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勝一場
那些女真人仍然大踏步前進著，雖然有些女真人受了傷，但是並不算是什麽致命傷，在他們看來還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隨著距離的拉近，神臂弓的威力越來越強。
一些前排的女真人甚至連人帶盾都被射翻，就連箭支也大半沒入了身體之內。
如果良好的救治條件，這些人幾乎必死無疑。
沒有了前排的持盾步兵的掩護，後邊的步兵的傷亡立刻大了起來。
有的箭矢甚至直接完全貫穿了前邊的士兵的身體，然後插在了後邊士兵的身體上。
三列背嵬軍不停地輪流射箭，箭雨當真是一刻也沒有停息。
越來越多的女真人的鐵甲被射穿，然後重傷倒地。
極少數自負勇力的女真人也開始向天射箭，少量的箭支射向天空，然後向背嵬軍降了下來。
但是箭支想射得遠，就不能太沉。
箭支輕也意味著穿透了不足，而且經過了150步的距離，即使命中了那些神臂弩手，也會被他們身上的鐵甲彈了開來。
射人甲身為三十公斤的鐵甲，防禦力要比女真人的鎖子甲強多了。
這個時候，那些怯薛和鐵鷹銳士也是紛紛上前。
他們舉起自己的硬弓和複和弓，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和那些女真人不同的是，他們全部都是擁有虎力之人，人人開得硬弓，而且箭術高超。
拿起步弓，他們的威力絲毫不下於英格蘭長弓手。
一陣箭雨迅速地射向天空，然後重重地在女真人的隊伍中落了下來。
那些身穿鎖子甲的女真人都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至於那些身穿皮甲的射手可就慘了。
一些箭矢破甲而入，紛紛刺入了他們的身體。
那些弓箭手立刻發出陣陣慘叫聲。
看到這裏，皇太極的臉色有些凝重。
漢人擁有威力巨大的弓弩也就算了，畢竟這一直是漢人的長項。
隻是那些漢人什麽時候有這麽強的弓箭手了。
竟然開得那種強弓，而且看樣子數量還不少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城頭的大炮終於響了。
除了那三門鷹炮將目標對準了殘餘的炮兵外，其他人全部都將目標對準了那些步軍。
這些大炮全部都安裝了散彈，密密麻麻的彈丸暴雨般地射向了最前邊的持盾步兵。
“啊！”
“啊！”
“啊！”
“……”
女真人的陣裏忽然響起了一陣連綿不斷的慘叫聲，然後他們最前排的陣列就像是被咬了一口一樣，大量的持盾士兵口吐鮮血地倒了下去，那些盾牌也被打得四分五裂。
在重炮的霰彈麵前，什麽盾牌都和紙糊的差不多。
後邊的女真人都是極為恐懼，這些霰彈的威力真是大得的可怕。
看到這裏，呂岩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女真人完了！
果然，沒有了持盾步兵的掩護。
神臂弓的威力終於徹底地發揮了出來。
一陣陣的箭雨射了過去，那些瑣子甲在它麵前就像是紙糊的一樣，沒有任何的作用。
大量的女真人就像是割麥子一樣整排整排地倒了下去，很多人都感到肚子一痛，他們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腹部已經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洞口。
一時之間女真人慘叫聲不絕於耳。
一些女真人射手吃痛之下，紛紛向前那些背嵬軍射箭。
但是他們的箭矢不是射到了陣前，就是被背嵬軍的鐵甲擋了下來，能夠對背嵬軍造成傷的微乎其微。
弩做為千百年來漢人對抗北方遊牧民族最有力的武器，在這一刻終於展現了它的風采，更是弓弩中的佼佼者神臂弓。
看到這裏，城頭上的明軍都是歡聲雷動。
阿敏卻是心疼得臉都扭曲了起來，這可都是他的手下啊。
事實上自從奴爾哈赤殺了他的父親後，他雖然表麵上非常恭順，但是心裏早有了自立門戶的想法，沒了這些手下他憑什麽自立門戶。
“老八，我們是不是先將那些士兵們撤下來，這一仗看起來有些不好打啊。”
代善有些可憐巴巴地說道。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逞能了。
皇太極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看著那些大戰他陷入了深思。
這支明軍好古怪啊，什麽時候明軍有了這麽強力的弓弩。
明軍不是一向以火器為主的嗎？
麵對這些明軍，女真人幾乎是被一麵倒的屠殺。
再想想之前射程極遠的大炮以及強力的弓箭手，不知道為什麽，皇太極有一種眼前的對手根本就不是明軍的感覺。
看到皇太極沒有回答，阿敏連忙又碰了碰了他。
這時候皇太極才回過神來，這時候那些女真人往壕溝裏連一袋土都沒填。
那些抱著泥袋衝鋒的漢軍無一例地被敵人給射殺。
看到這裏，皇太極就是一陣沮喪。
於是他就說道：“那就鳴金收兵吧。”
聽到這裏，阿敏不由大喜。
“這麽快就收兵了？”
佟養真卻是不知死活地說道。
“媽的，你個混蛋，還嫌老子的手下死得不夠多嗎？”
阿敏狠狠地給了佟養性一巴掌，然後破口大罵道。
“這個……不是……”
佟養性一時之間被阿敏給打懵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好了，阿敏，消消氣。佟額駙不是這個意思。”
皇太極連忙給解圍道。
“敵人的實力我已經試探得差不多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再打下去隻是徒增傷亡而已。接下來我們應該全力打造攻城器械，等一切準備就緒後，再一鼓作氣拿下鎮江堡。”
“貝勒爺英明。”
佟養性捂著自己被打得紅腫的臉頰一臉諂媚地說道。
看到女真人撤軍後，所有的明軍都是高聲歡呼。
但是呂岩卻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
“建奴敢戰否！”
“建奴敢戰否！”
“建奴敢戰否！”
城牆下的士兵一邊敲打著盾牌，一邊高聲喊道。
越來越多的明軍加入了高喊的隊伍，兩千人的聲音匯成了一股大的洪流。
氣得所有的女真人鬱悶得要吐血，這夥明軍實在是嘴巴太過刁毒了。
為了避免被明軍活活氣死，皇太極命令部隊再次後退三裏紮營。
此戰過後，阿敏統計部隊的損失，發現自已的手下竟然死亡了二百餘人，還有兩百餘人重傷，四百餘人輕傷。
而且那些重傷的傷員隨時都有死亡的危險，這讓他心疼得差點掉眼淚。
至於那些漢軍死亡了多少，他根本就沒去管。
在他眼裏，那些漢軍一百個捆起來也沒有他的一個手下值錢。
和垂頭喪氣的女真人不同的是，明軍卻是喜氣洋洋。
得勝之後，毛文龍當即殺豬宰羊，大擺宴席，犒賞有功之臣，所有的人都是飽餐一頓。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無論呂岩他們無論如何挑釁，女真人隻是高掛免戰牌，然後大造攻城器械，就是不出兵。
不過這也讓毛文龍和他的手下感到一陣風雨欲來的氣勢，接下來恐怕不戰則已，再戰就是驚天大戰了。
他們都不敢大意，安排人手值夜等一件都不敢拉下。
當然，這幾天皇太極也沒有閑著。
除了打造攻城器械之外，他也派人抓獲了一些鎮江堡附近的居民，從他們口中拷打出了一些關於鎮江堡的情報，對於鎮江堡的敵人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五天後，攻城器械終於打造得差不多了，皇太極再次和阿敏他們商量攻城的事宜。
皇太極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經過這幾天我們的探馬偵察，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西麵和南麵守城的明軍有著很大的差別，上次我們碰到的是防守西麵城牆的部隊。”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
“這支部隊的甲胄和器械非常精良，以冷兵器為主，輔以大量火炮和火銃，他們的戰鬥力你們也見識到了，那是相當不錯。”
聽到這裏，阿敏的臉色有些難看，上次他的部隊可是吃足了苦頭。
“他們的首領叫做項羽，號稱霸王，據說這個人和古代的霸王同樣目生重瞳，同樣身高八尺，同樣的武勇過人，而且他們是一群剛剛投靠毛文龍的一夥馬賊。”
說到這裏，皇太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笑。
“項羽？”
聽到這裏，代善先是一楞，然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笑起我了，居然有這麽不自量力的人，竟然和古之霸王相提並論。”
霸王項羽的名號就算是他也是聽說過的，竟然有人敢自封為霸王，這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讓人們不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笑掉大牙。
隻是一想到他敗在一群馬賊的身上，他就感到極為不自然。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的？”
阿敏有些奇怪地問道。
“我抓了一些這裏的居民，從他們的嘴裏拷問到的。”
皇太極笑著說道。
“守衛南麵的城牆應該是毛文龍的家丁和一些投降他的叛軍，他們雖然人數眾多，但是都是傳統的明軍，明軍的戰鬥力你也知道。”
說到這裏，皇太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主攻南麵了。”
代善說道。
“沒錯，我的計劃就是明天對鎮江堡發動全麵進攻，務必一戰而下鎮江堡。先是由一支部隊對西南城牆發動佯攻，牽製住西麵城牆的敵人，然後將進攻的主力放在南麵，你覺得怎麽樣？”
皇太極問道。
雖然努*爾哈赤並沒有說明此戰誰為首，但是皇太極是**哈赤的兒子，而且現在**哈赤年事已高，皇太極非常有可能接下大位。
所以這一戰默認是以皇太極為首的。
但是皇太極深知拉攏人心的重要性，阿敏還是四大貝勒之一，對於接任大汗有些極大的發言權，因此無論什麽事他都是和阿敏商量著來。
“那麽好吧，我們就以進攻南麵城牆為主。”
阿敏想了想說道。
“那麽接下來由誰來主攻？你來還是我來？”
皇太極又問道。
“這個嗎？”
說到這裏，阿敏不由躊躇了起來。
本來以為這次隻是順風順水的戰鬥，但是沒想到敵人的數量竟然這麽多。
如果主攻的話，想必損失不會小，攻城戰一向是以慘烈聞名。
但是西麵城牆的敵人也是非常厲害，一時之間阿敏陷入猶豫之中。
他左思右想，最後說道：“還是你來主攻吧。”
皇太極眼中精光一閃，笑著說道：“那麽好吧。”
但願你不要後悔，皇太極暗暗想道。
第二天早上，碧藍的天空萬裏無雲，再加上秋高氣爽，簡直就是郊遊的好時節。
但是這時候鎮江堡城外的金兵開始了源源不斷的匯聚。
六千多人馬，從遠方看去，當真是兵勢雄壯，旌旗如林。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女真人打造了大量的攻城器械，雲梯和楯車一應俱全。
看到如此雄兵，皇太極豪氣頓生，有些雄兵在手，何愁鎮江堡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