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讓我兒子跟著你
慕梓煙出了皇後墓葬,呂娘子等的有些著急,加之墓葬內陰氣深重,她自是不舒服,雖然她是仵作,看過的死人很多,卻也覺得這皇陵地下甚是瘮人。
“有何發現?”呂娘子看著慕梓煙問道。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出去再說吧。”
“好。”呂娘子點頭應道,便與慕梓煙一同出了皇陵地下。
張宗是自外頭等著,見她二人出來,便也匆忙上前,天已經大亮,他穿著鶴氅,戴著一頂褐色的暖帽,垂眸看著她,“可發現什麽了?”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先去雲妃那處再說。”
“好。”張宗點頭應道,這天寒地凍的,他立在這處自是等了一會子,連帶著身上也有些僵硬起來,走起路來有些緩慢。
呂娘子上前將手中的手爐塞給他,“如今風雪正大,你在外頭也不走動走動。”
張宗接過手爐,自然地一笑,“一時忘了。”
慕梓煙看著眼前的二人,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想著他們二人是該將好事盡早辦了才是。
等回了雲妃那處,便見雲妃眉頭緊蹙,始終抱著那布偶,待看見她回來,連忙起身,“慕大小姐,可是有消息了?”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與明貴人應當是兩個人。”
“那會是誰?”雲妃身形一晃,喃喃低語。
慕梓煙接著說道,“娘娘可知曉這些時日有何人發生過口舌之爭?亦或者是……”
“本宮知曉你說什麽,在這後宮之中,本宮已經成了眾矢之的,本宮隻想瑞兒能夠平安回來。”雲妃說罷之後,便徑自坐在地上,歎著氣。
慕梓煙見她如此,直等到芸香回來,她低聲道,“查的如何了?”
“大小姐,皇陵內的人奴婢都仔細地查過了,有兩個人甚是可疑。”芸香附耳說道,“一個乃是與明貴人同住一處的鶯貴人,還有一個便是皇陵看守的侍衛。”
“恩?”慕梓煙沉默了片刻,雙眸閃過一抹幽光,“那侍衛呢?”
“不知。”芸香低聲說道,“如今不知所蹤。”
“那鶯貴人呢?”慕梓煙繼續問道。
“也不在。”芸香看著慕梓煙,“大小姐,這二人在事發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恩。”慕梓煙低聲應道,“張大人,如今要派人去追才是。”
“自是要的。”張宗轉眸看向身後的衙役,“將皇陵下山的路都守住。”
“是。”身後的衙役轉身便出了宮殿。
慕梓煙抬眸看向雲妃,“娘娘,十二殿下既然被擄走,必定不會走太遠。”
“慕大小姐的意思是,瑞兒還在皇陵內?”雲妃低聲問道。
“是。”慕梓煙的低聲應道,“如今最擔心的便是那人為了防止十二殿下喊叫,對他做些什麽。”
“本宮已經六神無主。”雲妃抬眸看著外頭的風雪,又想著他被擄走時穿的並不厚實,萬一凍壞了怎麽辦?如今明天已經天明,他是不是餓了?想及此,雲妃便覺得心如刀絞,哪裏還能想到其他的,恨不得自己代他受這份罪。
慕梓煙看出了雲妃的擔憂,她斂眸沉默了片刻,而後說道,“娘娘先歇會,臣女告退。”
“臣告退。”若不是情況緊急,他自是不會破了規矩,如今待在雲妃歇息的宮殿內。
幾人當下便退出了宮殿,張宗看向慕梓煙,“你說是失蹤的那二人嗎?”
“等尋到才知道。”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張大哥,先去我那處吧。”
“好。”張宗點頭應道,待回了慕梓煙的宮殿,一行人圍坐在暖爐旁。
呂娘子看著慕梓煙,“十二皇子不過一歲,如今外頭天寒地凍的,萬一那凶手是想將十二皇子擄走的話,這十二皇子也太遭罪了。”
慕梓煙低聲道,“應當還在皇陵內。”
“隻是如今毫無頭緒,從何查起呢?”呂娘子卻不認為是那失蹤的二人擄走的,隻覺得此事太過於蹊蹺。
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呂姐姐可是想到了什麽?”
“昨夜這明貴人闖入皇後的墓葬是為何?她中了機關之後,那叫聲是誰傳出來的?當時所有的人都趕了過去,正巧在雲妃離開之後,十二皇子才被帶走,你派人趕去的時候,霜兒已經死了,此人對皇陵必定是熟悉的,而且身手極快,否則,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將十二皇子擄走,更何況,十二皇子太小,當時必定會哭喊。”呂娘子看著慕梓煙說道。
“是。”慕梓煙的眉頭應道,“但是,那人若是將十二皇子迷暈了呢?”
“那他一定要快速地將霜兒殺死,在十二皇子叫出聲來時便將十二皇子迷暈,這速度必須要快。”呂娘子冷聲說道,“煙兒,能夠有如此高深的武功,想來並非是一早便安插在皇陵內的。”
“不錯。”慕梓煙點頭應道,“故而,此人定然還在皇陵內。”
“那……”張宗仔細地聽著二人的分析,而後說道,“也許這個高手是被買通的。”
“我們不知道凶手帶走十二皇子是何目的?”慕梓煙一直在想著凶手的動機是什麽?
“雲妃帶著十二皇子前來皇陵,為的是照看好十二皇子,可是如今十二皇子卻被擄走,雲妃自是難辭其咎。”張宗看著慕梓煙說道,“倘若十二皇子有個閃失,皇上必定會拿雲妃問罪。”
“若是雲妃死了,那麽藍家呢?”慕梓煙慢悠悠地問道。
“藍家?”張宗沉吟了片刻,“藍家又能如何?”
慕梓煙想著前世藍家在雲妃離去之後,也隨之消失,藍馨兒自此失蹤,話說回來,是有人要借著雲妃而鏟除藍家,那麽究竟是何人要對付藍家呢?
三皇子?倘若是他,他應當不會如此做。
鍾璿?倘若是她,她會直接將十二皇子除了,永除後患,又怎會擄走十二皇子。
那麽便是有人有心將十二皇子帶走,以此要挾雲妃,這裏頭怕是會有交易。
慕梓煙抬眸看向張宗,“張大哥,看來我們繞了彎路。”
“什麽?”看著她問道。
“芸香,去看看雲妃可還在寢宮內?”慕梓煙冷聲啟唇。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出了宮殿。
“雲妃與藍家是密不可分的,即便雲妃投靠了皇上,但是,藍家卻存著野心,尤其是藍馨兒。”慕梓煙繼續說道,“那麽,凶手將十二皇子擄走,想來是為了與雲妃做交易。”
“若真的如此,那雲妃此刻……”張宗想及此,連忙起身便衝出了宮殿。
還未趕到雲妃的宮殿,便見芸香匆忙趕了過來,“大小姐,雲妃娘娘並不在寢宮內。”
“可知她去了何處?”慕梓煙接著問道。
“奴婢問了,她們都說不知。”芸香垂眸應道。
慕梓煙雙眸眯成一條縫,冷聲道,“看來當真是要做交易。”
“煙兒,想來雲妃必定不會出皇陵,那就在附近。”張宗低聲說道,“不若挨個搜查。”
“太浪費時間了。”慕梓煙直接抬步入了宮殿,便看見宮女跟嬤嬤垂眸立在一旁。
她冷冷地掃過,當下便行至嬤嬤的跟前,“適才是不是收到了一張紙條?”
“是。”那老嬤嬤應道。
“那張紙條呢?”慕梓煙繼續問道。
“娘娘帶著走了。”嬤嬤不敢抬頭,隻是恭敬地回道。
“雲妃娘娘打何處走的?”慕梓煙的語氣比起外頭的冰雪還要冷。
嬤嬤渾身打了個哆嗦,而後說道,“打南邊去的。”
“張大哥,我們往南邊去追。”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好。”張宗應道,隨即便轉身離去。
慕梓煙便也跟著離開,卻在踏出宮殿轉眸的時候,看到那嬤嬤雙眸閃過的幽光,她停下腳步,而後慢慢地回了宮殿。
那嬤嬤微微一愣,不解地看著慕梓煙,“慕大小姐,可還有吩咐?”
“去將張大人喚來。”慕梓煙沉聲道。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追了出去。
而此刻宮殿內隻剩下慕梓煙與雲妃宮殿內的宮女嬤嬤,還有碧雲跟呂娘子在一旁,她直視著眼前的嬤嬤,低聲道,“這裏頭的宮女,嬤嬤可都能叫上名字?”
“老奴自是認得。”嬤嬤垂眸應道。
“好,你且都認一下。”慕梓煙淡淡地開口。
“是。”嬤嬤不明白慕梓煙如此地目的,便轉身行至對麵的宮女跟前,低聲喚道。
而對麵的宮女卻一動不動,那嬤嬤急了,低聲道,“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
那宮女為難地啟唇,“嬤嬤,您叫的並非奴婢。”
慕梓煙低笑道,“看來嬤嬤對雲妃娘娘宮中的婢女不熟。”
嬤嬤低笑道,“老奴自是熟的,這個丫頭乃是剛調過來的,故而有些麵生罷了。”
“你入宮多久了?”慕梓煙看著對麵的宮女問道。
“奴婢入宮三年了,伺候雲妃娘娘也有兩年了。”那宮女垂首回道。
“既然兩年了,嬤嬤怎會不知?”慕梓煙走上前去,笑吟吟地問道。
“老奴擔心娘娘,自是有些糊塗了。”嬤嬤連忙辯駁道。
“你說,嬤嬤服侍娘娘多久了?”慕梓煙看向那宮女問道。
“一年。”宮女低聲應道,“也不知怎得,這些時日總是往東往西的。”
嬤嬤當下訕訕道,“許是年紀大了,看來老奴是不中用了。”
慕梓煙冷笑道,“是嗎?看來嬤嬤的確是該出宮養老了。”
嬤嬤一頓,便垂眸道,“此次回宮之後,老奴便求了娘娘。”
慕梓煙低笑道,“恐怕不用等到那個時候。”
“慕大小姐此言何意?”嬤嬤看向慕梓煙問道。
此時,張宗正匆忙走來,待看見慕梓煙,“發生何事了?”
“雲妃娘娘在寢宮內。”慕梓煙看著眼前的嬤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還不將這位嬤嬤拿下。”
“拿下!”張宗見慕梓煙如此說,便沉聲命令道。
身後的衙役連忙上前,便要將這嬤嬤抓起來,伸手正要抓住的時候,那嬤嬤雙臂一震,便將這兩名衙役給震飛出去。
“好高深的內力。”張宗沉聲道,當下便知曉這嬤嬤便是凶手。
慕梓煙看向眼前的嬤嬤,“既然閣下已經暴露了,也不必戴著一張假麵具了,何不露出真容來呢?”
“哈哈……”一道刺耳個聲音傳來,便見眼前的嬤嬤抬手撕開臉上的麵具,露出原本的容貌,不過比起這嬤嬤年紀相差無幾,隻是當今世上,能有這等內力之人,自是屈指可數。
慕梓煙看著她,“看前輩的氣勢,想來乃是江湖中人,既然是江湖中的前輩,為何要卷入皇室的是非呢?我想鍾侯爺被刺殺一事也是出自前輩之手吧。”
“你這丫頭當真如外界傳言一般,聰明伶俐,倒是能夠將鍾老賊之事與我牽扯上。”那老婦沉聲道,雙眸射出銳利的冷光,“你是如何看到破綻的。”
“想來前輩對後宮之中的規矩知之甚少,您腳上穿的鞋子乃是昨夜那嬤嬤所穿過的,宮中的嬤嬤與宮女,每日都要換幹淨的鞋子,尤其是在殿外所穿的鞋子是不能穿入殿內的,難道前輩沒有發現你身旁的宮女所穿的與外頭的不同?”慕梓煙繼續說道,“前輩適才在回答晚輩問題時,露出了一絲破綻,不過並未引起我的懷疑,我問嬤嬤雲妃娘娘可否收到一張紙條,而其他的宮女皆是垂眸不知,而嬤嬤卻能應道是紙條,而不是告訴我那紙條是如何傳來的,想來前輩不知,雲妃娘娘是個謹慎的人,若是她當真得了紙條,必定會將紙條放入寢宮內,亦或者是給晚輩一個提醒,而不會收起紙條之後便匆匆離去,再者便是晚輩適才離開時,前輩並未收入得意的笑意。”
“哈哈。”老婦人揚聲一笑,微微點頭,隻道有趣,而後說道,“你這丫頭倒是個觀察入微的,那雲妃與孩子都在我的手上。”
“不知前輩為何要抓雲妃與十二皇子二人?”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禍害必定是要除的。”老婦人雙眸溢滿了怒火,沉聲道。
慕梓煙低笑道,“想來前輩想要對付的並非是雲妃,而是藍家吧?”
“不錯。”老婦人卻也不否認,“鍾老賊跟藍家,我必定不會放過。”
慕梓煙抬眸看向一旁候著的宮女,而後說道,“都退下。”
“是。”那些宮女自是知曉如今不能若不離開,等到她們的便是死。
老婦人卻在那些宮女離開的時候,抬起雙掌,掌風強勁,當下便那幾名宮女擊中,連一個活口都未留下。
呂娘子與張宗對視一眼,隻覺得這老婦人武功著實了得。
慕梓煙見狀,歎了口氣,“前輩何必如此?”
“你這丫頭少在我跟前裝良善。”老婦人說罷便向後坐在椅子上,“雲妃與孩子,我會帶走。”
“前輩雖然我武功高強,可是,這皇陵內外,如今也布滿了皇上的暗衛,而前輩帶著雲妃與十二皇子,又能走多遠?”慕梓煙淡淡一笑,“不若聽晚輩一句,即便您殺了雲妃與十二皇子,對於藍家也不會有任何滴損失。”
“看來你這丫頭還是孤陋寡聞了。”老婦人冷笑道,“這藍家所修煉的邪術,能夠控製人心智,卻也是損傷自己元壽的東西,故而每一屆修習這邪術的必定是女子,而這女子並非一人,而是兩人。”
“前輩的意思是,雲妃也修習了此等邪術?”慕梓煙看著她問道。
“她沒有,不過她的命與藍馨兒相連的,若是她死了,藍馨兒必死無疑。”老婦人看著慕梓煙,“藍馨兒為了修煉邪術,殺死了我的愛徒,我自是要為她報仇。”
“不知前輩的愛徒是誰?”慕梓煙想著她武功如此高深,想來她的徒弟也差不到哪裏去。
“既然已經死了,又何須再提。”老婦人幽幽地歎了口氣,“隻是我答應過她,要為她報仇,如今我隻要將雲妃殺了,那藍馨兒也必定會死。”
慕梓煙接著說道,“那鍾侯爺呢?”
“鍾老賊是個人麵獸心,此等賊人不除,必定遺禍千年。”老婦人似乎對鍾侯爺有著極深的仇恨,此刻她緊皺著眉頭,周身散發著冷光,將宮殿內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
張宗與呂娘子看向眼前的老婦人,隻覺得這其中怕是還有諸多的隱情。
“既然前輩是想要雲妃的性命,那十二皇子呢?”慕梓煙看著她問道。
“我殺了她的娘,日後這孩子長大必定會來尋仇,倒不如我如今便將他結果了。”老婦人冷冷地說道,“丫頭,我瞧著你是個機靈的,你若是敢阻攔的話,你也休想出去。”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與老婦人對視著,仔細地想著她究竟是何方神聖,擁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那麽她的高徒又是誰呢?
隻是如今,若是不及早地將雲妃跟十二皇子救出來,怕是再難有機會。
“前輩,恕晚輩直言,您即便殺了她們,也不可能報得大仇。”慕梓煙繼續說道,“倘若雲妃的性命與藍馨兒是連在一起,雲妃是死了,可是晚輩想,藍家必定也會有法子能夠讓雲妃起死回生。”
顯然,慕梓煙不過是胡言亂語,端看這老婦人會不會相信罷了。
“我隻要將藍家除了,便是給我那徒兒報仇了。”老婦人淡淡地說道,“我今兒個便放你一馬,你想要活命便即刻出去,若是不然,今兒個,你們誰都別想活著出去。”
慕梓煙低笑道,“前輩,藍家既然能夠百年屹立不倒,尤其是能輕易摧毀的?難免太小看了藍家。”
“倒是不錯。”老婦人沉默了片刻,抬眸看著她,“看來,我自是要辛苦一番,血洗藍家如何?”
“恐怕前輩並非是為愛徒報仇吧。”慕梓煙覺得眼前的老婦人似乎是有備而來,而並非她口中所言單純的是為愛徒報仇,倘若如此,按照江湖中人的規矩,又何必做的這般藏頭藏尾的,隻要光明正大地前往藍家,向藍馨兒下戰書便是。
老婦人見慕梓煙如此說,雙眸射出一道冷光,低聲道,“丫頭,知道的太多便是死。”
“前輩又何必拿話來呼我,晚輩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既然前輩不願意聽,那自便,晚輩告退。”慕梓煙垂首應道,而後轉身便帶著張宗與呂娘子離開。
那老婦人並未阻攔,而是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慕梓煙出了宮殿,張宗看向慕梓煙,“便這樣出來了?萬一雲妃跟十二皇子有何差池,我可是要掉腦袋的。”
“你想如何?你我三人的武功加起來都抵不了人家三招,難道送死不成?”慕梓煙可不是那種上杆子找死的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不過是個小女子,既然知曉對方如今是動彈不得的,幹嘛非要去送死,自是要另想法子。
張宗低聲道,“她如今是要殺了雲妃跟十二皇子?”
“不。”慕梓煙搖頭道,“她暫時不會動手。”
“我當真糊塗了。”張宗眉頭緊蹙,遞給說道。
慕梓煙深吸了口氣,“這位前輩怕是跟鍾家與藍家有仇。”
“看得出來。”張宗接著說道,“從她提起鍾侯爺的語氣便能得知。”
“藍家那處,想必不那麽簡單,藍馨兒為何要殺她的徒弟,難道這其中沒有緣由?”慕梓煙繼續說道,“故而,如今我們能做的便是先將雲妃跟十二皇子救出來。”
“如何救?”張宗繼續問道。
“我好好想想。”慕梓煙緩步離開宮殿,等回了自己的寢宮之後,隨即坐下,“張大哥,你有沒有覺得宮殿內很奇怪?”
“有何奇怪的?”張宗抬眸打量了一眼她的宮殿,低聲問道。
“我的宮殿布置與雲妃的宮殿是一樣的,隻不過一個朝南一個朝北,采光不同。”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你等等,我想想。”張宗見慕梓煙如此說,突然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麽,隨即便將雲妃與慕梓煙的寢宮重疊在了一起,抬眸看著她,“對了,是拔步床一側的方角櫃。”
“那方角櫃與拔步床之間的距離太近了。”張宗說著便行至慕梓煙的床榻旁,而後上前走了幾步,緊接著將她跟前的方角櫃抬了起來,向內靠了一些。
呂娘子上前看著他,“這中間的距離是不是不合適啊。”
“隻所以不合適,才有問題。”慕梓煙走上前去,而後鑽進了方角櫃的後麵,再將方角櫃向後,讓她自己與方角櫃緊緊地貼著,後背則是貼在牆壁上。
“原來如此。”張宗看著慕梓煙,“煙兒,你是不是一早便發現了?”
“也不是。”慕梓煙低聲道,“不過是喜歡進入一個陌生的地方來回瞧瞧,隻覺得有些不對勁罷了,適才張大哥這麽一提,我倒是想明白了。”
“既然知曉了雲妃在何處……”張宗看著慕梓煙,想著那老婦人必定會守著,猶豫片刻道,“硬闖是不成了,怕是搭上皇陵內所有人的性命都不行。”
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如今倒是還有個法子。”
“你說來聽聽。”張宗看著慕梓煙問道。
慕梓煙淺笑道,“挖牆。”
“這是什麽?”張宗覺得這詞聽著有些新奇。
慕梓煙接著說道,“既然明著搶不到人,便暗著來,我前去拖住她,而你便命人偷偷地在宮殿外頭將那片牆給挖開。”
“這雲妃當真一點武功都沒有?”張宗聽著適才那老前輩所言,藍家既然有著那般厲害的邪術,為何雲妃卻不曾習武呢?
“怕是隻有藍家的人知曉。”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我與前輩的談話,想必雲妃也聽得一清二楚,那前輩為何要要讓雲妃聽到呢?”
張宗仔細地沉吟了片刻,“看來此事越發地複雜了。”
“恩。”慕梓煙低聲應道,“這背後必定不簡單,當務之急是要先將雲妃救出來。”
“我這便去安排。”張宗看著慕梓煙,“你也當心些。”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隨即便出了寢宮,而後說道,“呂姐姐,你也跟著張大哥一同去。”
“不成,有我在多少能抵抗一下。”呂娘子看著慕梓煙說道。
“不妨事。”慕梓煙淺笑地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你是不是還有旁的話與她說?”呂娘子看著慕梓煙問道。
“呂姐姐看出來了?”慕梓煙笑著問道。
“恩。”呂娘子點頭應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小心些,若是真有危險,我可來不及救你。”
“好。”慕梓煙笑著應道,轉身便去了雲妃的宮殿。
等入了宮殿之內,裏頭宮女的屍體不知何時已經被清理了,想來這前輩還是個極愛幹淨的人,她抬步上前,便見那老前輩坐在椅子上,挑眉看著她。
“還有事?”老婦人看著慕梓煙問道。
“前輩此次前來,其中還有一個目的便是我?”慕梓煙直言道。
“你是如何看來的?”老婦人看著慕梓煙問道。
“想來那人與你一同刺殺鍾侯爺的人,便是你想尋我的緣由。”慕梓煙繼續說道。
“不錯。”老婦人見慕梓煙已經猜到,便也不拐彎抹角,而是直言道,“我知曉你乃是神醫門的弟子,若是你答應我,讓神醫門門主救一人,我便將雲妃跟那孩子放了。”
“前輩說笑了,雲妃與十二殿下的生死與晚輩何幹?”慕梓煙淡淡一笑。
“自是與你無關,不過瞧著你如此熱心,想必也是想從我這處探出藍家跟鍾家的秘密,若是你能請出神醫門門主的話,我自會如實相告。”老婦人看著慕梓煙說道,“那孩子,與你無情無故,你卻能夠那般細心地照料,足矣說明,你的內心存著善意,倒是個不錯的丫頭。”
“那人是前輩的兒子?”慕梓煙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
“正是。”老前輩接著說道,“我那孩子被藍馨兒打成重傷,便落下了病根,我數次尋神醫門未果,後來得知你這丫頭,這才看到了希望。”
慕梓煙低聲說道,“此事怕是也要經得門主的同意,畢竟我不過是弟子。”
“你自去辦便是了,讓外頭的人別再忙活了。”老婦人淡淡地說道。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慕梓煙聽到外頭的響動,便知曉這前輩自是聽到了動靜,故而適才用了內力將外頭的人震倒。
若是按照從前,外頭的人怕是連著眼前的牆壁跟雲妃都會被震碎,可見這老婦人的武功有多深厚。
慕梓煙轉身出了宮殿,便看見張宗與呂娘子躺在地上正掙紮著起身,她匆忙上前,待看見二人並未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煙兒啊,這個法子不成。”張宗眉頭緊蹙,低聲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走吧,如今能幫上忙的隻有一個人了。”
“好。”張宗起身便與慕梓煙一同回了宮殿。
慕梓煙抬眸看著張宗,“張大哥,我要去神醫門一趟。”
“那好。”張宗點頭應道,反正他請了旨,故而如今不用回京。
慕梓煙當下便換了裝扮,趕往神醫門,因著大雪,山路自是不好走,慕梓煙走的也慢了一些,直至趕到神醫門,便見明青已經站在門外等她。
“你怎知我要來的?”慕梓煙看著明青問道。
“門主昏迷不醒,這幾日病的不輕。”明青看著她,“師伯說,你這幾日應當會回來,便讓我在這處等你。”
“怎會如此?”慕梓煙不免覺得奇怪。
“一到冬日,門主的身子便會如此。”明青看著慕梓煙說道,“你還是先去看看。”
“好。”慕梓煙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前來神醫門是請他去救人的,如今倒好,他連自己都救不了。
慕梓煙入了屋子,遠遠便傳來時輕時重的咳嗽聲,她抬眸便看見金大夫坐在一旁,待看見她時,低聲道,“你來得正好。”
“師父,師叔這是?”慕梓煙看著金大夫,不解地問道。
“寒氣入體,高燒不退。”金大夫看著她,“挺過今夜便有救,若是挺不過……你且陪陪他吧。”
慕梓煙見金大夫說的這般嚴重,她雙眸微凝,不解地看著他,“怎會如此嚴重?”
“一言難盡。”金大夫幽幽地歎了口氣,轉眸看向隔著帷幔躺著的楚燁,接著說道,“我去親自配藥,你先照顧他。”
“是。”慕梓煙低聲應道,隨即便坐下,見他閉著眸子,臉上依舊戴著麵具,她嘴角一撇,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戴著麵具。
她掀開帷幔,正欲伸出手,便被一隻大手給握住,她明顯一愣,便見他緩緩地睜開眸子,那雙眸子因著病重而蒙上了一層雲霧,他輕咳了幾聲,“你來了。”
“恩。”慕梓煙聽著他沙啞地聲音,似是冰裂了一般,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
楚燁鬆開手,而後說道,“我不妨事。”
“師叔,你好好養身子。”慕梓煙接著說道,“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楚燁凝視著她,有一種想將她擁入懷裏的衝動,可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隻是語氣淡淡道,“好。”
慕梓煙聽得出他的敷衍,她隨即說道,“弟子不知師叔究竟有何舊疾,不過弟子前來,是有一件事求師叔。”
“難得你有求於我,不妨說說。”楚燁看著慕梓煙問道。
“雲妃與十二皇子被一位武功高強的老前輩抓住了,她跟弟子做了一筆交易。”慕梓煙並不拐彎抹角,而是低聲說道,“讓弟子請師叔去醫治一個人,而她便將鍾家與藍家的秘密告訴我。”
楚燁微微一愣,“對於你來說很重要?”
“很重要。”慕梓煙點頭應道。
楚燁沉默了片刻,“你下山去吧,若是我能挺過今夜,我便去。”
“好,弟子告退。”慕梓煙起身便踏出了屋子。
金大夫立在屋外,看著慕梓煙麵色凝重地出來,他低聲道,“你這丫頭,這個法子若是行不通呢?”
“那要看他究竟要的是什麽?”慕梓煙淡淡地啟唇,她是第一次看到楚燁那般虛弱的樣子,不知為何,隻覺得他像做好了隨時離去的準備。
她不知他究竟承受著多大的痛苦,可是,她卻明白,不論有多大的痛苦,倘若能挺過去,那便不是大事。
慕梓煙看過多少人的生生死死,多少人的浮浮沉沉,她清楚地明白,人活一世,要的便是一個安樂平淡,倘若有人偏偏不想讓你如此安逸地活著,那麽,你自己便要親自創造出這份屬於自己的安逸來。
金大夫看著她,“你也要當心些,若是他明日……我自會去的。”
“師父,徒兒相信師叔會來。”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金大夫溫聲道,“你早些下山。”
“是,徒兒告退。”慕梓煙垂首應道,轉身便離開了神醫門。
等回去之後,已經是深夜,風雪比起白日小了一些,卻經不住冰天雪地刺骨寒冷,她入了宮殿之後,隻覺得身體已經僵硬無比,倘若不是那一點點的內力護著,怕是如今早已經被凍死了。
張宗見她回來,自是著急地問道,“可是會來?”
“明日便知。”慕梓煙這一路都在想著一件事,那便是眼前發生的一切與前世究竟有何關聯?
而這位突然出現的老前輩又究竟是誰?
她深吸了一口氣,自屏風出來,換上了幹淨的衣裳,坐在軟榻上,抬眸看著張宗跟呂娘子,“雲妃跟十二皇子的事情隻是開始。”
“如今京城內自是得知了皇陵內發生的事情,如今朝堂也有些不安起來。”張宗看著慕梓煙說道,“太子當下便要趕來,卻被皇上攔住了。”
“太子趕來是擔心雲妃有個萬一,便少了一個助他的人,那麽三皇子呢?”慕梓煙繼續問道。
“三皇子並未說話,反而顯得甚是鎮定。”張宗看著慕梓煙,“這是慕世子派人傳來的,他說十二殿下被擄走一事,與後宮有關。”
“此事本就不簡單。”慕梓煙雙眸微冷,“不過半路殺出了個老前輩,將他們原先的計劃打亂了。”
“那他們的目的是?”張宗看著慕梓煙問道。
“皇後墓葬。”慕梓煙直言道,“且等著吧,後頭更有看頭。”
“煙兒,怎得你出現的地方,總是這麽不安生?”張宗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難道張大哥出現的地方很安生?”慕梓煙反駁道。
“倒是。”張宗接著說道,“不過,瞧著眼下的情形,皇上雖然下旨讓我徹查此事,但是並不想讓我知曉的太深。”
“畢竟乃是後宮之事。”慕梓煙淡淡地說道,等暖和了一些,轉身便披著鬥篷去了雲妃的宮殿內。
身後隻有芸香跟著,待入了宮殿之內,便見老婦人正在宮殿內烤雞,她嘴角一撇,暗歎道,這才是江湖中人所為,不過對於老前輩那般做法,慕梓煙卻是頗有些不認同的。
老婦人冷哼道,“你是來看那孩子的?”
“恩。”慕梓煙也不避諱,坦然應道。
“放心,我不會讓他餓著。”老婦人冷冷地說道。
慕梓煙轉眸看了一眼,卻也不扭捏地坐下,“前輩,我有事情不明白。”
“說。”老婦人撕下一隻雞腿抬手丟給她。
慕梓煙笑著接過,便撕下一塊,放在嘴裏咬著,點頭道,“不錯。”
“好了,別賣關子了。”老婦人看著慕梓煙說道。
慕梓煙便說道,“前輩之所以將晚輩引出來,還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想要借我之手對付鍾家跟藍家。”
“江湖中人自是不會那麽多的算計,不過對付這種老賊,自是要尋到一個狡猾的狐狸才是。”老婦人看著慕梓煙,“丫頭,我盯了你有些日子,自是不會看錯。”
慕梓煙勾唇淺笑,“前輩是沒有看錯。”
“既然你如此應了,那我自是不會有所隱瞞,若是當真能救下我的兒子,我便讓他跟著你。”老婦人淡淡地說道。
“跟著我?”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淡淡地幽光,“這跟著我是何意思?”
“比起那些世家子弟,我兒子難道配不得你?”老婦人冷聲道。
------題外話------
啦啦啦,親耐噠們,國慶玩得咋樣,今天卡文太厲害了,所以到現在寫完,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