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流活動一下雙臂,讓麻木的雙臂盡快恢複知覺,然後他來到江舟的屍體旁口中說了一聲抱歉,在江舟的屍體上翻找了一下,發現江舟腰間有一個腰牌。江逐流取下腰牌掛在腰間,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此時營帳外竟然沒有一個人,江逐流發現不遠的木樁上栓了一匹戰馬,江逐流解開韁繩翻身上戰馬,看了一下方向,打馬往營外奔去。

江逐流很奇怪為什麽黨項大營內會這麽空曠,他卻不知道軍師張元已經把大營內絕大部分兵力調走去攻打甘州城西城門了。

路上也曾遇到一些黨項士兵,江逐流一舉腰牌,高聲喝道:“要有要事要急稟師父大人!”

有幾個黨項士兵認得這是軍師大人的徒兒江舟,於是笑道:“江大人,你怎麽搞得如此狼狽,渾身是土啊?”

江逐流哈哈大笑:“被**這畜生摔了一跤。”

出了黨項大營,江逐流往甘州方向觀看,隻見那邊濃煙滾滾戰況激烈,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這甘州城是不能回去了。

江逐流正在猶豫去哪裏期間,忽然間看到幾十個回鶻騎士往這個方向疾馳而來,定睛一看,為首的正是他的好兄弟夜哥翰、班穀渾和卡巴爾眾人。

夜哥翰班穀渾眾人趁著兩軍混戰,繞過主戰場直奔黨項大營而來,路上也是出奇的順利。眼見這黨項大營已然在望。

這時黨項大營裏忽然衝出來一個人來,卡巴爾乃是神箭手,眼神極好,一眼就看到那是江逐流。

“江大人,江大人!”

此時夜哥翰和班穀渾等人也已經看出來是江逐流了。

“江兄弟!”

“江大人!”

一班人叫個不停。

江逐流來到眾人跟前,勒住戰馬:“夜大哥、班穀渾、卡巴爾,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夜哥翰遂把眾人出來營救他地事情說一遍。

江逐流大為感動。回鶻人中雖然也有寶國夜落隔這樣忘恩負義之人,但是也有夜哥翰、班穀渾這一幫講義氣不計生死的兄弟。

當下江逐流和夜哥翰眾人商議該到什麽地方去,夜哥翰等人此時已經對寶國夜落隔心灰意冷。遂決定繞道甘州城西,取胭脂山到吐蕃諸部,然後跟隨江逐流返回大宋。

一行人在江逐流的帶領下就往西邊繞去,可是沒走多遠。忽然間看到前麵過來一大群回鶻騎士。他們見了夜哥翰和江逐流自然是又驚又喜。

原來這群回鶻騎士就是被寶國夜落隔以投石機轟跑的回鶻騎士。當時他們正與黨項騎兵交戰,不想城內卻飛出無數石彈砸向他們,無奈之下他們隻好退出戰場,想繞道城西返回甘州城。不想到了城西一看。發現外麵聚集了四五萬黨項士兵,已經攻上了甘州城牆。他們無奈,隻好返了回來。

“江大人,夜將軍。此時甘州城已破,我們這些人也無路可去。江大人神機妙算,夜將軍是我們老上司。我們就跟隨著你們吧。你們去哪裏我們去哪裏!”

眾回鶻騎士紛紛說道。

夜哥翰征詢江逐流的意見。江逐流覺得現在向西的方向已經被阻斷了。隻有另找出路。但是現在到處都是黨項人。如果能聚集一定的實力尚可自保。現在有這麽多回鶻騎士要跟隨著他們,江逐流自然樂得收納。

盤點了一下。竟然還有五千多回鶻戰士,江逐流心中十分高興,這可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夜哥翰熟悉當地的地形,江逐流和他商量之後,決定率領眾將士先向南走,然後折道向東沿著大漠地邊緣向東南方向而去。

江逐流覺得有道理,遂把五千騎兵分成前中後三個部分,他和夜哥翰在前麵探路,班穀渾和卡巴爾率領其餘兩部跟在後麵。

這一路走來非常順利,除了遇到小股黨項部隊之外,幾乎沒有遇到什麽敵人。部隊一路打打停停,既得到了休整的機會,也獲得了不少補給。

向東南方向大約走了兩百多裏,這時候殿後的班穀渾忽然間來報,他們發現有黨項部隊追上來。班穀渾冒險抓了一個黨項斥候,這才得知,黨項王子李元昊率領了兩萬大軍走後麵狂追不舍!

江逐流大吃一驚,不敢讓部隊再走走停停,他讓部隊合成一部,全速前進,擺脫李元昊的追擊再說!

江逐流和夜哥翰率領五千多回鶻鐵騎在沿著大漠邊緣狂奔了一天一夜,身後再也沒有李元昊地追兵的影子,這才放慢了腳步

這時,前麵的斥候來報,前麵有一座廢棄的古堡。

持韁下馬,江逐流蹲下抓了一把地上地黃土,隨後歎道:“夜哥翰上將軍,如今黨項大軍在後緊追不舍。從濟桑出逃到現在我們已經狂奔了一天一夜,身後的黨項大軍現今已被我們甩脫。”

夜哥翰持韁而立,緊皺的眉頭死死的看著前方無盡地荒原。

片刻後才緩緩說道:“此時黨項軍業已經曆了一天一夜的奔襲,他們……應該。”

同樣滿臉勞累的江逐流沉思道:“這樣一來,地確可以獲得短暫地休息。”轉頭叫道:“斥候,再探前方古堡。”

兩騎絕塵而去,江逐流翻身上馬引領五千騎兵慢慢朝前行去。

很快斥候再次返回:“報,前方古堡確認已經廢棄。”

江逐流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地笑容:“安全否?”

滿麵灰塵的斥候此時也露出放鬆地神情:“古堡荒蕪一人,全部是泥土夯築而成。”

同夜哥翰交換了一個眼神,五千騎兵隨即奔行起來。鐵蹄揚起陣陣灰塵。劇烈的馬蹄聲響徹整個荒原。前方荒蕪地平原上擦起一抹黑灰,前行的斥候折返回來。

“前方就是古堡!”

命令騎兵加速前進。

…………………………………………………………

應目而入的是一座殘破不堪的破敗城牆,城牆上處處缺口使得此時的江逐流不禁生出時間是一切建築物的最大敵人。

進入古堡後,五千回鶻鐵騎每人臉上都露出一絲逃的升天的慶幸。

命令回鶻軍就地紮營,班穀渾指揮將士們生活做飯。江逐流拉起夜哥翰走進古堡,在一間收拾好的房間內展開地圖。

“這裏。”江逐流指著地圖上地一點道:“從濟桑出發到現在,經過一天一夜的狂奔後,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在這裏。”地圖上一個無名的地方被江逐流點住。

夜哥翰上將軍上前仔細看了一會道:“不對,我們現在地位置應該是這裏。”在江逐流點住的地方又向前推移了一下。

歪頭仔細思索。

“對。我們現在的位置的確是在這裏,我忘記了回鶻軍鐵騎地戰馬都是持久耐力的寶馬。”

一拳砸在桌麵,江逐流不禁有些狂喜,如果現在的位置真在這裏的話。

己所定地逃亡路線就更有發展的餘地了!想著視線不的一條路線死死吸引住。

夜哥翰上將軍等了半天不見江逐流說話。出聲問道:“江先生,以後我們究竟要如何前進。”

思索中地江逐流被夜哥翰上將軍一句話驚醒,反應過來後指著地圖道:“我們現在在這裏。”手指沿著地圖自西向東劃出一條蜿蜒地痕跡。

“經這條路線我們一直向東前進,以求能已最快地速度進入大宋境內。”

夜哥翰上將軍看著江逐流畫出的路線。沉默了下去。

“如果按這條路線前進地話,的確是最快的。但是為什麽走到這裏呢?”

微微笑了下,“上將軍,這裏是一條通向大宋都城最近的線路。如果不走這裏,你說……”

夜哥翰上將軍不說話了,細細品味江逐流話裏的意思。很快他便笑了出來。“原來是這樣。”

同樣微笑的江逐流慢慢坐了下去。一天一夜的狂奔實在太累了。陣陣的疲勞就像催命的小鬼一樣死死纏著江逐流。鼾聲似近似遠的,飄飄渺渺的好像從不存在一般。

夜哥翰上將軍看著睡去的江逐流。向外打了個手勢。兩個近侍走進,夜歌翰叫他們小心的把江逐流送進一個已經安紮好的營帳裏。

整個古堡上空飄蕩著一片勞累過度後甜美的酣睡聲。

騰地,江逐流從床上翻身而起。

原來是一場夢,擦了把臉上的汗珠。江逐流深深被夢中的景象所吸引,夢裏江逐流遇到自己所帶的五千回鶻鐵騎被李元昊的兩萬黨項騎兵抓到。在李元昊狂傲的肆笑中自己被斬首示眾!

清醒後的江逐流感覺渾身充滿了力度。

掀起帳門,快步走出。看著大營裏眾多將士忙碌的身影,命令近侍去請夜哥翰上將軍和班穀渾將軍前來。

很快渾身戎裝的夜哥翰上將軍和班穀渾將軍一同來到江逐流的營帳。

在營帳內各自坐下後,幾個近侍進來把一些食物放在桌子上。

江逐流和夜歌翰,班穀渾一起吃著熱氣騰騰的早飯,一邊說道:“經過一夜的休息,夜哥翰上將軍覺得精力恢複沒有?”

用力嚼著口中的肉塊,夜哥翰擦了把嘴角的油漬:“休息的很好,精力也十分充沛。”

一頓早飯吃的是滿嘴流油。飯後,江逐流同夜哥翰上將軍商量道:“我們應該快速出發,經過一晚上的休息,不僅我們恢複了精力,我們的敵人李元昊的兩萬黨項軍同樣也恢複了精力。如果此時我們還不出發的話,我怕後果不堪設想!”

讚同的點了點頭,夜哥翰同樣說道:“李元昊大軍的馬力不輸我們,如果此時還不出發,我想很快我們就會被後麵的李元昊追上。”

五千鐵騎再次奔行在無邊的大地上,空曠地大地被沉悶的馬蹄聲打破寧靜的氛圍。

跑。跑,一切都是為了跑。

快馬加鞭,每個人都在拚命的抽打自己座下的戰馬,陣陣的馬嘶不斷響起。時而呼嘯而過的冬日寒風帶走身上那絲絲熱量,疲勞。再次降臨到這些亡命狂奔的回鶻大軍身上。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十分寒冷了,一天地狂奔中五千鐵騎隻在中午的時候每人在戰馬上啃食了一些幹糧。沒有一絲的放鬆機會,所有人都是策馬狂鞭。

江逐流感覺清醒有些不對,但說不清到底那裏不對。同張震學習的時間太短,江逐流還學不到太多地東西。一個五千人騎兵團在此時需要的並不是狂奔。並不是說狂奔是不對的。準確的來說在逃命地時候狂奔是正確的。

可是江逐流搞錯了一點,舍命狂奔是有一個基礎的,那就是身後一定是有追兵緊追不舍並且還距離不遠的情況下。而江逐流他們此時地情況並不是這樣,他們早在昨天已經把李元昊的兩萬大軍甩在了身後。

在確定路線的情況下江逐流需要做地是引領騎兵快速地穿越這條既定地路線。而不是去做那亡命的狂奔。

雖然江逐流發覺到了不對,可是現在地他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夜哥翰上將軍不愧是回鶻軍中的定海神針,在不斷的逃亡中他也發現了不對。稍微思索後,夜哥翰上將軍就發覺了其中的微妙所在。命令大軍就地休息後。夜哥翰上將軍牽著馬走到江逐流身前。

“你發現問題了沒有?”

早就感覺有些不對的江逐流看著發問的夜哥翰上將軍。

“我們這樣的行軍方式不對,雖然我們是在逃亡。可是這樣的逃亡方式不對,我們現在這樣的奔行是在後方有緊追不舍的敵軍時才使用的。在看不到追兵的時候就用這樣的狂奔方式行軍,就算不被敵人追上也會在行軍路中被活活累死。戰士們的士氣也會漸漸的消耗完。等到了這個時候。我們的五千騎兵就會不戰而敗!”

夜哥翰緩緩說出江逐流雖然感覺到不對卻說不出為什麽的那種情緒。

恍然大悟的江逐流用力拍了下腦門,自己咋沒想到這些呢。古代打仗什麽最重要,士兵的士氣。現在自己的做法正是把騎兵們的士氣一而再。再而三的慢慢消磨掉。如果不是夜哥翰發覺了其中的奧妙。等到李元昊兩萬追兵真的追上的話。留給自己的隻有陪同這五千回鶻鐵騎一起團滅。

不知不覺中,江逐流的後背整個濕透了。一陣寒風吹過。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

懸,真是懸到極點了。

認識到自己的失誤後,江逐流命令大軍原地休整。自己陪同夜哥翰上將軍和班穀渾聚在一起商議起來!

“夜哥翰上將軍,現在士兵的士氣及其低下,我們需要怎麽辦?”

一旁的班穀渾這時有些忍不住的冒出一句話:“江舟,我們一直都是在你的領導下前進的,這時出事了你來問我們怎麽辦?”砰的抽出腰間的彎刀,班穀渾不自禁的揮動了幾下。仿佛要砍殺什麽!

“說什麽呢,班穀渾將軍。江舟是幫助我們回鶻的,是我們的朋友。在我們回鶻遭到李元昊沒絕性的打擊時,是江舟幫助了我們。此次能逃出生天是江舟帶給我們的,不是你班穀渾能夠否定的!”夜哥翰語氣暴戾的說道。

被夜哥翰上將軍一番嚴厲措辭罵後,班穀渾嘴裏嘟嘟囓囓的不知道是說些什麽。

轉過頭去,夜哥翰上將軍看著愁眉不展的江逐流:“別擔心,既然我們發現了錯誤,那麽現在還不晚。”

江逐流心底暗暗警告自己,“江逐流啊江逐流,你怎麽能犯這樣的錯誤呢,難道逃亡真的使自己喪失了平時最重要的冷靜嗎?”一番自我疑問後,江逐流漸漸冷靜下來。

詳細把自己的思路重新思考了一番後,對夜哥翰上將軍道:“上將軍,繼續出發吧!”

看到江逐流已經清醒過來,夜哥翰上將軍也不再說什麽,

軍繼續出發。

這回五千回鶻騎兵不再像剛才那樣玩命狂奔了,而是根據馬匹的體力奔行著。時間果然是最好地良藥。一段時間過後,騎兵們漸漸恢複了氣勢。剛才籠罩在頭頂的那種沉悶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五千回鶻騎兵,江逐流心底不禁露出一絲安慰。自己畢竟把他們從死神手裏奪了過來,但同時又想到身後那陰魂不散的李元昊的追兵時。內心又掀起一絲陰霾。

又是一天的亡命狂奔,疲勞再次降臨在所有騎兵的身上。雖然後有追兵,可是疲勞卻是實實在在的。不休息是不可能地,再說李元昊的士兵也不是鐵築的,他們也一樣需要休息。想到這些的江逐流隨即和夜歌翰商議了一下,夜哥翰覺得騎兵們也確實需要休息了。白天地錯誤行軍方式使得騎兵們承受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壓力。如果再不休息夜哥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情況。

“全軍就地休息,晚上三隊斥候不間斷打探消息。”

下達了休息的命令後,所有騎兵一個個翻身下馬,靠著各自的馬匹休息起來。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是逃命地時候。這一點點休息的時間都是硬擠出來的。所以每個人都是抓緊時間恢複自己的體力,戰馬則悠閑地踩著小碎步,打著響鼻垂頭啃吃地上的草根。

江逐流盤腿坐在一團篝火前,紅彤彤的篝火映照在臉上。連番大戰和逃亡使得江逐流地臉上少有地出現頹廢地情緒。可隨即用手拍了拍被凍得有些僵硬的臉頰。

夜哥翰走上進來,拍了拍江逐流地肩膀:“休息會吧,這逃亡的時候還長著呢。要是現在就生出灰心的念頭,那麽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更加難過。”

帶著疲勞和精神上的失意。江逐流拉起一條狼皮褥子靠在篝火旁漸漸進入了夢鄉。

正睡得香甜時,一聲響亮的鳴金聲響徹整個營地。扯開狼皮褥子江逐流看著走近的夜哥翰上將軍。

“出什麽事了?”

一臉嚴肅表情的夜哥翰上將軍沉聲說道:“剛才派出的一隊斥候在我們身後五裏處發現了李元昊大軍的身影。”

夜哥翰上將軍的話頓時使得江逐流的睡意全部消失不見,這李元昊的追兵怎麽來得這麽快。

事情緊急。江逐流和夜哥翰上將軍立即召集騎兵全部上馬。又派出兩隊斥候後全部騎兵揚鞭狂奔起來。

在昏暗的星光下。一隊五千人的騎兵策馬奔騰在茫茫荒原之上,疾馳的馬蹄聲配同著盔甲之間的摩擦聲。互相交輝著一曲亡命天涯曲。前途茫茫,後有追兵。在無盡的黑夜中,江逐流暗暗罵著那個愚蠢的寶國夜落隔。

策馬疾馳中,卡巴爾從身後的大軍中快馬來到江逐流身邊:“江大哥,我們這一直跑也不是個辦法,要不咱們回頭和李元昊幹一仗。我就不信他們能把我們怎麽樣?”

奔馳中,江逐流甩手給了卡巴爾一鞭子,“你個混球,這都什麽時候了你要和李元昊幹仗。你看看這左右的地形,再看看我們所帶的裝備。”

卡巴爾悶頭看了眼左右的騎兵,隨即哼哼唧唧的說道:“咋了,地形不錯。很開闊!我們的騎兵也都兵甲齊全,為啥不能幹仗?”

江逐流簡直被卡巴爾這個混人給氣糊塗了:“這裏地勢開闊無險可守,雖然我們帶領的全是騎兵,機動性很強。可是李元昊帶領的追兵也是騎兵,並且在無險可守的情況下你和兩萬大軍直麵相接,是你想死呢還是我想死呢?”

卡巴爾還是一副不滿的樣子,繼續嘟囓出一句:“那你以前還幹過隻帶五十騎就闖黨項大營的事呢!”

江逐流快瘋了,大聲叫道:“這和那時的情況一樣嗎?知道打仗分什麽嗎?我那次是奇兵,知道嗎。隻能在李元昊不備的情況下才可能成功的,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是人家兩萬在後邊追趕我們。現在你轉身和人家正麵作戰,那是穩死不可的!”

最終混人還是混人,並沒有被江逐流這番話說點醒,仍然不滿的說道:“那哼……哼……我箭法不錯,可以一箭射死李元昊!”

哎,江逐流仰天長歎一聲。為什麽我要遇見這麽個混人。終於知道了啥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李元昊的速度很快,江逐流已經隱隱約約能夠聽到後方地人聲馬嘶了。

頓時,夜哥翰和江逐流的臉上泛起一陣苦澀,媽的,這群該死的黨項混蛋怎麽追的這麽緊。看了一眼身後的五千騎兵,各個臉上都是緊張的神情。

苦笑著,江逐流:“夜老哥,這回我看事情有點懸!”

夜哥翰同樣報以苦笑:“江老弟,我看也懸。”

……………………………………………………………………

沒命的狂奔。這回不是珍惜體力的時候了。身後地追兵近在咫尺,所有的回鶻鐵騎使出全身的力氣拚命的鞭打座下馬匹。此時地江逐流恨不得自己屁股下坐的不是一匹這個時代的寶馬,而是二十一世紀的寶馬。丫地,那玩意的速度可不是騎馬能比的。更不要說舒適程度了。

玩命的狂奔。身後地李元昊大軍也是玩命的狂追。

這一逃一追中,盡顯成王敗寇的情景。可惜這逃亡騎兵中沒有電影中地那些丟盔棄甲現象,最多也就是各個狼狽不堪,口水四濺。麵如抽風。

如同破舊風箱一般,每個人嘴裏呼出地熱氣於外間剛一接觸就形成片片白霧。

冷,真他媽地冷啊。

就在此時,前方的斥候來報:“上將軍。我們地前方有一個大型湖麵。但是上邊結滿了冰,戰馬通過很難!”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麽事都趕到一起了。這馬蹄如果在結冰的冰麵上奔馳。必定會摔得馬腿全斷。

絕望的神情出現在夜哥翰的臉上。隨即一絲猙獰浮現在夜哥翰的臉上。江逐流發覺不妙。趕緊阻止道:“夜老哥,不要這樣。我看這是我們的機會,一個逃命的機會!”

疑惑的扭頭看著江逐流:“你說這是我們逃命的機會,機會在那裏!”

“前方,前方結冰的湖麵,那就是我們逃命的機會!”江逐流用力指著前方說道。

“不可能,馬匹不可能在結冰的湖麵上奔馳!”夜哥翰直接否定。

“不,萬事不可能絕對,隻要我們這樣這樣……”

夜哥翰聽完後仰麵大笑起來:“天不絕我回鶻,江老弟,那一切就全聽你的吩咐了!”

江逐流要求五千回鶻騎兵再次加快速度,騎兵們的戰馬揚起漫天的灰塵,快速的朝著斥候所報的那個湖泊奔馳。

湖邊,所有的騎兵看到眼前的情景全都愣住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在死亡的威脅下,所有的回鶻騎兵燃氣心中拚命的怒火。既然無法繼續逃亡那就在這裏和李元昊的追兵決一死戰

“滄啷啷。”所有人拔出腰間的彎刀回身就要再次策馬向李元昊的追兵奔去。

江逐流趕緊命令到,所有戰士下馬,要求每個人把身上所帶的狼皮褥子割成小塊包裹在馬蹄上,並且要求在包裹馬蹄的時候在裏邊填充上一些野草。

在這個時候下達這樣的命令,不僅騎兵們摸不著頭腦,就連卡巴爾和班穀渾也同樣莫名其妙。他倆策馬來到已經開始包裹馬蹄的江逐流身邊。

“江老大,我們現在做這些有什麽用?難道叫我們的戰士不拚命而來做這些女人做的活嗎?”

江逐流也不理卡巴爾和班穀渾,大聲喊道:“聽命令,所有騎兵下馬包裹馬蹄。”

雖然不解,但所有的騎兵還是習慣性的下馬開始包裹各自馬匹的馬蹄,很快,所有人的馬蹄都裹上了一個厚厚大大的狼皮雜草餡包子。

看到騎兵都裹好馬蹄後,江逐流翻身上馬。抽出卡巴爾腰間的彎刀用力一揮:“前進,衝過這片湖麵!”

話音一落,率先騎上戰馬衝上已經結起厚厚冰層的湖麵。後麵的騎兵聽到命令後,緊緊的跟在江逐流的身後踏上了這業已結成一麵鏡子一樣的湖麵。

“踏,蹋”

一聲聲馬蹄敲擊在冰麵上響起的沉悶響聲,可奇怪的是沒有一匹戰馬因為馬蹄打滑而摔在冰麵上的。所有騎兵都是以狂奔的姿態奔馳在這片潔白晶瑩的冰麵上。

五千黑壓壓地騎兵突兀的在冰麵上快速的奔馳著,很快。他們身後傳來一陣喊殺聲!

百忙中。江逐流扭頭看了一眼,隻見身後的李元昊大軍此時已經來到剛才自己包裹馬蹄的岸邊。

“哈哈!”江逐流和身旁的夜哥翰相視一笑,兩人的眼神中浮起淡淡的虐笑。

果然,慣性的思維使得李元昊大軍沒有仔細觀察結冰地湖麵。看到自己前方快速奔馳的五千回鶻騎兵,李元昊的眼睛都紅了。媽的,追了兩天兩夜終於追上你們了。這回看你們怎麽跑!

李元昊地騎兵同樣踏上了結冰的湖麵。

江逐流的心中慢慢數著:“三,二,一!”

“咚,咚。咚……”

一個接一個的馬匹摔倒在冰麵上,隻見李元昊此時臉上再沒有了一絲得色。為什麽江逐流地騎兵在冰麵上奔跑如飛,自己的騎兵怎麽剛一上去就摔倒呢。

而此時的李元昊並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危險並不是眼前地這些。巨大的災難還在後邊!

十一月的天氣地確很冷了。使得湖麵結起了一層厚厚地冰麵。可是再厚地冰麵也經不起五千騎兵的奔馳,在江逐流地騎兵奔馳過後,本已結實的冰麵已經有些酥鬆。

而李元昊的騎兵摔在冰麵上時那巨大的震蕩更加給冰麵帶來難以表述的危害。此時的冰麵已經開始搖搖欲墜,細微的咯吱聲淹沒在嘈雜的人聲馬嘶中。

果然。在不停的摔倒中。慘遭蹂躪的冰麵再也不堪重負,終於光榮的開裂了。一道冰逢就像深藏在黑暗的怪獸的大嘴,露出滿意的笑容準備吞噬他的大餐。

“哢嚓……哢嚓!”

冰麵終於開始大麵積斷裂,毫無防備的黨項大軍隨即被湖水吞噬了幾千士兵。

憤怒的李元昊死死的咬著牙。爆睜的雙眼就要迸出。

遙看著江逐流帶領著五千回鶻騎兵遠遠消失在自己的眼簾之中,狠狠的用拳頭砸了一下座下的戰馬。從牙縫裏庛出一句:“給我追,我要江舟死……死……死!”

穿越過結冰的湖泊後。江逐流命令騎兵下馬把各自馬蹄上的狼皮解下。以增快馬匹的速度。此時夜哥翰策馬來到江逐流身邊:“江老弟。這次哥哥是真的服了,你是怎麽想到用狼皮包裹馬蹄的?”

江逐流也不解釋。隻是沉聲說道:“現在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趕緊叫戰士上馬。我剛才看了下地形,雖然有一個湖泊當著李元昊的追兵,可是旁邊也有可以繞過來的地方,但是這樣一來就沒有我們走直線那麽快,給我們留了許多的時間!”

翻身上馬,所有的騎兵這時更加信奉眼前這個看似瘦弱的男人了。

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時間了,江逐流的方法給五千回鶻騎兵帶來了寶貴的逃亡時間。

再次坐在馬上的江逐流漸漸品出了味道,自己好像真的被嚇壞了。李元昊的追兵也並不是不可戰勝的,這個小小的冰麵可能就帶給李元昊幾千的損失。那麽,如果再派一些斷後的騎兵伏擊李元昊呢?

江逐流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對了。伏擊,自己怎麽忘了還能伏擊他。憑什麽他追我就得逃命,就算真的打不過他製造點麻煩給他。那樣一來,大軍的逃亡不是更加安全了嗎。

想到這裏,江逐流對身邊的近侍道:“去把卡巴爾將軍叫來!”

近侍策馬奔向後邊的騎兵陣中,很快,卡巴爾滿頭大汗嗷嗷叫著飛奔過來:“江老大,江老大,你的辦法太好了。看著李元昊摔跤我實在太爽了!”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那你願不願意更爽一點?”

“當然要了,爽的事情我卡巴爾隻會嫌少不會嫌多!”

“那我就派你帶領二百騎兵去狙擊李元昊的追兵!”抽了把坐下的戰馬,江逐流隨口說道。

“行,沒問題。不就是帶二百人狙擊李元昊嘛!”卡巴爾滿不在乎的說道,突然:“啥……江老大你剛才說的啥?叫我帶二百人狙擊李元昊!”

看著卡巴爾臉上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江逐流忍俊不禁的撲哧笑了出來:“收起你那副哭臉,誰叫你真去和李元昊拚命了,我叫你帶領二百騎兵在後邊騷擾李元昊的追兵,你的弓箭不錯。我要求你帶領二百騎兵每人帶上足夠的箭枝,遠遠的射箭來給我們創造時間。你,明白嗎?”

這回總算聽明白的卡巴爾拍著自己的胸脯道:“江老大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隻要不是叫我這麽點人和李元昊硬拚,那俺絕對沒問題!”

卡巴爾帶領著二百騎兵很快就出發了。

遠遠看了一眼,江逐流帶領著剩下的騎兵再次奔馳在茫茫荒原上。

在卡巴爾的努力下,李元昊終於是一直掉在江逐流帶領的五千回鶻騎兵身後,一直沒有正麵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