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太後娘娘懿旨便傳來了康王府。

柳思思攜府中眾人,跪在王府的院子,頜首低眉的聽著葵公公宣讀旨意。

“康王府柳孺人,嫻靜端莊,德行兼備,哀家甚心慰之。自即日起,特晉為康王妃,掌管康王府中一切大小事物。欽此!”

跪在一邊的薑沉璧,聽到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

為什麽?

明明她早在半年前就嫁入了康王府,當時太後便故意將王妃之位給拖著不給她。

可她因愛著韓聶,便選擇了暫時妥協當著一個妾室。

韓聶也向她保證了她一定會讓坐上王妃之位。

可如今,居然讓另一個才入王府的女人給捷足先登了,搶了她的王妃之位。

她可是權傾朝野的薑家之女,身份最貴,沒有當上王妃之位,豈不讓人眾人恥笑,讓她顏麵盡失。

“主子,主子,您怎麽了,您快醒醒。”

隨著薑沉璧的突然倒地,一旁的丫鬟都嚇得花容失色,趕緊將她給攙扶起來。

葵公公也給嚇著了,急忙說道:“這薑孺人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給暈倒了呢,還不趕緊讓人給抬進屋裏,找大夫來瞧瞧,若是薑孺人身子出了什麽意外,可怎麽辦?”

柳思思旋即起身,揮了揮手,示意薑沉璧身邊的丫鬟將她家主子給抬走。

葵公公忙將聖旨提給柳思思,笑盈盈的說道:“老奴恭喜王妃娘娘了!”

上回是沒來得及準備,這會柳思思可是準備妥當了,忙笑道:“上回葵公公來王府一趟走得急,現在我這兒已經備好了茶水和點心,公公這會兒子可一定要嚐嚐了才走。”

紅箋見了柳思思對自個兒的手勢,便將托盤裏粉白透花糍端在了癸公公的眼前,癸公公旋即伸手拿其一塊嚐入嘴中,滿意道:“難怪連陛下都攙要著王妃您做得點心,依咱家看,連宮中那些禦廚做得點心,都沒有您做得精致好吃,著實美味。”

癸公公吃完了一塊磁糕,笑了笑,又對柳思思特意說道:“王妃是聰明之人,自會受太後娘娘她老人家的照拂,太後娘娘希望您也能與她一條心,能夠將自己分內之事給做好。”

是啊,如今薑家在朝中的實力越來越大,作為當朝的太後柳文昭自是不會任著薑家這樣繼續發展壯大下去,而會想辦法將薑家的勢力連根拔起。

洽洽王府宮門裏的事情,往往又跟朝中的政事相互聯係。

所以,就算沒有她柳思思,太後忌憚著薑沉璧娘家的勢力,也絕技不會讓薑沉璧坐上王妃之位,或者讓薑沉璧誕下子嗣,使得薑家在朝中勢力更加入日中天,難以壓製。

這也是,薑沉璧盡管若何得韓聶的寵愛,但嫁入王府裏,卻始終當不上王妃的原因。

采薇苑的沉香製的床榻上。

大夫拿來薄荷香小瓶,給薑沉璧鼻尖嗅了嗅,薑沉璧這才睜開眸子醒來。

子衿近身上前,忙安慰道:“主子,您終於醒了,你沒事吧。”

薑沉璧旋即起身來,臉色陰沉,怒喝道:“你們都出去,你們都給滾我出去啊。”

一時間,寢屋內眾人,被薑沉璧突如其來的怒氣,驚得全退出了屋內。

薑沉璧的坐在床榻上,一雙黑眸陰騖得可怕,緊咬著唇瓣,她的纖細指尖死死的抓住蠶被的一角,都已掐出了血來,而她卻是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子衿站在門外躊躇了片刻,心中擔憂著屋子裏薑沉璧,卻又不敢進去,好在韓聶及時趕了來。

韓聶一臉擔憂的站在門外,敲了敲門,卻還是沒有反應,對屋內的柳思思急切喊道:“沉壁,本王來看你了,難道你都不將門給打開嗎?”

韓聶見屋子裏還是沒動靜,隻得將門撞開,強行闖了進去。

但見薑沉璧完好無損的坐在床榻上,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這才放下心來。

他旋即近身上前,將薑沉璧給擁入懷裏,好似稀罕珍寶一般的憐惜著。

聲音溫柔的對薑沉璧說道:“沉璧,本王知道,今日之事確實苦了你,但本王向你保證,本王心中至始至終愛的隻有你一人,你永遠是本王心中唯一的王妃。此番太後親自下懿旨讓她的侄女做了王妃,本王也無可奈何?本王希望你能諒解。”

薑沉璧頭靠在韓聶的胸膛,心中嫉恨不已,但表麵卻波瀾不驚:“沉璧明白殿下難處,隻要殿下心中有著沉璧,那麽沉璧為殿下一切都是值得的,隻願殿下要永遠記得。”

“嗯,本王心裏會永遠記著沉璧的好。”韓聶將她擁在懷裏,微微的笑了笑。

安撫了薑沉璧一番之後,韓聶又來的琉璃閣,並讓王府裏丁總管和大丫鬟藍靈依也隨了自己一道來。

而柳思思此時正拿著繡棚在繡著上回還沒繡好的纏枝蘭花,抬眸便瞧見了韓聶欣長玉立出現在了眼前,便將手中繡棚給放了下來,旋即說道:“殿下,不會又是為了薑沉璧之事,來同我吵架的吧?”

韓聶擇了玫瑰椅落座後,說道:“吵架?本王今日可不是來同吵架,如今你是王妃,便好負責打點好王府裏的一切事情,本王是來給你交代事情。”

“交代事情?”柳思思不可置信的望著韓聶。

“丁官家”隨著韓聶的一聲令下,丁官家旋即走上了前來,韓聶望著柳思思,說道:“丁管家,你將王妃要打理的事情,給她好好說說。”

“是”,丁官家低頭說道:“王妃,您作為王府裏的女主人,便管理府中一切的賬目花銷……東西的采賣……下人俸祿的發放……節慶日的舉辦。”

柳思思聽的頭都快大了,旋即打斷丁官家的話,說道:“成了,你說得這些我都清楚了,你不用在說了。”

如此,韓聶抖抖了衣袂,旋即站了起起來,說道:“既然王妃已經清楚了,那就好,以後王府的一切事情,丁官家都會來向你報備。”

說罷,便離開了琉璃閣。

這王妃之位雖然是王府裏最貴女主人人,卻也是不好當一個職位,因為要掌管府裏所有的事情,再過幾日便是韓聶的生辰,而柳思思作為王妃,便要在王府置辦酒席,製好邀請朝中賓客的名單,就因為著檔子事,柳思思這幾日都在忙活,沒睡上什麽好覺。

今日忙活小半天,好不容易將宴請賓客名單給弄好,可以休息一會兒,柳思思便紅箋去廚房拾了碗甜筍金雀湯來喝下,便倚枕羅漢榻上,眯著眯眼睛睡著了。

對柳思思來說,宴席的菜單子,到是件極好處理的事情,恰巧韓聶又將天香樓的廚子周師傅給聘請到了府裏來,便托了周師傅將天香樓的其他幾個師兄弟暫時請到了王府裏來幫忙,幾個人就將是將菜單給商量了出來。

此時,府裏丁管家偏偏又因生辰酒席之事尋來了琉璃閣,找柳思思。

紅箋見自己小姐好不容午睡一會兒,不想讓丁官家將她吵醒,便將丁官家給攙了出去。

因兩人在屋子裏頭拉扯,柳思思反被吵醒了,睜開了眼睛,“丁官家,你此番前來,又是有什麽事情同我說啊?”

瞅著柳思思被驚醒,紅箋隻得將丁官家帶出屋子的之事作罷,丁官旋即捋了捋自個兒的衣袂,對柳思思說道:“王妃,殿下誕辰之日的請戲班子表演的事情,奴才需要同您商討一下。”

柳思思有些慵懶的倚在榻前,因鬢間的發髻絲有些歪了,她才伸出手扶了扶,緩緩說道:“那丁管家覺得,請那家的戲班子比較好?”

以前柳思思到是聽過聽過戲,雖然是在金陵,卻聽過黃梅戲。而是如今在盛京,戲班子唱得都是京劇,自己到真想聽聽。

丁官家蹙了蹙眉頭,說道:“奴才,正是不知請雙喜班,還是丁家班,還請王妃給拿個主意。”

柳思思思量了片刻,便問道:“那這兩個戲班,最有名的一出戲是什麽?”

丁官家旋即回道:“據奴才所知,雙喜班最有名的一出戲是《西廂記》,而丁家班則是《麻姑拜壽》。”

柳思思旋即明白的丁官家猶豫不決的所在,說道:“丁官家是覺得《麻姑拜壽》這出戲,雖然是慶賀生辰,卻比較適合老人大壽的時候表演,但卻不適合這此誕辰唱,是不是。”

“正是,”柳思思隨即說道:“到時候誕辰酒席,朝中的官員們一定會帶著自家的女眷一同出席,作為你女眷,她們一定會喜歡看《西廂記》這出戲,便定這家戲班吧。”

丁官家見王妃旋即解決了這個的難題,歎了歎氣,說道:“原本我覺著《西廂記》這出戲朝中來的賓客會不喜歡看,又覺著《麻姑拜壽》這出戲不適合在這次宴席唱,為此下不了定論,卻沒有想到王妃這一層,奴才受教了。”

解決了此事,丁官家拂才拂身,離了琉璃閣,柳思思便可以繼續再睡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