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奴婢真的錯了!奴婢真的錯了......奴婢就是貪財,就是想要些銀錢,夫人也知道奴婢家境貧苦......嗚嗚......奴婢真的不知道會出現今日這些事啊!”

阿雪哭喊著抱住了洛宜的腿,而洛宜閉上雙眼忍住淚水,竟沒有怪罪阿雪。

她隻是悲哀地說道:“雨荷姑娘,你處心積慮做這些事,究竟是為什麽?”

傅氏從洛宜將阿雪和雨荷每一次見麵都說得無比清楚,還能將撞見她們二人相見的人證都把握在自己手中時。

傅氏隻感覺如墜河底,手腳都泛著冰冷的涼意。

她覺得洛宜好似對她的安排了如指掌,就如同一雙眼睛時刻盯著她。

在計劃的每一步上,都安置好了陷阱,等著雨荷和阿雪往裏跳。

雨荷沒想到阿雪如此不靠譜,她怒目而視,見阿雪根本不敢看她,她便知道此事怕是成不了了。

於是雨荷咬牙說道:“奴婢不敢撒謊,奴婢所言都是自己親眼所言……至於阿雪為何要反咬我一口……莫非也是夫人你指使的?!”

洛宜又是一聲冷笑道:“滿口胡言,到處攀咬!”

隨後,她不再看向雨荷,而是對著顧老夫人下跪道:“老夫人,妾身找到這紮紙人偶時發現那紙人身上的衣料並非常物,而是去年年底您為川哥兒開春裁製新衣的那一批……”

“川哥兒的布料用度賬房、庫房皆有記載,一查便可知是否府中有人偷了川哥兒的衣裳做出的此事!”

“還請老夫人和國公爺明鑒!”

洛宜遏製著哭腔說道,年底那上好的蘇繡料子不過三匹。

一匹老夫人留用,一匹為顧衍霄裁製新衣,還有一匹便給了川哥兒。

洛宜記得清清楚楚,川哥兒做了兩身衣裳後還留了些許布料。

而傅氏她們為了將這詛咒之事做得逼真,還真給紙人穿的是川哥兒的衣裳。

隻不過,不是洛宜所言的這批蘇繡料子。

韓奶娘聽到這話,眼皮狂跳,突覺有些不妙——顧老夫人給川哥兒準備的那批布料……

“好啊,那就查!”顧老夫人冷眼看著清淨堂前跪著的這些女人,她今日要看看,到底還有什麽妖魔鬼怪藏在定國公府中。

於是,川哥兒的院中和照顧他的婢女婆子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最終,府中管家上前複命道:“稟老夫人,年前小世子的那匹布料做了兩身衣裳,且至今完好無損……倒是這剩下的料子卻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顧老夫人詫異道。

“額……還有一事便是,剛剛搜院的下人說是在韓奶娘的床鋪下發現了小世子用剩的布料和……和銀針……”管家一麵說,一麵示意下人將搜到的東西呈上來。

“好啊,好啊!”顧老夫人聽到韓奶娘的名字,都快要氣笑了,“這定國公府中竟藏著這麽多心思詭譎之人……”

“韓奶娘?”洛珈玉詫異地驚呼道,“怎麽會是韓奶娘?”

“這……這……”韓奶娘當頭一棒,看著管家滿臉不知所措。

她的確拿過川哥兒破爛的衣裳,可卻不是那一批啊……這紙人被換過了!

“韓奶娘,你可是因為之前我責罰過你,你記恨在心所以陷害我?”跪在地上的洛宜哭著問道。

這話讓定國公府中人都想起了前幾日韓奶娘被罰跪的事。

而洛珈繼續說道:“你若是恨我就恨我,為何要為了陷害我而傷害川哥兒呢?甚至教導川哥兒撒謊……他隻是個孩子啊!”

如此一來倒是說得通了。

韓奶娘日日照顧川哥兒,既能拿到川哥兒的貼身衣物,又能虐待川哥兒、教他撒謊。

恍然大悟的眾人立馬竊竊私語了起來,韓奶娘怎麽也沒想到洛宜又會栽贓到她的頭上。

韓奶娘連忙喊冤:“老奴怎麽會做出這等事,老奴一直把小世子視如己出……老奴做不出來這等事啊……這衣裳,這……”

可是麵對那布料,韓奶娘卻無話可說。

因為從前她為了給兒子還賭債,拿過川哥兒不少東西去典當,自然也有這匹布料。

“那這衣裳的布料,你如何解釋?那銀針,你又如何解釋?”洛宜質問道。

韓奶娘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隻能一個勁兒地喊冤。

洛珈玉也不知為何她們計劃好的事,每每碰到洛宜就出現了千差萬別!

“韓奶娘照顧川哥兒多年,應當不會做出這等事……”洛珈玉替韓奶娘說道,她自然也知道韓奶娘是傅氏的人。

顧老夫人在聽到“視如己出”四個字時,對韓奶娘已起了殺意。

一個卑賤的奶娘將定國公府的小世子視如己出?說出去都是笑話!

然而這時,又有顧昊不知從哪裏竄出來湊到顧衍霄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顧衍霄臉色頓時一變,首先看向的竟是洛珈玉和傅氏。

洛珈玉被顧衍霄盯得心裏發慌,她將川哥兒交給身邊的婢女後走到顧衍霄的身邊問道:“怎麽了?”

顧衍霄沒有說話,而是看向韓奶娘、阿雪和雨荷說道:“來人,將這幾人押入柴房,聽候發落!”

“怎麽了?怎麽就定罪了?”魏氏是個沒腦子的,竟第一個出來質疑自己親兒子的決定,“難不成還真是韓奶娘你……”

“母親!”顧衍霄低聲說道,“此事日後再論就是。”

“國公爺,可是又發生了什麽事?”這個時候洛宜卻說話了,“今日諸位貴客都在,不如幹脆揭出來讓大家都評評理!”

顧衍霄看向洛宜,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冰冷的恨意。

顧衍霄喉嚨一緊,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老奴是清白的啊!老奴是清白的!”眼瞅著顧衍霄要給自己定罪,韓奶娘也慌了,“從小小世子就離不開老奴,老奴如何照顧小世子的老夫人您都知道啊!誰都可能害小世子,唯有老奴不可能……”

“國公爺,不好了!”

一道護衛的驚呼傳來。

顧衍霄一個刀眼擲過去,顧昊心中頓感不妙——還是沒能攔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