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賭戰生死
精神力湧入,艾桑身體恢複了活力,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痛,隻是癡癡地望著少丘:“我的父母兄弟……空桑島的族人……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少丘心中一顫,大聲叫道,“不是我!”
“你要我如何信你?”艾桑幽幽地道,“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你在我心目中,除了恨,什麽都沒有啦!”
說完猛地嘔出一口血。覡子羽正在拚命替她療傷,猛然被這血跡所驚呆,眼神裏一片空洞,也不知想些什麽。
“師弟!”覡子隱淡淡道,“且把公主救回來吧!她這傷勢無甚大礙,我保證炎黃聯盟不會有一個殘廢的公主。”
“是。”覡子羽掙紮著站了起來,看也不看少丘,抱著艾桑慢慢走上了神壇。
“喂,覡子隱!”金破天哈哈大笑道,“你們又輸了這一戰,是不是該交給我們人了?看來老子的嘴巴會永遠長在我的臉上啦!”
奢比屍們和戎虎士一起捧腹大笑。
覡子隱怒氣勃發,喝道:“誰勝誰敗你我瞧得分明,若非公主突然打岔,少丘早就老死在屍神分解之術中了!”
“公主打岔?”金破天假作愕然,“帝堯的義女是你們的公主,她想幫覡子羽沒幫上忙,我們都不來計較,你還有臉提嗎?”
覡子隱啞口無言。是啊!艾桑是他炎黃聯盟的公主,雖然他明知艾桑是去幫助少丘的,可當著帝堯的麵,他能指責帝堯的女兒反倒去幫助敵人嗎?
“師兄,”覡子羽抱著艾桑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小弟無能,甘受師兄任何責罰。”
覡子隱麵色一變再變,忽然一笑,拍了拍覡子羽的肩頭:“師弟此話何來?世人都知道這一戰是你贏了,師兄我又怎能以此為借口來責罰你呢?你我兄弟日後齊心,料來在這大荒中戰無不勝,區區一戰的輸贏又何足道哉?”
覡子羽露出感激之色,痛苦地咳嗽幾聲,低聲道:“多謝師兄。”
覡子隱心中暗歎:“這覡子羽當真是極大的威脅,可惜,眾目睽睽,心知肚明之下,已是除他不得。嘿,不如暫且籠絡,待另找時機突然誅之,料來師尊也不敢拿我如何!”
他計議已定,當下著意安撫,還派自己的聖者,垂信和密須以巫術為他二人治傷。巫覡的白巫術在治療方麵較之木係更有神效,欠缺在於無法使肢體複生,當下木之言又派了兩大木係高手輔助聖者,一起為二人治療。
這邊忙碌著,那邊金破天和戎虎士還在大聲嘲弄謾罵,將炎黃眾人罵得個個火起,偏生誰也不敢指明帝堯之女助了少丘一臂之力,心中惱得要爆裂了一般。
“好!”覡子隱森然點頭,“這一戰,算你們機緣巧合!來人,放了巫禮!”
金破天等人大喜,鱷龍戰士和獨角兕戰士一起歡呼。
覡子隱不理會他們,臉色鐵青地——確切地說是臉色血紅,因為臉上皮肉至今仍是潰爛不堪,恐怖至極——走下神壇,傲然站在少丘麵前,喝道:“你出手吧!本座看看你到底有何神通!”
金破天等人霎時鴉雀無聲,心又一次懸了起來。這覡子隱乃是大荒中的半神之體,據說數十年來未嚐一敗,甚至有人傳言,他的精神力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之少覡氏更要恐怖。事實上近些年少覡氏已經漸漸有控製不住自己這個徒弟的苗頭,他十年未下豐沮玉門,也從不踏入帝丘,同為巫覡之首的巫鹹每年都要到豐沮玉門參拜太巫氏,可覡子隱卻從未去豐沮玉門參拜過少覡氏。師徒之間究竟有什麽嫌隙外人不得而知,但覡子隱與少覡氏不和,炎黃高層卻有所耳聞。
此時少丘幾乎精氣耗盡,站都站不穩,以這種狀態迎戰覡子隱,隻怕沒有絲毫的勝算。金破天等人眼睜睜地看著木慎行一把提起了巫禮要送過來,卻沒有絲毫喜色。
“不,你先放了我兒子!”巫禮忽然道。
覡子隱看也不看她:“先放誰後放誰,不是你說了算。”
巫禮冷冷道:“想來你也知道,少丘遇上你沒有絲毫獲勝的可能,我怎會讓我的兒子留在這裏等死?哼,如果你先放我,我保證你會非常非常後悔。”
“哦?”覡子隱神色一動,淡淡道,“說來看看。”
“精神之精,靈水之魂。”巫禮慢慢說出八個字。
“閉嘴!”覡子隱麵色大變,氣息都喘得不均勻了,黑幽幽的眸子盯著巫禮半晌,緩緩喝道,“放了司幽!”
大理牧姬愷主掌刑法,見這個炎黃第一通緝犯他竟敢私自放掉,不禁皺眉道:“聖覡,此人……”
話未說完,帝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做聲,姬愷隻有歎息搖頭,默然不語。
覡子隱假作沒有聽見,朝木慎行點了點頭,木慎行答應一聲,將巫禮放在了地上,回身抓起司幽。司幽被覡子隱以精神力禁製,他可解不開,望了望覡子隱,見他沒有要解開禁製的意思,於是朝著戎虎士大喝一聲:“戎老三,接住了!”
手臂一擲,司幽一飛十餘丈,這等腕力當真也是了得至極。戎虎士哼了一聲,粗長的胳膊探出來抓住司幽,輕輕放在了地上。開明獸忽然湊過頭來朝司幽嗅了嗅,腦袋一晃,吼的一聲,覡子隱加諸他身上的禁製立刻告破。
司幽這才能站在地上,茫然地望了望仍舊站在場中等待決鬥的少丘,又望了望巫禮,一時心情黯然。他本就是落落寡歡、沉默寡言之人,此時更不知該說些什麽。
“好了,少丘,你可以出手了。”覡子隱淡淡道,“這一戰就賭你和巫禮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