危險,他必須要盡量的保全他。
宗政熠答應了,皇宮重地,也並非是一般人能夠進入的。
快速的換裝之後,喬翌術化身成青葉的模樣跟在宗政熠身後,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夠一起進入皇宮。
。。。。。。。。
充滿了藥味的房間裏麵,夾雜著絲絲的血腥味道。
凝香端著臉盆走了進來,看著疲倦的坐在床邊抓著喬靈兒手的喬翌晨,鼻尖不由一酸,上前道:“五少爺,您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凝香在這裏守著小姐。”
“不用了,我要等二哥、姐夫他們回來。”喬翌術感覺到喬靈兒的手越發的冰冷了起來,哪裏還有休息的心思。
“可是五少爺,您一直在這裏您的身體吃得消嗎?”凝香落下淚水,“難道您想小姐醒來看到您和姑爺他們一個個都倒下嗎?”
“我……”喬翌晨當然不想這樣,他想看到四姐醒來,想睜著眼睛看著四姐醒過來的。
“五少爺,您聽凝香的,凝香要給小姐洗洗臉,您先去躺一會,一會就好了。”凝香輕聲勸慰。
喬翌晨起身,卻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僵硬了,他一站起來,骨頭間都發出了格拉格拉的聲音,倦意讓他幾乎無法支撐。
“五少爺,您去休息半個時辰,隻要半個時辰,凝香就會去叫您的。”凝香輕聲的說著,別有一股魅惑的味道。
“好……我先去休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凝香叫我起來……”喬翌晨機槭的說著這一句話,然後往門外走去。
凝香!
意識清醒著的喬靈兒想要喊出聲,但是卻無法動搖些許,無法張開嘴說話,全身的肌理也都由不得她控製。
喬翌晨離開房間之後,凝香這才跟著關上了房門,又重新回到了床邊,看著床上的喬靈兒猛地落眼淚。
“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凝香不是有意要害您的,凝香不是故意的……”凝香斷斷續續的道歉著,跪在了床前。
喬靈兒聽著她聲音之中的歉意心裏也微微有些酸疼,她鬧到的那股味道是凝香的味道,聽了之前喬翌術和宗政熠他們對那千日醉的分析,她就肯定了,她身體之中的千日醉本不是構成了毒,而是因為某種東西繼而引發了毒的發作。至於那特殊的味道,她記得很清楚的,是凝香身上的,隻是當時她卻沒有在意。
“……小姐,您醒一醒,醒一醒,凝香知錯了,凝香知錯了,凝香真的沒有想要害小姐,小姐您醒過來啊……”凝香抱著喬靈兒就是一陣哭泣,那哭泣的聲音,是撕心裂肺的。
“小姐,凝香真的知錯了,求求您醒過來啊……”凝香繼續吼著,淚水如斷線的珍珠,啪嗒啪嗒的滴落在了床褥上,“您醒過來,打凝香、罵凝香,殺了凝香都沒有關係,凝香隻想小姐平安無事,小姐……”
“砰”的一聲打斷了凝香的認錯。
凝香方被驚醒了回過頭,一陣冷風襲來,而後她那轉過的身姿,一柄冰冷的劍直指她的頸間。
看到那居高之人,凝香的臉色頓時煞白,“大……大木頭……”
來人不是他人,正是月影。
原本他過來隻是聽赫連明月的吩咐前來取一滴喬靈兒的血,卻是在外麵看到了神情呆滯的喬翌晨,一眼他就能夠看出是被人施了移魂術。小心的來到了房間門口,聽到的隻是凝香道歉的聲音。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凝香下的毒,竟然會是她!
此時凝香望著月影,心底無比的慌亂,而月影看著她的眼神,就如同是三月寒冰,不帶任何的溫度,而且充滿了恨意。
“大木頭,你、你聽我解釋,我……”凝香才動一動,頸間便有了一絲痛先
鮮紅的血順著細致的頸子滑落,滴落在她的衣服上,而那出手的,正是月影。那一抹紅色,不知刺痛了誰的眼。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月影根本不給凝香解釋的機會,他胸中已經不能用隻憤怒兩個字來形容了,他憤怒,憤怒的想殺人,更加心痛。
“我、我不是誰派來的,我一直、一直都是小姐的丫鬟……啊……”凝香才說到一半,冰冷的劍再次襲擊了她的身子,在她的肩膀與頸間的位置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跟夫人有仇?為什麽要害夫人?”月影將手中的倒移開,闊步上前,一手提住了凝香的衣服,將她拎到自己的麵前,朝她吼著。
凝香看著此時月影幾乎發狂的摸樣,下唇緊咬,甚至被咬出了血,淚水沾濕了那張臉,想說話喉嚨裏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月影腥紅著眼睛,手中揪著凝香的衣服越發緊了起來,而後終於轉為掐住了她的頸子,吼道:“回答我,為什麽要害夫人?”
如此月影的模樣,凝香是第一次見到,她也不懷疑,自己如果不說,他會加重手中的力道,要了她的命。
“月影!你在幹什麽?”不見月影回來,赫連明月吩咐嵐風過來看一看,結果卻是看到了緊緊掐著凝香脖子的月影。
嵐風上前時看到了凝香頸間流下的血,而她的臉也因為月影手中的力道蒼白了一片。
月影對嵐風的話充耳不聞,死死地盯著凝香,仿佛要將她給擰碎了。
“月影,你想殺了凝香是不是?快點鬆手。”嵐風看凝香幾乎都要呼吸不過來了,當下趕緊上前去扳他的手。
“她該死!”月影咬牙,一個牢一個牢的說道,就如同對待殺父仇人一樣。
那眼神,讓嵐風的臉色更為難看。
“月影,你中邪了是不是,這是凝香,凝香啊!”嵐風想扳開月影的手,但是力氣上卻是不敵分毫。
“嵐風!”就在嵐風想用銀針封住月影穴道阻止他的動作之際,青葉的聲音就在後麵響了起來。
“青葉,拉開月影,他就像瘋了一樣。”嵐風一見青葉當即道。
青葉隻一眼就看到了那場景,月影的劍上有血,是凝香的血。當即二話不說就朝著月影出手。他來這裏就是赫連明月的吩咐,赫連明月隻說了一聲“遭了”,然後就吩咐了他過來。
結果現在情況卻是出乎了他的預料,月影要殺凝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感受到了青葉的掌風,月影像是才緩過神來一樣,條件反射的去與他動手,結果月影一邊跟青葉動手,一邊還不忘掐著凝香的脖子。
嵐風見凝香快有窒息的模樣,當即一根銀針射過去,刺在了月影的麻穴上,迫使他鬆開了凝香。
“咳咳、咳咳……”得到了呼吸的凝香頓時重重的咳了起來,臉色一片煞白。
嵐風趕緊給凝香拍著背,一手也快速的拿藥給她去止血。
“月影,你到底怎麽了?”被青葉拉開的月影就像是瘋了一樣,殺氣遍布周身,讓青葉不得不對他吼了出來。
月影停了下來,死死地看著地上的凝香,憤恨的吼著:“是她,是她給夫人下毒,我要殺了她!”
“什麽?”聞言青葉和嵐風大駭,手中的動作頓時僵硬住了,不敢置信的轉向了凝香。
“是她下的毒,是她……”月影望著凝香,已經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恨。
追命來到門口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麽一句刺激性的話語,神色頓時一變,如風一般到了凝香和嵐風的麵前,在嵐風還未察覺之際一手將她提了起來。
“為什麽要殺她?為什麽給她下毒?”追命比起月影好不到哪裏去,那種憤怒幾乎是在瞬間就竄了上來,讓他恨不得將這個凶手給碎屍萬段。
“我沒有想傷害小姐、我沒有……”凝香淚水繼續滑落著,聲音也沙啞著。
紅色的血刺激了追命的眼球,相對比較理智的嵐風和青葉也在片刻之後恢複了過來。
“追命,鬆手,凝香不會這麽做的!”嵐風不相信,一點也不敢相信,凝香從小跟在小姐的身邊,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她是凶手!”月影手中提著劍,望著那麵如死灰的女人,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青葉一把抓住了月影的手臂,怕的就是他一個衝動就上前將凝香殺了。
沒有人知道月影會是何種心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心情最為沉重的人是他。
凝香是他喜歡的女子,喬靈兒是他尊重的夫人,而今凝香卻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叫他如何去承受?他又該如何是好?別人得知這個消息是震驚和憤怒,而他知道了結果,就是想要殺了她。
最無法接受這一個事實的人,其實是月影!
。。。。。。。。
再說進宮的宗政熠和喬翌術那方,他們原本抱有的希望卻全部的破碎了。
雲中月離開了皇宮,在今日一早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沒有人看到他的蹤跡。
唯一的希望在這裏被掐斷了,宗政熠從未有過如此的頹敗,喬翌術更是沒有想到,這一切會是如此的不公,所有的事會在這片刻發生。
武帝和赫連非焱看著如此焦躁的宗政熠,各有心思。
赫連非焱的嘴角勾起了冷酷的笑容:宗政熠,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才出了宮門,急切的殺氣就已經穿透空氣傳了過來。
喬翌術見此當即將宗政熠拉扯著扔到了自己的身後,他的身份不能曝露在這裏。無憂宮,已經成為了朝廷的隱患,若是宗政熠的身份曝露,對他、對宗政家都是一個致命的傷害。
“別出手!”喬翌術沉聲吩咐了一句,而後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另外一隻手上則是準備好了一些致命的藥粉。
宗政熠看到這些人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無憂宮的殺手!
無憂宮從來動手都不會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動手,而且這才是出了宮門。除非是幕後有人指導,或者說,是有人刻意的不想要他的命。
打鬥的聲音頓時傳到了宮門處,他們本就沒有走多長的路,宮門之處又是閑雜人等不得前來的地方,如此有人在此暗殺,守宮門的侍衛自然也不能視作無物。
當下朝著裏麵吼道:“有刺客,保護丞相!”
宗政熠的身份擺在了那裏,而南武國的丞相,不僅僅是受到了全部南武國百姓的愛戴,對侍衛來說,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家裏人有受過他的恩惠,而宮中一些侍衛,也都與他有過接觸,並且是真心對待。若然丞相和皇帝同時遇刺,怕是保護丞相的也絕對比保護皇帝的人要多!
一瞬間,無數的侍衛蜂擁而上,刺客的武功高,但是侍衛的人數更多。以寡敵眾,斷然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取得勝利的。
宗政熠壓抑著不動手,他知道喬翌術的意思,也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跟家裏的人帶來危險。而且……靈兒現在還在等著他,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趕回去才是。
刺客也不會是那麽輕言放棄的,不管是不是有侍衛前來幫助,依舊是將目標鎖定在宗政熠的身上。
一千萬兩黃金,取丞相宗政熠項上首級!
喬翌術也有了兩日的疲勞,刺客本身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這些經過了特別訓練的刺客,卻是讓人分外的頭疼。而且他們現在專攻“沒有武功”的宗政熠,這又讓他不得不分神。
一個不專注,刺客的劍落在了他和宗政熠的中間,生生將兩個人分開了。
“丞相小心……”那些侍衛見此,立刻提醒,並且有人在看到泛著銀光的劍刺向宗政熠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去擋。
宗政熠一見頓時伸出手將前麵的人推開,利劍刺入了他的肩膀處,卻是避開了要害。
“丞相!!!”侍衛們齊齊高呼,下手也更加的狠辣了一些,即使不是刺客的對手,他們也不能放鬆。
丞相的為人他們都知道,本來做侍衛的替高貴的官員貴族擋劍是最理所當然不過的,但是在丞相這裏,他卻是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讓侍衛們為他受傷。
這不是宗政熠故意去做而為了賺取人氣,在他的骨子裏本來就是如此的意思,人命都是平等的,他沒有資格讓他們為他犧牲性命。
“小心!”喬翌術忽然低吼了一聲。
“二哥……”宗政熠當即知道了喬翌術想做的事情,想要阻止,卻還是沒有來得及。
隻見喬翌術在那一瞬間撲向了他,遙遠之處的樹頂上,一身玄色衣服之人搭了一張弓,直直的射向了宗政熠。可是喬翌術卻在那之前為他擋住了一箭!
鐵黑色的箭整個沒入了喬翌術的背部,一直到前身,包括宗政熠,胸口也有了一個不淺的傷口,尤以見得那一箭的力道如何。
喬翌術的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宗政熠的也如此,那一箭的力道……
“快保護丞相!”侍衛高吼了一聲,就見宮門處,無數的侍衛闖了出來,目標直逼黑衣之人。
黑衣人見此心道一聲“遭了”!
當下領頭之人厲喝一聲:“撤”
“追!”侍衛們見宗政熠受傷出血,臉上神色沒有一個人還平靜的下來,一個個舉著刀就追逐前去。
“二哥……”宗政熠勉強將箭頭從自己的身體中拔了出來,但是卻不敢動喬翌術身上的。
“箭上有毒……有藥……”喬翌術無力的攀附著宗政熠,虛弱的說道。
宗政熠頓時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藥丸,送入了喬翌術的口中,而他自己也隻是在隨後吃下了一顆。
“丞相,快進宮,叫禦醫……”留守著保護的侍衛趕緊催促這,那黑色的血液讓他們被染紅了眼睛,一個個都是萬分擔心。
喬翌術抓著宗政熠的手,無聲的表達了他的意思。
宗政熠會意,撐起了喬翌術道:“多謝各位兄弟,宮內並非我們能夠進入,在此謝過,先行告辭……”多餘的話他也不說了,喬翌術沒有那麽長的時間等。
“丞相,我們送你們去!”有人自告奮勇。
“不行!”宗政熠當即拒絕道,“各位兄弟還是快快回宮,我沒事,大家不用擔心。”
“丞相,我們既然現在已經擅自出了宮,死罪不死罪已經沒有關係了,那些刺客可能還會伺機行動,我們……”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擅離職守,一個個都不想要腦袋了嗎?”那侍衛的話還未說完,一個高昂的聲音已經接過了話,帶著嚴重的嗬斥之聲。
來人正是赫連非焱,一身華麗的炫金紫袍,周邊用金色的絲線勾勒,無與倫比的華麗。
赫連非焱看到宗政熠身上的血漬,先是一愣,隨後挑起了眉,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丞相這是怎麽了?怎麽受傷了?誰那麽大膽,刺客呢,抓到了嗎?”
宗政熠聞言不語,當即就撐著喬翌術轉身離開。
“丞相,你未免也不將本宮放在眼裏了!”赫連非焱見宗政熠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帶著喬翌術離開,不由冷聲道。
宗政熠步子不停,淡淡的道:“如果將太子放在眼裏可以讓本相朋友的傷愈,本相絕對會將太子放在眼裏。”
不溫不火的一句話卻是道出了一個最大的實質:他宗政熠,沒有把太子赫連非焱放在眼裏。
“宗政熠,你好大的膽子!”赫連非焱咬牙切齒的吼道,如果他的手邊有刀,絕對已經拎著刀衝上去將他給殺了。
“各位兄弟,都回宮去吧,宗政熠感謝你們。”宗政熠對前方的侍衛說道,發自真心的道謝,對太子他用的稱呼是“本相”,但是對這些侍衛,他卻尤為平等的用了“宗政熠。”隻是現在,他最想做的是快點離開這裏,帶喬翌術回去。
宗政熠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點住了喬翌術的穴道,同時暗暗給他輸了一股內力,護住他的心脈。
喬翌術將身體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了宗政熠的身土,低聲安慰道:“別擔心,死不了……”他本來就是學醫的,這傷勢雖然嚴重,卻不足以致命。但是他看得很清楚,那一箭是針對宗政熠的,要的是他的命!
宗政熠沒有回話,他也知道這傷勢的嚴重與否,隻是這一箭穿透的前後,即使未傷及要害之處,要複原也並非易事,尤其這一支箭還需要拔出來。
後麵看著宗政熠和喬翌術離去的赫連非焱則是徹底的青了臉色,該死的宗政熠,他一定會讓他不得好死!
“看什麽看,今日擅離職守者,重打一百大板!”朝著身邊還帶著擔心的侍衛吼了一聲,衣袍一掠,赫連非焱快速的離開了。
宮內的侍衛不能夠擅離職守,由宮內外出已經是犯了死罪。但是他們還是甘之若飴。
一百大板……即使不是直接要人命,也足以去掉人的半條命了。
。。。。。。。。
“什麽?宗政熠遇刺了?”禦書房,聽著赫連非焱帶來的話,武帝頓時一怔,隨後緊張的問道:“他有沒有事?”
武帝超乎所以的緊張讓赫連非焱皺起了眉頭,即使武帝掩飾了,但是那未來的掩飾完全的擔心卻還是曝露了出來。
“丞相受傷。”赫連非炎淡淡的道。
“受傷?有沒有生命危險?”武帝臉色頓時又變了變,也隻有他自己知道,那胸膛之中快速跳動著的心髒。
如此直白的話讓赫連非焱心生疑惑,反問道:“父皇,若是宗政熠死了,不是更有利於我們控製整個局麵嗎?現在與外族的關係不都是已經和平了?”
聽著赫連非焱的話武帝這才意識到自己顯露的太過多了,但是卻沒有任何尷尬之意,隻是道:“你當真以為夷族和曳族會如此安分嗎?”
“父皇的意思是……?”赫連非焱微微挑眉問道。
武帝從桌案後走了出來,淺淺的道:“夷族和曳族十數年前就對我南武國虎視眈眈,和平……和平算什麽東西?讓夷族三十年不騷擾我南武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當日夷族特使芮天傲,他年紀輕輕為其父芮平掃蕩四周反動勢力,野心極強,他會甘願受製於人?曳族動亂,新的領袖崛起,誰立了功,誰就能夠在高位上坐的越穩,你當他們都是無能之輩嗎?”
這話其實赫連非焱懂,隻是他沒有料到武帝會說的如此的直白。
當下揚眉淡淡的問道:“不知此事與丞相又有何關係?”
“夷族曳族與我南武國的和平條約是由他一律承擔,打仗不可怕,隻要其他的小族不是聯手對付,以我南武國的兵力難道還會怕區區夷族和曳族?倘若他們出兵,宗政熠是最好的領頭,隻要他出麵,其他的小族自當會站在我南武國這一方。”武帝深沉的道。
赫連非焱看著武帝的臉色,神色微變,繼而道:“父皇隻是想著宗政熠如此的好處?”
聞言武帝立刻轉向了赫連非焱,冷聲道:“你在質疑朕的話?!”
“兒臣不敢!”赫連非焱躬身,不待武帝說話又道:“父皇的意思兒臣明白了,丞相宗政熠動不得……嗬,謝父皇提醒!”
聞言武帝眼眸深邃的看了赫連非焱一眼,緩緩才道:“既然你明白了,沒事就先下去吧!”
“兒臣告退。”赫連非焱也沒有多說什麽,請了一個安就退了出去。
走出禦書房的一瞬間,赫連非焱臉上那雲淡風輕的笑容就消散了,留下的隻是冷酷、冷酷、再冷酷……
真的隻是因為宗政熠能夠讓其他的小族站在南武國這一邊嗎?
宗政熠充其量不過隻是一個丞相,即使他跟外族的關係再好,也不是外族的首領。南武國和夷族以及曳族之間的戰爭,是一場無與倫比且強盛的戰爭,憑什麽他一個小小的丞相開口,那些不關他們事情的小族就要趟這趟渾水?
禦書房內,武帝看著赫連非焱離開,原本還算是平靜的眼神在他離開之後變得萬分危險了起來。
原本他以為赫連非焱是一個好高鶩遠、有勇無謀的傀儡,隻要用那巨大的利益誘惑就能夠讓他乖乖的臣服的,沒想到他也是一隻偽裝著的毒狼。
看來很多事情都需要解決一下了,威脅到日後明月登基的人,他會全力掃除!
“闊穹!”武帝對著空蕩蕩的禦書房裏麵喊了一聲。
瞬間,一身黑衣的人已經淩空出現,單膝跪下:“皇上有何吩咐?”
武帝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在邪醫回來之前務必保護宗政熠,絕對不能讓他死了。還有,虎符的去向可查出來了?”
闊穹回答道:“屬下已經派人調查,當日潛入皇宮之人是夷族特殊芮天傲!”
“芮天傲,好一個芮天傲,好大的膽子!”武帝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龍一扶手上,眸中迸射出了危險的光芒。
“皇上,屬下會將虎符奪回!”闊穹自信的承諾。
聞言武帝的臉色才稍稍有了些許的緩和,道:“虎符一定要拿回來,至於芮天傲……不留!”
“遵旨!”闊穹得令後起身,一個旋身,就如他來之時一樣,又迅速消失無蹤了。
良久,武帝才回到了他的寢宮,斥退了所有的太監,隻讓侍衛和隱衛留守在門外,開啟了隱匿的機關,進入了那密道之中。
密道中的光亮之處已經消失了,他在察覺到機關被人動過手腳之後當即冒火了。
本來密道之中就隻是給他們皇室中人用來逃生的,他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將皇宮裏布置成出了幾個秘密的房間,以用來放置最為寶貴的東西。
虎符就在其中的一間密室之中,卻沒有想到被芮天傲給奪走了。而他放著寒玉石棺的密室,也被人動過了,這讓他怎麽能夠安穩?
芮天傲!!!
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動了寒玉石棺之人!
。。。。。。。。
喬靈兒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有意識,卻依舊跟一個活死人一樣。
她聽到了凝香的話,卻沒有聽到凝香的解釋,在她的心底是相信凝香的。從原來喬靈兒的意識中她知道凝香是從小就跟在了她身邊的,而且生性善良,柔弱,她絕對不會是出自主觀的對她出手。
後麵她又聽到了凝香對喬翌晨的催眠,催眠術在古代來說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隻是凝香有此種能力她確實不知道,不知道是因為凝香隱藏的太好,還是她根本沒有動用的心思。
現在,她一分一刻也不想再躺在床上,身體血液的寒冷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死了一樣。
而且她聽到喬翌術他們說解毒很難,要去找藥,加上宗政熠整整一天半都沒有來,她擔心了。有一種十分強烈的預感,她擔心他們會出事。
事實上已經出事了,隻是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跟她說。
“吼……”黑豹求離忽然發出了聲音,喬靈兒意識一動,卻無法動搖些許。
隻見原本空蕩蕩的房間裏,門開了,一陣夾雜了淡淡的不知名的味道傳了過來。若隱若現的人影出現,黑紗籠罩了那曼妙的身姿,包括臉上也被黑色的紗給籠罩了,獨留下了兩片黑色的唇辮。
求離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女人的存在,但是它毫無攻擊力,那一聲吼叫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已經軟軟的倒下了!
是誰?
喬靈兒想問,她察覺到了有人的靠近,但是氣息很弱,不知道是她現在“昏迷”著導致她的察覺能力變弱了還是來人的氣息本身太弱,弱的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到底是誰?
白皙的手從衣袍下伸出,與那白皙的手指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是她的指甲,黑色,完全的黑色,幾乎能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色。
喬靈兒想動,她察覺到了來人的靠近,能夠聞到那屬於女人身上的味道,繼而判斷出來人是一個女人!她想要阻止她的靠近,但是身體卻依日不受她的控製,心下頓時也有些冷了起來。
黑衫女子靠近了喬靈兒,不過並不是很近,而是伸出了手,欲將她抱起來。
然而,卻在她抱起喬靈兒的瞬間,一股莫名的力道突然出現了,在她還未察覺的時候就將她以一陣風包裹了出去。
直到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喬靈兒這才察覺到了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而且這個味道……
是他!!!
雲中月看了一眼床上的喬靈兒,嘴角勾著邪肆的笑容,上前一步,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繼而又抓起了她的手,看到了她掌心之中的那一條肉色的線條,此時已經到達了中指的根部,想來其他的人還沒有察覺到。
喬靈兒的心裏有些緊張,雲中月會出現在這裏,到底是什麽原因,為她解毒?似乎不太可能。
邪醫若是看見一個人中了毒就給她解毒,那麽他就不是邪醫了。
“師父。”冰冷的女音在一旁響起,不帶任何的情緒。
聞言雲中月的視線落到了黑衫女子的身上,而她,便是雲中月兩個僅剩的徒弟之中除了喬翌術之外的另一個——藥奴。
藥奴黑紗遮住的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依舊是冷冷冰冰的,雖然說是看到了雲中月,喊了一聲師父,但是卻不帶任何的感情。
而雲中月也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視線便轉移到了喬靈兒的身上,不知從何處取出了銀針,在她手上那一條生命線上紮了一針。
“封住筋脈,他們是想你死的更快麽?”雲中月淺笑著道。
一股陌生的內力被推入了喬靈兒的身體之中,那停止流動的筋脈再次恢複了流動,穴道也都被衝開了。
熱量頓時讓喬靈兒一陣寒顫,卻又無比的舒暢,沉重的眼皮也緩緩地睜開了,刺目的光頓時讓她眼角流下了眼淚。
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能動了,而在她的旁邊,便是一臉邪笑著的俊美的男人,雲中月。
“你……”喬靈兒才開口,便發現喉嚨裏就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沙啞不說,更是難聽得緊,而且那股血腥的味道尤為讓人難受。
“喉嚨裏有血塊,等等!”雲中月幾乎是在她一開口的時候就知道了她的問題,當下就將她托著坐了起來。
喬靈兒想拒絕,這裏畢竟是她的房間,而且現在如此衣衫,在古代人的眼中,是斷然不能夠讓一個外人進來的,尤其還是男人。
可是雲中月並未給她退縮的機會,伸出手,在她的後頸處捏了一個指法,一點。
“噗——”
血腥味頓時無比濃厚了起來,那堵在喉嚨間的血塊頓時連同血液一起吐了出來,呈現了鮮紅色。
“九轉還陽丹,看來真是太天真了。”雲中月隻是看著那紅色的血就已經知道她吃過了什麽,嘴角勾起的笑容更是帶著些許的不屑以及邪氣。
待喬靈兒吐的差不多了,他才取出了一顆藥丸,放置到她的嘴邊道:“吃了!”
喬靈兒聞到了一股有些許臭臭的味道,眉頭皺了皺,問道:“這是什麽?”
“讓你多活兩天的靈丹。”雲中月淺笑道,在她要開口說話之前強行給她吃了下去。
“咳咳……”喬靈兒毫無防備,這一堵就讓她嗆到了。
雲中月體貼的給她拍了拍背,而她卻是在緩鬆過來之後就稍稍坐的遠了一些。
“雲穀主,你來此是……”喬靈兒微微蹙眉看著雲中月,視線又落到了那黑衫女子的身上,那一抹似乎被黑色所籠草的身軀,以及那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的臉,都讓她想到了當初的那個人——救走了血奴和姬奴的人。
喬靈兒刻意的回避讓雲中月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而後站起身,也不看她,隻是淡淡的道:“我跟你說過會回來找你,忘了嗎?”
事實上她並沒有忘記,隻是這突兀的出現在這裏的人,卻是讓她不知該用何種心態去對待。
“師父,藥奴要的人是她,還請師父讓開。”雲中月沒有理會的藥奴再次開了口,視線落到了喬靈兒的身上。
聞言喬靈兒和雲中月都將視線轉移到了藥奴身上,喬靈兒看著她擰緊了眉頭,血奴綁架過她,姬奴幫過血奴綁架,現在藥奴來了,四大羅刹出動了三人,究竟對方是什麽來頭?
並且聽藥奴對雲中月的稱呼,兩個人是兩方戰線,可是藥奴卻又沒有那份尊重,這件事情到底跟雲中月有沒有關係?
雲中月看著藥奴,嘴角彎起一抹極淺的魅惑笑容。“她身上中了千日醉,你有把握將她救活?”
“主子吩咐我們隻是將她帶走,不論死活!”藥奴的回答也很是簡單,不拖泥帶水,不帶任何情感。
相對之前見到過的血奴和姬奴,喬靈兒很肯定這藥奴是一個極為精明的女人,她身上所有的氣質不一樣,那一雙眼睛,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警惕。
“不論死活……”雲中月曼斯條理的說著這幾個牢,忽而加深了笑意,“如果為師告訴你,為師暫時不想讓她死呢?”
“那藥奴就得罪了!”藥奴的話還是如同之前,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手中甚至已經亮出了她的兵器——雙鉤爪。依附在她的手臂之上,銀亮的光芒透射出冰冷的寒意,讓人隻覺陰寒。
“連師父也不放在眼裏了?”雲中月淡淡的道,隻是那嘴角的笑意卻是一點不少,甚至還多出了些許的危險訊息。
眼見兩個人就已經動起了手,喬靈兒便扶著床架就要下床,現在她感覺自己完全沒事,尤其當雲中月的藥吃下去之後,更是讓她的身體溫暖了起來。
可是她也清楚,雖然現在身體上無恙,但是並不代表她身體中那所謂的千日醉已經解了。
藥奴出手攻擊,麵上表情絲毫不變,而雲中月更是淡然,隻是站在那裏,兩根手指就夾住了朝著他攻擊前來的雙鉤爪的爪尖。看起來輕飄飄的一個攻擊,但是在喬靈兒看來,那一擊絕對不是那麽輕鬆的一個攻擊。
“藥奴,今日為師不想與你動手。”雲中月淡淡的道,手指尖一用力,頓時讓那鋼製的雙鉤爪弄的一陣震蕩。
藥奴手快的收回,但是卻還是不敵雲中月的力道,手中頓時一麻,血液順著手臂滑落了下來。
“小姐……”外麵人影浮動,繼而出現的就是嵐風焦急的聲音,並且在下一刻,嵐風的人一擊出現在了門口。
喬靈兒看到嵐風當即一愣,隨後快速從床上下來朝著她奔去,“嵐風,走開……”
那方嵐風還未反應,藥奴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喬靈兒緊隨其後,連雲中月都未來得及反應。
原本攻擊嵐風的尖銳的勾爪在被喬靈兒打斷了之後轉向了她,喬靈兒一驚,頓時側身,卻因為體力未完全恢複而避開慢了些許,兩道深深的血痕頓時出現在了她的臂膀上。
“靈兒……”宗政熠方回來,看到的就是利爪從喬靈兒身上劃過的一幕。
喬靈兒身上的血,宗政熠身上的血,刺痛的又是誰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