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返回道觀後,才落腳與二師兄和嶽安言打了個招呼,土堃便催著觀主外出,他要去看過那處出產烏晶玄金的遺跡,再回來安心地煉製飛劍,這次閉關的時日必定不短。

珍稀寶物當然是越多越好,修行後期都是用資源堆起來的。

張聞風將師姐委托他購買的陣旗和符籙拿出來,交給嶽安言,得知小狐妖在半山和小魍精玩耍,發出一張傳訊,很快小狐妖穿著草鞋腳踏木劍飛來,後麵跟著禦劍飛行的小魍精。

“觀主你回來了,土先生安好。”

小狐妖很禮貌地一一問候。

因為莫姐姐的緣故,不苟言笑的土先生對她另眼相看。

張聞風笑道:“我和土先生去一趟莫夜種花的密室,你陪我們一道?”

小狐妖歡呼雀躍,叫道:“好啊,好啊,等下都去白狐堡做客,姐姐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苦修,我一個待山上好無聊。”

土堃沒料到那地方與簪花老祖有關,猶豫一下,還是跟著去了。

驢子當先跑在前頭,有熱鬧它當然要湊,差不多兩年沒有去過那片鬧鬼林子,當初下大雪,它在山腳下差點叫破了嗓子,好淒惶無助。

胡羌兒站在木劍上原地眼巴巴看著,觀主不叫他,可不敢隨便外出玩耍。

張聞風回頭招手,又指指跑得歡快的驢子。

胡羌兒喜不自禁一掠而去,落到驢子背上,把小木劍掛在腰間,小狐妖咯咯笑著也落到驢背上,驢子騰空而起,往西北方向飛去。

從空中抄近路飛往白狐堡,差不多半個字時間便到了。

小狐妖打開大門,揮手讓出沒的各色狐狸跑遠點,她帶著四位奇怪組合的客人,高高興興蹦躂著往裏麵走,到了那座山下,她微微搖頭拒絕張觀主的禮節邀請。

姐姐告誡過她,讓她知禮不要走進莫姐姐種花地。

能夠有現在的福緣,要懂得珍惜。

張聞風留下驢子和胡羌兒陪著小狐妖玩耍,他和土堃飛上山洞,走到石壁前,取出幻木珠打開隱藏的進出門戶,與土堃先後走進去。

“這地方是五百多年前的巫修遺跡,我和師姐闖進來誤打誤撞破掉‘幻木陷神巫陣’,得到整個大陣的陣眼,就是手中這顆幻木珠。後麵才有辛月她們搬來此地居住,再後來莫夜需要一處與外界隔絕的地方種花,我帶她來過一次,她開辟了小塊花地,在這裏待過些時日。”

張聞風簡單地給土堃解釋此地的一些過往,要不然土堃放不開。

密室內殘留的陰寒氣息又少了半數。

土堃“哦”了一聲,仔細打量密室內林立的柱子上的文字和符紋,點點頭:“確實是巫修手筆,外麵牆壁顯露出來的是‘瀆元水行禁製’,這地方估計是個陷阱,專門用來圍困別家高手的囚籠。”

張聞風大為佩服,土堃外貌看著土得掉渣,脾氣暴躁又一根筋,見識卻不俗,到底不愧為熬過靈氣潮落的老妖,一口道破真相。

便將當初他破掉削弱到極致的大陣,無意中放出女鬼方白蘭,以及他從密室牆壁邊緣清掃出來好些堆骨粉殘骸,收撿到一盒子烏晶珠子等等事情,講述一遍。

“難怪,能夠困殺五階高手,利用巫陣之力隔絕外界,所有死在此地的高手,隨身攜帶的本命劍、飛劍寶物之類,被大陣消磨得隻剩下殘渣。”

土堃繞著麵積不小的密室踱步,注意觀察地麵刻著的符紋和柱子上的符文,推算好大一陣,搖頭道:“這個大陣已經徹底損壞,有幻木珠在可以恢複部分功用,但是費時耗力,得不償失。

我的建議是將這個密室內陣柱、地麵、天頂和石壁陣符節點材料,統統拆解下來,全部搬回仙靈觀去,放這裏也是浪費,能夠得到不少二階三階材料,四階和五階材料也有,不太多,正好補充道觀的倉庫。”

張聞風告訴自己是一觀之主,要穩得起,不能露出見錢眼開的沒見識小樣。

他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字:“拆!”

莫夜瞧不上這點小打小鬧,他當初也沒有詢問過。

他突然發現他與土靈有點臭味相投,啊呸,是誌同道合,都喜歡將好東西往自個家裏搬,他以前是沒有拆陣能力,現在有了土靈這個幫手,還不大拆特拆,挖地三尺?

土堃的做法比挖地三尺還狠,他化身無形,所過之處塵土飛揚,掘地數丈。

柱子一根根被拆解成一堆堆材料,大部分是沒有完全消耗的拙玉、靈玉,還有其它的鑲嵌晶石、金屬材料,等等,就連描摹符文的金屬線條也被土靈用土行真火灼燒融化提取出來。

土堃修建洞府的速度相當快,拆起家來毫不含糊。

如梳如篦,一派狼藉。

張聞風在後麵吃灰負責收撿材料,他為了騰出納物空間的地方,將堆積在空間內的幹糧、水缸、桌椅等物品全部扔出來,他撿緊要的材料放進納物空間,不到兩刻鍾,便將兩個納物寶物給塞得滿滿當當。

地上東一堆西一堆的材料,多如磚石,隨意放置著。

土堃花了一個多時辰,把整個密室拆解一空。

好長時間沒有這般活動得渾身舒坦,他從這裏找到了好幾樣五階材料,雖然靈氣有損耗,仍然是難得的寶物,州城道錄分院發給他的小納物袋也裝滿了。

“多跑幾趟吧,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對,不能浪費。”

兩人一拍即合,惺惺相惜,關係又拉近融洽幾分。

將身上的灰塵清理幹淨,張聞風用幻木珠打開牆壁上還保留著沒有拆的門戶,兩人跨出來,滿臉悠閑,若無其事,在山下等著的小狐妖熱情邀請下,一行又去白狐堡做客。

辛月中斷修煉從後山住處出來,招待妹妹請來的客人。

與土堃見禮,調侃張觀主是請都請不來的稀客,和驢子打招呼,摸摸小魍精的頭頂童子發髻,麵麵俱到,大冬天的,腳下穿著一雙不倫不類的麻索草鞋。

白狐堡周圍的山頭有不少出產,小狐妖拿出各色果脯、茶點、蜂蜜果酒,琳琅滿目擺了一桌子。

驢子喝著蜜酒,嘀嘀咕咕表示要常來,辛月曾經答應過它,隻要它來了酒管夠。

它覺著要給辛月兌現承諾的機會,做驢要大度。

這酒喝起來,別有風味。

隨後三天,張聞風除了日常修煉、指點學徒,溫養他購買到的靈植種子,又跑了三趟白狐堡,才將土靈拆解下來的所有材料從密室給搬空。

帶著二師兄和嶽安言參觀土靈新建在後山的倉庫,外麵禁製層層,裏麵小山一樣堆著拙玉、靈玉、晶石、材料等等,擺在牆壁石架子上的是珍稀寶物,一格一格,規規整整。

二師兄笑得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

仙靈觀一下子有了些許大宗門的底蘊。

材料滿倉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他做夢都能笑醒。

嶽安言悄悄傳音:“你和土先生,把巫修那個密室拆了?”

那天觀主帶土先生去白狐堡,後麵觀主連續跑了幾趟,就有了這座新建倉庫,她一下子便猜到真相,她當初與觀主共同經曆過那場驚險,記憶太過深刻。

張聞風微笑著頷首。

嶽安言又傳音道:“觀主,瘸叔他們從張家莊回來了。”

寶物再好,不如人才重要,她心心念念的楊水蘭滿臉憔悴,小臉痩得讓她心疼,不知守靈熬了多少個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