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一命換一命

“本宮乃是後宮之主,掌管鳳印,難不成本宮要去何處還要事先讓太子妃恩準不成?”瑜安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太子妃既然看過了,便退下。”

慕梓煙知曉此刻發生衝突,勢必對自己沒有益處,她雙眸閃過一抹笑意,低聲道,“娘娘言重。”

她說罷之後微微福身,轉身便離開了寢宮。

蘇沁柔便也跟著離去,隻是剛走了幾步,小公主便拽著她的手不放開,“表姐,不要丟下莬兒。”

“這?”蘇沁柔也是不舍的,可是現在這個時候?

“小皇妹,莫要失了公主的身份。”瑜安上前說道。

這小公主抬眸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瑜安,便害怕地縮在了蘇沁柔的身後,絲絲地抓著蘇沁柔的衣袖不肯鬆手。

而此時,便聽到外頭再次傳來稟報聲,“皇上駕到!”

這下更熱鬧了,慕梓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眸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瑜安,待君千勍入內,便見裏頭的氣氛不對,待看見小公主直接躲在了蘇沁柔的身後不敢出來。

慕梓煙垂眸道,“參見皇上。”

“宜太妃之事朕也是剛剛得知。”君千勍說的是實話,這個消息壓了一個晚上,讓君千勍不得不懷疑這裏頭大有文章。

慕梓煙垂眸道,“皇上,我也是聽了宜太妃薨了的事兒,這才入宮。”

“恩。”君千勍看著慕梓煙,微微點頭。

瑜安看著,心裏頭似是蹭蹭地升起了濃濃地火焰,她大步上前,行至君千勍的身側,低聲道,“皇上,宜太妃早先便身子不適,也是大限已到了。”

“是嗎?”蘇沁柔卻在此刻發出疑問,垂眸看著小公主,接著說道,“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為何皇後娘娘會阻止太子妃檢驗宜太妃的屍體?”

“阻止?”君千勍知曉宜太妃與慕梓煙素日交好,故而在太上皇離開行宮之後,他便對宜太妃多有照顧,並未讓她在宮裏頭受過冷淡,早朝之後得知此事,更是知曉慕梓煙會來,這才趕了過來,未料到便看見皇後也在這處。

“正是。”蘇沁柔知曉這個時候慕梓煙不易開口,畢竟她如今的身份甚是尷尬,可是蘇沁柔卻不同了,宜太妃可是蘇侯府的人,如今便這樣平白地去了,而且她適才隱約瞧著並非是病死,便如今借著此言說了出來。

“是嗎?”君千勍轉眸看著瑜安,沉聲道。

瑜安垂眸道,“皇上,太子妃已經不是成安郡主,一個他國的太子妃,又如何插手宮裏頭的事兒,更何況宜太妃乃是病故,太醫昨兒個也確診了。”

“太醫確診?”君千勍低聲問道,“去將太醫喚來。”

“是。”瑜安應道,隨即便讓身後的嬤嬤去了。

君千勍卻說道,“你去。”

“是。”身後的太監總管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皇上這是不相信臣妾?”瑜安未料到君千勍在慕梓煙的麵前,對她竟然如此不留情麵。

“朕不過是擔心產生誤會。”君千勍的顧慮是對的,而他不想瑜安與慕梓煙發生衝突。

一個正處於對另一個嫉妒的女人,如今聽著君千勍的話,隻覺得他是在袒護慕梓煙,而缺少了原本的理智。

慕梓煙微微蹙眉,她知曉君千勍的用意,不過她不喜歡這樣的紛爭,尤其是跟瑜安在這個時候,在後宮之中變成如此,顯得有些荒唐。

她知曉自己的身份,故而才會對瑜安的咄咄逼人視而不見,畢竟她並非宮裏頭的人,又何必去置氣呢?倘若真的爭吵了,那麽在外頭看來,那便是她的心不定,對君千勍別有用意。

這樣的誤會對於慕梓煙來說,可是最不願意的,她寧可讓瑜安得意一番,也不願意讓別人對她心存誤會,故而如今也隻是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便見太醫前來,恭敬地行禮道,“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宜太妃可是病故?”君千勍直接問道。

“這?”太醫抬眸看了一眼皇後,垂眸道,“回稟皇上,是……”

“太醫可要好好回話。”蘇沁柔的聲音傳來,太醫才注意到一旁站著的慕梓煙,他是最清楚不過的,慕梓煙的醫術乃是師承神醫門,自然能看出虛實,倘若他此刻說謊,這條命也便留在這處了,故而回道,“是中毒而亡。”

“皇後,你不是說太醫已經檢驗過,乃是病故嗎?”君千勍轉眸看著瑜安,冷聲問道。

“昨兒個太醫便是如此說的,臣妾怎會知曉這太醫會在皇上跟前說的不一致。”瑜安也是驚訝地看著太醫。

太醫暗道不妙,知曉這個時候即便皇上饒了他,怕是皇後也會殺人滅口。

君千勍雙眸微眯,“如實招來,朕會留你一條命。”

“是……是……”太醫掂量了一番,接著回道,“的確是中毒。”

“好,好。”君千勍轉眸冷視著瑜安,“皇後鳳體欠安,此事便交由京兆尹去徹查,皇後這些時日還是待在寢宮好生調養。”

“臣妾遵旨。”瑜安恭敬地應道,轉身離開。

君千勍看著慕梓煙,“太子妃也早些出宮吧。”

“是。”慕梓煙知曉君千勍此刻內心是糾結的,他對瑜安畢竟也有著多年相依為命的兄妹親情,可是未料到她會做出如此的事情來。

蘇沁柔並未帶小公主離開,而是

未帶小公主離開,而是與慕梓煙一同出了宮,她坐在馬車內一言不發。

慕梓煙看著她,“怎麽了?”

“難不成此事是皇後所為?”蘇沁柔看著她問道。

“十有八九。”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這是怎麽回事?”蘇沁柔這下愣住了。

“不知。”慕梓煙也覺得奇怪,為何皇後會對宜太妃動手呢?

“我真是不明白,皇後究竟在想什麽?”蘇沁柔冷聲道。

“等張大哥入宮之後便知道了。”慕梓煙看著蘇沁柔說道,“此事我插不了手。”

“我知道。”蘇沁柔點頭道,“不過妹妹,我看得出皇後對你的心思。”

“她要殺我。”慕梓煙坦然地說道。

“恩。”蘇沁柔點頭道,“你當心些。”

“她要殺我,沒那麽容易。”慕梓煙冷笑道,“不過如今讓我擔心的是,皇後會不會對小公主動手?”

“哎。”蘇沁柔歎了口氣,“原本以為宜太妃可以看著小公主長大,頤養天年,可是現在?”

“不妨事。”慕梓煙接著說道,“倘若真的不成,我便將小公主偷偷帶出來,送去北青。”

“啊?”蘇沁柔驚訝地看著她。

“恩。”慕梓煙點頭道,“她與瑞兒也可以做個伴。”

“妹妹想的還真周到。”蘇沁柔不免笑了笑。

“不過依著如今的情形來看,情況有些複雜。”慕梓煙雙眸微眯,“嫂嫂,蘇侯府那處你要多看著點,畢竟宜太妃去了,蘇家也許會受牽連。”

“好。”蘇沁柔點頭道,“難道宜太妃知道了什麽?”

“恩。”慕梓煙沉默了片刻,“她昨兒個本想著讓我入宮,可是消息一直沒有傳出來。”

“看來這裏頭的確有什麽陰謀。”蘇沁柔冷聲道。

慕梓煙也覺得甚是蹊蹺,而後便去了京兆尹府衙,張宗自然是剛得了聖旨,見慕梓煙前來,他低聲道,“我入宮去。”

“我出宮。”慕梓煙看著他說道,“張大哥,到時候幫我找一樣東西。”

“什麽?”張宗看著她問道。

“此物。”慕梓煙說著便將一顆珠花遞給他,“匹配這珠花的簪子。”

“好。”張宗點頭應道,便翻身上馬前往宮中。

慕梓煙入了後堂,呂娘子抬眸見是她,笑吟吟地說道,“今兒個是什麽風,將你給吹來了。”

她今兒個前來是為了一件事兒,隨即上前說道,“呂姐姐,墨家的事兒,你可都知道了?”

“如今墨家如何與我無關。”呂娘子低聲說道。

“倘若還有其他關係呢?”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什麽?”呂娘子眉頭微蹙,接著問道。,

“此物呂姐姐可知曉?”慕梓煙說著便將昨兒個畫的畫像遞給她。

呂娘子展開畫卷看了一眼,“此人是誰?”

“看來並非是墨家的人。”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沒有。”呂娘子搖頭道,“不過看著年歲,應當不小了。”

“是。”慕梓煙接著說道,“對了,呂姐姐,還有一件事兒我要與你說。”

“何事?”呂娘子湊上前來問道。

“老夫人還活著。”慕梓煙附耳說道,“如今在雲應寺。”

“哪個老夫人?”呂娘子不解地問道。

“慕家的老夫人。”慕梓煙直言道。

“她還活著?”呂娘子明顯一愣,接著搖頭道,“不可能。”

“是我親眼所見。”慕梓煙低聲道,“不過我覺得有些不同。”

“何處不同?”呂娘子接著問道。

“隻是感覺。”慕梓煙對老夫人是熟悉的,而昨日的老夫人讓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我相信你的感覺。”呂娘子接著說道,“這世上除非是雙生子,否則不可能如此相像,故而,這老夫人要麽是假的,要麽便是雙生子。”

“我知道了。”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既然如此,她知曉老夫人不可能是雙生子,故而,這個人並非是真正的老夫人,既然不是,那麽此人又會是誰呢?她要找的這個又是為了什麽?

慕梓煙並未回慕侯府,而是待在京兆尹府衙,等到晚上的時候張宗才回來,呂娘子見他皺著眉頭,便知曉他並未查出什麽。

“毫無頭緒。”張宗搖頭道,“雖然是中毒,可是卻不知曉這毒是從何處來的,而且更加地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毒。”

“先要知曉中的是何毒。”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煙兒,你來瞧瞧。”張宗說著便將一個白布拿了出來,裏麵放著一個匣子,還有另一個白布,裏麵包裹著一些東西。

等慕梓煙打開之後,仔細地檢查之後,低聲道,“這毒很普通。”

“如此普通的毒,反倒不容易查。”張宗眉頭緊皺,接著說道,“這是你讓我尋的簪子。”

“好。”慕梓煙抬手接過,打開之後,便將簪子擰開,裏麵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個鋪子的名字,慕梓煙接著說道,“我出去一趟。”

“好。”張宗知曉慕梓煙許是得到了重要的證據,故而並未阻攔。

蘇沁柔早已經回了慕侯府,此刻正依偎在慕淩軒的懷裏,傷心不已。

慕梓煙去了一家名叫同心的金店,但那簪子遞給掌櫃的,掌櫃的便拿出一個包袱

出一個包袱遞給他。

她隨即離開金店,待坐上馬車之後,便打開,裏麵放著一封信,還有一些零碎的紙片。

當慕梓煙看罷信之後,盯著那紙片,接著遞給芸香,“將這些拚湊起來。”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接了過去。

慕梓煙雙眸微眯,待重新回了京兆尹府衙,張宗正來回踱步,見她前來,連忙問道,“可查出什麽來?”

“諾。”慕梓煙便將那信遞給了他。

張宗連忙拿過,待看罷之後,雙眸閃過詫異,“怎會如此?”

“這不過是宜太妃被殺的原因之一罷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還有?”張宗這下愣住了,低聲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待會便知道了。”

“煙兒,未料到這後宮裏頭……”張宗也隨之歎了口氣。

“煙兒,現在該如何?”呂娘子覺得事態有些嚴重。

“如何?”慕梓煙勾唇冷笑,“自然是要將計就計,要讓君千勍明白,太上皇要的是一個聽話的皇帝,而不是一個忤逆的他的皇上。”

“那此事?”張宗看著這封信,便覺得膽戰心驚。

“先收起來,宮裏頭這幾日便會有動靜。”慕梓煙看著張宗說道。

“我明白了。”張宗隨即便將信遞給了她,“你說的另一個原因是什麽?”

“等等便知曉了。”慕梓煙緩緩地坐下,捏起一塊糕點,這一整日還真是忙。

呂娘子看著她如此,歎了口氣,“煙兒,其實你不用如此辛苦,我相信依著殿下的能耐,也會好好地護著你的,可是你偏偏性子要強,瞧瞧,到時候殿下怕是更心疼了。”

“呂姐姐,我如今不是挺好的。”慕梓煙低笑道,“對了,謙兒呢?”

“他啊,去歇息了。”呂娘子低笑道。

“哦。”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我先歇會。”

“我去給你做些吃的。”呂娘子說著便抬步出了後堂。

張宗坐在一旁,接著開口,“倘若這大焱不安生,你是不是便不打算回去了?”

“這處也是我的家。”慕梓煙低笑道,“張大哥嫌棄我了?”

“胡說。”張宗冷哼道,“我隻是想早點抱個侄兒。”

“哦。”慕梓煙了然地應道,“應該不會太晚。”

“難不成你現在?”張宗雙眸溢滿了亮光。

“沒有,不過快了。”慕梓煙是知曉軒轅燁的身子現在已經沒有了絲毫地障礙,不過他們二人相距甚遠,也隻能等到二人相聚的那一日,其實她也想要個孩子。

張宗低笑道,“你這丫頭,有時候了真是讓人擔心。”

“不過宮裏頭的事兒,張大哥日後還是避諱些。”慕梓煙低聲提醒道。

“好。”張宗也知曉如今的情形,故而點頭應道。

過了一會,便見芸香前來,手中多了十張紙,待遞給慕梓煙之後,她看罷,嘴角勾起一抹冷然,而後遞給了張宗。

張宗當下便愣住了,“這……這……”

“這是太上皇之前與君千皓往來的密函,還有與北青黎王來往的密函。”慕梓煙抬眸看著他說道。

“太上皇究竟要做什麽?”張宗覺得大焱變成現在如此,都是拜太上皇所賜。

慕梓煙冷笑道,“張大哥,此事莫要向任何人提起,我自有主張,而宜太妃的案子,便先擱置兩日。”

“煙兒放心便是,我自有分寸。”張宗此刻的臉色不好,對朝堂失望不已。

慕梓煙帶著宜太妃留下的東西回了慕侯府,自然是將此物交給了慕擎元,待慕擎元看罷之後,臉色透著陰冷,抬眸看著慕梓煙說道,“煙兒,此事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正是。”慕梓煙點頭道,“太上皇一直在打壓十大世家,皇上如今即便偏向世家這處,也不過是稍作利用罷了,倘若讓皇上知曉太上皇要對他不利,更不惜暗中與君千皓勾結,置他與死地,他必定會大怒,與太上皇勢必會決裂。”

“恩。”慕擎元點頭道,“如此的話,十大世家重新得到重用,朝堂便也可以逐步地穩定,到時候太上皇暫時也不會對世家動手。”

“是了。”慕梓煙笑著點頭,“如此的話,世家也便安生了。”

“可惜啊。”慕擎元歎了口氣,“幾番折騰,如今的大焱早已付不從前了。”

“爹爹,如今是要保住世家的地位。”慕梓煙接著說道,“等待時機。”

“好。”慕擎元收起東西,“此物我會妥善保管,後麵的事兒你便交給為父。”

“是。”慕梓煙垂眸應道,接著便福身離開。

慕擎元看著慕梓煙的背影,嘴角勾起欣慰地笑意,卻也是滿滿地心疼。

慕梓煙回了煙落院,芸香走上前來說道,“大小姐,皇後今日似乎對皇上頗為不滿。”

“看到了。”慕梓煙覺得瑜安太過於不知足,有時候太不知足,最後也隻能自取滅亡。

“大小姐,您說皇後會對您動手嗎?”芸香覺得現在的大小姐是四麵楚歌。

四麵楚歌?這個詞還是大小姐說過的。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你這丫頭在想什麽?”

“奴婢在想您當時說過的一個成語。”芸香垂眸道。

“哦。”慕梓煙淺笑道,“什麽?

,“什麽?”

“四麵楚歌。”芸香淺笑著回道。

“如今我當真是四麵楚歌啊。”慕梓煙冷笑了一聲,“等著吧,這兩日宮裏頭會更熱鬧。”

“大小姐,奴婢服侍您早些歇息。”芸香垂眸回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便起身行至屏風後。

兩日之後,軒轅燁收到慕梓煙傳來的信,還有一副畫像,等看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疑惑,轉瞬間卻又變得晦暗不明,隱約還透著一股淡淡地冷意。

軒轅複走上前來,“太子皇兄,嫂嫂又傳信來了。”

“恩。”軒轅燁將畫像遞給他,“可認得?”

“此人?”軒轅複盯著看了半晌,“不認識。”

“北青可有此人?”軒轅燁對於北青甚是熟悉,對於這樣的女子,還真是頭一次見。

“太子皇兄,此女是何人?”軒轅複不解地問道。

“不知。”軒轅燁搖頭道,“煙兒傳信回來,老夫人沒死,而且還威脅她三個月之內將此人找出來。”

“老夫人?”軒轅複這下愣住了,“不是死了嗎?”

“恩。”軒轅燁修長的手指劃過一旁的幾案上的紋路,雪白地錦袍閃過淡淡地光暈,他狹長的雙眸微眯,似是在盤算著什麽。

軒轅複知曉每當軒轅燁這個神情的時候,便是在沉思,他自是不便打擾,隻是坐在一旁耐心地等著。

“皇兄!”外頭傳來一陣清脆銀鈴般地聲音。

軒轅複轉身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小聲一些。

入內的軒轅青箐了然地點頭,接著便躡手躡腳地行至軒轅複的身側,順著他修長的腿便爬了上去。

軒轅複早已經習慣了她如此大膽地舉動,便抬起雙手將她一把扯進了懷裏,接著在她的額頭敲了一下。

軒轅青箐頗為不滿地瞪著他,轉眸便見軒轅燁正淺笑著看著她。

軒轅青箐連忙從軒轅複的懷裏一躍而下,蹭蹭地跑向了軒轅燁身旁。

軒轅複扶額望天,無奈地歎了口氣。

軒轅青箐仰頭看著軒轅燁,“皇兄,嫂嫂可有提起我?”

“恩,說了,說是過幾日會帶有趣的玩意給你。”軒轅燁笑著應道。

“嫂嫂對我最好了。”軒轅青箐高興地拍手道。

“是啊。”軒轅燁低笑道,“小皇妹怎得回來了?”

“父皇真是的,每日都守著母後,也不說話,悶死我了。”軒轅青箐如今算是走出了悲傷中,又恢複了以往的活潑。

軒轅燁低笑道,“看來父皇短時間內不會回宮。”

“恩。”軒轅青箐點頭,“對了皇兄,我今兒個在回來的路上瞧見一個討厭的女子。”

“討厭?”軒轅燁淺笑道,“如何討厭了?”

“不知為何,看著就不喜歡。”軒轅青箐接著說道,“她有意靠近我,我自是不會理會的。”

“想必並非北青的人?”軒轅燁淡淡地說道。

“恩。”軒轅青箐點頭道,“她說自己是嫂嫂的故友,想騙我,哪有那麽容易,嫂嫂可沒有那等心思邪惡的朋友。”

軒轅燁低笑道,“是了,還是小皇妹最聰明。”

“皇兄,我想嫂嫂了。”軒轅青箐嘟著嘴說道,“嫂嫂做的糕點,還有嫂嫂給我講的有趣的事兒……”

“哦?”軒轅燁歎息道,“我也想。”

“皇兄,嫂嫂何時回來?”軒轅青箐低聲問道。

“快了。”軒轅燁自我安慰道。

“快了是何時?”軒轅青箐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我也不知。”軒轅燁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許多事情已經部署好,可是總是會出現變數,他需要做到萬無一失才可。

“那好。”軒轅青箐挑眉道,“我去找小不點陪我。”

“去吧。”軒轅燁笑著應道,軒轅青箐轉身便踏出了大殿。

軒轅複也跟著歎了口氣,“太子皇兄,小皇妹說的那人是鍾璿吧?”

“恩。”軒轅燁點頭道。

“太子皇兄放心,她如今被困在了京都內,插翅難逃,她今兒個撞上小皇妹,想來是要利用小皇妹幫她離開,可惜啊,小皇妹是個鬼精靈,沒有上當。”軒轅複得意地說道。

“恩。”軒轅燁淡淡地應道,“這幅畫像裏頭的人,你派人去查。”

“太子皇兄,這畫像瞧著倒像是年輕時候的。”軒轅複拿過仔細地看罷說道。

“恩。”軒轅燁點頭道,“去吧。”

“是。”軒轅複應道,便也不再多言,而是轉身離開。

大焱,慕梓煙正到了章仚的新府邸,隨行的還有齊雪兒跟雷逸辰,蘇沁柔與慕淩軒,齊軒與齊玉兒,張宗與呂娘子,倒是熱鬧不已。

章仚早已經命人準備了酒席,眾人坐下之後便開始閑聊起來。

“這宅子雅靜。”雷逸辰打量了一番說道。

“是皇上賜的。”章仚直言道。

“看來皇上是依著你的喜好賜的。”張宗看著章仚笑吟吟地說道。

“倒是如此。”章仚點頭應道,接著說道,“瞧著倒是不錯。”

“住的可習慣?”慕梓煙低聲問道。

“這幾日還好。”章仚看著慕梓煙的時候,便恢複了以往的神色,笑容見多了幾分地暖意。

眾人是心知肚明的,可是此刻也都是佯裝不知。

佯裝不知。

齊雪兒笑道,“大表姐,我可是最喜歡你的煙落院,聽說太子特意在東宮給你建了一處一模一樣的煙落院,這消息可是從北青傳到了大焱,整個大焱都知道了。”

“是啊。”呂娘子也在一旁說道,“你可不知道,當時也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閨閣中的女子”

“是他親手建的。”慕梓煙淺笑著回道。

“未料到太子還是個能工巧匠啊。”蘇沁柔這下看著慕梓煙,低聲道,“妹妹,這太子對你還真是用心。”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怎得突然提起這個來了?”

“不過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齊軒溫聲說道。

“哦。”慕梓煙挑眉道,“倒是自在。”

能夠用自在二字概括,在眾人心中便知曉,慕梓煙在北青過得是極好的,而他們是不太明白,慕梓煙是如何對北青太子動心的呢?

遲遲趕來的慕淩睿見大家突然沉默了下來,低笑道,“我來晚了,自罰三杯。”

“理當如此。”雷逸辰哄笑道。

慕淩睿也是昨日才知曉老夫人活著,先是震驚,接著便是冷靜,在他的心中老夫人早已經死了,故而如今活著的這個對他來說便是陌生人。

慕淩睿隨即坐下,便仰頭一飲而盡了三杯,這下眾人的氣氛也便都緩和過來了,索性玩鬧了起來,緊接著便見齊雪兒說道,“大表姐,我好久不曾聽你撫琴了。”

“撫琴應當是章表哥的事兒。”慕梓煙低笑道。

“那你便與章表哥琴簫合奏一曲吧。”齊雪兒不依不饒地說道。

“好。”慕梓煙欣然應道,接著說道,“我記得我十歲那年的生辰,表哥可是舞劍了,如今身子大好了,不如也助興一番?”

“好。”齊軒欣然應道。

“你也去。”齊雪兒轉身便將雷逸辰推了出去。

這下更加地熱鬧了,隨即便見慕梓煙拿著玉簫,立在一旁的白玉雕欄前,而章仚則是端坐在涼亭內,齊軒與雷逸辰則是站在拱橋上,下麵溪水緩緩流淌,潺潺的水聲,章仚輕撫著琴弦,勾起調子,慕梓煙則隨即附和,那是她與章仚二人前往瀑布那處一同合奏的。

齊軒與雷逸辰則是隨著曲調開始舞劍,雙劍合舞,自然是剛硬俊朗的,如此的夜色,不知迷醉了多少人的心,注定是一個難忘的團聚。

等到曲落人散,章仚獨自站在她適才站著的地方,看著對麵的涼亭,大有一種相忘於江湖的淒美……

皇宮內,君千勍端坐在勤政殿的龍案前批閱奏折,便見瑜安入內,先是恭敬地行禮,而後起身坐在一旁靜靜地凝視著他。

君千勍抬眸看著她,神色透著淡然,沒有半分地暖意。

“皇上。”瑜安看著他,輕聲喚道。

“皇後可有事?”君千勍看著她問道。

“哥哥。”瑜安沉吟了片刻,低聲喚道。

“瑜安,你怎麽了?”君千勍見她似乎有些不對勁,皺著眉頭問道。

“哥哥,可還記得當年你剛離開京城的時候,我陪你去了封地,有一次我將你最喜歡的一隻靈犬給殺了,我又害怕你傷心,我便偷偷的將那靈犬給埋了,便獨自躲在屋子裏頭哭泣,你找到我之後,你說過什麽?”瑜安對君千勍從來都有著強烈地霸占的心,她清楚他的心裏始終藏著一個人,那個人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也不知是何時便闖入了他的心裏,而後便根深蒂固了,他對她愛的越濃,她便越恨,周而複始,她都不記得自己究竟是誰?又為何活著?

隻是看到有人靠近他,她便會心生嫉妒,表麵卻裝作大度,什麽都不在乎,可是心裏卻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更別說是一隻畜生。

君千勍當然不知道瑜安是這樣的心思,故而此刻隻是看著她說道,“我說過,倘若你日後做錯任何的事情,我都會原諒你。”

“哥哥記得就好。”瑜安衝著他笑得格外地明媚。

君千勍看著她,此時此刻漸漸地神智有些渙散起來,過了許久之後,隻覺得渾身燥熱不已,他大口地喘著氣,便感覺到懷中多了一個柔軟的身子,渾身散發著蠱惑的氣息。

“皇上……”瑜安靠在他的懷裏,眼角泛著淚光,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有那眉宇間透著的哀傷,讓人心生愛憐。

“不……”君千勍用力將她推開,向後倒去。

可是他身上卻突然滾燙不已,看著眼前漸漸又靠過來的香軟,他保持著僅剩的理智,想要將她推開,可是卻無能為力,直等到有兩片溫熱的唇落在他的唇上,輕輕地吸允著,他所有的理智在此刻坍塌……

“皇上……”她半眯著雙眸看著壓在她身上的君千勍,嘴角勾起魅惑地淺笑,“你終於是我的了。”

君千勍此刻早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是一味的想要得到舒緩,不一會,整座大殿內回蕩著此起彼伏的嬌喘聲……

翌日醒來,君千勍身上蓋著薄被,微微一動,便看見懷中靠著的瑜安,他猛地驚醒,騰地起身,轉眸看著她,便見瑜安已經醒來,垂眸不語。

“你竟敢對我用藥?”君千勍未料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怒視著她。

瑜安抬眸看著他,“你忘記昨日說過的話了嗎?”

君千勍怔愣了片刻,回想著昨夜所言,他冷笑道,“這是最後一次。”

後一次。”

他看向瑜安的眼神透著無限的蓋伊與失望,接著便入了寢室,將瑜安獨自留在了大殿的軟榻上。

瑜安看著他決然的背影,眼淚如決堤般掉落下來,哭聲回蕩在整座大殿內。

君千勍怒吼一聲,一拳打在石柱上,恨不得昨夜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皇上,該上早朝了。”外頭傳來太監總管的稟報聲。

君千勍穿戴妥當之後,麵無表情地出了大殿,此時瑜安身上隻裹著薄被蜷縮著,她知曉自己如此做會遭到他的嫉恨,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絕對不能將他讓給慕梓煙那個賤人。

她雙眸射出冷厲,“哥哥,我寧可毀了你,也不會將你讓給任何人。”

金鑾殿內的氣氛甚是壓抑,百官自是噤聲不語,不敢招惹在盛怒中的皇上。

而君千勍下了早朝之後,隻覺得渾身透著疲軟,以為是昨日的藥勁還沒有過去,故而便也不甚在意,直等到回到勤政殿,他便昏迷不醒。

瑜安自然知曉此時他不會見自己,故而便待在自己的寢宮裏頭。

等到了傍晚的時候,外頭才傳來稟報,說是皇上龍體不適,如今昏迷不醒。

瑜安當下愣住了,連忙趕了過去,太醫垂眸歎了口氣,“回稟娘娘,皇上所中的乃是魅毒,這種毒雖然可以助興,可是服用之後,也會空了身子,皇上如今中毒太深……”

“可有解藥?”瑜安連忙問道。

“尋到下毒之人便能尋到解藥。”太醫說罷便退了下去。

瑜安呆愣在原地,看著躺在龍榻上的君千勍,緩緩地上前,跪在龍榻旁,撲倒在榻上,“是臣妾害了皇上。”

她雙眸閃過狠戾,接著便轉身出了勤政殿。

從密道前往行宮,君驁一早便知曉她會來,隻是淡淡地啟唇,“放心,寡人的兒子,寡人豈能害他?”

“解藥。”瑜安看著太上皇,此刻也忘記了膽怯,一心想著便是救活君千勍。

“解藥可以給你,不過要一命換一命。”太上皇沉聲道。

“為什麽?”瑜安痛苦地看著他。

“從來沒有人在寡人的麵前放肆,你不過是個賤婢罷了,倘若不是你還有用,寡人又怎會讓你這個破敗之身成為皇後?”君驁冷哼一聲,“一命換一命,不是你死,便是他死。”

“你適才不是說不會讓他死的嗎?”瑜安睜大雙眸看著他問道。

“還是愚不可及。”君驁冷哼道,“你死了,他不是便活了?”

“不,我不甘心。”瑜安未料到自己最後竟然是如此的下場,她憎惡地看著君驁,是他,倘若不是他,她怎麽可能會嫁給君千澈,又怎麽可能沒了清白,倘若不是如此,君千勍必定會愛上她的。

君驁沉聲道,“你昨日對他所做之事,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不,他會的。”瑜安拚命地搖頭說道。

“我的兒子,我比你清楚,他即便外表再如何溫和,骨子裏頭也透著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性子。”君驁雙眸碎出一抹寒光,“還有兩個時辰,你自己選擇吧。”

“我……”瑜安沉默了良久,突然放聲大笑,原來她的命從來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她不過是太上皇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如今沒有了利用價值,也是該消失了。

她雙眸溢滿了不甘,可是想到君千勍,她最終還是答應了,“好,一命換一命。”

“將毒藥給她。”君驁沉聲道。

“是。”張喜應道,隨即便將毒藥遞給了瑜安,瑜安拿過之後毫不猶豫地服下。

君驁冷笑了一聲,接著便又命張喜將解藥給她,瑜安抬手接過,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回了宮中,她直奔勤政殿,隨即將解藥親自喂給君千勍,便斜靠在一旁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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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親耐噠們,我隻是賣個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