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大夫了。”柳思思答道。

縣令這才派人帶大夫前去廂房休息一會兒,又來到床榻邊道:“王妃,既然大夫說了康王殿下已無大礙,你也不必過於擔心了,要不先暫且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府裏有其她的婢女可以照顧著康王殿下。”

柳思思整個心思卻還在韓聶身上,“不用了,方才大夫也說了,殿下的可能會發炎而引起高燒,我還是床邊親自守著要安心些。”

縣令見她如此的執著,倒也不好再出言相勸。

縣令也是早有耳聞說康王殿下和康王妃夫妻關係不合,康王殿下更是寵愛妾室薑孺人,而對康王妃則是極其的厭惡冷落,可如此她親眼看到康王妃對康王殿下則是照顧有加,很是在意康王殿下的安危,根本是想傳言中的那樣夫妻關係不合,而是伉儷情深。

縣令見張灃氣宇軒昂的走了進來,忙行禮喚道:“張大人。”

張灃答應了一聲,便轉身看向柳思思問道:“王妃,殿下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柳思思便道:“大夫說情況不是很樂觀,血雖然是止住了,但一會兒傷口可能會發炎。”

張灃也勸道:“王妃也別過於擔憂了,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紅箋這時將藥罐和藥碗放在托盤裏端了進來,“王妃,給殿下喝得湯藥熬好了。”

說罷,紅箋便將托盤放在了桌幾上,將藥罐裏的藥倒進了藥碗裏,才將湯藥給端來床榻前,張灃旋即幫助柳思思將韓聶抬起來讓紅箋往他的嘴裏喂藥,接過喂的藥全給吐了出來,紅箋無奈的道:“王妃,這可怎麽辦啊?殿下這藥根本就喝不進去。”

如此,柳思思隻得和紅箋交換位置,接過紅箋手中的藥碗,“這樣,你去幫我抬著韓聶,我親自來喂藥。”

紅箋便乖乖站過去幫著將韓聶給抬起來,柳思思用手將韓聶嘴狠狠的捏住,見韓聶的嘴巴張開後,便將湯藥硬生生的給韓聶灌了進去,這樣湯藥沒有吐出來。

喝了藥後,張灃這才將韓聶給緩緩的放下來躺好。

眼瞅著到了夜裏,韓聶便開發起了燒,全身燙的就像個火驢子是的,柳思思瞧著他難受的臉色便覺得不對勁,便用手去摸了他的額頭,非常的燙。

柳思思便急忙讓人去將大夫給找來,大夫來看了之後便道:“王妃,殿下現在就是因傷口發炎而引起了高燒症狀,我這裏有金瘡藥可以醫治殿下的燒口,還得麻煩王妃你給殿下上一些好才行,我立刻讓我的藥童去醫館將永遠退燒熱傷寒草來給殿下煎成藥水服下。”

柳思思接過大夫拿給自己裝著金瘡藥藥瓶,拿在手裏,大夫便疾步出去找隨自己一同前來的藥童。

柳思思旋即手裏的瓶塞解開,將藥粉給韓聶的傷口上撒去,卻見著韓聶眉頭緊蹙,看上去很是痛苦。柳思思便急忙讓婢女們去打熱水來,用濕帕子搭在韓聶的額頭上,能讓韓聶好受些,韓聶卻在此時抓住了柳思思手不放,柳思思見她抓著自己的手,便以為他醒了,便喚道:“韓聶,我是柳思思。”

韓聶卻還是沒有醒,隻是抓著她的手在說胡話,柳思思側耳靠近他的嘴邊去聽,卻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麽,好像有說了自己的名字。

柳思思見他不肯鬆開自己的手,自己卻保持這個姿勢的有些累了,便隻得讓紅箋替自己端了把杌子來坐著,用另一隻手重新韓聶換了好幾次帕子,柳思思看著昏迷著的韓聶,竟忍不住開始和他說去話來,“韓聶,其實我並不想和你吵架的,主要是我是個嘴巴不饒人的人,別人同我嚷嚷,我便會忍不住同被人吵贏不可。我保證,隻要你醒過來,我便再也不同你吵架了。”

韓聶卻還是沒有醒,待喂韓聶喝下重新熬湯藥之後,柳思思確實是累得不行了,便就直接趴在床前睡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亮醒來。

柳思思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韓聶的臉出現在了眼前,並且是已經醒著的,她竟忍不住流出眼淚來,韓聶第一次瞧見他居然在自己麵前哭泣,倒是有些手足無措,便故意打趣道:“你哭什麽?莫不是真怕我醒不來,你便就此成了寡婦不是?”

紅箋在門外聽到了韓聶醒來的消息,旋即走了將來,“殿下可算是醒了,不枉王妃衣不解帶的照顧了王爺你一夜,奴婢這就是去找大夫來給殿下瞧瞧。”

韓聶這才回頭看著柳思思問道:“你昨日就這樣趴在床邊睡了一夜嗎?”

對,她確實怕自個兒會就成了孀婦,她可不想當孀婦,自己如今是韓聶的正妻,若是韓聶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去世,自己又沒有為他生下個一兒半女的,成了寡婦豈不得為他去殉葬,自己如今正桃李年華,若是因此逝去了,那多可惜,自己可還想好好的活著,愛惜自己的命得很。

自己如今和韓聶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柳思思這才覺著全身腰酸背痛的,用手拂去臉頰的淚水,“對,我就是怕當孀婦,若是你死了,我可不就得為你去殉葬,所以,即是你用自己救了我,我還是活不了的。你可得好好保護著你的命,我可不想同你共赴黃泉,我可稀罕著自己的命,要好好的活著。”

韓聶到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便故意道:“這你又什麽好怕的,皇家女眷隻要有個一兒半女的,便不用殉葬,如今既然醒來,給你留下一個孩子,我以後若在出來什麽事?你不就不用擔心會給我殉葬了。”

柳思思被這一番話語,說的羞澀不已,耳根子竟泛紅,隻得好氣道:“你不要臉,我才不跟你生孩子,你要想生孩子,跟你的薑孺人生去。”

“王妃,給殿下看病的大夫來了。”說著,紅箋便將大夫引入了屋內,大夫忙近身上前替韓聶把了把脈,說道:“殿下的高燒已經退了,想來傷口已經沒有發炎了,那便沒什麽大礙了,王妃大可放心了。”

柳思思當然知道他已經沒事了,才會說出這樣沒羞沒臊的話,“既然殿下沒大礙,便不用我伺候了,紅箋我們出去吧。”

“是,王妃。”

自己照顧了韓聶一夜到現在已經滴水未進,早已餓的不行,這下見韓聶已經醒來沒了大礙,才來到膳廳裏用早膳。

這縣令府裏的下人到是很有規矩,給柳思思備的早膳很是豐富,又是灌湯包,又是鮮蝦蒸餃,又是蘿卜煎糕的,每樣都備了一小碟子,倒是很夠已經餓了的柳思思吃,連平日柳思思從不喝的八寶粥的,此番都食了幾口,這縣令府裏的廚子做得菜味道到很不錯。

這一頭,知道了韓聶醒來的消息,張灃和縣令都立刻動身趕去了探望。

二人來到屋裏,都立即給韓聶行了禮,韓聶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醜陋的傷口,便問道:“韓聶,本王胸口的傷口是是給我縫合的,怎會如此的扭曲醜陋?”

張灃方才欣慰這傷口是王妃縫合的,若是其他人將殿下傷口縫合成這個樣子,殿下非回重重的處罰那人不可,“回殿下的話,您胸口上的傷口,是王妃縫合的,當時你出血過多,王妃無奈知曉隻得用自己的發絲來給您縫合,所以才縫合的不是很規整。”

韓聶也是學過醫術的人,知曉傷口沒有縫合好,日後興許回留下醜陋的疤痕,如今是柳思思縫合的,她倒也不會怪罪,隻能等著過幾日傷口愈合得差不多了,才將著線給拆了。

韓聶又道:“上次刺殺的那群黑衣人可還留下活口?”

張灃便道:“殿下放下,屬下已經留下一個黑衣人活口,屬下對其經過一番審訊了之後,那黑衣人終於招供是受薑將軍的指使,才參與此次的刺殺行動。”

韓聶卻早已知道此事有貓膩,便揮手示意讓縣令退出去,才對張灃說道:“我之前同黑衣人打鬥之時,無間看到了他們身上紋身是屬於丞相府的死士的標識,這群黑衣人是羋丞相這老匹派來刺殺我的,如今見沒有刺殺本王成功,便想栽贓在薑家身上,以此來挑撥我和薑家的關係。本王著實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將此事給本王調查清楚了。”

“是,屬下這就去查。”說罷,張灃便走出了屋內。

柳思思這時正好帶著讓廚房給韓聶備的當歸生薑羊肉粥和茯苓糕,來到屋子裏給韓聶送早膳,柳思思旋即揮手讓身後的紅箋將早膳端去韓聶的麵前,“殿下,王妃知道您沒有用早膳,便特意讓廚房裏給您備的早膳,你現在要吃嗎?”

“嗯,給我盛上吧。”說罷,紅箋便用勺將粉釉盅裏的粥盛在碗裏,端給了韓聶,韓聶便執勺吃了幾口,蹙著眉道:“我看著了我的傷口,你可是會女工的女子,可,我傷口你怎麽縫合如此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