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姐”聽到身後這溫和的聲音,柳思思覺得有些熟悉,旋即轉過了身去。

隻見此女,一張尖的瓜子臉,容貌秀麗,肩披鵝黃羅紗廣袖大衫,下拽萱草蝴蝶紋燈籠裙,胸束絲帶,削肩細腰,出不甚小,此人正是薑沉璧。

薑沉璧徐徐邁步上前,對柳思思打了招呼,方才做下。

柳思思見來人是薑沉璧,旋即臉色不好。

本來桌上有許多她喜歡吃的茶點,但薑沉璧在這兒,便沒了胃口,連平日裏最愛的茶點粉果,也不想吃了。

柳沉雁當即柳思思剜了一眼,對薑沉璧笑道:“我點了幾份天香樓的招牌茶點,不知合不合薑妹妹你的口味?”

薑沉璧淺淺一笑,“天香樓茶點,遠近聞名,自然是最好的,妹妹當然喜歡吃。”

柳沉雁笑了笑,又說道:“妹妹喜歡吃就好,我方才還擔心妹妹不愛吃可如何是好?那妹妹便嚐嚐吧。”

“好”薑沉璧笑著點了點頭,便拿起梅花筷子,夾了塊蝦仁蒸餃和半塘馬蹄糕。

隻見這泮塘馬蹄糕,澤色茶黃,晶瑩剔透,成半白透明狀,因味極香甜,頗受女子的喜愛。

柳思思不免有些好氣,早知她要請薑沉璧,她便不來赴這約了。

現在兩人聊得正歡,自個反倒被孤立了。

“薑妹妹,”柳沉雁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早就聽說薑妹妹美人胚子,如今一瞧,才知所言非虛,難怪康王殿下會薑對妹妹一往情深。不知薑妹妹和康王殿下是如何相識的?”

薑沉璧此時卻有些女兒家的羞澀之狀,“我同殿下是在馬場相識,當時我不小心從馬上摔了下來,辛殿下及時是相救,我才沒受傷。殿下是個溫柔體貼之人,我同他後來越來越熟悉,互相情投意合,後來她便去將府向我父親提親,娶我入王府,對我更寵愛有加。”

聽罷,柳沉璧微微笑了笑,“原來是康王殿下同薑妹妹姻緣,竟是一出英雄救美。”

又瞧一眼柳思思,說道:“俗話說:“所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如今薑妹妹同思思一起侍奉康王殿下,那你們便是一家人,即是一家人,那便不因該生分。我希望你們兩能看在我的薄麵上,放下對彼此的芥蒂,做一對好姐妹。”

柳沉雁加重了語氣,特意對薑沉璧說:“我想,薑妹妹也是同我這樣想的是不是?”

薑沉璧聞之,尷尬的笑了笑,方才道:“是啊,我確實同柳姐姐說著這樣想的,同思思妹妹做對好姐妹。”

此番,她約兩人出來見麵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柳思思也明白了表姐約她們兩人來,是為了化解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好再同她置氣。

此時,店小二將最重要的一道茶點端了上來,此茶點白嫩細滑,狀如凝脂,引起了柳思思的注意。

“店小二,你這什麽茶點?”柳思思癡癡的詢問。

店小二笑嘻嘻的道:“這道茶點可是本店的招牌,薑撞奶,我瞧這位姑娘的神情,莫不是對我對此茶點的做法感興趣?”

柳沉雁和薑沉璧旋即舀了一口薑撞奶到嘴裏,入口滑嫩清甜。

柳思思又問道:“可否帶我去見一見,你們這兒的茶點的師傅。”

店小二為此感到為難,心道:“方才就覺著女子有些奇怪,明明是個女子,卻非要穿男人的衣服,如今還有見酒樓裏的師傅,讓他覺得更加的怪異。”

柳思思見他不答話,便知其心中所求,旋即從錢袋拿出一錠閃閃發亮的元寶,放在桌上。

那店小二瞅見了元寶,兩眼直直發光,連忙笑著說:“原來姑娘是個貴人,好好說說,我這就帶姑娘去見我們酒樓的茶點師傅。”

那店小二便賊嘻嘻的將元寶收進了褲腰包裏,做了雙手個請的手勢,便帶著柳思思離開。

薑沉璧連忙起身想要叫住柳思思,卻被柳沉璧製止,說道:“你便讓思思去吧,她這人,沒啥別的愛好,就對美食感興趣,愛好廚藝。咱們便隨她去,在這兒等她一會兒也無妨,她過一會兒便回來了。”

薑沉璧二人便繼續在這兒飲茶、吃這點心,足足過了半燭香的功夫,才見柳思思回來,三人才一道出了酒樓去。

瞅著到了酒樓外,丞相府的馬車便駛來,柳沉雁同柳思思談了幾悄悄句話,便同二人告別,坐上的馬車離去。

如今康王府來接二人的馬車不知什麽緣故還沒到,兩人隻得站在此處等。

此時,豔陽高照,散發出一縷縷的流金,鍍滿了薑沉璧全身,她用帕子擦了擦額見汗,突然覺得一陣頭暈,是什麽都看不清楚,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緊。

桃夭當即察覺到了異樣,眼疾手快的攙扶住了薑沉璧,沒人讓她摔下去。

桃夭一臉憂愁:“主子,你怎麽了?你快醒醒?”

柳思思聽見桃夭叫喚,連忙轉了過去,紅箋也隨著走了過去,問:“我剛你們主子剛才看著她好端端,怎麽突然就暈倒了?”

桃夭抱著薑沉璧,不知所措,“我也知道主子她怎麽就暈倒了?現在回府的馬車沒來,柳孺人求求你,幫救救我主子!”

紅箋也不知如何是好,“小姐,現在王府的馬車還沒到,讓薑孺人繼續在這兒等這也不是辦法啊,需要立即找大夫來看看才行?”

柳思思微微皺眉,忙讓桃夭將薑沉璧璧攙扶起來,駝上自己的背,動身背著薑沉璧尋到附近的一家醫館,隻見門口的匾額上寫“回春堂”三個大字。

三人走入醫館內,桃夭喊道:“大夫,我家主子暈倒了,求你快來看看吧。”

藥童旋即前來幫忙將薑沉璧從柳思思攙扶下來。

頃刻,便見著一位身穿青蔥長衫的女子從小屋裏走了出來,容貌秀美絕倫,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

“周大夫,這兒有位姑娘暈倒,你快來給她瞧瞧吧。”

女子旋即趕了過來,對薑沉璧進行把脈,說道:“先將這位姑娘給抬到內屋去,我要給她施針。”

三人又幫忙將薑沉璧抬到內屋,女子旋即又讓她們將薑沉璧抬到了**,才讓出去在屋外等候。

柳思思出了屋子,則讓紅箋去找馬車,自己和桃夭待在這兒等大夫出來。

女子給薑沉壁施完針走出,桃夭連忙上前詢問情況,“大夫,我家主子她怎樣了?”

女子麵露喜色,對桃夭道:“放心吧,你家小姐現在已經沒事,你可以進去看看。”

柳思思見著紅箋進了屋子,也問道:“那大夫她到底是患的什麽病啊?為何會突然暈倒?”

女子歎了歎氣,說道:“這位姑娘這病怕是打娘胎裏帶出來,天生氣血不足,這病沒法根治,隻能平日裏多吃些補氣血的藥,好好調養。”

女子瞧了她一眼,又說道:“我看姑娘獨特的你這身打扮,和裏頭那位暈倒的姑娘的打扮,不像是一般人,許是哪家王府貴胄的姬妾吧。”

柳思思笑道:“沒想到姑娘出了醫術過人之外,還慧眼過人。不過,我也沒有相對姑娘隱瞞的我們兩個人的身份。”

柳思思瞥了她一眼,又道:“我同裏麵那位女郎都是康王府的孺人,我叫柳思思,我還從未見過女大夫,不知姑娘願意同我交個朋友。”

女子,聞之確是一驚,說道:“你們居然是師兄王府裏的姬妾。”

女子淺淺一笑,又道:“柳孺人說笑了,像我這樣庶民,怎陪同您這樣身份高貴的人做朋友。”

女子並不願搭理她,清理起兜筐裏的新鮮藥草,隻見院壩裏的木架上也擺曬著許多的各種各樣的藥草。

柳思思因吃了閉門羹,便也不再繼續下去,出了醫館的門,見著紅箋已叫來馬車,便坐上了馬車,準備打道回府去,還留了一輛馬車在這裏給薑沉璧。

屋子裏,柳思思已經醒來,心中困惑:“桃夭,是誰送我到這裏來的?”

桃夭怯怯道:“主子,王府裏的馬車一直沒到,你便暈倒,我一個人自是不能將帶到這兒來,是柳孺人將你給背醫館,來讓大夫給你診治的。”

薑沉璧有些詫異,說了句,“是柳孺人救的我。”

又道:“桃夭,我是不是做錯了,柳孺人讓嫁入王府裏,並未同我過不去。而卻我擔心殿下會被她搶走,在背地構陷她,使得殿下幾次三番的為我同她吵架,讓她和殿下的關係不合。而殿下待我的好,可是更盛從前。”

桃夭舒了舒眉頭,方才回了一句,“這是因為主子您把殿下太愛殿下,將殿下看得太重要了。”

又說:“柳孺人卻是一個熱心腸的人,也是好相處。主子願同她好好相處,必定會成為好的朋友。”

薑沉璧旋即下了床,讓桃夭同自己出了屋子,正好撞見了那位女大夫。

桃夭忙對薑沉璧說:“主子,就是這位女大夫,給您治的病。”

薑沉璧為了答謝她,便讓桃夭給了好幾錠銀子,還笑著說了聲謝謝,那女大夫卻不領情,說道:“既然女郎沒事就好,日後記得要多吃補氣血的藥物好好調養。我瞧著醫館外已經馬車侯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女郎便快些出去吧。”

說罷,女大夫便又繼續整理著草藥,讓藥童將主仆二人護送了出去,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