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

晨時初,新兵們便開始五裏路的晨跑。接著是俯臥撐、仰臥起坐、引體向上。這些,都是李攸根據後世的經驗,製定的訓練科目。

“校尉,這樣練兵,隻怕體力會跟不上啊。”劉定遠憂心忡忡地看著校場上的新兵群,對李攸道。

“何出此言?”李攸問。

“以前,軍中出操,精銳是三天一練,次之五天,再次之則七天。但就算如此,每次練兵之後,都會出現不少暈倒的。”

“該是膳食跟不上所致。”李攸道,因為後世之所以能一周訓練六天,就是因為每天的蛋、肉、菜都是管夠的。但在大魏,就算李攸再有錢,也隻能做到飯、菜管夠,肉嘛,每天有一片。

“我跟著他們練過一天,晚上就要吃一整隻雞,不然第二天,就會渾身乏力。”

“那明天開始,就改練軍陣,也是三天一練吧。”李攸道,“對了,告訴他們,善於奔跑的人,在活下來的幾率更大。”

“校尉這是想讓他們,自己練體力了?”劉定遠忍俊不禁道。

“心甘情願,總比我們強迫要好。”李攸笑道。

“駙馬,池延年的刀,都打好了!”鴻澤和孔陽的聲音,遠遠地傳來,而他們身後,跟著一輛驢車。

李攸大喜,對劉定遠道:“劉兄,走,看看我給你煉的寶刀。”

“嗯?”劉定遠心中又開始嘀咕,因為他手中的這口刀,可是由益州名匠花費三年心血才鍛造而成的,削鐵如泥。他是不信,李攸能打出比他這把更好的刀來。

鴻澤打開了其中一隻箱子,裏麵整齊排列著十把新刀。

“這種刀的刀身更為堅固,與現在的刀相比,有更強的破甲能力。”李攸自信滿滿道。

劉定遠拿起一把新刀,輕輕一抽,刀身才出鞘一截,寒芒便已迸發,但他卻並沒有當一回事,因為寒光閃閃,最多能稱之為好刀,而他的佩刀,可是寶刀呢。

“劉兄可以試試啊。”李攸道,“鴻澤,你陪劉兄練一練。”

“諾。”

劉定遠將新刀交給鴻澤,而後抽出自己的刀,開始與鴻澤對練。他的武功顯然比鴻澤要高強,故而一開始就壓著後者在打。

“砰”怎料,十招過後,劉定遠的寶刀竟是從中間折斷,刀刃飛出近一丈遠,而鴻澤手中的新刀,僅有幾處缺口。

“這不可能!”劉定遠大駭,驚叫出聲。

李攸笑了笑:“劉兄,這是用新法煉製的刀,與舊的刀,不可同日而語了。”

“這把刀,就送你了。”李攸拿起一把新刀,遞給劉定遠。

“謝校尉!”劉定遠紅著臉道,他心中已決定,往後無論李攸弄出些什麽來,他都大加讚賞,這樣,自己就不會尷尬了。

“劉兄,這第一批刀,有二十把,你去挑三個伍的精壯,配發給他們。然後這些人,就按我新頒布的練兵法來操練,每天,我保證給他們兩頓肉,大塊大塊的肉吃。至於其他新兵,仍按舊法操練。”

“諾!”劉定遠莊重地拱手一揖。

一事剛畢,一事又起。

“大哥~”羅慶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你小子,還有臉回來!”李攸暴怒,“左右,押我房間裏去!”

“諾!”鴻澤和孔陽齊聲應了,然後就衝了上去。就連劉定遠,也下意識地衝上前。

“哎哎哎,大哥饒命啊!饒命啊大哥!”

……

“咳咳,你小子給我站直了,抬頭,挺胸,收腹!”李攸握著根棗紅色的木棍,在羅慶身上敲敲打打。

“嗚嗚……嗚……”羅慶哭喪著臉,收了小肚腩,屁股就突了出去,收了胸膛就彎了下來。

“哭什麽哭!秋蘭都比你堅強!”李攸扳著臉道。

“是……嗚……”

“說,是誰抓了你小子。”

“是,是沈太守啊!”羅慶滿臉都是眼淚,“他用一袋土,壓著弟弟的肚子,然後一個勁地踹,嗚嗚,弟弟實在扛不住啊。”

“那他為何放了你?”李攸完全沒有追究羅慶“不忠”的意思,畢竟,他也沒指望過,羅慶有鋼鐵般的意誌。

“他說,想與大哥做個交易,三萬貫,換那枚玉印。”

“可有憑證?”

“當然,沒有。”

“你去告訴他,除非陶遼先到我的大營裏,不然免談。”李攸道。

“啊?大哥,真的要交易啊?”羅慶大駭,“這可是死罪啊。”

“誰告訴你,玉印在我身上了?”

“難道不是?”羅慶一臉耿直。

“我說不在,就不在。快去!”李攸將他推了出去。

把羅慶轟走後,李攸想找個人來,談談對付沈師行之事,但想了一圈,卻發現信得過的人,也就鴻澤、孔陽和秋蘭三個。但前兩個都是愣子,隻有秋蘭可以霍霍。

“秋……這呆丫頭還在睡啊。”李攸剛推開耳房的門,就發現紗幔仍落著,裏麵有個倩影,若隱若現。

李攸不忍叫醒她,便坐在門邊的凳子上。

秋蘭其實在李攸推門的那一刻,就醒了,但她沒動彈,本是寄希望於,這廝發現自己在睡後,會出去。但看現在這情形,這廝是打算賴到自己睡醒為止了。

“唔……”她裝作剛睡醒的模樣,揉了揉眼睛,“啊?校尉……奴婢不知校尉來了,怠慢了……”

“行了,別爬起來,躺著說。”李攸揮了揮手,讓這小丫頭少一驚一乍的,“今天晚上,陪我去一趟留人巷。”

“諾。”秋蘭應了聲,而後才怯生生地問道,“校尉可是又要涉險?”

“是,所以白天,你好好歇息。”李攸道,“不打擾你了。”

說著,他就帶上門出去了。

“什麽嘛!”秋蘭雙腳一跺床板,雙臂一抱,剛一哼,就已淚流滿臉。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素來不敢有非分之想,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但現在看來,早晚有一天,要栽在這李攸手上。

李攸也回去睡了一覺,不過他心事重重,所以隻睡了大半個時辰,就醒了。

“我昨夜泡的紅豆餡和糯米,該是都好了!”他邊喃喃,邊走到灶房,掀開盆蓋一看,“果然。哎呀,呆丫頭愛吃甜食,那便給她弄個透花糍吧。”

李攸前世就是個吃貨,且得益於網絡發達的福,他學了不少菜式,這透花糍,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