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子,安樂大夫,沒想到你們會這樣對我,想起以前的事情真覺得對不住你們,你們卻‘恩將仇報’,讓我無地自容。”

慕雪涵聽他的‘恩將仇報’就是一愣,驚奇地看著他。

傅仲塵看著他真誠的表情,知道他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笑道:“你是想說‘以德報怨’吧,其實你想多了,我隻是不想看著一個生命在我眼前消失,能救一個是一個。”

楊舵主有點尷尬,伸手撓頭,“啊,我就是一個江湖莽夫,讓傅公子見笑了。”

慕雪涵也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

“傅公子,以後楊某就欠你們一條命,有什麽需要的楊某幫忙的,楊某死不瞑目。”

傅仲塵被他逗笑,“是萬死不辭,好了,你要好好休息養傷。”

兩人將他安置好就到別處去醫治其他的傷員,有一個年輕的傷兵看著楚正青不在這裏,在慕雪涵給他包紮時歎了一口氣,“我看這京城很難攻下來,這不比其他城池,這次不知死了多少兄弟,可能有好幾千。”

慕雪涵一邊給她包紮一邊安慰著他,“你們都辛苦了,俗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在這個亂世裏人命還不如螻蟻,你以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隻有活著一切都才有意義。”

這時沈綺羅不知何時到了這裏,她陰陽怪氣地說道:“唉喲,嫂嫂,你在這裏假慈悲什麽呢,身為一名將士就該上陣殺敵,你這樣說是何居心?”

她上次在大家麵前將人都丟光了,現在還有臉出現在這裏大言不慚地嘲笑別人。

慕雪涵忙著幹活沒有搭理她,她覺得沒趣,又變本加厲地說道:“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心虛了,你這是擾亂軍心,王爺若是知道會治你的罪。”

慕雪涵看著她杵在旁邊礙事,她身邊的小軍醫給她遞東西都要繞著她走。

“沈綺羅你若是沒事就走開,別在這裏礙手礙腳。”

沈綺羅聽了臉色一沉,心中不爽,斜睨了一眼慕雪涵,“不就是包紮傷口嗎,我也會,這種簡單的事情,難不倒我。”

剛好來了一個重傷者,她剛上前一步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再一看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就覺得腹中翻滾,然後眼前一黑就昏倒了。

小軍醫早就看不慣這個沈綺羅,這時見她暈倒,不屑地瞪了她一眼,“真是一個嬌小姐,這剛說嘴就被打臉,也不知道這臉皮是有多厚。”

慕雪涵也沒看她,“快將她扶到外邊通風處,別在這裏影響我們醫治傷員。”

兩人軍醫將她扶起來,送到了外麵。

慕雪涵一直忙到很晚才將傷員都安置好,她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總算是忙完了,累死我了。”

她現在特別想回到帳篷裏好好睡上一覺。

她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蒙將軍過來,她有點驚喜又有點奇怪,“伯父,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啊?”

“我不放心你,特地過來看看。”

慕雪涵將他請進帳篷裏,“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伯父領兵上戰場,是安樂應該關心你才對。”

她此時才有時間好好打量蒙福澤,忽然發現他的肩頭有血跡,她頓時驚呼,“伯父,你受傷了?你為什麽不早一點來醫治,你上藥了沒有?”

蒙將軍讓他不要大驚小怪的,“我看著你們都挺忙的,就不想占用傷兵的醫治時間,我這是輕傷,無礙的。”

慕雪涵臉色沉下來,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她連忙把自己的醫藥箱拿了過來,“伯父,你怎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下次一定不要再拖延……,呸呸,你看我都瞎說什麽呢,沒有下次,伯父再也不會受傷。”

她給蒙將軍醫傷,一看是就知道是箭傷,“伯父,攻城時你不是跟楚王在一起嗎?為什麽還會受傷?”

“刀槍無眼,哪裏會防得那麽嚴密,我是看箭雨攻勢太猛所以才上前幫忙,想掩護大家快點撤退,這都是家常便飯,不用擔心,皮肉傷很快就會好的。”

慕雪涵心疼的要命,幸好傷口不深,而且蒙將軍自己差不多都將瘀血擠幹淨了,處理起來很快,敷上了藥再包紮一下就好了。

“伯父,你有傷在身不能再上戰場了,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天天負責給你換藥,還有不能喝酒,不能熬夜,我會給你做清淡的病人餐。”

慕雪涵交待了好多注意事項,想起來就說一遍,生怕他記不住,嘮叨的蒙將軍有點頭疼,“上好藥了吧,那我就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慕雪涵將他送出了營帳,又說了一遍注意事項,蒙將軍一疊聲地答應著,“好,我都記住了,你回去吧。”

這時蒙伯勇來接蒙將軍回去,慕雪涵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托付的人,馬上拉住蒙伯勇,“伯勇哥,你來的正好,一定要好好照顧伯父,記住要臥床休息,不要再看兵書看到深夜,不要……”又是一遍。

蒙福澤已經在前麵走了很遠了,蒙伯勇仔細地將這些都記住了。

“安樂,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到了翌日一早,蒙福澤又早早地起來,他要去晨練,蒙伯勇將他攔住,“爹,安樂說了要讓你臥床休息,晨練什麽的都不用管,我現在去端藥,你要好好等著。”

蒙福澤不以為然地往外走,“就這點小傷,就這樣興師動眾的,我又不是琉璃人。”

“爹,你要再不聽話,我就去告訴安樂,讓她來照顧你。”

蒙福澤一想起昨天的事情,他馬上就捂住了耳朵,慕雪涵那一遍又一遍的叮囑讓他耳朵都起繭了。

“好好,我不去了,我這就回去躺著,你去給我端藥,安樂還是讓她去照顧別的傷兵吧。”

蒙福澤馬上就轉回身躺回了**,蒙伯勇一見他的這個反應,覺得甚是好笑。

“爹,看來你還是最聽安樂的話。”

他說著笑得很詭異,蒙福澤一看就明白他這是在揶揄自己呢,馬上就一下子坐了起來,吹胡子瞪眼要教訓蒙伯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