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瑾也在心裏算了一筆賬,慕雪涵的生死現在不是最緊要的,穩住局勢挽回民心才是當務之急,至於楚王會在此事之中占得一點先機,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隻有風波過後再徐徐圖之。
楚正青聽她這麽順利的就答應了,心中一喜,“多謝太後。”
他轉向慕雪涵目光裏竟有著少年才有的閃亮光芒,“安樂,還不謝過太後,太後免了你的罪過,等下隨本王出宮,本王還有一些關於瘟疫的事情要請教安樂公主。”
慕雪涵放鬆了不少,但總覺得楚王此行透著蹊蹺,他來的時間也正好,剛巧就在太後要處罰自己時趕到,他如此不計後果救下自己,該不會是背後藏著更大的陰謀吧。
她遲疑著向太後行了一禮,“安樂謝過母後。”
慕月瑾神色不爽,她也是被逼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暫且饒過,若是此次瘟疫事件沒有圓滿解決,兩罪合一莫有怨言。”
楚靈婉在旁邊急的跳腳,她迫不急待地站出來,焦急的五官都扭曲了,“母後,不可,安樂她犯下如此大罪怎能憑楚王一句話就饒過,母後三思啊。”
楚正青已經受夠了這個楚靈婉,不僅愚蠢還心腸歹毒,當初信誓旦旦地要跟他合作,結果沒有辦成一件事情,轉眼就投到了太後身邊,此時又來攪和自己的事情。
他冷冷看著她,眼光不屑一顧又厭惡至極,“靈婉公主,太後在此,哪有你說話的份,請看清你自己的身份。”
楚靈婉上次去蒙家被趕了出來,在楚王麵前徹底沒有了底牌,她現在隻能抱緊太後這個大腿,“楚王你欺人太甚。”
她看向了慕月瑾,眼光裏都是哀怨和不甘心,“母後,你千萬不能被楚王蒙騙了,他就是想把安樂救出去,什麽瘟疫缺了安樂不行,根本就是借口。”
“母後,你好好想想,她一個女子就算是懂得醫術也所知有限,再說宮裏有那麽多的太醫,還能顯著她了,楚王另有所圖。”
楚正青聽了她的話,眸色越來越暗,以前還對她留了一點情麵,從此刻起完全把她歸入對方陣營之中。
楚靈婉說的這些,慕月瑾怎會不知,她考慮的要比楚靈婉長遠多了,那眼神中的嫌棄藏都藏不住。
“靈婉,你住口,楚王也是為了大楚著想,你休要胡言。”她是不會因為一個楚靈婉的就和楚正青撕破臉的。
楚正青嘴角微勾,臉上似有似無地有一抹冷笑,“靈婉公主,安樂為了百姓的安康盡心盡力研製出了對瘟疫有效的藥品,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麽?還有臉在這裏叫囂。”
慕月瑾覺得今日不宜做任何事情,淨是聽著這幾個人吵架了,現在腦袋裏還是嗡嗡的,她扶了一下額頭,餘光看了一下慕雪涵,心塞的厲害。
她和傅仲塵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庇護,次次都能安全逃脫,她不願多想,早些年做下的那些事情她想幹幹淨淨地抹除痕跡,更不願再看到讓人心煩的慕雪涵。
“楚王既然她有大用,快些還她去吧,事情緊急也誤了大事。”她揮了揮手,一臉的疲憊無奈。
自己既然動不了她,也別讓她在自己眼前晃悠了,看見了心裏堵。
楚靈婉眼睜睜地看著楚王和慕雪涵離開,她氣得像個葫蘆,“母後,就這樣放她走了?這麽好的機會就這樣浪費了。”
慕月瑾看著跳梁小醜一樣楚靈婉心中煩悶,“你也下去吧,哀家累了。”
楚靈婉悻悻然地離開。
秋嬤嬤上前給慕月瑾捏肩膀,“太後,難道說傅仲塵和安樂他們已經被楚王拉攏成功了?這樣放走她,豈不是放虎歸山?”
慕月瑾閉著眼睛,腦子裏亂成一團,憔悴又疲憊,“哀家有什麽辦法,若是不放人,楚王那老狐狸會罷休?他向來不做無把握的事情,定會有後招,隻能先順著他了。”
“太後娘娘說的是。”秋嬤嬤也不再說別的了。
慕雪涵和楚正青出了皇宮,她向楚王道謝,“多謝王爺伸出援手,你是如何來的這樣巧,可是知道我在太後這裏會被為難?”
楚正青心情很是不錯,他的樣子非常誌得意滿,嘴角翹起來眼中流淌著一些異樣的情愫,“我們都是一家人,幹嗎這們客氣。”
慕雪涵被他這個‘一家人’弄的有點糊塗,他既便是對自己有意,但也從不會如此輕佻,在這上麵占這個便宜。
她立刻站住,眼眸裏多了一點淩利之色,“王爺,還請你把話說清楚,這份人情我會牢記在心。”
楚正青不以為然,“安樂,你還不知道吧,傅公子他答應了,是他今天一早找到了本王,說隻要將你安全帶出皇宮,她就答應跟本王合作,那我們當然就是一家人了。”
慕雪涵一下子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傅仲塵安排好的,他為了自己的平安,竟然去求助楚正青,明明昨天還義憤填膺地不想助紂為虐,今天竟為了自己放棄了他的驕傲和自尊,跟這個陰險狡詐的楚王合作。
她一下子感覺心中酸楚,最終還是自已連累了他,卻又有一絲甜蜜,這說明自己成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想好好保護的人。
她剛才出宮的喜悅一下子都沒了,這是傅仲塵用最珍貴的東西換來了,她心中愧疚。
楚正青隻顧著自己開心,見她心事重重的,還好奇問道:“安樂,你能逃出太後魔爪難道不高興嗎?為什麽還一臉的愁苦神色?”
慕雪涵隻敷衍地跟他笑笑,“沒有,就是一下子有點感慨而已。”
楚正青也沒有再深問下去,安城已在外麵等著急了,一見楚正青出來,還帶著安樂,他馬上喜笑顏開,“安樂公主,小的就知道王爺一定會把你安全帶出來的。”他的開心也是真的,安樂那是救了他,恢複了他的內力,他就在心裏對她有好感。
“走吧,送安樂到傅府。”
安城當車夫,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傅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