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麻屍卵
“咕嚕~~~咕嚕！”
在水下已經快三分鍾了，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忽然，我發現陳浩眼睛都有點泛白了，頓時嚇了一跳，心說這貨不會就這麽淹死了吧！
然後下一刻我發現我錯了，這家夥根本就是耍人的，因為他的臉上還帶著笑嘻嘻的表情，似乎這三分鍾對他來說根本不存在缺氧的問題。
我再轉扭頭看向莫遊……
“天啊，這都是些什麽人！”我心下驚歎，這太不可思議了，一個人能在水裏堅持這麽久的我見過，可是麵不改色的，我還聽都沒聽說過。
而且就算他們能憋住，不代表我也能憋住，我是正常人啊。
在這麽下去，腳都要抽筋了。可當我看見莫遊還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我甚至在懷疑就算我死了他都不會發現，畢竟水底不能喊救，不過此時我感覺陳浩也沒那麽輕鬆了，看見他那鼓起來的腮幫就知道。
“受不了了”手腳已經完全脫力，腦袋都感覺快要炸掉了。
這死水雖然比起活水要讓人難以呼吸，可是卻有一點好處，無阻力。沒過多久，在我就快撐不住的時候終於看到水麵已經近在眼前了。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還正在下潛的二人。
“反正他們都是怪胎，肯定死不了！”心裏想著我就回頭繼續上潛。
“那是什麽？”看見水麵上居然浮起了一些黑影，我便加快了上潛的速度，沒多久就浮出了水麵。
“啊~~~呼~~~啊~~~~呼！”狠狠的吸入幾口新鮮的空氣。
“這是什麽味道？”我眉頭一皺，怎麽這麽臭！
看著旁邊的袋子，我心道應該是這東西傳出來的。
保持著浮在水麵的姿勢，我順手一把將旁邊一個水袋抓過來。
“還有拉鏈？”我不由苦笑，在這種死水，什麽東西還漂到這裏來了？應該是村裏的肉吧！我猜測著就將那拉鏈拉開了，將手伸進去掏那東西？
“好軟！”這是我的第一感覺，因為袋子不大，手伸進去之後眼睛就看不到了，隻能憑著感覺去判斷。
突然，我的手不動了。怔怔的浮在水麵上，我感覺到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手抓的東西，好像還有頭發！”
有頭發的東西，裝在這麽小的袋子裏，我渾身已經起滿了雞皮疙瘩。如果是按照我之前的脾氣，我肯定會立馬丟掉手裏的東西然後毫不猶豫的爬上水麵。然而，此刻我不知道我是嚇傻了還是吃錯了藥，我居然……顫抖著雙手抓著手裏的頭發慢慢的往上拉！
慢慢的黑色頭發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臉色已經接近蒼白了。
“死就死了！”我不知道我現在是哪裏來的勇氣，居然猛的一把將裏麵的東西整個提了出來！
“……”
“……”
大約在水麵整整楞了三分鍾，我就那麽目不斜視的看著眼前的……人頭。
“咕嚕！”這一次不是貪婪空氣，而是在視覺的衝擊之下，喉嚨自然發出的聲音。
此刻正抓在我手裏的，是一顆人頭，半腐爛的人頭，我剛剛抓到軟軟的地方，正是人頭的嘴唇。想到這個，我右手就發麻，就像是有無數隻蟲子在爬一樣。
我手就這麽提著人頭愣在那裏。
突然，那人頭的眼睛居然張開了，而且它的眼睛，居然沒有眼珠，全是白色的，就那麽上翻著，下一刻，手裏的人頭，竟然……朝著我詭然一笑，這種感覺很奇妙……
我直覺著自己整個大腦都要炸開了，那種笑……太熟悉了，沒有了往日看見時候的那種恐懼，此時我依舊將那人頭抓在手裏，就那麽直視著它的眼睛，那裏麵，除了空洞，就是詭異！
在這時候，在這麽近的距離直視著那種眼神和詭笑，我突然覺得，這種表情和眼神像是要傳遞什麽信息一般。
“摁？”手裏還抓著那個腦袋，可是我突然感覺水麵一直在輕微的震動，是從水底傳來的。
發現震動的不隻是我，還有，水麵上那些沒有被拆開的袋子，那些袋子裏麵的人頭，應該也是發現了水底的異常，似乎是在掙紮般，整個袋子都在顫抖。
“磁~~~！”傳來無數聲東西被撕破的聲音。我定睛看去，心下頓時一沉，原來那些人頭已經咬碎了袋子，慢慢的朝著我飄過來！
我無法形容我現在的心情，額頭一顆顆豆大的汗順著臉頰流下來，最後滴到水裏傳出滴答滴答聲。
“太詭異了，如果說光是一個人頭還能接受，可是眼前的，幾乎整個水麵，都浮滿了這些東西。而他們的目標，正是……我。
“呼~~”猛的吸入一口氣到肺中，然後毫不猶豫的向著那震動的地方潛下去。
“摁？”經過一塊石壁一樣的地方，眼睛正好看見幾株之前一直疑慮的怪草，鬼使神差的順手摘了幾根放入懷裏，心裏想著這東西連千年屍氣都不怕，應該不是雞肋，指不定還能排上什麽用途。
“可能是緊張吧，用了比剛剛將近快一倍的速度，終於在再次感覺到缺氧的時候，我看見了陳浩的身影，他的臉上還帶著濃重的擔憂。
應該是為我貿然離開而擔憂吧，我心下感動，看來這貨還是挺關心我的。那莫遊呢？因為已經看到了陳浩旁邊有一個墓口一樣的門，此時我也不再擔心，饒有興致的扭頭查看莫遊，最後在那墓門的角落看見了他的聲影，他似乎一點都擔心我的死活，蹲在墓門好像是研究著什麽。
“咦？”豁然我像是看見了什麽感興趣的東西。莫遊他們二人，看他們嘴型，好像是在交談著什麽。
我大感驚訝，如果是在陸地上當然不會有這種感覺，可是這是在……水裏啊。
人在水裏還能呼吸交談的麽？我看著他們二人的表情神態，不像是作假的。於是我也傻乎乎的抱著試一下的心態用鼻子猛的吸上一口氣，就當是平常呼吸了。
“咕嚕，咕嚕嚕~~~！”我一陣掙紮，鼻子都快辣死了，這哪裏能呼吸啊，不是要人命嗎。
等下一定要弄清楚，如果不是隻有一點距離，心裏沒有慌張感，在水底張口呼吸絕對會失去平衡和心態，那麽等著自己的隻有一個結局……死。心中埋怨陳浩二人，下潛的速度也變快了許多。
終於，在垂死掙紮之下我也站在了那墓口，依舊是緊閉著雙唇憋氣，一臉怒意的看著他們二人。
他們其實早就看到我了，隻是都沒打算去幫忙而已，現在看到我怒氣衝衝的樣子，也都挺尷尬的，不過更為重要的是，我發現他們都一副驚為天人的眼神看著我！
“你們……幹什麽？”我有些發愣，原本打算掄拳揍陳浩一頓也都忘記了。
莫遊忽然轉頭看著陳浩：“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他原來是這麽牛屁哄哄的一個騷年？”說完莫遊還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對於莫遊的問題，陳浩也是一臉的無奈，攤開雙手表示不理解。
“你們想……”
“……”
原本看見他們這種表情我是打算在心裏問他們想怎麽樣的，可是我現在突然發現，我居然在開口說話……
我一臉震驚，這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哈……！”他們二人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
“靠！”聽見他倆肆無忌憚的笑聲和一副欠揍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被耍了，這根本就是一個真空地帶，就像是有一層透明的玻璃一樣，將水阻擋在了外麵，對這個我並不陌生，電影中經常出現，隻是還是忍不住暗自佩服那傳說中的變-態的能力了。想到這個，我揚起右手就猛的朝著他們二人扔去。
“能扔？”我再次愣住，手還停在半空。
他們二人看著我右手的東西，臉色都有些發黑。
頓時，我想到了水麵上的事，心裏忍不住發毛。於是想都不想的把手中的人頭扔向陳浩。這東西太詭異了，剛剛在水麵上由於緊張都忘記了扔掉就帶了下來。
“靠！”陳浩看見我毫不猶豫的拿腐爛了的人頭像皮球一樣扔他，一下閃開，然後一臉怒意的看著我：“陸寒你狠！”
我自然得瑟。
相比於我們的嬉鬧，莫遊卻不同了，早在看見我手上人頭的第一刻，他臉色就劇變，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臉上出現這種表情。
直覺告訴我，我闖禍了！
“陸寒，那東西你哪來的？”莫遊臉色凝重的看著那被扔在地上的人頭。
於是我將剛剛在水麵上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當我停下來的時候，我看見莫遊臉色已經發青了。
“快走！”莫遊反應過來之後想都沒想就衝入那墓門裏麵，陳浩緊隨其後。早在莫遊臉色變色的那一刻，我就意識到了事情可能有變，就跟當初進入蒼山古墓一樣，我到現在還無法忘記當燈光閃起的一瞬間，所有人就在霎那消失的恐懼。所以這一次，我也學精了，莫遊一動我就馬上跟著進入了墓門裏麵。
“那是什麽東西？”我聽到陳浩的聲音！就在不遠處。於是我便豎起耳朵聽莫遊接下來的回答，我想知道能讓一向淡然的莫遊也露出這種反應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在我的印象裏，這種人頭好像除了寄居在裏麵的屍蹩和那眼神，根本沒任何殺傷力啊。
“原本憑我的能力，就算找不到那東西，但是帶著你們安全離開還不算問題……可現在！”莫遊說到一半停下的老毛病又犯了，但是我此刻絲毫提不起怪罪他的念頭。依舊豎著耳朵，生怕聽錯了一個字。
“如果被那東西追上……等死吧！”莫遊聲音愈發凝重，而且他似乎還加快了逃命的速度。
我眉頭緊鎖：“那東西？”
“什麽鳥東西啊，這麽臭屁？”陳浩沒心沒肺道，聽到這個我就一陣苦笑，這貨跟大山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是……麻屍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