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路鳴怎麽都沒想到,那些個少男少女的身份是這樣的,還有的更小呢!

當別人家同齡孩子在種地或找活幹的時候,有的人已經不一樣了。

當其他的官學讀書人二十多歲,還懊惱科舉停了的時候,有人已經定好了。

下丘村是太子村,下丘村的孩子都是太子的人手。

這個信息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多少讀書人看不到前路,人家村子的孩子不需要考慮。

“太子殿下,他們真的行嗎?”張路鳴壯起膽子問。

“先拿去看一看,然後吃飯,本宮命人照著抄寫,原文得送回去。唉!少了一個人的字跡。”

朱標把一個個小冊子推到前麵,讓張路鳴自己看。

他遺憾,他想看到一個熟悉的字跡,偏偏沒有。

他哪知道朱聞天故意不寫的,寫了其實也沒問題,之前都是用楷書和行楷來寫。

朱聞天可以換其他的字體,甚至左手寫,不過那樣一來,出二十四份,總歸麻煩。

張路鳴告了聲罪,拿過幾冊,翻開看,隻一冊,他看幾眼就沉迷進去了。

“張裏長,張裏長,張路鳴!”朱樉呼喚兩聲,大喊。

“啊?誰?哦!秦王殿下,恕罪恕罪,我看著好,字也不錯。”

張路鳴嚇一跳,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耽誤大家吃飯了。

“先吃飯,讓人謄抄,到時候給你一份,你拿著比照,看看如何帶領當地百姓過好日子。”

朱樉理解對方,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抄。

而且不是抄一份,先給張裏長抄一份,再抄一份送回去,立即大量印刷,再送過來。

路上就可以發放給各個地方的官員了,其他州府的後續也要發,與授職到任須知一同發下去。

若官員拿著這些東西,還治理不好地方,就真該使勁殺了。

隨便放個讀書人都可以的事情,手把手教你們官員,你們做不到?你們是對抗朝廷啊!

張路鳴把冊子放回去,他還沒看過癮呢!

朱標吩咐人,等一會兒吃完飯,趕緊抄,如上次一樣,今天不急著走。

張路鳴也喝到了胡辣湯,這輩子第一次,胡辣湯不是用辣椒做的,是胡椒做的。

胡椒一直就很貴,誰能拿來做湯?

這個湯什麽時候能夠胡椒自由了,才能普及大眾,否則做夢去吧!

朝廷正派人往瓊州、福建、廣州府那裏種胡椒,還是下丘村提供的育苗法。

等種出來,稍微富裕的家庭便能喝到胡辣湯,不,是吃到胡椒粉。

至於同樣適合種植的台灣地區,現在控製不了,隻有一個澎湖巡檢司,顧名思義,隻能控製澎湖一帶。

再想往裏麵去是不行的,人家當地的人不接受,唯一溝通的渠道是貿易,相互換東西。

胡椒在現在絕對是好東西,至少別人如此認為。

其實隊伍裏帶的胡椒並不貴,一塊香皂可以換一斤胡椒,就這麽霸道,你換不換?

你不換?好!不但香皂不給你換,其他的所有東西都不給你換,你可以走了。

啥?你還想補給淡水?一桶淡水一斤胡椒,要不要?

哦!你願意換了?一塊香皂換一斤胡椒行是吧?淡水不要錢的,裝。

跟你說,給你們裝的都是泉水,能保存很長時間呢!比河水好,不用謝!以後常來!再見!

隊伍中的胡椒是這樣來的,不過賣到外麵,依舊價格高昂,因為不吃胡椒死不了人,非生存必需品。一般是放在惠民藥局,當藥材給百姓提供,這個免費。

朱標和朱樉看到胡辣湯,選擇不吃主食,這一大碗吃下去就飽了。

別人吃的不是這個,大家就是吃粥,魚肉大米粥,同樣很濃稠,能立住筷子的那種,然後來點醬菜。

張路鳴吃得快哭了,真好吃,他吃得快,又添了半碗,放慢速度。

當太子和秦王相繼放下餐具的時候,他一口喝掉剩下的,打了個飽嗝。

“張裏長,抄寫需要一些時候,不如看看集市的建設?”朱標發出邀請。

張路鳴哪有資格拒絕啊!自然滿口答應,跟著溜達。

然後他發現情況不對,之前周圍的護衛少,現在增加了一倍有餘。

周宗站在太子身邊,他也不怎麽開心,下丘村的護衛隊伍睡覺,壓力變大。

軍士們吃晚飯,繼續改造和修葺集市。

百姓們不賣貨了,他們跟著工匠去找石頭往這邊運,都明白是為自己修地方,必須出力。

附近是有山的,工匠們過去鑿孔,然後往裏塞黃火藥和火雷汞,點燃後轟隆一聲,一大片石頭落下來。

大家等一等,沒有落石了,過去抬過來,用牲畜拉著到集市。

百姓們一個個好興奮的說,太子殿下的隊伍太厲害啦!刨石頭跟別人都不一樣。

一部分工匠帶百姓去運石頭,另一部分就地加工石材,鋪集市的地麵。

能跟隨隊伍的工匠,沒一個水平低,想濫竽充數不可能的。

比如一個樹枝,需要把枝杈砍掉,一把斧頭就夠了。

熟練的人每揮斧頭砍一下,保證有個枝杈貼根被打掉,別人看著很輕鬆。

讓觀看的人去砍一回,他就知道了,力量、角度和位置,砍好幾十下都達不到人家一下的程度。

鋪路的石頭也是如此,有的地方缺塊石頭,工匠看一眼,用錘子在旁邊的石頭上鑿兩下,一塞,正好。

尋常的百姓,你鑿去吧,就那幾下,夠你用半個時辰來修整。

沒這等本事的工匠,不可能會跟在隊伍裏。

而王藝千的隊伍是最厲害的,他們團隊協作能力強,五百人,鋪的路又快又好,都不要後續找平。

“太子殿下、秦王殿下,這部分的工匠穿的衣服與別人不同呢!他們幹活太利索了。”

張路鳴裏長發現情況了,指著一段石板路與修路的人說。

朱標不出聲,朱樉開口:“那是下丘村的專屬建築隊伍,他們不需要考慮家中的生計,隻管幹活和鑽研技巧。

他們現在一天一百文的工錢,若是比不上其他人,他們怎麽好意思去拿?

看不幹活的,在旁邊走來走去的,叫王藝千,他的修建房屋技術,在咱大明是頂尖的。

他隻為下丘村幹活,帶著真正屬於他的二百人隊伍,另外三百人是後加入的。”

“我明白了,下丘村給錢,除非給的錢超過下丘村。”張路鳴表示明白。

“你不明白,比下丘村給錢多也帶不走他們,那不是錢的問題。”朱樉心說這個裏長缺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