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的太子妃王氏,是他任臨淄王時的原配夫人,李隆基誅韋氏的時候,她“頗預密謀,讚成大業”。王氏的父親王仁皎與同胞兄長王守一都是這次政治冒險的積極參與者和支持者。
王皇後婉淑賢順,很得人心,上下都衷心擁戴她。
王皇後的父親和兄長都幫過李隆基,迄今為止也是他穩坐太子位的重要倚仗,對於這樣的夫人,李隆基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如今他剛剛坐穩了太子位,太平公主還在一旁虎視眈眈,李旦又軟弱無能,他就敢拋棄太子妃麽?
或許他說的那些話隻是在騙李小蕙,他並不準備立刻拋棄太子妃,隻想讓李小蕙做他的妃子,也許對於別的女人來說,這已經是至高的榮耀,但是對於李小蕙來說,她是堅決支持一夫一妻製的,受過現代教育的她無法忍受和其他女子共同享用一個丈夫。
李小蕙將撿起來的那些碎片拿出去扔掉,看著自己被染成紅色的手指手掌,李小蕙覺得就像是被鮮血染紅了一般。
一直深居簡出很少露麵的永泰公主忽然邀請長安城中眾多的文人雅士,還有早已經從良隱退的青青子衿和明明如月,要在公主府宴請這些人,還有子衿和明月獻舞獻曲。
且不論子衿和明月這昔日的紅白牡丹會讓多少人心癢,再加上那些平時極為傲氣的文人雅士,而且還有許多朝中大臣參與,單論平時極少見人的永泰公主這一次居然會親自出麵,就已經讓人都想前往,看一看這位頗為神秘的公主究竟是什麽樣子,為什麽她可以在朝在野都有很高的聲譽。
而永泰公主送出的請柬,也是極為別致精巧的。
她給每一個人送出的都是一盒胭脂,因為唐代無論男女,大多數人都喜歡胭脂,所以胭脂送給男子並不顯得突兀。
而永泰公主送出的胭脂,並不是相同的,而是按照接受者的興趣愛好來送,幾乎每一個收到胭脂的人都極為喜歡盒子裏那一點胭脂。就算有的男子不喜胭脂,李小蕙送給他的胭脂也是極得他夫人喜愛的。
而真正的請柬,就印在每一個胭脂盒子的下麵,翻轉過盒子,就會看到用蠅頭小楷字寫著的請柬及時間地點。熟悉李小蕙字體的人都認得出,那小小的,隻能算是清秀不能算好看的字,每一個都是李小蕙親筆題寫的。
如此別出心裁而且這般認真,別說她是公主,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收到請柬的人也一定會應允參加的。
從前顯得簡單的公主府,此刻也裝點起來,從別處移來的花被栽培在院落中,配上院子裏本來就種植的樹,還有湖邊精心設計擺放的湖石,讓公主府顯得更加雅致。
正是夏天,天氣炎熱,而公主府內將湖水引到四處,水不停地流動,就帶走了多餘的熱量,公主府院內的溫度比起院外要明顯低那麽三四度,便顯得涼爽。再加上案上擺放著的少見水果,一口下去果香四溢,汁多/肉美,而且都沁地冰涼,的確是消暑的好食物。
初次進入公主府的人,都嘖嘖稱奇,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富家子弟,也不由佩服如此匠心別具的設計,地上擺放著的都是普通的竹席,人端坐其上清涼舒適。尤其是那些有些人見都沒有見過的水果,更是皇上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此刻卻擺在湖邊任人取用,雅致之外,小小的細節中具見奢華。
但是這奢華又不是擺放著用來炫富的,就像是一個衣著普通的少女,在偶爾一舉手一投足間,才展現出那驚世的傾城之貌,卻又在轉身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李小蕙雖然已經在古代生活了幾年,卻至今也沒有習慣席地而坐,她所坐的是胡凳,比現代的凳子略微矮些,用裙子蓋住腿腳,遠遠看去也算坐的端正。
等大多數人都到齊了之後,便有侍女送上產自西域的葡萄美酒,美酒盛放在夜光杯中,綠色的夜光杯中盛著紅色的美酒,色彩斑斕,恍若夢境。酒被端上來之前一直用冰鎮著,輕輕抿一口,沁涼入心,夏日所帶來的煩躁早已經消散地無影無蹤。
對於席上眾人來說,永泰公主是個極為神奇的公主,她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神秘,讓人看不真切。
武則天朝她先受重罰,最後卻又近乎奇跡地出現,而且在短時間內就得到了女皇的信賴,得意陪伴女皇左右。而在李顯一朝,永泰公主受到的重用就更高,在李顯朝後期,幾乎決策之權全部在她手中。而這樣一位位高權重的公主,在李旦登基之後,非但沒有被貶,她受到的待遇反倒是比從前更勝。
在這風雲變幻之中,連續三朝她都可以穩坐高位,如此奇跡也隻有太平公主可以與她相比。可也就是這位二十多歲的公主,創造了如此奇跡,卻甘願隱退,不問朝政。
這位公主曾今有過兩位駙馬,均是在大婚之後不出五年就死於非命,但是太子李隆基卻時常與這位公主聯絡,坊間傳言太子與公主似乎關係曖昧。
如此一位近乎傳奇的公主,怎麽能讓人不好奇?
有人說她的容貌可以與天仙相媲美,比號稱大唐第一美人的安樂公主更美,比太平公主更加高貴優雅,比上官婉兒的文采更好。也有人說,這位公主相貌平平,文采也平平,舉止隻能算是得體,稱不上優雅,但是與她相處久了,就會不自覺地被她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吸引。更有人說,這位公主在離開長安的日子裏學過一種奇術,隻要與人雙目相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掌控人心。
這各種各樣奇怪的甚至是自相矛盾的說法,讓永泰公主顯得更加神秘,就算有人懼怕她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法術,卻也有人甘願冒險,隻為見見她究竟是什麽樣子。
如今見到了,有人難免失望,她的容貌真的平平無奇,頂多算是中上之姿,她的字見過的人也覺得並不好看,隻能算整齊清秀,她的詩韻律不齊,甚至不及一個落地的秀才。看著她也沒有發覺她有什麽獨特的本領可以蠱惑人心。
她真的很平凡,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但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怎麽能做到她做的事情?怎麽能獲得如此高的名望和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