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叫從房間傳到走道,讓每一個人都清楚聽到。

女仆跌坐在門口,看著房間內的畫麵,驚恐而扭曲的臉孔,都無法表達她心中的害怕。

眾人紛紛趕來,被麵前的血腥嚇倒。

隻有白嘉儀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微微露出詭異的笑意。

無人知道究竟是誰把沐芷珅變成碎片,隻知道,他手指下壓著一張紙,寫著三個字:我有罪。

陶旭陽看到沐芷珅的慘狀後,突然轉身對沐芷琛說:“你弟弟是怎麽死的?”

“我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陶旭陽一把抓住沐芷琛的衣領,把他撞在牆上,撐起,“你怎麽會不知道,他可是你弟弟!”

“就算他是我弟弟又如何,他自己罪有應得,他活該!”沐芷琛推開陶旭陽的手,嫌棄的說,“更何況他又不是我的親生弟弟。”

“旭陽……算了。”白敏儀拉住陶旭陽,弱弱的說,“死了也好,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昨晚的事了。”

“敏儀……”陶旭陽心軟了下來,抱住白敏儀,“都沒事了,沒事了。”

“姐,你怎麽……”躲在眾人背後,一直不做聲的白嘉儀,裝作遲遲跑來的樣子,說,“啊!”

“嘉儀,別看!”沐芷琛走過去擋在白嘉儀麵前,“惡心。”

“……他,那個人……是沐芷珅吧?”

“連你也不知道他怎麽死的嗎?”崔梓楓一臉冷漠的問。

“我為何要知道?”白嘉儀心一驚,看向崔梓楓,在他冰冷的目光下,漸漸鎮定下來,是呢,昨夜崔梓楓把自己帶走後,她用藏在指甲裏的花粉催眠了他們,自己跑回房間,一直守在白敏儀身邊,就連陶旭陽也誤以為自己是去拿水上來,給他們喝,所以沒有細問。

很快白嘉儀就知道崔梓楓並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把沐芷珅碎掉,她低頭看了眼地板,企圖找回昨晚被崔梓楓奪走的刀。

沒有?!她瞳孔微縮,震驚的仔細掃視了一下地麵。

“是發現什麽了嗎?”陶旭陽看到白嘉儀緊張的看著地板,問。

“沒,沒有。”白嘉儀尷尬的收回目光。

崔梓楓順應接過話,“嘉儀是隱形掉了吧?”

“哦,是,是是是,是的。”白嘉儀聽著,連忙跪在地上,摸索,“我今天戴了隱形,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掉地上了。”

“我幫你。”崔梓楓也蹲下來,悄悄在白嘉儀耳邊說,“在找刀嗎?”

“你?!”白嘉儀瞪大眼睛看著崔梓楓。

“可惜了,沒有,不過隻要我能找到它,你仍然躲不過殺人的罪名。”崔梓楓冷笑,“承認吧,是你殺了沐芷珅。”

“崔梓楓,你別得意,我進去了,你也甭想好過。”白嘉儀轉念一想,輕蔑的笑,“花可是你培育出來的,如果我是殺手,你就是幫凶!”

“白嘉儀!”崔梓楓站起身,換了神色,惋惜的說,“算了,找不到就別找了。”

“是啊,我看我還是放棄吧。”白嘉儀把所有思緒藏在眼底,同樣懊悔的說,“早知道就不戴過來了。”

“你也是想讓你姐姐開心而已。”崔梓楓笑不到眼底的說。

白嘉儀挑眉,不再接崔梓楓的話,對白敏儀說:“姐姐我們回去吧。”

“好。”白敏儀羸弱的握住白嘉儀遞來的手,在陶旭陽的攙扶下離開。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感激那個“不存在”的凶手,替天行道。

久違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海平麵星光閃爍,格桑把船隻清理幹淨後,告訴眾人,已經可以原路返航了,緹婭島上哀塔也聯係上眾人。

在正午光照下,大家終於能回歸到原來的軌道上,不由得身心愉悅。

藍玉諾在收拾行裝的時候,趙碧君敲開了她的房門。

“有事?”

“你知道是誰殺了沐芷珅的。”趙碧君陳述道,她斷定藍玉諾是知道凶手的。

藍玉諾手一頓,放下正在疊成型的裙子,對趙碧君說:“我不知道。”

“怎麽可能,你的監控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停電,很多東西都要重新恢複。”藍玉諾皺眉,“我丟了記錄很正常。”

“你是說,丟了?”

“是,而且昨天晚上我藏在房間裏的攝像頭有幾個短路了。”藍玉諾沒有注意到趙碧君隱藏在眼眸裏的興奮,接著說,“你還想知道些什麽?”

“沒事了。”趙碧君冷下臉,轉身走了出去。

下一刻,卻眉開眼笑。

她在意的從來就不是沐芷珅的生死,而是自己。

隻要藍玉諾那沒有崔梓楓和霍梓庭的錄像,那她就無法再威脅到自己了,然後通過嫁禍給林之鳶,按上兩人共謀的罪名,霍梓庭一定會感激自己,那麽除掉崔梓楓就不再是遙不可及的事了。

她滿意的回到房間,等著她的是一身休閑套裝的單皓文。

“怎麽樣?”

“她不同意。”

“這女人!”單皓文剛想衝出房間,卻被趙碧君拉住。

“算了,她是怎樣的人,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

單皓文看趙碧君一臉冷淡,猜她應該是跟藍玉諾鬧得不愉快,便安撫道:“下次我陪你一起去,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單皓文點點頭,走出房間。

之前聽趙碧君說起藍玉諾的威脅,他就知道,要藍玉諾放棄投標的事並非容易,加上牽扯到霍梓庭他們。

單皓文突然想到找上弟弟,一同趁著這次回緹婭的時候,溜進藍玉諾的房間,然後把投標的文件偷出來,給趙碧君。

打定好主意後,他立刻回去跟自己的弟弟單皓軒商量對策。

另一邊,林之鳶拖著行李箱走到崔梓楓的房間,找他們一同把箱子放到船上。

“唉,真沒想到好好的一趟旅行,卻突然死人了。”

“是呢,真是遺憾。”

“按理說店家也是的,居然不叫人。”林之鳶想起今早的事,直覺惡心,對於店家的不處理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崔梓楓自然明白,格桑是不願意讓店在緹芬留有案底,這樣既影響到日後的生意,還會給人一種不好的印象,他看了林之鳶一眼,還是沒有開口點明。

11個人加上格桑,坐著船從緹芬悠悠揚揚的回到緹婭島。

碼頭上,哀塔正站在岸邊,向眾人揮手。

“是哀塔。”白嘉儀坐在邊上,對岸上的人揮手回應,這時,她才發現,哀塔跟格桑其實很像,不過比起格桑,他更黝黑一些。

“你好,哀塔。”陶旭陽一行人走下船,對哀塔說。

“你們好,歡迎你們平安歸來,此外,我很遺憾你們的同伴被人謀殺了。”哀塔惋惜,“我已經給我們的老板說明情況,我們會盡快處理好,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對,不管他生前是好還是壞,一定要將凶手緝拿歸案。”單皓軒說。

“這是自然的。”哀塔說著,讓格桑把自己的車子開過來,對眾人說,“我看大家行李比較多,可以先放在我的車上,你們是要跟我一起先回酒店還是?”

“我們想四處走走。”白嘉儀說,她讓陶旭陽把行李放上車後,拉著白敏儀往南邊走去,那裏正有一些當地居民在叫賣著新鮮水果。

“那我們也去走走吧。”崔梓楓對霍梓庭說,“之鳶也去嗎?”

“行,沒問題。”林之鳶笑。

“我已經很久沒跟家裏聯係了,我就不去了。”藍玉諾坐上車後,對哀塔說。

餘下單家兄弟和趙碧君則是打算在原地看海,沒打算跟任何人一同離開。

哀塔與格桑把行李整理好後,開著車離開了。

趙碧君沉下臉,看著車子離開時拉長的影子,說:“假惺惺。”

“說起來,我們也好久沒有跟家裏聯係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

“想家可以回去,沒人逼你留下。”

“碧君!我知道你討厭藍玉諾,可你也不能把火氣撒在我弟弟身上吧。”

“嗯?對了,哥你之前說的幫忙是怎麽一回事?”

“……你把事情告訴他了?”趙碧君看了單皓軒一眼,問。

“我不也是想著人多好辦事,再說要從藍玉諾那把東西偷出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單皓文說,他想著自己一個大男生,實在是不好意思出入女生的房間,所以把弟弟找來,轉移一下別人的注意,也不算是什麽壞事。

趙碧君點點頭,她原本也不指望單皓文真的能偷到藍玉諾房間裏的手提電腦,然後毀掉之前自己被迫發給她的,父親親手寫下的投標策劃案。

但是既然現在多了一個傻子幫自己,那她的計劃就更加萬無一失了。

趙碧君勉強對單皓軒友善的笑笑,說:“對不起,方才是我的錯。”

“沒事。”單皓軒莫名有點臉紅,他不好意思的騷騷後腦勺。

這一動作倒是被單皓文看到眼底,原來他跟自己一樣,對趙碧君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雖然心裏有些吃味,可是幫助趙碧君要緊,隻要她事事順利,即便最後選擇的人不是自己,那也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