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天向著去寶雲山的方向追了有大半日,當然什麽也沒有追到,隻得打道回府。
經過城門口的時候,那侍衛恭敬地將他先前留在這裏的馬牽上前。
慕容雲天用輕功趕了一路,的確也累了,疲憊地點點頭,翻身上馬。
“咦,夫人沒有一起回來麽?”那侍衛看了看,隻他孤身一人,不由得好奇。
慕容雲天一愣,“你說什麽?”
“您夫人啊,小人看到她帶著您府上的信物,誰不知道那玉鈴是慕容家主夫人的信物啊。”
“她什麽時候出的城?”慕容雲天握緊了手中的馬韁,問。
“就在您走後大約一個時辰吧,是四個人,另外還有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小人替她們開的城門,並問候了一聲何時回來,夫人還笑著回答小人說今晚就回呢。
“夫人……”慕容雲天抬頭看了看城門外。
竟是擦肩而過……
這個時候,怕是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今晚就回……
多好聽的一句話。
慕容雲天輕輕扯了扯唇角,掉轉馬頭回府。
剛到府門前,一直在門口候著的李袁便迎上了來,“家主,清歌不見了。”
慕容雲天躍身下馬,皺眉,“怎麽回事?”
“今日一大早,守在彩衣樓裏的探子便來稟報,說清歌從彩衣樓消失了,去向不明。”
慕容府中屬於慕容月瑤一脈的勢力都已經被清理幹淨,作為慕容月瑤的心腹,有著原蒼顏閣閣主和彩衣樓花魁雙重身份的清歌本來也在清理的範圍之內。隻是那個女人先一步投誠,主動交上了彩衣樓的地契和蒼顏閣的秘密。慕容雲天也隻能順水推舟,留下她的性命。
但對於這個女人,慕容雲天並沒有放下戒心,便將她強留在彩衣閣,暗中安排了人看守。
這個時候……她的消失,意味著什麽呢?
踏進府門,慕容雲天問了一句,“曲清商怎麽樣了?”
“沒有性命之憂,但查不出是中了什麽毒,臉毀了。”李袁頓了一下,“曲姑娘一個人關在房中,誰也不肯見。”
點點頭,慕容雲天徑直走進了書房。
盛寶華的離開令他心煩意亂,偏偏這個時候清歌又失了蹤,慕容雲天按了按額頭,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倒了一杯水,剛飲了一口,便有人敲門。
“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臉凝重的慕容秋。
“三叔,有事?”
“探子送回消息,盟主遇刺,死了。”慕容秋看著他,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什麽?!”慕容雲天一下子站了起來,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具體還不清楚,白湖山莊目前還沒有明顯的動靜,所以這個消息應該還沒有在江湖上流傳開來,不過……可以預見的是,江湖很快又要亂了。”
慕容雲天沉默。
“雲天,有句話,三叔不知當講不當講。”
“三叔有話直說。”
“月瑤……”
一提起那個名字,慕容雲天猛地抬頭看向慕容秋。
“你是看著月瑤死的麽?”慕容秋道。
“三叔,您在說什麽,大哥是墜崖身亡的,我怎麽可能看到。”慕容雲天神色淡然地道。
“問題就出在墜崖上,你們兄弟兩個的事情,我看了十幾年,明明是手足,卻走到今天這一步”,慕容秋感歎著,然後話鋒忽然一轉,“不過,這樣的事情在慕容家並不稀奇,但是……以你的聰明,應該明白如果不能一下子除了根,將是後患無窮。”
“你是說……”
“你沒有親眼看到他死。”慕容秋眯了眯眼睛,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毫不避諱地道,“我隻怕,你中了他的局。”
前任慕容家主慕容月瑤雖然身體孱弱,但一身武功卻是驚才絕豔,然而,比武功更令人稱道的,是他的計謀。
他是以心思縝密而著稱的。
慕容秋離開後,慕容雲天一個人在書房中坐了許久,他伸手從懷中掏出那塊在懸崖下的湖中找到的紅布,拿在手中撫摩了片刻,然後差人叫來了管家。
“聘禮準備得如何了?”
“因為禮單上的東西比較稀有,還需要一些時間。”管家恭敬地道。
“嗯,盡心準備,寶雲山以富庶而聞名於江湖,不能失了禮數。”慕容雲天淡淡地道。
既然她回了家,那麽,他便去寶雲山提親吧。
“是。”
因為不能走官道,季玉英帶盛寶華走了另一條捷徑,他常年行走江湖,路況很熟,這條捷徑美中不足的是要走一段山路。
雖然已經是夏季,但山林間的溫度偏低,倒也不是十分炎熱,盛寶華騎著她的小毛驢快快樂樂地漫步在山林間的小道上,不像趕路,更似出遊。
季玉英策馬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手裏拿著一枝從路旁的樹上揪下來的小樹枝,用樹枝上青翠的小芽逗弄著那小胖驢。
盛寶華很會自得其樂,一個小小的野果都能讓她樂半天,季玉英看著走在前頭的盛寶華,眼裏透著一絲淡淡地笑意。
就這麽一路走一路玩,很快天便黑了。
“晚上不宜趕路。”季玉英喊住盛寶華,跳下馬背,“這片山林晚上有野獸出沒。”
小胖驢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怎麽樣,立刻停下腳步,兩股顫顫,死都不肯往前走了,氣得盛寶華拍了一下它的屁股,“膽小鬼!”
季玉英搖了搖頭,撿了枯枝生起火來。等火苗燃起來的時候,他回頭一看,盛寶華已經不在了。
“盛姑娘,盛姑娘,你在哪裏?”他皺眉站起身,盛寶華從小膽子就大,這會兒不知道又摸去哪裏了。
“盛姑娘!盛姑娘!……寶寶!”喊了幾遍,隻有回聲,他有些著急了,這裏到底是山林,晚上更有許多不可預知的危險,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竟然還敢亂跑。
“小玉小玉!我在這裏~這裏~”盛寶華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還帶著陣陣回音。
季玉英鬆了口氣,複有些惱火,他循著聲音往裏走,便見盛寶華姑娘脫得隻剩個小肚兜,站在清亮亮的湖水中,開心心地衝他晃著白生生的手臂。
月光將那湖水照得閃閃發亮,站在水中的盛寶華發辮早已經解開,一頭長發在月色下泛著暗青色的光澤,這一刻,季玉英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麽頭發又叫青絲了。
月色很好,好到他可以看到那小小的肚兜是大紅色的,還繡著幾朵極精致的海棠花,唔……繡功也很好。
波光粼粼,少女□在外的肌膚晶瑩如雪。
臉忽然“唰”地一下漲紅,季玉英忙不迭地背過身去。
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啊!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小玉~水很涼很舒服!一起洗啊!”那廂,盛寶華盛情相邀。在湖裏洗澡是她童年的夢啊,多少怨念在其中,終於有機會可以洗了,真是太舒服了……
季玉英捏了捏拳頭,有些氣惱,不知道盛寶華是當真沒有男女有別的觀念,還是單單不把他當男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