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區姐?”
“哦,你們去忙吧。”區如蘭回神,笑,“我,我沒事。”
“好的,區姐沒事多陪陪白隊吧,這裏有我們呢。”
“他有姐姐陪著,我在也隻會增添他煩惱。還不如跟你們一起,坐下來,查查破綻更好。”區如蘭笑,坐在會議桌前,拿起他們放在桌子上的文件,“這日記?”
“是在陶旭陽的銀行保險箱裏拿出來的,是一本數獨遊戲本。”
“又是白嘉儀那孩子的東西吧?”
“區姐真厲害,這也能看出來。”紀驍彬說。
身後的程前和吳東青早就往林之鳶家裏去了,就連高晗玉也沒等紀驍彬,先行離開。
“有什麽不知道的。”區如蘭看著教務日記,一股往日的回憶瞬間湧現在眼前。
那時候,白嘉儀才剛學會玩數獨遊戲,她對自己說,數字是個很奇妙的符號,當一串數字,按照不規則的編排時,是可以寫出文字來的。
那時候,區如蘭還不相信,她以為白嘉儀隻會用數字組一個簡單的“一二三”,卻不想白嘉儀真的研究了下去,還做了一本專門給白敏儀看的秘密日記。
因此,現在看到這教務日記,她甚是懷念。
“區姐……在想什麽呢?”
“嗯?哦哦……沒,沒什麽。”
“對了區姐,當年嘉儀是不是說過要去什麽地方玩耍,還跟那個什麽爪牙國有關的?”
“烏托邦?”區如蘭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反問。
當然,不等紀驍彬回答,她就從後者的臉上知道答案了。
傳說中,令人向往烏托邦。
也是地圖上,最為熱門的爪牙國。
“你怎麽會問起這個?”區如蘭收起手邊的文件,正色看著紀驍彬。
“因為,有人就是去了這個地方,死了。”
“死了?”區如蘭皺眉,她很快就想到了死者是跟這次案件有關的人物,抬眸問,“誰?”
“藍玉諾。”
“她?!”
“區姐認識?”紀曉彬下意識的問,他忽然想起,區如蘭和藍煥之認識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藍玉諾是誰,“不好意思,我忘了,區姐知道她的。”
“沒什麽,記得啊,那孩子當年還是個小胖妞,看上去挺可愛的,就是性格不好。”
“嗬嗬,我猜現在也不咋樣,不然她又怎麽會死的這麽慘呢。”
“不說這個,你提爪牙國幹什麽?是有什麽問題嗎?”
“就是,這些人在生前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在爪牙國那邊都有入境記錄,所以我猜想,會不會這些人都在那邊出事的。”
“你是說這些人的第一案發現場就在爪牙國?”
“基本上……嗯……我是這麽猜想的。”
“不,或許你想的是對的。”區如蘭眯眯眼,看著黑板上的人的照片,想。
她開始猜想當初白嘉儀的提議,是的呢,西城內這麽多地方都適合旅行,為何非要去爪牙國?無非就是為了那句話,傳說中的烏托邦,這個地方,到底是有多麽神秘,以至於那麽多孩子都向往著。
烏托邦的世界。
一個充滿奇跡的世界。
如果說隻是為了揭開它神秘的麵紗,白嘉儀用不著帶上白敏儀和陶旭陽,她一個人去就夠了。
所以,會是什麽呢?區如蘭坐在駕駛座上,手指敲打著方向盤。
這時,身邊一輛車開了過來,裏麵的女孩正喋喋不休的跟主駕位上的男朋友說著什麽。
區如蘭忽然聽到一句話,她笑了。
那女孩是這麽說的。
這個傳說中的烏托邦,能替自己實現一個願望,一個可以讓自己幸福一輩子的願望。
難道說,白嘉儀叫上白敏儀和陶旭陽去烏托邦就是為了讓他們見證自己的幸福?這倒有可能。
“準備一下,我們去爪牙國。”區如蘭撥通隊裏的短號群,說。
眾人在收到後,分分回應了一句。
晚上,區如蘭跟區如玉,白瑾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白瑾想著,既然第一案發現場有可能是爪牙國,何妨不去一探究竟,便同意了。
區如玉歎了一口氣,同意道:“去吧,能找到嘉儀留下的線索,查出真凶就好。這樣我也瞑目了。”
“姐姐。”
“玉兒……別胡說。”白瑾拍拍區如玉的肩膀,說。
無話的三人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茶。
茶色漸漸從濃變淡,茶香也早已溢滿整個客廳。
區如玉習慣在晚飯過後,聽著音樂,為家人泡上一杯上好的普洱。
並不是為了消食,而是為了能有個時間坐下來,聊一聊心裏的事,放鬆一下,又或者就這麽坐著,放空一下自己。
結果她倒是沒想到,這樣的場景,最後就剩三位老人家還在繼續。
“有時候我在想,當初如果我能再強硬一些就好了,這樣嘉儀和敏儀會不會就……就不會出意外?”
“這不是你的錯。”區如蘭說。
“是啊,還有我,如果我能阻止她們,如果我能多聽聽她們平日的話,或許她們就不會想不開,要跑到那個鬼地方去。”
“也許,就算不是我們阻止她,她也會去的。”區如蘭笑。
她太清楚白嘉儀這個孩子的調皮勁了,有了自己好奇的東西,又怎麽肯放棄。
“說這個也沒用了,還不如想想,到底是誰害了她們?”
“不是藍玉諾,姐夫。”
“那也不可能是陶家那小子,他那個人,連老鼠都打不死,會害一個人?”
“不還有別人麽?沐家,林家,單家,這些都是西城的大人物,會不會是孩子們在生意上有了什麽矛盾?”
“我倒沒看出來,根據一直以來的追蹤線索,能讓他們扯上關係的,根本就沒有直接理由說他們會傷害嘉儀,或者敏儀,隻能說,剩餘的人的確都有殺人動機,可針對的卻在最後都有很好的不在場證明。這樣的結論實在太荒謬了。”
“我相信,還會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在裏麵的。”白瑾冷靜的說,“方平和陳琑真的,沒有問題了嗎?”
“沒有。”區如蘭搖搖頭。
“藍家?”
區如蘭再次搖頭。
白瑾沉默。
“行吧,此次去爪牙國,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查出個結果給我。”
“這是自然。”
夜深,白瑾站在窗台處看著區如蘭的車離開了小區的大門。
區如玉坐在床邊上,看著他,手邊收拾的衣物早已疊整齊,準備放入衣櫃。
白瑾忽然回頭,說:“你當初不是說看敏儀姐妹兩鬧矛盾,所以才弄一個燒烤派對嗎?後來呢?”
“後來?”區如玉心中一驚,她慢慢回想,“後來,好像還真沒再吵過什麽了。不過嘉儀那孩子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跑來央求我同意她們姐妹去爪牙國的,難道說……”
“我最怕,就是這次計劃這場悲劇的人,就是嘉儀本人,可惜,到最後,反倒被害。”
“……瑾!”
“沒事,我隻是隨口說說。”白瑾轉身看到區如玉一臉慘白,猛想起自己說了什麽後,上前安慰道。
自然,白瑾沒想到的是,這句無心之言,最後一語成箴。
假如時間可以倒流,白嘉儀希望自己能在父母麵前反悔。
病院空無一人的走道上,一副白敏儀打扮的白嘉儀站在窗台前,看著潔白的月光,微笑。
清新的空氣吹拂著她耳邊的秀發,她清醒過來了。
也可以說,其實她本就沒有癡呆,也沒有受傷。
身上的痛,不過是自己設下的圈套。
“真希望不要這麽快查出來呢,這樣,我就能多玩一會了。”白嘉儀自言自語道,“你說是嗎?嘉儀。”
白嘉儀吃吃的笑著,忽然變了一副模樣,說:“是呢,姐姐。”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在自己得知白敏儀和陶旭陽決定,新年過後,直接辦理婚禮時,自己的心是多麽的震驚。
“不,姐姐,再等等。”
“等什麽?”白敏儀不解的看著她。
元旦後的第三個晚上,白敏儀和白嘉儀坐在白敏儀的大**,一個雖然滿臉幸福,卻眼帶驚訝神色,另一個則是從內之外的惶恐,憤怒。
“你明明說好的,在我還沒找到另一半之前,是不會結婚的。”白嘉儀抓住白敏儀的雙臂,力度之大,直接捏出十指紅印。
“可是我終究要和旭陽在一起的,再說,我也沒有不等你啊。”白敏儀忍住痛,把白嘉儀的手拉下,認真的說,“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果其中一個先一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就做對方的伴娘。嘉儀,你應該替我開心才對啊。”
“不,我不要當伴娘,我要跟你一起當新娘。”
“嘉儀,你怎麽就不明白呢?”白敏儀皺眉,“旭陽的母親需要一個孩子,我和他也需要一個家,我們又不是見不著。”
“可……”
“乖,嘉儀。”白敏儀說,她撫摸著白嘉儀的長發,“你看啊,單家兄弟也不錯啊,還有那個沐芷琛,我看也挺喜歡你的,為何你就是不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