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漆星的皮膚摸起來很光滑。

今棗用指尖輕蹭他的手背, 感受著那種絲滑的觸感，眯著眼睛像是在享受。

她的指尖在楚漆星手背上點了點。

楚漆星手裏的動作小心翼翼的, 無比生澀。

好像從來沒做過這種事一樣。

今棗睜開眼, 帶著笑意看他：“老婆，你自己也是這樣弄的嗎？”

楚漆星沒有回應，他的動作稍稍停滯，呼吸一輕。

今棗握住他的手腕拉開, 湊上去捧著他的臉和他接吻。

她現在已經越發熟練。

以前總聽說男人在這種事情上很有天賦, 而真正做了之後, 今棗覺得自己這種才算是有天賦。

她一隻手摟著楚漆星的腦袋, 另一隻手捏住他的臉，讓他張開嘴，把舌尖探進去。

楚漆星托住她的腰。

不管她做出什麽動作，他總是能很快承托住她, 讓她感到動作順暢又省力。

今棗揉他腦袋, 把他的黑發揉亂。

糾纏的深吻越發具有攻擊性, 楚漆星慢慢有些承托不住, 低喘混雜著呼吸逸出, 如同某種小獸的嗚咽。

今棗笑著放開他，又把手指伸進去。

“像剛才那樣。”她耐心又溫柔地教學，“舌頭卷一卷。”

楚漆星隻覺得一陣混亂, 原本流轉自如的精神力被她的纏繞上來，粘滯在一起，一下子失去了原本的行動力，混沌成不分彼此的一團。

他從出生起就強於別人的感知力消失了。

仿佛天生的超能力者一下子變成了普通人。

楚漆星感到五感閉塞。

他再也無法掌控周圍的一切，所有四散開的注意力失去精神力的依托，被迫全部重聚到自己身上、重聚到自己和今棗之間的這一小塊天地。

在昏暗的房間中, 他不再是汪洋大海，而是成了水麵上一艘飄搖無依的小船。

他甚至無法在海麵上航行，而是被困於逼仄的環境內，是一艘瓶中的船。

而今棗呢。

她好像正托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在瓶子外麵觀望。

有時還會壞心眼地撥動一下玻璃瓶，讓瓶裏掀起風浪。

楚漆星努力吞咽。

他依賴精神力感知做出判斷，如今精神力凝滯成一團，隻能依賴眼前的人。

今棗說什麽楚漆星都跟著照做，而且一如既往地盡己所能做到最好。

今棗似乎對他十分滿意，她的手指在他嘴巴裏撥弄了一陣子，最後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老婆，你學得好快。”

楚漆星感覺到她的手指抽離，指尖不輕不重地在他嘴角蹭了下。

又往下滑落到他的腰間。

他的衣服已經被蹭上去了，腰線露出來，今棗在上麵擦了擦手指，留下濕潤的痕跡。

楚漆星微微睜開眼，在黑暗中費力地想要看清今棗。

沒了精神力感知的幫助，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夜盲。

今棗的手指在他腦袋上按了按，蠱惑般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婆，你已經學會了。”

楚漆星意識混沌，一時沒明白她在說什麽。

今棗按在他腦袋上的手使了點勁，另一隻手又去拉他的手腕，往之前觸碰過的地方拽過去：“現在到了做課外補充練習的時候……”

“……”

夜深了。

風雨飄搖。

小船徹夜航行，被雨水打濕，被海浪高高地卷起。

最後風雨停息，海麵平穩。

小船和夜色共同陷入一場好夢安眠。

*

今棗睡醒的時候簡直神清氣爽。

昨天晚上老婆太害羞了，她沒能開燈看一眼，當然也沒有一下子做到最後一步。

但最後還是把自己想摸的地方都摸了個遍。

摸到就是賺到。

其實今棗也很害羞，一開燈她就原形畢露。

關著燈剛剛好。

她也是第一次嚐試穿戴設備，體驗感非常優秀，對她來說完美契合。

甚至穿戴設備那一點稍微不和諧的地方——讓人能察覺到這東西不是長在自己身上而是外置設備，感觸也是來自外界傳導並非自身器官——這都讓今棗覺得更加興奮。

好像這樣更刺激。

更對味一點。

想通了的今棗身心都很暢快。

但是楚漆星好像不是。

昨晚上剛結束的時候，那張床徹底沒法睡覺了。今棗和楚漆星裹著毯子擠在沙發上聊天，小機器人把床單拿去洗淨烘幹，換上新的。

今棗那時候就發現楚漆星有點反應慢吞吞的。

還有點看不清黑暗裏的東西，小腿差點在沙發上磕到。

今棗湊近他看，發現他漂亮的藍色眼睛毫無焦距，不知道落在何處。

“老婆。”她當時喊他，“你不舒服嗎？”

楚漆星搖了搖頭，說：“好像有點夜盲。”

今棗正疑惑他為什麽要說“好像”，很快楚漆星又開了口：“……好像還有一點近視。”

今棗：？

她當時就很擔憂，但楚漆星又說沒事，回到**以後抱著她撫摸她的後背，哄她睡覺。

今棗本來睡眠就很好，入睡迅速。

被這麽一哄，更是當場秒睡。

現在醒來以後，今棗輕手輕腳起床洗漱完回來，看著還在**睡得正香的楚漆星。

今棗：……老婆是不是生病了？

她打開醫療機器人檢查了一下。

一切正常。

今棗又掏出光腦看了眼時間。

才上午十點。

他們快到天亮才睡，楚漆星比她睡得還要晚一點。

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睡到十點，好像確實是挺正常的。

想清楚這一點以後，今棗便不再糾結，睡衣也沒換掉，今天的計劃全部往後拖延，帶著一身洗漱完的清新味道再鑽上床，偷摸地抱著老婆睡回籠覺。

楚漆星沒被她的動作驚醒。

他這輩子第一次睡覺睡得這麽沉，連同精神力感知也一並睡著了。

……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睡懶覺。

楚漆星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撐著床爬起來，感覺到自己所向披靡的無敵精神力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稀稀落落地起來，和他一樣，四處散落著剛起床半醒不醒的迷糊。

今棗正坐在沙發上，裹著毯子畫設計圖。

察覺到楚漆星那邊的動靜，她關掉光腦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個機器人。

小機器人直接把毛巾牙刷這些東西帶到床邊來了。

楚漆星眯著眼睛看過去，在看清是什麽東西之後：“……”

今棗：“老婆你醒啦，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楚漆星搖頭。

他的精神力逐漸醒來，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有一種真正睡了一覺的感覺。

不但沒有半點不適，反而覺得長久以來的疲憊都一掃而光。

他看了眼今棗，因為精神力感知恢複，這回“看見”的就是清晰的她。

感知代替了他的視覺，在腦海裏自動成像。

失去感知以後，他竟然是個近視眼。

楚漆星揉了揉眼睛，低頭道：“………我去衛生間洗漱就可以。”

他抬手捂著嘴巴。

今棗在他手上看見拇指根還有牙印，是她昨天咬的，美其名曰獎勵。

她舔舔唇，笑著說：“那好，你去吧，我繼續幹活。”

有了第一次小體驗之後，今棗靈感爆棚，把自己的義肢設計進度又往前推進了一大步。

楚漆星倒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他正常地刷牙，洗臉，和今棗一起吃飯。

然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今天沒出去上班。

楚漆星：“……”

今棗和他並排坐在沙發上，她在畫圖，楚漆星再對著光腦處理事情。

察覺到他這邊的動靜，今棗探頭過來問道：“怎麽了老婆？”

楚漆星：“……今棗，你試試精神力實體化？”

今棗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毛茸茸的小兔子就出現在了楚漆星腿上，縮成一團安逸地眯著眼睛打盹。

“怎麽了老婆？”今棗問。

楚漆星說：“你沒發現……你的精神力感知更強了嗎？”

他這邊隻是停頓了一下，就被今棗敏銳地察覺到了。

楚漆星現在精神力已經重新蘇醒，在房間裏四處遊曳。今棗的精神力對他來說十分熟悉，哪怕如影隨形，感覺也隻是像碰到空氣一般，不會有多餘的感觸。

這會兒主動去探查，才發現今棗的精神力和他的一樣四處流淌，比原先強大了很多。

今棗本來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同。

楚漆星這麽一提醒，她才察覺到，自己腦袋裏好像多了很多信息。

感覺一抬眼就能“看見”屋子外麵的場景，知道快遞機器人載著東西在窗外飛，“聽見”電梯運行……

今棗：“……這就是精神力感知的感覺嗎？”

好奇妙。

她根本沒有多做什麽練習啊。

今棗撓撓頭，語氣不太確定地問：“難道我是個天才嗎？”

楚漆星聞言笑起來。

本來還有些嚴肅和凝重的神色一下子消失了。

他自己經曆過這一切，竟是下意識認為精神力感知太強不是什麽好事。

聽見今棗說的話以後才反應過來。

她和他是不一樣的，她不需要經曆那些，繼續做自己就好。

楚漆星莫名鬆了口氣，今棗又不確定地抬眼看他：“怎麽了老婆你怎麽鬆了口氣？是突然覺得我不太聰明的樣子不像天才嗎？”

楚漆星知道她在開玩笑，便笑著說：“不是。”

“也許是老婆你教得好呢。”今棗想了想說，“除了我以外，世界上哪有人接受過你這種級別的精神力來做引導教學啊？”

思來想去，還是這一點最說得通。

今棗親了親楚漆星的嘴角當做獎勵，並且在當天晚上沒拉著楚漆星繼續做穿戴設備的研究與測試。

他們摸魚摸了一整天，第二天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今棗要正式開學了。

她終於要步入首都軍校，重新成為一名快樂的女大學生。

經曆過社畜生活之後再當女大學生的感覺……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