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三驚詫地看向顧川。
僅憑那麽幾句話,就能推斷出這個人是誰?
“胡迪爾是俺答部的王子。”顧川開始解釋,“他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就是喜歡用單刀與敵人打鬥。若是能打過,他便用刀將敵人的頭顱砍下來。要是打不過,他便會從腰間拿出另外一把刀好。”
影三點頭,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顧川能一下子認出來。
“胡迪爾到我們城內做什麽。”朱誌有些緊張地握住劍柄。
想起時傾意說胡迪爾盤問她屋子的主人是誰,影三思忖片刻,道:“許是因為他們得到了什麽風聲,知道京城有人會來,所以他來打探消息。”
俺答部落的營帳內,俺答部落的大夫正在胡迪爾包紮傷口。
“那人實力真是不弱。”
胡迪爾冷哼一聲,竟能讓他受傷。
“王子,您怎麽能偷偷溜進城裏呢!”王子從小到大的玩伴一臉焦急地站在一旁道。
胡迪爾想起自己看到的麵紗下的容顏,對身邊的人道:“準備一下兵馬,我要攻城!”
“王子……這……”身邊的人剛得了俺答王的要求,讓看著胡迪爾不要隨意發兵。
胡迪爾不喜歡別人違逆自己,他抽出刀來,在手裏把玩,“你說什麽?”
那人也怕死,直接跪在地上,“王說現在我們要按兵不動,最好等他們大祁人先進攻。”
胡迪爾罵了一句,生氣道:“不就是個破太子嘛?看把他嚇得,那太子還指不定是個多麽窩囊的人物呢!”
“王子,三思啊。”那人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自從見到時傾意的容貌,胡迪爾就感覺自己的心再被貓兒一直撓。
俺答部落不是沒有漂亮的女子,可那些女子都是千篇一律的豪爽和粗獷。突然另一種風格的美人兒出現在胡迪爾的麵前,他自然心癢。
“本王子說出兵,就是出兵!”
胡迪爾一腳將跪在地上的那人踢翻,徑直走出營帳。
影三把顧川的猜測告訴了裴亦寒,裴亦寒神情變得凝重。
能讓王子來到城裏尋的人物一定不一般。
而最近到達邊關的,不一般的人物隻有裴亦寒和甄壽兩個人。
裴亦寒並不覺得胡迪爾費那麽大勁進城,就是為了找甄壽。
“他們早就有了消息。”裴亦寒一手握拳,放在桌上。
“您的意思是……?”影三抬頭。
“這內鬼估計級別並不低。”裴亦寒用手點著桌子,“早在我們到達邊關之前,就已經將車隊變成了商隊的樣子。京城那裏也隻有該知道的幾個人知道。”
裴亦寒內心已經有了想法,他起身去書案旁,用筆寫下幾個字。
窗牅折射的太陽光在地上映出花兒的形狀來,霎是好看。
時傾意走到窗前,用手蓋住上麵的花紋。
這屋子隻靠屏風分出幾部分來,所以她能清楚地聽到裴亦寒那裏說的話。
裴亦寒的行蹤暴露了?那他豈不是會很危險?時傾意摸了摸脖子上的布,想道。
“過來。”
裴亦寒的聲音傳來,時傾意顧不上胡思亂想,她趕忙起身走到裴亦寒身前,“殿下。”
“孤估計那個俺答王子會在短時間內出兵攻城。隻要孤不在,你就不要一個人待著。”裴亦寒收起剛剛寫好東西的紙,“孤一般會把影三留在這,再不濟還有初九。”
“奴婢知道了。”
時傾意垂首應著。
顧川不能在這裏久待,他剛與影三說完那些話,就收拾行李準備回離縣了。
離開前,他把朱誌叫到一旁。
“太子殿下身邊那個女子是我的幹女兒,你替我多多照顧。”顧川囑咐道。
朱誌一聽,立刻點頭,“顧兄放心。”
是夜,時傾意剛睡下,就聽到有人跟裴亦寒匯報,說俺答人已經在城門外了。
“一共有多少人。”
裴亦寒問道。
“奇怪得很,隻有數千人。”
裴亦寒快速穿好衣物,去和朱誌匯合。
“殿下,我們應該怎麽做?”
朱誌問道。
“我們把兵力分為兩部分,把精銳放在後城門。”
裴亦寒有條不紊地指揮著。
“後城門?”
朱誌的副將有些不解。
俺答人從來都是正麵攻城,沒聽說過有從後城門繞的情況。
況且,這城的後城門與其他城池相距不遠。從後城門攻入那就是準備做夾心餅幹呢。
“據孤所知,俺答進犯,少則千人,多則萬人。尤其是攻城,就沒有少於五萬人的時候。”裴亦寒負手而立,“各位肯定知道,攻城是一件多麽難的事情。”
“而現在,敵人正麵隻有幾千人,卻說要攻城。我想一定是有人帶領小部分部隊去了後城門,準備從後城門攻入。”裴亦寒整理了下衣擺,“畢竟,後城門防守可比正麵差多了。”
眾將士領了命,開始按照裴亦寒說的準備迎接戰鬥。
“王子,這後城門可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攻進去的,您不怕做夾心餅幹啊。”胡迪爾身邊的一位將領道。
胡迪爾冷笑一聲,“大祁不是有句話嗎?危險之地,安全之地。他們以為我們不會這麽做,所以才能出其不意。”
“以往可都沒這麽做過。”那將領沒忍住提醒道。
胡迪爾暗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所以由本王子來開這個先例。你就等著吧,等著本王子攻下城池,你拿著人頭請攻吧。”
胡迪爾在城門樓留的將領見時候快到了,就命自己身邊的人擂鼓。
“大祁的人,你們聽著,投降不殺,”那將領吼道。
裴亦寒站在城樓說,冷靜地道:“放箭。”
數百道箭同時發出,如同箭雨。
拿著盾牌的俺答人跑到前麵,替後麵的人擋住那箭雨。
一輪下來,俺答人的傷亡有限。
裴亦寒又命士兵將箭頭上塗抹上油,而後點燃,向俺答部隊射去。
雖然火箭比普通的箭更具威力,可俺答人的傷亡也並不多。
時傾意看著天上的星星,內心突突地跳。
她能感受到即將要打仗的那股緊張的氣息。
“你說,會贏嗎?”
她摸著初九的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