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出奇的熱。

最直接的體驗便是,似乎,浴室內的溫度開始急劇的上升——實際上並沒有升,隻是這對男女體內的荷爾蒙在作怪,讓他們誤以為溫度上升了。

呼吸聲。

不知是誰先出現了紊亂。也許是徐淵,也許是左藍,也許是他們兩個同時。總之,浴室內的呼吸聲越來越亂,越來越急促。

眼睛。

迷醉的眼神,從左藍的眼睛裏開始發酵。穿過氤氳的霧氣和滴滴答答作響的水麵,落到了徐淵的眼裏。於是,他也變得有些迷醉,有些情不自已。

男人和女,總是會在一些寂寞的地方發生點什麽。小小的浴缸,足夠寂寞,寂寞到隻能讓水撫摸著自己的身體。所以,這裏應該是發生點什麽的最佳場所。

有時候,有些事,總是難以控製的。比如男女間的那點事。

一切的因素都具備了。感覺、場所、環境、刺激和對方彼此發出的信號。

對於左藍來說,她要的不是一隻潛力股,而是能看到成績的優秀股。而現在,她看到了。所以,對著即將要發生的事,她選擇了順從天意,無關愛情。

對於徐淵來講,他要的隻是一場粉紅色的記憶,有關曖昧,有關豔遇,無關愛情。

於是兩個無關愛情的想法碰撞到了一起,便成就了一段浴缸裏的旖旎。

衣衫,一件件脫落。

總共就四件。左藍一件浴巾,徐淵一身三件。

不知道是誰先脫的,總之,當左青走後,一切都恢複了寂靜,氤氳的霧氣越來越濃,幾乎把整個浴室都籠罩成一片迷霧森林的時候,徐淵和左藍都驚奇的發現,彼此居然一絲不掛,各自站在浴缸內,四目相視!

迷霧森林。

真正的迷霧森林。

盯著那片迷霧森林。徐淵小腹內的邪火瞬間燒遍了體內的每一處地方。,甚至連舌根的唾液都被燒的蒸發幹淨。此時口幹舌燥,像一個沙漠裏的旅者,充滿了對水的渴望。

他需要水,需要澆滅體內的火,需要補充讓生命更加充滿活力的能量。

他所置身的浴缸那一米深的水不是水麽?

不,他的渴,這種水遠遠澆滅不了。他需要另一種水。

天花板黃色的燈罩內散發著一層聖潔的顏色。猶如清晨那初升的太陽,光線的周圍被那層水霧包圍,投射到浴缸的水麵,竟顯得如此的溫暖和輕盈。

大腿感受著那絲溫暖和輕盈,徐淵一步步朝前方邁進。

玉腿感受到那絲溫暖和輕盈,左藍也一步步朝前方邁進。

傳說中,天地初開,世界上有了第一個男人和第一個女人,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便是這般彼此朝對方邁進。

他們走過的水麵,水花一片片盛開,像是最美麗的花朵。

相遇,在水霧最濃烈的時刻。

一刹那,霧氣包圍了整個浴缸。

連這裏麵的清澈的溫水和外麵靡靡的空氣,所有的一切,全部埋葬在霧中,看不清了,找不到了,分不明了......

隻剩下最原始狀態下男女的劇烈喘息和那無比銷魂的女人的呻吟......

本能主宰了這一片屬於水和火的天地。而那種從未有過的極樂的巔峰,從女人摳進男人後背的指甲裏體現了出來。

一切的一切都在自然的進行。

水到渠成,莫過於此。

一切天然的叫人血脈賁張的聲音,從這個小天地內傳了出來。

四隻手,互相探索,互相撫摸。

彼此尋找著屬於男和女的秘密。

終於,當曆經了指甲嵌入了皮膚、粗糙磨礪了嫩滑,兩人都找到了各自的歸屬。

於是,整個身心,全部陷入了那溫柔的陷阱。

刹那間,溪流中汩汩的流水,從桃花源頭奔流而出,途徑了某道屬於男人的阻礙,於是發出噗噗的水聲。

由於是在浴缸之內。狹小的空間內,兩人無法采取正常的姿勢。

於是所有的一切自然而然的在水下完成了。

水麵不停的有氣泡冒出。

而那男人的阻礙有頻率的忽然消失,忽然進來。一陣水花翻滾,猶如江海起了波浪。

滑膩和碰撞成為此時徐淵唯一的感覺。

他忽然想到了小時候在山裏打獵,追了一隻狐皮子整整一天,累得口幹舌燥的時候終於在山頭發現了一潭清泉。那種清涼入肚的感覺,讓他一輩子記憶猶新。

現在,他又體驗到了那種感覺,用的是整個身心。

探索的快樂成為男人喘息的唯一理由。

一段浴缸內的旖旎。像一個不期而遇的夢境,雙方都還沒有做好準備,就沉淪在夢裏。

......

快樂,像是一個頑童,總在你急於尋找他的時候找不到,而不急於尋找他的時候又忽然出現。

徐淵絕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會是左藍這個他完全沒有感覺的女人。

除了感覺到荒唐和不可思議外,他還能有什麽想法?

可是,無論是荒唐還是不可思議,。一切都發生了。

他曾經也享想過人生中的第一次快樂究竟是在哪裏在誰的肚皮上發生的,可是現在的他忽然發現,錯了,猜想全部錯了。

發生地居然是浴缸!

而對象居然是左藍!

這有點黑色幽默。

真正有感覺的人一個到現在還未找到,好像忽然間消失了,消失的不明不白,還有一個自己卻在一天前自我催眠,決定埋葬那種情愫。

沒有感覺的女人偏偏卻和他發生了關係!

老天,你這是玩我?還是玩左藍?

由於那一抹殷紅,浴缸內的水已經全部放去,換上了新水。

氤氳的水霧也散去了不少。

橘黃的燈火下,左藍初經人事,有些疲倦了,此時正慵懶的仰臥在浴缸一頭,她的皮膚越發的白嫩,看上去竟然有一種麵對瓷器的晃眼。

徐淵躺在另一頭。

二人都隻露了個頭在水麵。

四目相視。

“對不起......”徐淵垂下頭,捏著額頭說道。

忽然,左藍一行淚水緩緩流下。

“徐淵,等發布會之後,你永遠都不要再來京都了,好嗎?”

徐淵歎了口氣,“我可以不來京都,也可以不見你,但是你會選擇永遠不去中海,不見我嗎?”

左藍默然。

她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太疲倦了,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後,居然睡著了。

看著她那長長的睫毛和精致的如畫一般的臉龐。徐淵心中泛過一絲愧疚。

攔腰抱起她柔軟的身體,慢慢走到外間,輕輕放在沙發上。

燈下,她的玉體像是一件藝術品,皮膚泛著潔白的令人眩暈的光。她微閉雙目,輕輕的呼吸著,像是做到了什麽好夢。

徐淵歎了口氣,找來一件幹浴巾圍上。又給自己找了一塊。帶好隨身的東西,慢慢的離開了。

徐淵走後,左藍微閉的雙眸緩緩睜開。

“徐淵,其實這是我自願的......”

她喃喃自語,像是一場夢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