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青和安城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安城心中絕望,他可是靠著這身功夫吃飯的,若是沒有了內力就等於廢人一個,他把希望都寄托在慕雪涵身上。
“安樂公主,求求你一定要找到解藥,你醫術高超,一定能解此毒,求求你一定要幫忙。”
楚正青瞪了他一眼,“住嘴,別吵到安樂,安樂沒有責任救我們。”
“王爺放心,雪涵定會盡力。”
她仔細查看了一下刺客嘴邊流出的血,又翻了一下他身上的東西,目光落在了一個那把匕首上,這個匕首打造的極其精致,她抽出匕首仔細查看。
傅仲塵擔心他的安危,“娘子,你小心一點。”
慕雪涵發現劍鞘之上跟別處不同,聞之似乎有藥香,她神色一喜,“王爺,這把匕首可否借雪涵一用?”
楚正青點頭,“當然,安樂盡可拿去。”
慕雪涵又查了其他的東西,並沒有發現什麽,心中失望,“王爺,這幾天就委屈你二位出入行動小心一點,我會盡快找到解法。”
楚正青也知配製解藥並非易事,“那就有勞安樂公主了。”
安城哭喪著臉,也不敢再亂說話。
傅仲塵將慕雪涵拉到身邊,“王爺,此地危險,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侍衛們將刺客屍體拖走,他們一眾都往大門處走。
楚正青一路上感歎著大楚時局混亂,“想不到本王的別院之中都會有人行刺,看來那些人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這是要逼著本王出手,若是再聽憑如此亂下去,大楚危矣。”
傅仲塵並不答話,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為自己造反找理由呢。
慕雪涵也隨口敷衍了幾句,在別院門口分別。
安城看著慕雪涵離開,擔心地問道:“王爺,小人若是沒有了內力,隻怕是保護不了王爺。”
楚正青沉聲道:“放心,本王相信她。”
傅仲塵和慕雪涵坐上了回傅府的馬車,傅仲塵忍不住勸她:“娘子,你以後千萬不能再如此衝動了,剛才刺客出現的時侯,若是他不顧一切要滅口,你哪裏還有命在。”
慕雪涵回想起自己那時的行動,也覺得太衝動了,“當時事情緊急,我見楚王有危險,腦子裏一下子就想到若是楚王死了,我們就沒有了最後的退路,你的處境會更加危險,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夫君,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不會再讓你擔心我。”
傅仲塵沒想到慕雪涵是為了她才這樣做,而不是自己想的那個理由,他心中感動,將慕雪涵抱在懷中,眼神溫柔沉靜,“娘子,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盡到保護你的責任。”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回到了傅府。
到後院吃飯時也沒有和沈玉卿提及此事,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慕雪涵將那把匕首拿出來,“夫君,你明日還要上朝,早早休息吧,我還要再到閣樓上找解毒之法。”
傅仲塵心疼她終日泡在那些藥材之中不得休息,如今楚王還總來添麻煩,“娘子,你也要注意休息,別熬太晚了,他們隻是內力消失而已,又不著急。”
慕雪涵莞爾,“夫君,我知道的,自己有分寸,你也要小心,如今朝堂局勢混亂,太後又是病後初次上朝,她不能拿康王怎麽樣,但她會遷怒他人。”
傅仲塵也知道明日上朝定會有一場凶險,但他也不會再給慕雪涵增添煩惱,並未細說此事,“你相信我,我會應對的。”
慕雪涵到閣樓之上去研究那把匕首,又把那些醫書拿了出來,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等她下樓的時侯已是月上中天,她看見書房裏竟然還有燭光亮著,原來傅仲塵也沒有休息,山雨欲來風滿樓,怎麽可能睡得著覺。
翌日上朝之後,果然是一片風聲鶴唳,慕月瑾養病幾日甚是心焦,現在朝堂之上有康王和楚王明爭暗鬥,還有一半沒站隊的朝臣都在坐山觀虎鬥,更有一小部分居心不良的人趁機煽風點火,想從中混水摸魚。
小皇帝楚昊焱年齡又太小,根本指望不上他,況且他對自己也非真心依靠,早幾年還與她有過嫌隙。
慕月瑾幾日之中頭發間竟生出幾根白發來,她端坐在大殿之上,麵容憔悴,那雙眼睛卻發出淩利的光芒。
好幾個朝臣都在聲討康王行事張揚跋扈,導致霖州怨聲載道,此事若是不解決難平民怨啊。
康王一看就知道這幾個禦史都是楚王陣營之中的人,冷笑一聲,“各位講起道理來都頭頭是道,可惜沒有一個能衝鋒陷陣的,大楚什麽時侯輪到你們這些隻會紙上談兵的人來做主了,本王若不是手腕鐵血擊退蠻人兵力,你們還能在這裏誇誇其談嗎?真是好笑。”
楊尚書等眾朝臣都怕事情牽連到自己身上,都似駝鳥一樣裝著自己不存在。
秦禦史再次拚死進諫,“太後,康王此舉民心大亂,不能再任由他胡作非為下去,依照大楚律令,武將不可參與地方朝政,康王雖為親王,但他手中有軍權,依然還歸於武將之列,不可因一人而廢律令。”
他的話講完,又有其他禦史跟著上奏,“還請太後定奪。”
太後被他們逼的心亂如麻,康王是萬萬不能處置的,可是這些朝臣又非要拚死抓著這個小辮子不鬆手。
張侍郎又擔心著霖州動亂之事,“太後,除了霖州之事,又有廣寒秦州等地多處有人起義,皆因霖州之事造成了連鎖反應,還請太後速速決斷,不能再亂下去了。”
康王止高氣揚,萬分不屑,“剛才還說本王鎮壓會寒了百姓的心,此時又上奏要速速把他們壓下去,這朝堂之事,你們都當兒戲呢,將士們的血都是白流的嗎。”
太後被他們鬧的腦子一團亂麻,她感覺這幾人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了,一起在耳邊嗡嗡響著,腦仁疼的厲害。
她心中有無數團火憋著,急需找個替罪羊來出了胸中這惡氣。
眾朝臣都生怕戰火燒到自己身上,成了這政治鬥爭的犧牲品,誰都不敢輕易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