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軍士得知李攸準備試刀，便都圍了過來。李攸便讓眾人圍成一圈，自己親自操刀。
站在李攸對麵，手握舊刀的，是劉定遠。
“劉兄，小心了。”李攸嘻嘻一笑，雙手用力，一刀劈了過去。
劉定遠雖也作出標準的劈砍動作，但卻已閉上了雙眼，顯然是已放棄了抵抗。
“鐺”兩刀在半空中相撞，脆鳴刺耳生疼。
眾軍士無不毛骨悚然，皆伸手捂耳，而當他們恢複正常之時，劉定遠手中的刀，已經短成兩截！
“再來一次。”李攸將玄刀遞給劉定遠，自己則抽出在京口時，用灌鋼法打造的橫刀。
“將軍，不可！”劉定遠貼上來，跟李攸說悄悄話。
“為何不可？”
“我們正是靠著這寶刀，才在越州連戰連勝的。不可輕易將它破壞啊！”
李攸聞言一笑：“我打算出售這用灌鋼法製造的刀，用賺來的錢，打造這玄刀，讓大家，一人一口！”
在李攸看來，有了更好的武器之後，現有的武器就能拿去賣錢，以換取最大的收益了。而這，也正是後世某國賣軍火的思路。
“諾！”劉定遠不再質疑，退後三步，擺開架勢。
這一次，眾軍士都屏住了呼吸，因為他們都聽過，這把橫刀在越州的戰績，並一度認為，它就是天下，最堅之刀！
劉定遠這一刀，顯然帶著特別多的私人恩怨，一刀劈下後，就“砰”的一聲驚雷。
兩人手腕皆是劇痛，且手中的刀，皆差點脫手。
“橫刀崩口了！”有眼尖的軍士大叫道。
“玄色的新刀，完好無損！”
“完好無損啊！”
“寶刀，當真是寶刀！”眾軍士驚呼道。
李攸微笑著揚了揚手：“你們，誰想要這種刀？”
“我！”
“我！”眾軍士爭先恐後道。
“那就用心操練，考核前十名，皆可得一把。”
李攸知道現在新刀的產量還不夠，於是就把這第一批刀，當賞賜來發，以激勵士氣。
“謝將軍！”眾軍士大喜。
眾軍士散去後，劉若竹還目不轉睛地盯著，李攸手中的玄刀。
“你喜歡？”李攸問。
“就……就是有點好奇，它為何能如此鋒利、堅硬？”
“因為我特製了一個高爐，來冶煉更堅韌的刀。”李攸道。
“哦~哦~”劉若竹連點兩下頭，而後又伸手摸了摸鼻子，俏臉上，略微泛起些紅暈。
“你笑什麽？”
“我……我確實喜歡。”劉若竹不好意思道。
“隻要你能通過所有考驗，我便當著將士們的麵，將它，送你。”李攸舉起這把玄刀，輕輕一揮。
大部分人都是無法靠長遠的目標，來獲得持續的奮鬥力的，隻能將大目標切成一個個小目標，如此才能不斷獲得滿足感，繼而持續奮鬥。
而對於劉若竹而言，成為將軍就是遠大而縹緲的目標，但通過考核，獲得李攸的佩刀，卻是可望，也可及的！
“好，一言為定！”劉若竹笑道。
“一言為定。”
李攸離開校場，返回自己的住處。作為主將，他其實沒那麽忙，隻要他想，就有大把的時間去考驗自己的小秘書。
但今天，他剛走近院子，就聽見一把稚嫩的童聲，是常樂那小小丫頭：“五五二十五，六六二十七，七七二十八……”
“啊啊啊啊！六六三十六，七七三十八……不！四十八……”
“啪”這是清脆的巴掌聲。
“七七四十九！啊啊啊啊，連我都被你弄傻了！”呆丫頭抓狂道。
“嗯哼？呆丫頭有福了啊。”李攸幸災樂禍道，接著就推開房門，“怎……”
他才說了一句，就愣住了，因為秋蘭的左臉上，有一塊清晰可見的手指印，而常樂臉上，還帶著淚痕，一見了李攸，她小嘴一撇，就“哇”地哭了出來。
“公子！你饒了奴婢吧！”秋蘭直接撲在李攸懷裏，論討人疼，常樂得拜她為師，“奴婢是個暴脾氣，被常樂氣了兩個時辰，隻得靠扇自己來解悶，嗚嗚~”
“你……”李攸果然肉疼，一把抱起秋蘭，“我帶你去找郎中，把臉敷上。”
說著，就飛奔了出去。
秋蘭一直用火辣辣的臉，摩擦著李攸的胸膛，直接李攸又把她抱回院子。
“公子~奴婢……想給公子暖床。”她眼旺旺地看著李攸道。
憐奴走後，李攸便讓秋蘭和常樂同吃同住了，顯然，這令春心萌動的呆丫頭，很是不快。
“好，今晚我便讓若竹過來，陪著常樂。”李攸笑道，“可好？”
“嘻嘻，謝公子！”秋蘭眉開眼笑，盡管暖床並不等於能要，但能抱著李攸睡，也是極好的。
李攸看著這呆丫頭臉上的笑意，心欲終於衝破戒律：雙宿雙飛，應該比單幹，有意思多了吧？
對，就這麽幹！
主意打定，接下來的每一刻，李攸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好容易熬到晚上，李攸讓秋蘭給自己換上一身儒服，束起發，再配個香囊，然後帶著一身香氣，去校場了。
今夜，月冷星寒，校場中，風呼嘯而過，刮肉生疼。
劉若竹該是到了許久了，正原地跑步，時不時地從嘴角嗬出絲絲白氣。
劉若竹見了李攸，嘴角一彎，隨即挺直腰背，收起小腹，朗聲道：“將軍！劉若竹準備完畢，請指示！”
比起白天，劉若竹多穿了一件布裘，故而峰巒不再，隻餘一淺淺餘波。
“這一圈，是一裏地，我們跑十五圈吧。”李攸道，“不背包裹了。”
劉若竹顯然一愣，但沒有二話：“諾。”
李攸卻是想解釋了，便道：“因為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練得太多，反而適得其反。”
“明白。”
李攸撫摸著大沙漏：“如果你把它，當成一件必須做的事，內心就會緊張，越緊張，就越難順利完成。”
“那若竹該如何做？”劉若竹若有所思地問。
“把它當成一種享受。”李攸笑道，“就像《詩》中所說的‘有女同行，顏如舜英’一樣。”
劉若竹輕輕一“啊”，片刻，白了李攸一眼，而後又是玩味一笑。
“開始了？”
“好。”
沙漏翻轉，兩人起步，劉若竹在內，李攸在外，並肩而跑。銀華灑在兩人肩上，將他倆的影子，拖長，並最終，交匯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