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眾人齊聚(八)
翟讓不得已再次披掛上陣,率領士兵準備打仗。隻因李密的計謀使得他不得不再次麵對,說實在的他心裏真心的打鼓,經曆了上次的失敗,慘痛的教訓在腦海中揮散不去,但是李密所說的又不得不再次迎戰。
“張須陀今日雖取得勝利,以我之見他必定會有所收斂自己的傲氣,畢竟他可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也知道驕兵必敗的道理。隻要是隋軍來叫陣,我們高掛免戰牌。所謂‘一鼓作氣勢如虎,二鼓作氣而弱,三鼓作氣氣而竭’,到時候隋軍上下定會滿心歡喜,認為我方無人敢應戰!”
“以張須陀的老練,絕對不會受到影響。但是他愛兵如子,在軍中的威望頗高,尤其是此前來的均是他的精銳之師,尤為重要。即使張須陀沒有傲慢不屑之心,可是他手下的諸將絕對會有輕敵之意,這樣一來,我們就有可趁之機!”
“翟大哥,此次我來指揮諸將!而你隻需要穩當著坐在馬背上觀看著就可以了,到時候屬下定會讓張須陀有來無回!”
李密信誓旦旦的說道,胸有成足的模樣引得眾人微微側目,就連他們都覺得李密太過於自信了,唯有王伯當相信李密絕對能夠擊敗張須陀。在他的眼裏李密仿佛無所不能,而且他之前是李密的學生,知道自己的老師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尤其是李密的計謀實在是深不可測。
翟讓無奈地答應道:“既然如此,一切聽憑李兄的安排吧!”
一連幾日張須陀都領兵在外叫陣,而瓦崗方麵一直都掛著免戰牌,使得隋軍士兵的士氣空前的大漲,而瓦崗軍士氣不停地衰弱,翟讓等人眼見己方的士氣大弱,紛紛心急如焚,唯有李密不動如山,更有的人想要將士氣提升私自出戰被李密抓個正著,於是就是一頓處分。
“元帥,瓦崗叛軍怕是被我們震懾住了,這一連好幾天都不見他們派往一兵一卒前來迎戰,無論我們如何的謾罵,他們均是按兵不動。以末將之見,此事必定有鬼!”趙副將低頭沉思道,他對李密算得上是知根知底,所以他覺得此次必定有詐。
孫副將不屑地譏諷道:“我看是你小題大做了,日前我方將翟讓團團圍住。若非瓦崗叛軍的救援,那個時候翟讓必定死在我們手中,再說元帥已經擊潰了地方的虎將。現如今瓦崗叛軍早已無將可用,隻有李密、徐懋功以及神箭手王伯當三人,至於翟讓我想他現在心裏都在恐懼著。難道就憑借這三人就能將我們萬人精銳擊潰?簡直可笑至極!”
趙副將見孫副將與自己爭鋒相對,也不甘落後,回擊道:“若是真如孫將軍所言,那瓦崗叛軍如何能攻占金堤關,如何攻占了滎陽郡大半個縣城呢?以末將所見,我們應當小心謹慎!”
張須陀沉思片刻,皺了皺眉道:“諸位將軍說得都有各自的道理,可是如今我方士氣大漲,敵方士氣驟跌,以此推論瓦崗叛軍無任何人能擔當大將之位。否則任何將領都不願意讓己方的士氣衰弱,一點行動都不采取。”
“任何將領都明白士氣對於一位統領萬人的元帥來說至關重要,在戰場上比拚的就是勇氣,縱然武功再高雙拳難敵四手,而瓦崗叛軍並無向李玄霸那樣的怪才,因此我也覺得這樣拖下去不是個辦法。明日無論是否瓦崗叛軍高掛免戰牌,我們都必須全力出擊一舉擊潰敵人,否則我方士氣衰弱之時就是他們取得主動權!”
諸位將領紛紛恭手道:“末將領命!”然後一個接著一個的回到自己的營帳內,稍微休息一下然後就著手明日的總攻。
“稟告將軍,隋軍將領均是休息了,隻有一方隊伍在巡邏中!”漆黑的夜色中,一名探子單膝跪地躬身道,他依據李密的吩咐前去查探隋軍的情報,隻要發現隋軍中帳營內燈火熄滅就立馬來報,直到他看見元帥的營帳內熄燈後方才回來。
“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李密微笑地說道,然後又皺著眉頭,喃喃細語:“看樣子隋軍明日必定發起總攻了,必須盡快行動了!”於是他便吩咐手下將所有能來的將領全部召集在一起,翟讓端坐在正中央的太師椅上。
“李兄,你召集我們所為何事?”翟讓不樂意的抱怨道,深更半夜地被人打攪清夢,是誰都會抱怨之色。而且這幾天眾多將領對李密的成見與日俱增,隻能看著自己的軍隊士氣大跌,但是又無可奈何,誰讓他將所有的指揮權全部交給了李密呢。
“打攪諸位休息實屬抱歉!”李密躬身賠禮道,“我聽聞斥候回報,隋軍已經休息了!根據我的分析,明日將是隋軍發起總攻的時日,再說我們的糧食供給也出現問題,必須盡快攻占滎陽城方是唯一的出路。”
“若是再不行動的話,或許明日就是我們的忌日!今晚召集大家前來就是向大家宣布在下的計謀,切記不可泄露一分一毫,否則明日結果難料!”
頓時,眾人睡衣頃刻間煙消雲散,紛紛精神抖擻的目不轉睛地盯著李密,他們等待這一站已經等了好久,一聽明日將與張須陀率領的隋軍大戰,骨子裏都是一群好戰分子,誰也不願意後退一分,哪怕是戰死沙場也死得其所。
“徐兄,我讓你帶領數千餘兄弟前大海寺,埋伏*寺北樹林內。無論出現何種情況,你都不可妄動,除非隋軍已經全部走出北樹林,而你到時候將從敵人後方攻擊;至於翟大哥與我、伯當三人則領兵從正麵與隋軍交鋒,且戰且退,而隋軍將領一見是我等三人必定會放寬心,放開手腳的追擊,到時候我們在北樹林中來一個‘甕中捉鱉’,前後夾擊,形成包圍之勢。”
“到時候我要讓張須陀死在北樹林內,而北樹林地形複雜,道路狹窄,且四周都是懸崖高山隻有前後一條出路,到時候徐兄率領數千人每人隻陪著一柄長刀,從隋軍後方突襲,而我到時候正麵夾擊,讓他有來無回!”
徐懋功點點頭稱道:“在下定能完成任務!”
於是,他率領一部分副將朝著營地方向走去,挑選出數千人連夜前往大海寺蹲守,來個守株待兔。李密又接著說道:“我方兄弟此次迎擊隋軍傷者較多,這一部分人提前撤離此地,以免發生不必要的危險。至於翟大哥明日隻需要坐在馬匹上,我們一邊對戰一邊撤退,定要吸引隋軍前往北樹林內,一舉將張須陀率領的隋軍殲滅!”
隨著李密的一聲令下,所有人皆是行色匆匆地忙碌起來,傷患者全部悄悄地撤離出去,就連程咬金、單雄信等人全部都跟隨著前方部隊現行離開。整個營帳內隻有翟讓、李密、王伯當三人留在帳營內,還有一些先鋒將官聚集一堂,縱觀而論無一人能在武藝上能與張須陀一對一單挑的,於是所有人皆是按照李密的命令全部執行到位。
次日,張須陀率領隋軍在營外叫陣,原以為他們依然不敢出來迎戰,可是張須陀發現城外掛著的免戰牌被摘掉,未等他們叫喧一陣便瞧見翟讓率領瓦崗義軍與隋軍形成對壘之勢,而張須陀見領軍人依然是自己的手下敗將翟讓,而且身邊無一員大將在身側,心裏不屑一顧的鄙視一眼,傲慢無比的大喝一聲:“翟寨主,難道你忘記了前幾日的教訓了?還想再來領教一下老夫的厲害?”
翟讓跨坐在馬匹上,一看見張須陀兩股打顫著哆嗦個不停,又猛然聽見張須陀大吼一聲,嚇得他更是說不出話來,李密眼疾手快攙扶住翟讓,好一陣子翟讓才緩過神來,急忙大喝一聲:“老匹夫今日定讓你有來無回,兄弟們給我衝!”
張須陀震驚地看著顫顫巍巍的翟讓,暗暗想道:“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再次麵對老夫,不錯不錯!……這樣才有趣!”他捋了捋胡須,猛地拍著馬蹄率領著隋軍也是徑直衝了上去,兩軍對壘明知己方兵強馬壯根本就不可能向之前那樣,由兩方大將比試之後再來群戰。
瓦崗義軍中無一員大將能夠上陣,唯有直接采取群戰方是取勝之道,而張須陀率領的隋軍無論是己方人員亦或是將領皆是無懈可擊,於是他們率領的軍隊不停地擊潰著瓦崗義軍,而翟讓在李密的協助下有條不紊的撤退著,王伯當不時的射出幾根暗箭惹得隋軍將領整體的不滿,於是紛紛猛烈地攻擊,定要殺死王伯當才肯罷休。
瓦崗軍且戰且退,而隋軍一路猛攻終於達到了北樹林中,頓時瓦崗義軍一字排開不停地撤退著,而王伯當則率領著一部分人馬單獨的引導著隋軍進入自己的圈套內。隋軍追至北樹林,所有的將士見瓦崗叛軍且戰且退,根本就沒有一拚之力,紛紛貪功冒進使得所有人全部進入北樹林內,忽略了身後的危險。
徐懋功率領的數千人每人手中握著長刀從敵人的後方偷襲著,直到張須陀等人發現身後喊叫聲越來越小才發現徐懋功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後方,身後的將士死傷大半,而徐懋功隻是平淡的看著張須陀,可是他身邊的數千餘兄弟每人身上都是沾染了隋軍將士的血液,張須陀大怒準備回擊徐懋功,為死去的將士報仇,可是偏偏正麵迎擊且戰且退的李密,此刻峰回路轉不再退縮,所有的人全部猛烈地攻擊,借助於北樹林的地勢硬生生地將張須陀等人圍在一起,而四周全部都是瓦崗義軍的將領,就連那些傷勢較重者都出現在其中。
翟讓見自己等人真的將張須陀的隋軍殲滅的差不多,而且又將張須陀困死在裏麵,心中所有的恐懼頃刻間消失,得意洋洋地大笑道:“張將軍,你不是說要我嚐嚐你的厲害嗎?現在誰才是‘甕中捉鱉’!”
張須陀不屑一顧的瞥了一眼翟讓,又瞧了一眼身旁的李密,高聲道:“老夫一生征戰,經曆大小戰役眾多,沒想到會有今日的結果!我想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吧!先是與我正麵迎擊,且戰且退,一步一步的引老夫跳入圈套內,你非常的不錯!”
李密意氣風發地笑了笑,恭敬道:“能得張將軍稱讚,是晚生的榮幸!”
“但是你們以為就憑這些人就能留住老夫嗎?癡人說夢!”張須陀大喝一聲,道:“諸位將士聽令,全力突圍而出,能活下一個是一個,聽明白了沒有?”
秦瓊、羅士信、趙副將等人齊聲高喝道:“諾!”
頓時,瓦崗義軍以及隋軍殘餘勢力再次殺在一起。這也是張須陀率領麾下將領進行最後一輪的反擊戰,生死各安天命,怨不得誰!無論結果如何,至少全力一戰不留一絲遺憾足矣!即使張須陀敗了,他也並非敗在其他上麵,實則是兵者詭道也,輸在了謀略之上,輸在了時間上麵,否則絕對不會萬餘精銳隻剩下數千人,也不會出現被敵人包夾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