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晗玉從兩人開始聊起那個不存在的朋友開始,就發現紀驍彬了。
他故意一手搭在紀驍彬的肩膀上,說:“我說你怎麽去那麽久,敢情你是在偷吃啊。”
“這位是?”方平挑眉,雙手捧著飯盤也不好意思打招呼,隻好快速搶過話題,“季老師的朋友吧?學校雖然不是什麽特別的地方,但是飯菜總歸做得不錯,你們好好享用,我先走了。”
“好的,那有空咱們再聊。”紀驍彬點點頭,拉著高晗玉離開。
“喲,季老師啊。”高晗玉一邊走,一邊揶揄道,“怎麽才分開幾分鍾,你就當上老師了?”
紀驍彬白了他一眼,他知道高晗玉在猜自己方才談話的用意,所以乖乖的坦白,並承認他內心對這個方平是有問題的看法。
隻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說,不可以太過於深究方平的事,但是可以從他著手,了解白嘉儀的失蹤案。
“可以嘛,這麽快就鎖定目標。”高晗玉雙手扶住露台上的護欄,看著外麵的景色。
教學樓的高處,往外看,景色是極好的。
遠處的青山,近處的人造湖,有球場,有庭院。
如果讓他重生一回,他鐵定好好讀書,考到這裏來。
“先回去吧,今天我們是見不到人的了。”紀驍彬有點泄氣的說,“也不知道這幾位在校生都是些怎樣的人。”
“至少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就對了。”高晗玉用手指敲了敲自己卷起來,插在褲兜的學生資料冊。
早在紀驍彬去巡查的時候,高晗玉就以某創意公司來招實習生為由,向教導處要來了問靈社的學員名單,還有負責社團工作的老師。
其中就有白嘉儀的資料在裏麵。
兩人沒有立刻翻開資料冊,而是迅步離開學校,回到局裏。
因為他們知道,在進行下一步前,這些資料還是先給隊長過目比較穩當。
等到兩人回到局裏,已經接近夜深時分。
除了區如蘭和晚上需要早歸的程前,白瑾和吳東青正拿著一堆照片在牆上的大白板用磁石粘貼著。
“白隊,這是?”
“今天從法醫室拿回來的一些照片,白隊說這樣會更清晰一些。”
“哦,”高晗玉點頭,他把資料冊放在桌麵上,也上前幫忙。
很快,一個大型的網線圖出來了。除了幾張拍有燒焦肢體的照片外,能對應上的都用磁石和紅線標上記號。
“哼,果然都是一群紈絝子弟。”白瑾冷笑。
他倒是希望這些人能有個精英樣,可惜,除了白敏儀和陶旭陽,幾乎所有人都有過不好的前科。
至少白嘉儀在自己的嚴加管理下,還沒過分到留有案底。
“額……那個……白隊,這裏有份資料,需要您看一下。”大概是感覺到白瑾的怒氣,高晗玉無辜的嘟嘟嘴,乖巧的遞上從學校裏拿來的資料冊。
白瑾隨意翻開看了幾眼,忽然定格在某頁上,他嘩嘩的又重複翻查了幾遍,雙手撐起自己,說道:“惡靈?”說罷,他快步走到資料室裏,徒留三人安靜的看著他挺拔的背影。
“……白隊這是?”紀驍彬遲疑的看向高晗玉。
高晗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發生什麽事。
三人湊上前,看了一眼放在白瑾桌麵上的資料冊,那被白瑾翻開後壓平的一頁上,娃娃臉女孩笑得格外甜美,工整的字體描述了女孩的多才多藝,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赫彤。
赫彤是G大的學生,也是問靈社的副社長。
她在學校曾經獲得多項鋼琴比賽大獎,成績也算優異,可稱得上“別人家的孩子”。
赫彤的父母是西城較為知名的釀酒師。
因此,也有不少名流巨星在她家買過紅酒。
隻是這和白瑾的失態又有什麽直接的關聯呢?
吳東青想了想,忽然拍了下腦門,說:“啊!我想起來了。”
“什麽?”另外兩人問。
“你是想起來這個吧?”這時白瑾已經拿著一盒資料冊從資料室裏走了出來。
他解開盒子,從裏麵抽出一份檔案,對三人說:“這是我曾經接手的案件,是一宗普通的黑客案。裏麵就有G大問靈社和胥銘工作室的電腦被黑客攻擊的案情。”
“又是問靈社?”紀驍彬饒有興趣的拿去資料閱讀起來。
的確是再普通不過的事件,裏麵說了某幾位學生為了測試自己的黑客能力,半夜入侵到各類密碼較為簡單的網絡裏,修改他們電腦裏的重要jimi文件,或者是搞一些靈異惡作劇。
後來白瑾帶著專業人員介入,很快就破解了那幾位學生的電腦,從而抓住了他們,最後鑒於幾人認罪態度良好,所以讓他們實行了7天社會服務令,就放還歸家了。
“隻不過,因為這場惡作劇,問靈社似乎還牽扯出另一件大事?”
“對,有人死了,具體是什麽原因,因為當時並不歸我們管轄,所以我也無權過問。”白瑾歎了一口氣,“真沒想到,現在這宗案件兜兜轉轉又落在我們手裏。”他用筆圈起赫彤的資料,遞給紀驍彬,說,“驍彬,赫彤就由你去調查,吳東青和高晗玉。”
“在!”兩人應道。
“辛苦你們,到法醫室配合他們調查,我收到通知,目前因為部分肢體腐爛程度過大,所以你們可能得幫忙做分檢。”白瑾說罷,拿起夾在黑客案資料盒裏的鑰匙,自言自語道,“我就親自到胥銘那走一趟吧。”
次日,程前就在電話上傳來消息,多出來的兩具屍體是聖羅蘭孤兒院出來的人,因為兩人曾經得到過福利社的救濟,在檔案上有記錄。
隻是具體死亡原因和是否與白嘉儀他們認識,暫時還未有結論。
反倒是其餘9人都有在某個地方相聚過的嫌疑。
“姑且算是連白敏儀在,大家都有見麵之緣吧?”吳東青看著高晗玉說。
“的確,是個好的開始。”
“行,那程前繼續往孤兒院的線索去查。”電話會議結束後,白瑾先一步離開稽查室。
其餘人自然就按照昨日的安排分頭行動。
區如蘭坐在辦公桌前,回憶著昨日的事情。
她並不是去約會,而是見一個人。
藍煥之。
他是藍家家主,也是之前失蹤的藍玉諾父親。
再說紀驍彬,一身幹淨的西服配上銀絲眼鏡,仿佛一位文質彬彬的新晉教師。
他從計程車裏下來,上前跟門衛說了幾句,讓對方通知校方下來迎接,自然自己的身份也做了改變,心理課的新任季童老師。
“對了,學校除了課堂外,我看下麵黑板報上也有很多好看的海報,是學生們自己開的社團活動吧?”紀驍彬推了推眼鏡,對坐在麵前略為臃腫的男人說。
他正是G大的校長,廣偉禾。
廣姓,是一個極其罕見的姓氏,因此,在來學校之前,紀驍彬沒少查閱這位G大校長的生平事跡。
在見到學校對於學生們自己組織的社團一向以寬容寬心,真誠對待的時候,紀驍彬在心裏默默的打了個問號。
尤其是問靈社在學校裏也一直存在著,竟和其餘學校不同,並不被嚴懲封鎖。
“學校給予學生學識與自由,社團活動多能增強學生們的社會見識與實踐,老師們也會輕鬆一些,我們自然就不會幹涉過多。”廣偉禾笑。
“可是,我聽說曾經有個社團發生過大事?像是什麽惡作劇嚇唬人,害人性命什麽的。”紀驍彬幽幽的說著,他盯著廣偉禾,試圖從他的臉色上找到異樣。
可惜,對方似乎受過專業訓練一樣,麵不改色的承認道:“是的,不過這些都是學生們的小打小鬧,對於行為過分的學生,我們學校已經做出相應的記過處分,您可以不必憂心。”
“好的,請問什麽時候可以……見識一下我親愛的學生們?”既然是當教師,做戲鐵定要做全套。
紀驍彬說著,已經決定好下一步如何利用師生關係,與赫彤有進一步的接觸。
“您可以現在就過去教務室準備了。方老師會帶你去熟悉熟悉。”廣偉禾說著,露出歡愉的笑容,伸手,“希望能和你有個愉快的合作。小方!帶季老師去教務室。”
“彼此彼此。”紀驍彬說,心底吐槽道,希望到時候不會讓你很難過。
適時,與紀驍彬有過一麵之緣的方平進入校長室,對紀驍彬點點頭。
兩人便離開校長室往教務室走去。
位於校長室樓下的教務室,旁邊有按科目分開的幾間辦公室。
看樣子校醫室並不在這一排內。
紀驍彬有點好奇,他拍拍方平的肩膀,說:“對了,您好像對這裏好熟悉啊,以前也是在這裏上班?”
“額,嗯。”方平略為尷尬的點點頭,“其實我以前也是心理輔導員,隻不過比起有高級教師證的白嘉儀來說,我這三流水平自然是比不過的。”
“白嘉儀?”
“啊啊……沒,沒什麽。”方平為自己說漏嘴慌張的轉移話題,“這,這就是……那,那個主任,這位是新來的季童老師。季童這是我們學校的教務主任……”
“梁笑蕊。”紮著傳統圓發髻的女人一臉嚴肅的說。
“您好,季童。”紀驍彬點點頭。
方平沒再逗留片刻,轉身就離開了,連紀驍彬都來不及跟他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