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項騎兵身後三四百處,李元昊轉身詢問張元道:“你看我們要不要撤兵?”

張元陰陰一笑,道:“王子殿下,此時雖然已經抵達回鶻人巨型投石機的攻擊範圍內,但是我部和回鶻騎兵纏鬥在一起,敵我難分。回鶻人一時間還下不了這個狠手!”

李元昊點頭不語。

甘州城東門城頭上,回鶻可汗王寶國夜落隔正率領文武百官等著迎接運糧隊伍的回來,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當城內回鶻百姓和士兵看到三百大車糧食的時候對他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了。

哼,江逐流算什麽!他能為我甘州數萬百姓籌得三百餘萬斤糧食嗎?

忽然間看到遠處糧草車上燃起熊熊大火,寶國夜落隔不由得麵色慘白!糟了,中了黨項狗賊的奸計了!不知道這三百車糧草最終能留下幾車。

正在沮喪間,一個回鶻傳信兵從城外飛奔至城下對寶國夜落隔稟告道:“可汗王陛下,伊巴都將軍著我來報,黨項人使用詐術,放箭焚毀了所有運糧車輛!”

寶國夜落隔渾身發涼,咬牙道:“所有車輛?三百輛運糧車竟然沒有留下一輛嗎?”

傳信兵匍匐在地道:“可汗王陛下,三百輛運糧車全部被焚毀!”

“那大宋宣德郎江逐流呢?”寶國夜落隔從牙縫裏呲出聲音。

“可汗王陛下,大宋宣德郎江逐流已經按照約定被黨項人提走!”

“哎呀。氣死我了!”寶國夜落隔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沒有昏厥過去。

“陛下醒來,陛下醒來!”貼米爾在一旁連忙扶著寶國夜落隔,不斷地撫胸捶背,寶國夜落隔這才緩上一口氣來。

“貼米爾,你這老東西出的好計策。說什麽用大宋天使江逐流換取三百萬斤糧食值得,現在大宋天使江逐流被黨項人賺走,糧食我們卻一粒也沒有得到。你這老東西真是害死本王了!”寶國夜落隔醒來之後看見是貼米爾在身邊,急怒攻心之下不由得狠狠一巴掌抽在貼米爾地臉上!

“是是!可汗王陛下。老臣該死,老臣有罪!”貼米爾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他實在想不通,他以為萬無一失的計策最後怎麽變得如此漏洞百出。輕易地就被黨項人破掉。

寶國夜落隔冷聲哼道:“先寄下你的狗頭。等伊巴都、洛爾興安全返回後再做道理!”

此時甘州城內一片喧嘩,上至城頭的督戰的將士,下至在城下聽候作戰消息的百姓此時才知道,原來兩天都沒有露麵的大宋天使江逐流江大人竟然被可汗王寶國夜落隔送給黨項人換糧食去了!

可汗王陛下怎麽能這樣呢?江逐流江大人可是於甘州城有大恩。於甘州百姓有大恩的人啊。沒有他,甘州城恐怕早就被黨項人攻破,三萬多回鶻戰俘也早就當成肉盾殺掉。但是現在,可汗王陛下竟然會鬼迷心竅。幹出這樣恩將仇報的令人不恥地事情。現在可好,糧食也沒有從黨項人那裏弄來一粒,還搭上了江逐流江大人的性命。

夜哥翰此時已經是一個閑職。他聽說今日城內有大動作。遂和班穀渾等數十人混在城下。看可汗王寶國夜落隔究竟在搞什麽鬼。此時聽到這裏,夜哥翰才知道。原來宮內傳來消息說江逐流大人病重,禦醫正在為他治病調理的消息竟然是假的。真實情況乃是,可汗王寶國夜落隔拿了江逐流去和黨項人做交易,換什麽見鬼地糧食!

一時間夜哥翰牙裂目眥,尤其是想到可汗王很可能是利用他來把江逐流灌醉然後把江逐流抓起來後心中更是難受。

班穀渾和卡巴爾等五十個跟江逐流闖出來的勇士心中也是難受,當初江逐流大人和他們同生共死,現在卻被可汗王寶國夜落隔出賣,這還有天理嗎?

“夜將軍,一定要想辦法救江大人,不能讓江大人就如此去了!”

夜哥翰回頭看了看班穀渾和卡巴爾兄弟,道:“你們可有膽子跟我衝出城去,救江大人嗎?”

班穀渾點頭道:“若沒有江大人,我們這些人早就葬身黨項人的鐵騎之下了。能活到現在都是賺過來的。現在出去救江大人,能救出來最好,就是救不出來,最多就是一個死字。就當我們把這條命還給江大人了吧!”

夜哥翰雙眼發熱,一股**幾乎要奪目而出。他仰望著天空,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好!好!江兄弟能交了你們一幫好兄弟縱死也不冤枉了!”

稍待片刻,等激動情緒稍過,夜哥翰才又說道:“走,弟兄們,跟我備馬提槍,我們殺出成去,去救江兄弟!”

寶國夜落隔在城頭上

陣勢,眼見回鶻騎兵退回到甘州城五百步距離之內了不肯罷休,還追殺進來。不由得心頭一緊,黨項人這是幹什麽嗎?難道不知道我甘州城巨型投石車地厲害嗎?

“係莫頓!”寶國夜落隔沉聲說道。

“可汗王陛下,臣在!”係莫頓連忙靠了上來。

“傳令,所有投石車立刻發射!”寶國夜落隔盯著前方。

“可汗王陛下,不可啊!此時我回鶻將士和黨項人糾纏在一起,假如發射投石車,恐怕會誤傷我們回鶻將士!”係莫頓急聲勸道。

寶國夜落隔冷冷一笑,道:“不誤傷我回鶻將士,難道就任由黨項人殺奔城下,攻進甘州城嗎?給本王傳令,所有投石車發射!”

係莫頓頓時頭上冒汗,他也知道寶國夜落隔說的是實情,假如投石車不發射,以黨項人的優勢兵力,很可能攻至甘州城下。到時候恐怕會全軍覆沒。

係莫頓舉起令旗,帶著哭音喊道:“投石車,發射!”

轟隆隆,無數大小石塊飛向天空向遠處正在交戰地雙方將士砸了過去。一時間隻聽得慘叫聲連連,回鶻騎兵和黨項騎兵被石塊砸地血肉橫飛,其狀甚慘。

一時間無論是回鶻騎兵和是黨項騎兵俱都拚命往外逃散,想拚命逃離這五百步之內地恐怖死亡區。

李元昊見局麵混亂,扭頭詢問張元的意見:“張軍師,你看下一步怎麽辦?”

張元卻不言語。出神地看著天空中的紛飛地石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說:“王子殿下,張元聽回鶻戰俘說過,甘州城內隻有四十台巨型投石機。剛才我觀察天空中飛翔地石塊,回鶻人應該把所有地巨型投石機都集中在東城門了。此時其他城門必然空虛。王子殿下,你在這裏率領這兩萬鐵騎在投石車的攻擊範圍內不斷騷擾,一旦投石車停止發射,就要派人突入五百步地距離內。務必使城內回鶻人不敢停歇。張元則率領營地剩餘地五萬將士繞到甘州城西城門。今次我們不用等江逐流為我們建造出什麽新式投石車就可以攻破甘州城!”

乞力將軍提著江逐流奔回黨項大營,來到江舟的營帳前:“江舟,本將奉你師父張元軍師之命,把大宋使者江舟給你帶回來了!”

營帳內江舟連忙迎了出來:“多謝乞力將軍!”

乞力將軍把江逐流扔下馬來。對江舟說道:“你好生看管,前方戰事正吃緊,本將軍去了!”

江舟把江逐流從地上拖一來。一看。果然啊。這個大宋宣德郎江舟果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江逐流看著麵前的江舟,心中感慨萬千。自從他穿越到宋朝冒充了江舟的身份後,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擔心江舟會出現。可是江逐流實在沒有想到,他和真地江舟竟然會在這場場合下見麵。眼前這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就是冬兒的原配丈夫,江母的親生兒子。

“哈哈,沒有想到啊。堂堂地大宋宣德郎不但和我同名同姓,而且還真仗得一模一樣呢!”

江舟把江逐流拖到營帳內,然後搬一張凳子坐在江逐流對麵,拔掉江逐流口中塞的布團。

江逐流動了動發麻的舌頭,冷冷地看著江舟,過了很久才說道:“江舟,你不在江村孝敬老娘,跑到西平王府給黨項人做走狗又是為何?”

“什麽?你認識我?知道我是江村的?還認識我娘?”江舟大吃一驚。

江逐流點頭道:“你是河內縣清華鎮江村人士,姓江名舟字破浪。三年前,你到洛陽參加州試然後忽然失蹤,想來是那個時候投靠了黨項人,不知道我說地可對?”

“你,你這狗官,為何把我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江逐流道:“江舟,你怎麽這麽忍心?把老娘和冬兒丟在江村任人欺淩?三年多連個音信都沒有?”

“她們,她們被人欺淩了?”江舟眼圈發紅,“你說,誰欺負她們了?”

江逐流說道:“當然是你的好族兄江大海、江大眼等人!”

江舟大急道:“他們,他們把我娘和冬兒怎麽了?”

江逐流微笑道:“有我在,這些欺負娘和冬兒地人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娘?冬兒?”江舟吃驚地看著江逐流,“你怎麽可以這麽稱呼她們,你是什麽人,有什麽資格這樣稱呼?”

江逐流微笑道

是江舟,我也是江舟。娘是你地,自然也是我地。我的,卻不是你地!”

“什麽?你說什麽?”江舟象發了瘋似的抽起江逐流耳光來了,“你這無賴,你這流氓,冬兒怎麽可能是你的?她是我的,是我的!”

江逐流專門練過挨打,這一點皮肉傷對他算說當然算不了什麽,他冷冷的對江舟說道:“江舟。你離開家三年,把娘和冬兒丟在家裏不管不問,任他們自生自滅。娘和你有血緣關係,你雖然不孝敬她,但是叫她一聲娘未嚐不可。可是冬兒呢?你有什麽資格說冬兒你是地?當冬兒在家沒吃沒喝快要凍死餓死的時候你在哪裏?當江大海上麵欺淩冬兒的時候你又在哪裏?你說,你說啊?”

“你,你,你……”江舟被江逐流質問的不知道該如何之說,他指著江逐流道:“我不和你說這個。我和冬兒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冬兒當然是我的。”

呆了一呆,江舟忽然間想明白了,“你。你說冬兒是你的,難道你和冬兒已經在一起了?”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不錯,我和冬兒已經做了三年夫妻。也孝敬了娘三年!”

“你!你!”江舟氣得眼冒金星,他本身是天閹,沒有生育能力,所以非常忌諱這一點。生怕別人給他戴上綠帽子。他雖然悄悄離開家有三年,但是內心中卻依舊認為冬兒是他的妻子,不能容別人玷汙一點。現在眼前這個冒牌江舟竟然說他和冬兒生活了三年。那不是他已經帶了三年綠油油的帽子嗎?

“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地!”江舟來回在營帳內疾走。想著怎麽樣對付江逐流才能解除心頭這份嫉恨。

“好,你淫我妻子。我就讓也做閹人!”江舟咬牙切齒地說道。

江逐流是多麽聰明的人啊。他一直就奇怪為什麽當初和冬兒圓房時候冬兒還是完璧之身,按照道理來說,江舟和冬兒在一起生活三個月啊。這時他聽了江舟的話才恍然大悟:“江舟,你用了一個‘也’字,莫非你就是天生的閹人?”

“你,你胡說八道!你才是天生地閹人呢!”江舟滿麵通紅,“你不是天生的閹人,爺爺今天也要把你變成天生的閹人!”

江舟找來繩子,把江逐流吊在營帳的木梁上,然後把江逐流腿上地繩子解開,打算把江逐流的褲子扒下來,給江逐流做絕育手術。

在江舟想來,江逐流上身被捆綁地嚴嚴實實,又被吊在梁上,還能有什麽作為?隻有任他擺布了。江舟以為,江逐流和他一樣,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卻沒有想到江逐流來自現代,本身身體強健,在大學中練習過自由搏擊。來到宋朝之後又經過老夫子張震的指點,遠非一般文弱書生可以比擬地!

江舟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放在口中銜著,雙手就要解江逐流的褲帶。江逐流一件江舟動真格地,怎麽能不反抗。他左膝蓋一抬重重擊中了江舟地下巴,右腳緊跟上去一下子就踹到江舟地臉上。

江舟猝不及防之下連挨兩記重擊,尤其是江逐流的右腳那以踹,正好謝謝地踹在匕首地把柄上,隻聽撲哧一聲,匕首連根都沒入江舟的喉嚨裏。可憐的江舟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就到底死去。

江逐流沒有想到竟然會有如此陰差陽錯的效果。他暗叫了一聲阿彌陀佛,江舟老兄,你就原諒我吧。你不動刀子,我如何能要你的性命啊?你放心去吧,娘和冬兒我會好好照顧的。

心中念叨兩句後,江逐流開始拚命地在空中掙紮,好在江舟捆人的技術非常業餘,江逐流掙紮一刻鍾之後繩索終於鬆開,江舟趁勢落在地上。

此時江舟上身還被緊緊的捆綁著。江逐流在營帳內看了一下,發現一把掛在牆上的鋼刀。江逐流用嘴巴咬住刀柄抽出鋼刀,然後把鋼刀斜插在椅麵上,江逐流背坐椅麵上,雙手對著刀刃開始試著切斷繩索。經過多次嚐試,江逐流的雙手被割的鮮血淋漓之後,繩索終於被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