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鄭梟聽不到, 彈幕也還是全在直播間慫恿。
什麽虎狼之詞都出來了,鄭梟卻和人並排躺倒在床榻上久久沒有動靜。
明明已經被放開,卻還像被邵欽摁著。
彈幕又開始笑孩子這一下是被邵欽整懵了。
【傻了吧, 平時都是你打直球, 現在也讓你也見識見識我們成年人直球的威力,doge】
【我一個嘎嘎螺旋轉體, 弟弟現在肯定也在尋思欽欽是不是他腦子裏想的那個意思hhhh】
【有的人睡了, 卻像醒著,並且還能搞得另一人也睡不著,呲牙.jpg】
【壓五毛錢,弟弟今天晚上肯定睜眼到天亮,大拇指.jpg】
大家本以為邵欽和鄭梟沒發現直播還開著,他們就能僥幸一直看。
可結果沒兩刻網管就上線。
一口氣在公屏逮著好幾個“斯哈斯哈”顏色超標的發言封了號, 並彈出提醒。
【請大家適度發言, 珍惜自己的號子, 社會主義隻有學習,沒有早戀!!】
【你們不怕死不要緊, 但直播間還要保命!溜了溜了.jpg】
兩行大字彈完。
直播間畫麵直接黑屏。
恨的彈幕全開始捶牆。
【果然老古話說的好, 悄悄地進村, 打槍的不要!】
【寶貝就該閉上嘴,安安靜靜躲在被窩裏偷摸摸看!!流淚大哭.jpg x3】
直播沒了。
大家卻也沒太遺憾。
因為彈幕覺得以弟弟老實巴交的個性,**頂多也就是到這兒了。
接下來鄭梟肯定該洗澡洗澡、該寫作業寫作業、該回自己房間睡覺就回去了, 能看的東西已經被他們看完。
可事實是鄭梟起初的確如他們所想,乖乖從邵欽**爬起來把自己該幹的事幹了。
但幹完以後呢。
鄭梟在客廳、衛生間以及邵欽房間門口那一小塊過道徘徊了許久。
放空的大腦, 無論如何也無法揮散剛才邵欽抓著他手腕、壓在他身上的模樣。
那麽亮的眼睛, 那麽燙的手心, 露在睡衣外麵那麽白的脖頸……
鄭梟越想, 胸中某種衝動就越強烈,卻又怎麽都找不到著力點。
直到他想起邵叔叔今天晚上在宿舍樓底下對他說的話。
盡管鄭梟知道這樣不對,但他的步子還是不再踱了。
並開始安慰自己,不是他心懷不軌,而是單純“受長輩所托”,再一次擅自打開邵欽的房間門,摸上了他的床。
…
邵欽喝酒沒什麽發酒瘋的傳統。
喝完倒頭就睡,隻不過這時候一般都睡得都不踏實。
腦子裏像是繃著根弦,又開始做那個環繞了他許多年的夢。
夢裏,邵欽回到十二歲。
他家已經和鄭家商業版圖擴張,重心遷移,齊齊致力於發展海外市場,搬去美國定居。
在小小邵欽十二年的人生裏。
他一直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的父母並不是因為愛情結合,但他以為結婚多年父母相敬如賓,多少也能因為時間培養出一些愛意。
畢竟兩人郎才女貌,誰看了都說登對,並且從沒在他麵前吵過架,一直以來都對他非常好。
別人家的豪門狗血八點檔,從來沒機會在他家上演。
為此,早年因故喪母的鄭煜沒少吃檸檬酸他。
總說很羨慕他能有一個時刻能陪伴在身邊的媽媽。
隻要是邵欽想的,女人都會無條件支持。
哪怕邵欽某天出門,單純覺得天上哪片雲朵長得不合心意,不願意去學校,女人都會親自給學校打電話,幫他搞定。
而鄭煜隻能在鄭父的鞭撻下,老老實實去學校坐牢。
但也就這麽巧。
十二歲同年,鄭煜迎來了薑婉卿這個八字能合上的小後媽,彌補了沒有母親的缺憾,他卻意外撞破了父母在房間裏的吵架。
那是個雨夜。
他本該睡著了,卻偷偷躲在被窩裏看小說忘了時間。
邵欽至今記得那是本驚悚小說。
主人公半夜趕路,因為天上持續不斷下個不停的暴雨,不得不在雨夜中慌不擇路,找到一間廢棄的破木屋過夜。
而在那間破木屋裏,他遇到了一生劫難的開始。
書裏一番氛圍營造。
再配合他房間窗外的確正在進行的電閃雷鳴。
小小邵欽看得入迷,竟是真的跟著害怕起來。
他突發奇想忽然想去爸爸媽媽的房間看看。
盡管當時已經淩晨兩點,但他知道媽媽有時興起畫畫會睡得很晚。
可結果這一下從房間踏出去,他好像真的變成了那本書裏萬劫不複的主人公。
還沒走到父母房間門口,就已經聽見了激烈的爭吵。
甚至伴隨著砸東西。
女人尖銳的喊聲,是他從未聽過的歇斯底裏。
“你就非要這麽一直困著我嗎!你家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就不能離婚各自安好嗎!!”
男人雖然沒有嘶吼,卻也是怒極的邊緣,每一個字都說得很重。
“就算我答應你離婚然後呢?你讓欽欽跟你還是跟我?你要怎麽給他解釋爸爸媽媽其實感情非常不好,現在必須要分開?你到底想過這些問題沒有!”
“我怎麽沒想過!他是我兒子,我知道他能接受,我們就實話實話不行嗎!非要這麽耗著總有一天要出岔子!你不要總拿欽欽當借口!!”
“那我喜歡你我有錯嗎?我喜歡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有錯嗎!為什麽你就不願意多看我哪怕一眼?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我想不通!”
女人像是終於在他的逼問裏崩潰了。
砸了顏料,砸了畫架,連著旁邊裝飾的花瓶也砸了,每一樣東西稀裏嘩啦落地,都像是砸在門外小小少年的心口上。
嚇得他瞪著眼睛猶如驚弓之鳥。
嗓子眼塞進一團棉花,肌肉僵直,動彈不得。
直到女人把入目所有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這才嗚嗚咽咽,仿佛被抽幹渾身的力氣問他:“那我又有什麽錯……我可以聽家裏的意思跟你結婚,跟你生孩子,但我隻是不想喜歡我不想喜歡的人,就連這樣都不行嗎?我也想不通……”
“求你了,就跟欽欽說實話吧,他想跟誰都行。”
“跟我,你可以隨時看他,跟你,我也會經常回來帶他出去玩……離婚吧,對外理由不管是說我出軌,還是我怎麽不好都隨你,隻要別讓我再繼續待在這裏……”
後續女人說了許多諸如此類的話。
男人都隻是紅著眼睛,沉默坐在旁邊聽。
等到最後女人終於哭得說不出話了,他才沉悶出聲問:“……跟我在一起就讓你這麽難受嗎?”
“你還沒聽懂嗎,你沒錯,但我也沒錯,為什麽你對我好,大家就默認我必須喜歡你!”
“我並不討厭你,我知道你是很好的男人,可我不愛你,我隻是受不了跟沒有愛的人朝夕相處,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
“我很早就說了,如果你碰到你喜歡的人,我不會幹涉,隻要不離婚,哪怕你不回家都行,結婚證隻是一張紙。”
“詭辯,邵賢你現在就是詭辯!如果結婚證真的隻是一張紙,你又為什麽不肯離婚!”
“因為離婚欽欽肯定跟你,我受不了一次失去兩個我最愛的人!這個理由夠不夠!!”
爭吵。
無休止地爭吵。
一個受不了沒有愛的婚姻,一個受不了失去愛的生活,仿佛一個死疙瘩,誰也找不到可以退讓的地方。
而第二天早上。
邵欽在早餐餐桌聽見邵賢告訴他母親病情複發,身體不舒服,今天沒辦法陪他吃早飯。
然後他才知道。
原來母親之前那麽多次的“病情複發”,居然全都可能是因為吵架。
所以他怔愣之餘,實在沒有忍住問邵賢。
“就不能放媽媽走嗎?我可以一個星期在這裏住三天,去媽媽那裏住三天,剩下的一天回老宅陪外婆或者爺爺。”
這是他昨天一夜沒睡,想到的唯一辦法。
可邵賢卻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他。
好半響才接受兒子可能聽到了他們夫妻吵架的牆角,竭力平穩放下手中的咖啡:“你外婆不會允許你媽媽跟我離婚。”
邵欽知道這個。
外公外婆對母親並不好,隻是拿來當做聯姻的工具:“但隻要你支持媽媽,不是沒有可能的。”
邵賢卻望著他不說話了。
然後邵欽就又明白了。
原來他的爸爸,的確像他媽媽說的一樣,隻是拿他、拿一切能當借口的事當借口,究其根本還是不願意放手罷了。
也是從那一天起,邵欽忽然覺得大人的世界很好懂。
人性也很好懂。
他坐在餐桌上直勾勾對邵賢說:“你會害死媽媽。”
大概是這句話太重。
那是邵賢唯一一次在他麵前失態,摔了手裏的咖啡杯,厲聲讓他閉嘴。
母親的身體狀況一直是他們家不願意麵對的現實。
因為按照醫生的診斷,女人該在他十歲那年便去世,可一直拖到了現在他十二歲。
沒人知道女人還能撐多久。
結果邵欽還像是察覺不出邵賢的絕望。
繼續冷靜說:“你就讓媽媽最後自由幾年不行嗎,說不定還能活得更長點。”
邵賢當時喘著粗氣看他,想要扇到自己兒子臉上的巴掌懸在空中良久,終於還是克製住沒真正打下去。
一字一頓:“你們覺得分開可行,是因為你們沒有過過沒錢的生活。你媽媽跟我離婚,隻會讓你外公外婆對她更不好,不會允許她拿家裏、拿我一分錢,到時候不要說吃藥,根本連生活都生活不下去。”
邵欽:“媽媽可以畫畫。”
邵賢卻頓住半晌,似乎在思考這件事該怎麽告訴他。
矮下身說:“這個世界並不是公平、講道理,隻有比你階層更高的人允許你有正常的秩序,你才能有。如果外公外婆不允許,那就沒人敢買你媽媽的畫,沒畫廊敢收你媽媽的畫,有一萬種辦法讓你媽媽寸步難行,而我隻能幹看著,聽明白了嗎邵欽?”
這些都是他不願意拿出來和女人討論的。
於是邵欽感覺自己終於懂了。
她媽媽生來就是浪漫主義,但邵賢不是,邵賢是現實主義。
就像鄭煜知道這些給出的答案。
如果他是邵賢,就算拚了老命跟嶽父嶽母撕破臉皮硬碰硬,也要讓自己喜歡的女人開心。
因為並不是完全沒有勝算,隻是“傷亡”一定非常慘重。
而邵賢權衡利弊,於公於私都不可能做出不管不顧的決定。
別說他自己的內心還根本不願意離……
邵賢大概以為自己會告訴女人他已經知道。
但他沒有。
依舊每天無憂無慮央著女人的縱容。
然而一旦意識到自己最喜歡的生活,原來一直是女人的噩夢,邵欽就再也無法對女人正在被極速消磨的生命視若無睹。
直到女人三年後真正離開他們。
這個他已經知道的秘密也在無言中被他們父子倆保守得很好。
女人臨終前既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又像是解脫,拉著邵欽的手,讓他以後一定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十五歲的邵欽當著女人的麵點了頭。
出了病房,心裏卻明鏡一樣知道自己這輩子恐怕很難去喜歡誰了。
因為喜歡的代價太重。
他覺得自己做不到鄭煜那樣,甚至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比邵賢做得更好。
到頭來會不會其實也隻是害了自己喜歡的人。
所以在葬禮結束後。
他對邵賢說:“我不怪你,但也不想再看見你了,因為你愛的隻是我媽媽,並不是我,所以你也不用拿對我好當做填平你內心的慰藉。就這樣吧,以後你給不給我錢都行,我決定開始寫小說。”
邵賢幾乎立刻就慌了,他怎麽可能不愛自己的兒子!
可邵欽隻是平淡看他:“如果你愛我,就該為我做出表率,示範給我看喜歡一個人真的沒有錯,而不是眼睜睜看著我開始害怕步入你的後塵。”
邵賢被堵了個啞口無言。
也是從那天起,他們父子的關係直接跌下冰點。
好像邵欽所有的好臉色,都在前麵粉飾太平的三年耗盡。
邵賢除了接受,找不出解決辦法。
繼自己深愛的女人之後,又和自己深愛的兒子進入另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一步錯,步步錯。
隻要錯過那個微妙的時機,無論後麵如何彌補都隻是齒輪找不到歸路,再無法嚴絲合縫。
他一邊希望邵欽能像他媽媽說的那樣,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邊又害怕邵欽真會步了他的後塵。
畢竟人連自己的情感始終如一都無法保證,誰又能去保證對方的。
在這段婚姻最初。
女人也曾愛過他,隻是這份愛太淺,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歸消逝。
愛了也會不愛。
想要這架天秤平衡,就像無法達成的悖論。
邵賢自己找不出解法。
於是決定將這個問題拋給鄭家那個小兒子去解。
所以當邵欽半夜夢中驚醒。
發現鄭梟居然隔著被子從後麵箍著他的腰,和他躺在同一張**時,實在是有被震撼到。
很難想象這是他腦子正常運轉下敢幹出的事,突然一下膽子是真不小。
於是具體哪兒出了問題不正常,邵欽想想也就明白了。
多半是邵賢從613離開以後,多嘴多舌在樓下把人攔住說了點什麽。
邵欽背後出了點汗,其實有點想爬起來洗澡。
但鄭梟倒是不嫌他滿身酒氣,兩條胳膊熊一樣把他包粽子裹在懷裏,挪一下肯定醒。
邵欽想想這人明天還得上課。
這時候給他弄醒,讓他麵對自己,估計後半夜也不用睡了,終於還是忍下來。
…
第二天一早,鄭梟被放在耳朵邊上的鬧鍾叫醒。
他迷迷糊糊睜眼起初沒覺得不對,但很快便察覺自己懷裏好像差了點什麽。
再一激靈。
他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是在邵欽房間裏睡的,而現在本該躺在他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鄭梟瞬間瞌睡全散,光速從**爬起來找人。
圍著宿舍找了一圈。
人沒找到,餐桌上留下的字條找到了一張。
邵欽的中文字,跟他的英文很像。
都是連筆,且都是工整易辨認內容,能看出筆鋒的連筆,明顯專門練過。
【“你放冰箱那蛋糕我吃了,太難吃了,別再糟踐你們學校糕點室了,前兩天糕點老師就跟我投訴,我看你也不像是著急聽力拿滿分想跟我睡覺的樣子”】
鄭梟直接隔空鬧了個大臉紅。
萊鳴初中部,和高一、高二的活動課其實很多,隻不過他們高三沒了而已。
他這幾天晚歸。
除了巡查,確實是去糕點室折騰了。
尤其昨天邵欽無心還說了句,就是小白現做一個,也比便利店裏冷凍的成品好吃。
那時鄭梟心中還有些慶幸。
可現在想想,邵欽明擺就是從一開始便知道他在折騰。
這句話就是特地說給他聽的,讓他放寬心。
他本來打算昨天晚上給邵欽一個驚喜。
沒想到正好撞上邵賢過來,計劃泡了湯不說,邵賢帶那麽好的蛋糕都被邵欽扔進了垃圾桶,頓時讓他對自己做的這個連奶油都抹不平的小破蛋糕清醒。
於是悄悄藏到冰箱角落,打算第二天一早自己把它毀屍滅跡。
結果邵欽像是一直等著他藏。
甚至鄭梟注意到垃圾桶裏躺著的空**蛋糕紙盒,沒剩下任何蛋糕的部分。
也就是說。
邵欽的字條雖然嫌,但也還是一口一口全吃了。
並且是在扔完邵賢的蛋糕以後。
於是鄭梟嘴上不說。
可當他到教室,屈弛朗首先第一個發現了他整個人隱隱容光煥發,問是不是攤上了什麽好事。
公屏上的大家還以為鄭梟是被那麽短暫地騎了一下腰就滿足了。
紛紛搖頭可憐孩子純情沒見識。
哪裏能想到錯過真正好戲的他們自己。
隻是鄭梟以為到了教室就能見到邵欽。
彈幕都說他眼睛裏的小星星已經快盛不下、要溢出來了。
結果卻被消息靈通的告知,助教們這一早上好像都有什麽事非常忙,一個沒見著在班級裏露麵。
...
全校大課間出操。
鄭梟終於遙遙站在操場上,看見了主席台上和其他助教站在一起的人。
曆時一個下午,加一個早上。
關於趙簡宇這次惡劣事件的公開通報終於出來,由齊校長親自拿著話筒宣布。
一開始。
台下的學生們聽見趙簡宇脅迫駱明偷盜手稿的事,還隻是氣憤,替駱明因此挨處分覺得冤。
可當大家緊跟著聽見趙簡宇後續有關宿舍針孔攝像頭的事。
幾乎所有學生瞬間炸開了鍋。
齊校長站在台上組織了好幾次紀律,示意大家安靜才算是勉強消停。
“私自安裝監控的保潔已經移送公安機關立案,趙簡宇同學也由他的舅舅親自帶到公安局自首。經查證,大家被偷拍的視頻沒有外泄,全部斷網儲存在那部手機裏,已經交由公安機關取證、銷毀處理,大家不用過於擔心。”
“保潔私裝針孔攝像頭,萊鳴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查處,萊鳴也有責任,我身為萊鳴的校長誠懇向大家致歉,並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諸如此類的事件,接受全社會共同的監督,一定還大家一個安心幹淨的校園。”
“而昨天下午,以及今天早上,你們的父母在通過直播得知這件事情後,也都非常憤怒,陸陸續續給我們打來了電話。後續趙簡宇同學和那位保潔即將麵臨聯合起訴,相信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希望大家能安下心來繼續學習,尤其是馬上麵臨高考的高三。”
邵欽、鄧止維他們一大早就是忙著接家長電話去了。
畢竟這件事的影響實在太大、太壞,萊鳴的家長們各個又都不是吃素的。
多方使力,絕對是要追究到底,一罰到底的。
隻是學生們依舊是被趙簡宇的膽大妄為嚇住。
在此之前,大家都隻以為趙簡宇是普通小孩子揚武揚威的壞,哪裏能想到是違法亂紀的壞。
就連鄭梟都有點詫異,想著難怪邵欽之前那麽生氣……
…
萊鳴的高三活動課沒了,體育課卻還保留。
希望孩子們不要成天待在教室,堅實健康的體魄對高考也很重要。
而高三1班在那天大課間之後的第三節 課,正好是體育課。
大家紛紛結伴趕去更衣室換衣服。
像萊鳴這樣校服、體育課運動服專門分開,且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獨立更衣隔間的劇情,鄭梟隻在電視小說裏見過。
沒經曆過。
但一回生,二回熟。
眼下屈弛朗已經又開始給他細數自己的籃球計劃,說他上次中鋒位置打得是真不錯,搶籃板完全就是他一個人的天下。
鄭梟嘴上應,腦子裏想的卻還是邵欽。
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邵欽發現自己也躺在他**是怎麽想的……
鄭梟丟了魂一樣,一個人尋思得正上頭。
就在隨手拉開貼著自己號牌的更衣隔間門後,冷不丁對上裏麵正準備開始脫衣服的邵欽本人。
因為學校隻按照班級序號給學生準備了隔間,助教是多出來的,隻能借用他們的更衣間。
眼下鄧止維、霍巍已經率先一步,從其他同學的隔間換好運動製服出來。
隻剩邵欽還在他的隔間裏。
鄭梟單方麵很是一陣發愣。
旁邊屈弛朗看見男神出現在兄弟的隔間,也是好一頓卡殼,正想說要麽坑讓給邵欽,鄭梟和他一起換。
邵欽便好整以暇揶揄挑著眉眼,衝鄭梟扔出話:“你該不會是現在要跟我講客氣不進來吧?昨天晚上自己摸上我床的時候可沒見著你客氣。”
屈弛朗和彈幕:“?”
在場所有人和彈幕:“?????”
作者有話要說:
彈幕茫然:說好的純情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