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二十三日,韓聶的生辰如約而至,柳思思已將酒席的一切事宜的給準備妥當了。
她一早便起來梳洗打扮好,因為要盛裝出席,蘭姑特意給她換了條暗紅色提花煙紗高腰襦裙,並披上了折梅暗花廣袖儒衣大袖衫。
青絲被高高盤綰成了桃心髻,並佩戴上了一朵嬌豔牡丹絹花,發心累絲的珍珠流蘇垂至耳邊,同平日裏那副素淨的淡雅裝束截然不同,更加的明豔動人。
柳思思緊著用完早膳,便來到的廚房巡查,廚房裏也是早早的就忙碌了起來,眾人見柳思思到來,便暫時放下手中的活,給她行了個禮。
柳思思踱步到灶台前,見著周師傅正在砧板將鱖魚將腹中塞入了餡料,用於做孔府菜中的烤花籃鱖魚,這道菜她到是知製作的法子,隻不過沒做過。
便對周師傅的餡料配方有些好奇,開口問道:“周師傅,這道烤花籃鱖魚菜裏的稠糊的蛋清,出了放了尋常的味料之位,是不是還放了一味東西?我到是瞧不出來。”
周師傅這才對柳思思道:“王妃,還有一味東西是特意給加進去的,就是清湯。”
經周師傅這麽一說,柳思思幡然明白了過來。
若是用清湯放入魚腹中,待將撅魚放入花籃中烤至,味道就會更加的鮮美,魚肉也更加的滑嫩。
“周師傅,你的廚藝真是好的沒話說!”柳思思禁不住稱讚。
看來,日後自己的廚藝還需好好向周師傅討教一番。
柳思思又走至李嫂跟前,見她正在用麵團搓著一頭尖一頭圓的桃子狀,柳思思拿起麵團幫著搓了幾個壽桃包,並用刀背刻出了直紋,蘸上山楂糕,寫上了壽字。
這道一品壽桃包,因包有紅豆沙,外觀肥美入桃,到是受稚童們喜愛的一道點心菜。
“王妃,府外燈籠的擺掛好像出問題了,需要您去看一下。”
丁官家急急忙忙的找來,氣喘籲籲的說道。
柳思思一個轉身,鎮定說道:“好,我這就動身去瞧瞧。”
柳思思跟丁管家趕來府門外,柳思思緩緩踱前了幾步,見幾個待著絨球帽的家丁正在攀梯家上掛紅燈籠,奈何隻有一邊有燈籠。
柳思思忙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明明兩個燈籠,怎麽就少了一個呢?”
“王妃,”一個家丁,旋即下了梯子,對柳思思說道:“不是少了一個,而是我今兒一早起來,就發現其中有一個燈籠壞了,沒法拿出來掛,便隨即將這件事報給了丁管家。”
丁管家在一旁,愁眉莫展的問道:“王妃,如今若隻有一個燈籠掛上去,派人去重新買一個回來也來不及了。可讓來參加賓客看到隻掛有一個燈籠,豈非會讓咋們王府遭其恥笑,顏麵盡失。”
柳思思瞟一眼旁處的殘剩的一條紅菱,對丁官家問道:“丁官家,我同大殿大婚的紅菱還在嗎?”
丁管家旋即回道:“哦,我讓人將大部分紅菱給拆下來,放堆進了雜貨房去了。”
“既然還在就好,”柳思思又道:“線下不能夠湊成一對燈籠,隻有一個燈籠自是不能再掛在大門口了,隻有將它給取下來,用以前的紅菱來裝飾代替。”
丁管家見幾個家丁沒反應,忙道:“你們沒聽清楚王妃說的什麽嗎?還不快去做。”
幾個家丁這才將燈籠給摘了下來。
柳思思見此事解決,便動身離開。
丁管家跟在柳思思身後,柳思思緩步走著,問道:“丁管家,請來表演的戲班的人來了嗎?”
丁管家緩緩回道:“今兒一早就來了,此刻正讓他們在東邊的客房休息。”
“那就好!”柳思思隨即說了一句。
眼瞅著快到午時,此番受邀的賓客們也陸陸續續趕來了。
丁官家被柳思思安排在門口迎接客人,待收了禮物之後,再將其引進府裏就坐。
圓膳桌上,柳思思已經安排下人備上了一些蜜餞點心和茶水。
入座的賓客都開始在吃著茶點聊天,氛圍很是熱鬧。
柳思思則又回了廚房裏去查看菜品,對每道款式的一菜都進行了一番檢查,確保著菜品的味道和款式沒有任何問題。
而薑沉璧因今日是韓聶的生辰,心情有些好,在采薇苑裏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後,才出了采薇苑來,卻門口迎接自己的薑家的娘家人。
而柳思思國公府的家人遠在金陵,此番也趕不過來參加韓聶的生辰,但花家上下的親人包括許氏在內便出席了,還有柳沉雁隨羋丞相府的人也來了,已及柳天闊也來出席。
將近一月未見,柳思思此番柳沉雁,卻是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不過模樣卻沒有什麽變化。
柳思思見柳沉雁同他的丈夫羋櫻站在一塊兒,旋即迎上前去,同柳沉雁說了活兒話,才讓下人將丞相府裏的人,待入府裏就坐。
沒曾想,許氏同花府裏的人,會和魏國夫人羋氏一同來,兩個人有說有笑走到了王府門口,柳思思竟不知該攙扶誰?
旋即喊道:“祖母,外祖母。”
後麵還有花府的人,柳思思又喊道:“舅舅,舅媽,快裏麵請!”
這下子,柳思思的親戚,出了自己的三弟還沒來之外,其她的都到齊了。
柳思思這下要請親帶她們待進府入坐。
好在,柳思思特意給她們留了位置。
她這平日裏難以相處的祖母,此番居然和外祖母如此談得來,這倒是件稀罕事兒。
柳沉雁見自家外婆在這頭,也尋了過來給王氏問候一下。
瞅著開席的時辰到了,柳思思旋即吩咐下人上菜。
幸好金枝和柳天闊及時趕來了,便安排了兩人在自己娘家人這桌坐下,自己添了副碗筷,留在了這桌吃。
而韓聶那邊,自是陪著薑沉璧和薑府的人在一桌吃。
而金枝最近這些時日,都是遵照柳思思給的膳方,在老老實實的進食,此番來參加這次宴席,也不敢大魚大肉的吃,夾了幾塊清淡的菜吃了幾口,也就方筷子莫在進食,一桌的人也是驚訝極了。
還是王氏最先開口說道:“老身,難怪瞧著公主殿下最近這些時日消瘦了些,吃得這麽少,能不瘦嗎?”
金枝難得聽到有人說自個兒幾句好話,還是說自個兒瘦了,心裏著實有了幾分高興,柳思思也笑著說道:“祖母說得即是,我也覺著公主殿下瘦了,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就會變苗條了。”
此時,一桌的人都其樂融融的吃得很開心,隻有花青芸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沒說過一句話,連她平日跋扈的母親趙氏趙夫人此時也一副笑滋滋的嘴臉。
而此次宴席,也被柳思思給辦的很是成功,膳桌上的菜品皆是檔次極高的孔宴菜,還有著獨樹一幟的《西廂記》戲台表演,華麗的宴席裝飾,都讓賓客門即是滿意,連連稱讚。
宴席過後,薑沉璧卻是恨的牙癢癢,第二日便動身回了娘家將軍府一趟。
薑家的將軍夫人越氏還特意親自出來迎接自己的女兒,一同來的將軍府的堂廳談話。
薑沉璧拿著帕子在口鼻間掩了掩,將自個兒此番被柳思思搶了王妃之位的事憤恨說了出來,還將貼身丫鬟桃夭的死扣在了柳思思的頭上。
越氏打小就疼自個兒這個愛女,待其如珠似寶,哪裏能讓她受這樣的委屈,旋即氣惱的道:“璧兒,咱們將軍府在為朝廷鞠躬盡瘁,建立了無數的軍功,太後娘娘竟將絲毫不體恤,將本該屬於你的王妃之位,硬是她的親侄女。你可是母親的掌上明珠,說什麽母親都讓你吃著虧,咱們這就去找你父親說。”
“不用同我說了,我已經知道了”,此時鎮北將軍薑武已鍍步到廳堂,“沉璧,王妃之位的事情,康王殿下已經同我說了,既然太後娘娘已頒布了懿旨,那便無法挽回。你母女兩也不許因此懷恨在心,作出一些出閣的事情。”
越氏一聽他這般說,當其不悅,質問道:“老爺,璧兒可是你唯一的女兒,如今遭受了這樣的委屈,你怎麽能視若無睹?”
薑武輕歎了一聲,旋即威聲道:“委屈?這還不是她自找的,當初非要嫁入康王府,不惜以性命相逼,既然你如此的愛康王,眼下繼續坐著妾室又有何妨。如今太後娘娘同朝中眾人視我為眼中釘,巴不得處之而後快,怎好因這檔子的小事,同太後娘娘的的關係更僵。”
“父親”薑沉璧柔聲喚道,薑武語重心長的說道:“璧兒,為父曾經告訴過你,要想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沉得住氣,如今怎麽這麽耐不住性子呢?就算如今柳家那女子當上了王妃,康王殿下對的寵愛也依舊如初,又有什麽關係呢?現在隻要你的肚子爭氣,給殿下懷個孩子,還怕在王府沒有一席之地,康王府裏所以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何況區區的王妃之位!”
薑沉璧跪在地下,淡然道:“父親,女兒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