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一切仿佛隻是一個悲哀的夢境,一早醒來,沒有了淚水,沒有了痛苦。從被窩裏探出頭來時,一縷暖洋洋的日光正透過玻璃窗映射了進來。溫栩閉了閉眼,看到了正背對日光而站的纖細身影。

是易歡丫。

易歡慢慢走近溫栩,淡淡地笑,“你醒了?”

溫栩剛想動作,就發現身旁有一團柔軟正巴著他不放,不看也知道是正熟睡的小刀。很寵溺地看了小刀一眼後,溫栩小心翼翼地將八爪魚一樣的小刀輕輕扳開。

“幾點了?”一想起昨晚抱著易歡猛哭,溫栩忽然就覺得有些羞惱,隻能別過視線問了個很隨意的問題。

易歡似乎也看出溫栩眼裏的不自在了,她很體貼地笑,“七點了。我已經準備好早餐,你洗漱完就可以下樓吃了。媲”

溫栩從床.上起身,套上純白襯衫後就朝浴室走去。

看著溫栩微微纖細的背影,易歡很溫暖的笑了起來。

能這麽看著溫栩,能這麽坦誠相待地很溫栩相處,真的輕鬆了很多,有種細小細小的幸福,在易歡的心底輕輕地走。

當溫栩從浴室出來時,易歡正在整理床邊的衣物。一看溫栩走近,易歡抬頭,微微地笑,“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收拾這些我就下樓給你熱早餐。”

溫栩低頭看著易歡,之前眼裏的不自在和別扭羞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來他在洗手間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

被溫栩這麽盯著,易歡於是就開始覺得不自在,她將手上的衣物一放,起身說道:“走吧!”

溫栩倒是也乖寶寶一樣地,很乖順地跟著易歡離開。基本上溫栩冷歸冷,不說話的時候更是凜冽得像萬年冰雕,不過現在眼裏帶著柔軟的溫栩,倒是安靜地像一尊素淨的陶瓷娃娃,幹淨美麗。

到了樓下,易歡將早餐全部在桌上放好,然後坐到了溫栩的對麵。

溫栩很安靜地吃著早餐,動作優雅,吃了幾口,他忽然抬頭,“曾書林母親那裏你打算怎麽解釋?”

易歡微微一笑,“不用擔心,我之前已經給曾阿姨打過電話,說我在朋友家過夜。”

溫栩點了點。

沉默了一下,溫栩頓住手中的動作,很低很低地強調了一句,“易歡,接下來的事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他在告訴她,所有一切善後工作都由他來,他會幫她全部處理好。

然後,易歡心頭一動,猛然抬起了頭,看向溫栩時,卻發現對方已經低頭老神在在地喝粥了。

他顯得很自信,很淡定,仿佛並未對溫友良那個危險的存在產生分毫忌憚和恐慌。

易歡微笑,很堅定地點頭,“嗯!”

她相信他,無條件相信他所做的一切承諾。

他們以後應該會很幸福吧……

當窗外的暖陽愈漸燦爛起來的時候,易歡眉目柔軟地這麽想到。

當時,一身雪色襯衫的溫栩就坐在她的跟前,很安逸地吃著粥,而樓梯口,則站著剛剛起床、穿著睡衣揉著惺忪睡眼,邊走邊喊媽媽的柔軟孩子。

幸福的……讓她想哭……

出門時,易歡叫住了溫栩。

“怎麽了?”溫栩用眼神問道。

易歡伸手,替溫栩整理了下領帶,像一個溫柔的妻子,幫助他的丈夫整理著裝。

低頭的時候,溫栩微微輕笑,薄荷般的清冽裏帶著點滴柔軟。

總歸一句話,他很喜歡易歡的關心。

一旁背著書包的帶著安全帽的小刀也嚷嚷道:“小易,小刀的校服也沒穿好。”

溫栩和易歡同時轉頭看向地上的小刀,他眨眨眼,睫毛撲閃,熠熠生輝的眼睛裏帶著很稚嫩的希冀。然後,他咧嘴笑得見牙不見眼,“小易,小刀的校服也歪了的。”很可憐巴巴的味道。

溫栩的眼神頓時無奈。

易歡微笑,低下.身,蹲在小刀跟前,替小刀整了整原本就已經很整齊了的校服,煞有介事地說道:“好啦!現在已經很整齊了哦!”

小刀使勁點頭,“嗯!”

然後,三個人坐上了車,溫栩開車,小刀和易歡則是坐在後座。

看著路旁的風景倒退而去,溫栩提醒道:“易歡,環城那邊很亂。”環城是易歡工作的地方。

易歡點頭,“嗯,秩序是有點差。不過白天倒是沒什麽問題的。”知道溫栩在擔心,易歡強調了句,“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沉默了下後,溫栩建議道:“要不要來我身邊?”

易歡抬頭,透過鼻梁上架著的厚重黑框鏡,她的眼裏帶著笑意,“不用,我沒問題。”

溫栩根本不是在建議,“如果我說我需要你呢?”

易歡眨了眨眼。

一旁的小刀吃吃地笑,“小易,爸爸他工作很忙的哦,小易應該去幫助爸爸的。”

就在易歡猶豫的時候,溫栩再度強調道:“我說過,剩下的事都交給我,放心,一切都會解決。”

“溫栩,我並沒有懷疑你。”易歡溫溫一笑,“我隻是擔心自己會拖累你。”

“我並不覺得你會拖累我。”溫栩平視前方,挑高了眉角,“不過如果你一定要一個理由的話,我隻能說,你一直在環城工作的話,很可能會拖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