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梟身上沒再穿軍訓服。

撲麵全是他沐浴露好聞的花香, 緊緊箍上邵欽的腰便不想撒手,一雙望下來的眼睛晶晶亮:“今天晚上沒安排活動,我在宿舍門禁之前回去就行。”

邵欽一看他就知道這是在打什麽算盤, 桃花眼一挑:“你就沒考慮過我要是很忙怎麽辦嗎?”

鄭梟看他笑, 自己也忍不住笑。

嘴上說考慮了,胳膊卻完全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望著望著就忍不住低頭啄在邵欽漂亮的唇角邊上。

經過被針對加碼的軍訓。

膚色本就黝黑的少年, 好像真脫去曾經的稚氣,立體的五官看起來更加深邃硬朗,衣服底下大骨架的身軀也更精瘦堅實,輕輕鬆鬆就能把他困在懷裏,走一步,親一下, 手也很熟稔拽出他紮進褲腰的襯衣。

憋了半個月, 鄭梟好不容易摸到人明顯有些難以自抑。

明知道邵欽大概率很忙, 也還是克製不住自己,想著速戰速決, 早開始早結束。

他以為自己是在賴皮。

可邵欽沒兩刻便被親的, 扔下手裏的便利店塑料袋, 昂臉環上了他的脖子。

鄭梟一察覺到邵欽也和自己一樣有反應,漆眸更亮,啞著嗓子便激動將人抱上桌:“……我還以為隻有我想!”

被他控製在身前的人, 兩膝分開坐在桌沿,瀲灩的眉眼似笑非笑, 毫不掩飾q欲睨著他說:“我又不是x冷淡, 你不在的時候我還自w呢。”

“!”

當時鄭梟腦子裏某根弦就斷了。

邵欽提醒他自己還沒洗澡, 鄭梟也完全聽不進, 滿腦子脫韁想象那會是什麽樣,說著“我跟你一起洗”便徑直將人抱進浴室。

邵欽連他是什麽時候抽空摸進來的瓶瓶罐罐和小方塊都不知道。

隻知道這人用僅剩的理智確認過他今天晚上其實不太忙,便失心瘋了一樣,死勁把他按在淋浴間一頓撞。

一開始幾次還算強,起碼情難自抑該做的全都做了。

但後來鄭梟就開始憋著壞,一直惦記前麵自w那些話,平時都是他代勞的活,今天說什麽都要邵欽自己來。

邵欽不來,他就卡著最後那點不讓人徹底舒服。

邵欽被他弄得渾身上下手指關節都泛紅。想著既然這人想看,那就幹脆讓他看個夠,m上自己便故意抬起沾染緋色的狹長眼眸。

鄭梟果不其然被他看得等不住,就著麵對麵塞在裏麵的姿勢便再次脹大一圈。

但凡不是鄭梟抽空訂了個回學校的門禁鬧鍾,兩人當天多半都沒法兒善終。

後來大一新生為期十八天的軍訓臨近尾聲。

除了排練排練展示演出,沒別的活動。

鄭梟一口氣連著往邵欽公寓跑了好幾天,有時候瘋得狠了,中午那點時間也要過來。

好幾次邵欽都懷疑這人又得挨罵遲到,結果還都被他自己把控住時間踩點趕回了學校。

而因為之前邵欽那一護短露麵,鄭梟和同學相處也順當了不少。

畢竟以前傳得再凶,都隻是捕風捉影。

這頭一回親眼見識到真格的,一個兩個肯定格外激動。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到網上。

再來幾個知情的,著重描述一下大三文專那幾天有多忙,硬是給一大幫cp粉又嗑拉了。

生活再艱難,吸氧看看他們依然支棱的嫡親cp還是能好。

都說弟弟這就算還沒把老婆追到手,功夫也差不多快到家了。

幾乎所有人都願意對鄭梟和顏悅色,能行的方便都給他行。

很多在新生眼裏看起來遙不可及的厲害學姐學長,沒幾天便這裏介紹一下,那裏打個招呼,碰到了一起在食堂吃頓飯,全躺在鄭梟的微信列表裏。

以至於軍訓還沒徹底結束。

學校未來有什麽有建設性的活動、計算機又有什麽動向和新生能爭取參與的項目,鄭梟已經耳濡目染全知道。

人脈就是信息。

給他幾個室友羨慕得夠嗆,總忍不住巴巴跑來問。

教官也因為邵欽莫名其妙的恐嚇不敢再亂針對。

聽其他班上傳過來的消息說。

他們這位教官那天被邵欽搞了一頓,背地裏沒少打聽戴白帽子來他們方陣的人到底什麽來頭。

本來邵欽是框人的,打聽打聽也就有數了,可結果是越打聽越害怕。

什麽家世顯赫、天才作家、能讓A大破格給出“傑出校友”稱號第一人……怎麽聽怎麽像鐵定被校領導們授過意的。

自然而然鄭梟剩下的軍訓也正常起來。

校園生活全方位開始順風順水。

有時鄭梟收到什麽社團的招新內定,也會給邵欽提,想聽聽他的意見。

但邵欽隻說他沒太關注過這方麵的事,讓他自己覺得有趣就去。

還說他比臨城剛來A市看起來開朗了很多,沒那麽沉悶。

要換以前,鄭梟肯定對新生迎新晚會這種東西不太感冒。

但可能是認識的人多了,參與感一下變得很強。

A大迎新晚會又從來不含糊。

提前好幾天就會開始搭建場地、學姐學長排練節目。

還有他們以前萊鳴的幾個高中同學聚在一起,大家七嘴八舌說著有什麽值得期待的表演,又說結束能吃飯聚餐怎麽玩怎麽玩。

好像這才真的從高中淒苦枯燥的學習生活裏解放,要邁入新的階段放飛。

鄭梟不可避免被大家的輕鬆歡快感染。

哪怕明知道邵欽大概率不喜歡湊這種熱鬧的場合,也還是在幾個老同學的攛掇下,頭腦一熱,向邵欽發出了邀請。

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到操場看晚會。

說駱明他們幾個在隔壁學校的也會過來,大家都很想見他。

A市除了A大,緊跟著就是隔壁的S大。

都是非常不錯的選擇,萊鳴不少普通班二梯隊的同學都報考了這裏。

可邵欽收到他消息時,剛從機場接到人,帶回學校附近的餐廳吃晚飯。

他對鄭梟享受大學生活,一直是鼓勵態度,並不覺得他有什麽必要非得和從前一樣,算是回得比較認真。

【Shao:可以找鄧止維朱哲他們,我今天剛好在外麵吃飯】

大家一聽被拒絕。

雖說有失落,但也不算預料之外,很快便接受去找鄧止維。

可鄭梟心裏是有計較的。

餐廳裏。

邵欽正打算放下手機,繼續和對麵人說話,微信消息便又是一震。

【鄭梟兒:是和我哥一起嗎?】

邵欽不由笑了下打字。

【Shao:別亂猜了,隻是我老師回國,你跟他們玩吧】

邵欽安撫完便接著對候在一旁的侍者點單。

坐他餐桌對麵鶴發童顏的老頭,不是精力旺盛從美國跑回來的葛嵐又是誰。

什麽時候見過邵欽這麽捧著手機跟誰發消息啊。

葛嵐頓時有些酸:“你成天給別的人發消息,咋沒見給我發發?”

邵欽點完把菜單還給侍者,哭笑不得:“不是您催我談戀愛嗎,現在我談了,還跟我吃上這口飛醋了。”

葛嵐提起這茬就火大:“你那叫談戀愛?直接給人慣得都沒邊了,還忽悠我??”

要說邵欽跟鄭梟好這件事,世上有誰不爽。

除了鄭煜,就是他這位老師。

好在他們吃飯的地方是家中餐廳。

坐的包間,關了門,隨便葛嵐怎麽教育都可以。

老頭抱著胳膊,嘴撅老高看邵欽幫他擺置餐具。

“本來我之前看你們那直播綜藝覺得都還挺好,結果怎麽一下綜藝就成這樣了?還不如接著跟鄭煜混一起!!”

邵欽垂著眼眸直笑:“成哪樣了,不是挺正常,誰看都是我吊著人家吧?”

葛嵐愛徒心切,直接急了眼:“吊什麽、正常什麽!明明就是你把自己栓死了,主動權都給了別人!!”

他之前想的是邵欽多談幾場戀愛,享受享受不一樣的東西,拿這個高中生愣頭青作為開場就蠻好。

畢竟年紀小的總是更有衝勁,更容易讓人打開心房。

但他沒想邵欽一打開,就把自己卡死啊!

居然跟人說什麽一個學期不膩就談戀愛,工作一年沒膩就領證結婚,那這不就默認了反正他邵欽不會變,一切任那毛頭小子選?

葛嵐覺得不行,很不行。

語重心長便想跟邵欽說道說道,開解一下他的個人問題:“你這屬於因噎廢食,還在惦記你爸爸強硬把你媽困住的事,害怕自己也這樣。但談戀愛就是會自私的啊!”

“這方麵你就該好好跟鄭煜學,喜歡的時候死勁喜歡,勁過了就換一個,多大的事!怎麽就好像認定他不變了?”

“咱是哪差了,還是哪虧待他了怎麽著?這麽漂亮的人願意跟他有說有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老頭一絮叨起來就絮叨個沒完。

哼哼唧唧的,話裏話外全是為邵欽著想,也算唯一一個能讓邵欽乖乖聽話,一句不回嘴的人。

因為當初邵欽媽媽去世。

邵欽不僅決定了開始寫小說,也決定了考進媽媽的母校,ALU。

可能是一些特別的師生緣分。

在ALU那麽多厲害的教授裏,隻有葛嵐一眼從他交上去的作品裏看出問題。

並且願意在不斷貼冷板凳、吃閉門羹的情況下,依舊不厭其煩一遍一遍找到他,企圖讓家庭“創傷”對他造成的後遺症降到最低。

這種創傷,並不是突發的某種應激,而是對人格三觀的影響。

邵欽模糊知道自己有點,鄭煜也知道他有點,但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直到遇見葛嵐。

所以邵欽就算經常跟自己老師政見不同,麵對麵的時候也還是會“虛心”聽著。

大不了背後陽奉陰違就是。

葛嵐也知道孩子大了,管不可能再管。

但該說的話,他一句不少都會說,就怕邵欽第一次沒經驗吃虧!

而邵欽的態度也明確。

好聲好氣聽完他一大兜,隻是彎著眉眼拿起茶壺幫他續了個杯,說:“渴了沒?先喝口潤潤喉。”

葛嵐:“…………”

當天晚上。

邵欽吃完、聊完把葛嵐送到他暫時的住處安頓好,回到公寓,燈還沒開,便接到鄭梟撥來的視頻電話。

這還是鄭梟第一次給他打視頻,兩人平時頂多也就是語音。

邵欽簡單放下手裏的東西,開了陽台的小燈,將自己扔進躺椅裏接通。

視頻對麵看起來應該是迎新晚會結束,在聚餐的地方。

鄭梟站在小吃街店麵外麵,周圍燈紅酒綠,嘈雜又熱鬧,和他這邊靜謐的公寓完全割裂。

連帶著襯得鄭梟看起來也比平時鮮活。

那雙本就烏明的眸子像是浸了水,格外透亮把他望著,隱隱能看出第一次隔著屏幕和他麵對麵的不自然和緊張。

邵欽見他反常。

唇角揚起弧度,單根手指支著太陽穴放緩嗓音笑笑:“喝酒了嗎?”

鄭梟也忍不住笑。

嘴角一咧眼睛裏的光就跟著閃,很是笨拙舉著視頻問:“……很明顯嗎?”

“明顯啊,感覺自己酒量怎麽樣?”

邵欽笑起來是極好看的,桃花眼淺淺一彎,就那麽平和跟他聊其他人完全沒機會聽見的家常。

弄得鄭梟本因為玩了一晚上有些飄然的心。

竟是瞬間安穩找到歸處,莫名有些發脹,緩緩矮身蹲到馬路牙子上羞赧坦白:“不怎麽樣,肯定沒你好,隻是喝了一點點就成現在這樣。”

邵欽又是笑:“沒有我好很正常,一般人都沒我好。”

“嗯。”

鄭梟乖巧應他,然後看他周圍的環境:“是已經回家了嗎?我還以為你會更晚一點。”

畢竟現在才十點半。

邵欽頓時挑眉戳穿他的小心思:“以為我會更晚的意思,就是打視頻其實是來突擊檢查的?怕我騙你,其實不是跟老師在一起?”

“沒有!”

少年在視頻中立刻否認。

可否認完沒兩秒又耷下眼皮承認,神情中是少見的低落,沉悶著嗓音直抒胸臆:“因為你太好了,喜歡你的人總是很多……”

邵欽想告訴他其實不多。

大家喜歡他隻是喜歡他這張臉而已,跟他這個人到底什麽樣根本沒關係。

可少年已然進入碎碎念模式。

自顧自開始趁著酒意向他傾吐:“好想你,其實每天都很想你,想你怎麽才能提前一點跟我談戀愛。明明都答應過完第一個學期就談了,但還是忍不住想……”

“想給所有人說我是你男朋友……”

“想不顧宿舍門禁回家找你……”

每說一句。

高大的少年便蹲在路邊抱著自己前後晃一下,像流落街頭歸不了家的小狗,字字戳心。

他想說。

邵欽就一言不發窩在躺椅裏陪著聽。

直到店裏有人發現鄭梟不見,出來找他回去繼續下一攤。

小狗才不得不被迫停下散發可憐。

從視頻很容易看出。

找鄭梟的人既不是屈弛朗他們,也不是鄭梟的同班同學,而是一張對於邵欽來說完完全全陌生的臉。

卻能很是熟稔搭上鄭梟的肩膀,湊到他的手機屏幕前玩笑。

“就說你悶騷,這是躲出來跟哪個妹妹視頻?”

邵欽看清他了。

鄭梟卻飛快扣下手機,沒讓他看清邵欽。

視頻畫麵驟然黑暗,邵欽隻能聽見鄭梟無奈喊那人學長,告訴他不要再開這種玩笑。

可那人明顯不信,嬉皮笑臉的:“跟我還有什麽不好意思,視頻就視頻唄!”

“……但真的不是。”

“那你說跟你視頻的人是誰?敢說是你媽媽試試。隻要我們學校的我準認識!”

鄭梟招架不住追問,推了好半晌才紅著耳朵坦誠:“……是邵欽。”

“哈哈哈邵欽??你糊我也糊個像點的。你不是都還沒追到人家,人家能跟你視頻?我反正不信,除非你給我看。”

要看就是原則問題了。

鄭梟怎麽都不可能同意,起身便沒轍推著學長示意他馬上回去。

然後趕在學長偷看他屏幕前,飛快拿起手機對邵欽道了晚安,讓他早點休息。

邵欽應下,已經準備掛斷。

鄭梟卻又想起什麽般,趕緊搶著雙頰飛紅認真補了句:“我沒有跟女生聊過視頻,我就喜歡你。”

說完,視頻也結束了。

隻留怔愣窩在躺椅的邵欽,對著天邊清冷的月光,好半晌啞然失笑。

那天過後。

葛嵐理所當然成了邵欽他們班,通俗小說這個方向的小課受邀老師之一。

然後又理所當然在一幹難搞的受邀老師中迅速脫穎而出,一躍成為“難搞”的榜首。

折磨人的程度,叫其他所有細分方向的學生紛紛憐憫,隻有邵欽作為過來人,反而閑散放鬆下來。

每天在公寓裏待著吃點好吃的,看看書,看看電影,再固定每周末接受一下鄭梟投懷送抱的x生活,出去約約會。

日子過得很是愜意逍遙。

而兩人每次一起出行,從不避人。

所以無論是學校裏,還是微博上,都覺得他們倆這樣跟已經談了沒什麽分別。

甚至邵欽還會帶鄭梟去酒吧。

因為鄭梟提過一次,學姐學長喊他蹦迪,他沒蹦過,不太敢去。

隻不過幾乎邵欽在酒吧這種地方一露臉,好不容易平息一點的奇怪傳聞立刻便會風靡。

大家因為他的臉,總格外熱衷將他和糜爛的桃色八卦聯係在一起。

都覺得外人不知道,難道他們圈子裏還能不知道嗎。

邵欽就是浪,既然不跟人家孩子正經談戀愛,沒個名分,卻又總跟養寵物似的,走哪兒都把這尾巴帶在一起,不是玩兒是什麽?

偏偏還有鄭煜這個“消息保真”的推波助瀾。

前前後後有膽肥的嚐試鼓起勇氣去勾搭。

結果都不用邵欽發話,光是保鏢鄭梟就給他們幹服了,完全不慫動手。

最關鍵邵欽還不覺得有問題,總是看熱鬧一樣望著他們笑。

於是圈子裏又傳。

想睡邵欽?可以,前提是你要能跨過總跟他身邊那條狗。

落在大家眼裏,邵欽去哪都帶著他,仿佛他一天24小時黏著邵欽。

可其實隻是邵欽出門少。

沒有他或者鄭煜,基本不會去學校以外的地方。

而鄭梟計算機大一本來課表裏的課就多。

別說他還因為好奇被拉去參加了一堆社團和組織的活動,甚至校學生會都有他一份。

平時雜事多的時候,鄭梟就給邵欽吐槽。

但如果因為這些碰到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和朋友,也會給邵欽分享。

明明每天發微信都會講。

但大學裏什麽都新鮮,到了公寓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邵欽有時玩笑說他嘰嘰喳喳,跟暑假悶頭搗鼓電腦完全兩個人。

鄭梟就會跟在他屁股後麵緊張。

澄清他隻在邵欽麵前這樣,在別人麵前還是悶葫蘆一個,如果邵欽覺得還是話少好,他也可以改。

邵欽笑:“難得有點新優點,你又要改回去。”

然後鄭梟就會忍不住從背後將人抱進懷裏,悶悶埋進那截白皙的後頸高興:“幸虧你不答應也還是願意讓我碰你……”

有了邵欽再三的鼓勵。

鄭梟也像真的放了心。

無論對什麽有興趣都會首先試一試,自然而然開始忙碌充實。

之前七天除開周末,或長或短也能找出兩三天和邵欽見麵。

但後麵各種組織活動的任務一上來,鄭梟可能就隻找得出一天,那一天還是在經常低頭抱著手機回消息中渡過的。

邵欽並不介意。

無論是等他,還是聽他說話都非常有耐心。

所以鄭梟一直以為邵欽對這些是真的感興趣的,也就分享得越來越事無巨細。

直到那天周日晚上,他們做完慣例性躺在**說話。

鄭梟提了最近全國大學生辯論賽要在A大辦。

他得負責安排人手外聯對接所有參賽學校的學生,工作量大,還是門麵工作不好出錯,導致他壓力也有點大。

可等他說到一半扭頭。

卻發現邵欽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躺在他身邊聽睡著了……

那一刻,所有分享都在他嗓子眼裏卡了殼。

鄭梟望著邵欽沉靜的睡顏愣了好半晌。

然後才驟然驚醒般,想起每次聊天,邵欽自己的生活好像總是簡單,三言兩語就能說完,反而是他永遠在一個勁不停地說……

邵欽第二天早上睡醒睜眼。

正好撞見鄭梟禮拜一要早起上早自習,坐在另一頭床邊套衣服。

邵欽頓了好幾秒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絕不算禮貌的收場,難得有些無措:“……抱歉,我最近可能太累了。”

鄭梟卻和平時一樣,刷完牙便黏著他湊上來要接吻說沒事。

那天鄭梟是似乎沒事就這麽走了。

但肉眼可見。

邵欽能非常清晰察覺出,鄭梟急遽減少了和他分享校際瑣事的時間,大多隻是匯報一下自己在做什麽。

而周末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也更多回歸了暑假的“平靜”。

鄭梟會纏著他聊更多他最近做的事,看的書,看的電影。

盡管看似沒什麽問題,但兩人心裏都明白,中間就是有什麽變了。

邵欽也不好再要求他重新開始分享以前那些讓他有傾訴欲的事。

因為事實就是,他的確不感興趣,再強扭出了什麽岔子,隻會讓局麵更尷尬。

以至於某天周末晚上。

邵欽站在開放廚房裏看鄭梟埋頭洗碗,忽然笑笑問:“跟我就這麽在家裏待著,會不會覺得有點無聊?”

這話本也就是邵欽無心的一句。

可沉默的少年反應卻極大,幾乎立刻猛地抬起頭看他。

那雙黑眸被刺傷的神情,很快讓邵欽意識到不妥。

生平頭一次為自己說過的話打補丁:“……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我也不是天生就喜歡這麽待著,都是試過才知道的,我也希望你能盡可能試一試,想做什麽都可以。”

“真的。”

最後這兩個字,是邵欽被鄭梟盯得有些受不了,臨場又添的。

可從不逆著他說話的少年,那天卻垂下眼瞼冷不丁低低冒出句:“也包括跟別的人談戀愛嗎?”

“……”

邵欽瞬間啞然,想說不是,但又像被堵住了嗓子。

從那以後,兩人明顯開始別扭。

好幾次邵欽都以為鄭梟不會再來公寓找他了。

可鄭梟近乎偏執地堅持每周末來報道,哪怕兩人再別扭,再不說話,也一定要做到把所有力氣揮霍幹淨。

邵欽知道鄭梟在生他的氣。

但他很茫然,止不住地擔心如果他現在就跟邵賢一樣,把明明還能遇見更多可能的鄭梟綁在身邊,以後鄭梟也和他媽媽一樣不喜歡了怎麽辦……

他幾乎斷定自己百分百比邵賢更自私。

這個死循環就像盤旋籠罩在他們家上空,從未離開的魔咒。

之前困擾他爸,現在輪到他。

隻是沒等邵欽在循環裏四處碰壁找到答案。

他卻已經陡然發現。

他的小狗,好像背著他,偷偷學會了抽煙。

作者有話要說:

欽欽發愁:我戒了,結果輪到你抽了

小鄭也發愁:老婆太喜歡我了,但凡少喜歡一點,也不會替我操心這種沒必要的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