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近晌午時，昨天出去的考生才陸續回來，顯然喝多了，得醒酒，圖書館不允許飲酒鬧事。
簽了文契的五百二十五個人正帶孩子們吃飯，他們會給家裏寫封信，再帶回去下丘村給寫的信。
那二百六十人則是連著提前預支的工錢一同走官驛送回家，告訴家人自己安好，今年科舉全部黜落。
然後自己找了份好的夥計做，每月可得兩貫錢，同時自己會繼續學習，等待下一次機會。
他們需要在圖書館把新的記賬方式學熟練，再接受其他方麵的培訓，為期一個月。
等考核合格，就是月俸三貫，回家，看是否把家人帶著去百貨商店，包括與青梅竹馬成親。
像他們這種，要麽就是提前成親了，甚至有幾個孩子。
要麽就是沒成親，但來考科舉之前不會先談好婚姻的事情。
萬一考中了，之前談的顯然不夠好，悔婚問題可就大了。
青梅竹馬則不一樣，就等著考中後回去迎娶，給女方一個風光。
後回來的人收拾東西，準備走了，他們與昨天在的人不親近，否則就一起去喝酒，或者留下來了。
下丘村送來的免費飯菜他們也不吃，倒是寫了封感謝的信給圖書館服務的人。
他們可不敢得罪圖書館，上麵還掛著陛下的題字呢！
……
坤寧宮，朱元璋又來吃飯了，太子和太子妃都在，今日提前打招呼，馬皇後沒張羅飯菜。
她知道情況，今天早上太子取飯菜的時候了解的，不過沒直接去找父皇。
“妹子，別擔心咱，不就是考科舉的學子們比不上原來世家的人嘛！”
朱元璋以為婆娘把自己找回來吃飯是因為沒選中人才，自己情緒失落，從而安慰自己呢！
“我擔心你作甚？標兒來說了，下丘村與朱樉去圖書館找了五百二十五個學子簽上文契。
這些人要去他們的店中當掌櫃，這是那邊寫出來的東西，重八你看看。
這次咱其實沒輸，人留下了，下丘村會培養，叫什麽再學習能力，還有格物致知，學以致用。
你瞧瞧，人家高人幫著咱托底兒。待著五百二十五個人學出來，可了不得嘍！”
馬皇後把幾張紙遞給朱元璋，神情輕鬆。
朱元璋拿著看，等看到最後，他抬頭：“這些學子似乎被朱裏長給說得直接就願意當掌櫃了？
不過朱裏長沒說錯，就是這些，咱不滿意他們，下丘村居然幫忙帶著。
咱相信高人不會隻把能考到鄉試的學子們當成尋常的掌櫃來用，他們怎麽說也是個秀才。”
朱元璋與馬皇後一樣高興，高人居然接手了，幫忙培養人才。
同時又十分感動，高人不忍心看著自己吃虧，留了後手，等以後咱再找補回來。
朱元璋各種腦補，覺得今天的午飯格外香。
“還能給他們什麽？”等吃得差不多時，朱元璋又想給下丘村好處。
“重八，不能這樣給，人家做個事情你給一回，豈非成了交換？
先不用管，等往後他們要什麽了，再給，要一貫錢的話，給兩貫，或者三貫。
如此才好，禮尚往來，不能次次換，他們現在啥都不缺。”
馬皇後勸，不能給，利益交換沒有情分在。“是這個理兒，他們願意做啥就做啥，咱就看看，順便高興高興。”朱元璋聽妹子的勸。
“太子妃的產房要讓他們過來建，說好了的，原來的法子和他們的法子一起用。”
馬皇後提正事，下丘村有產房，不能把太子妃送去，否則有人質疑，說狸貓換太子什麽的怎麽辦？
“此事妹子和標兒操心，那個透明的琉璃要看好了，一塊不準缺。”朱元璋繼續點頭。
……
“憨憨，你手上這個是……印章？怪漂亮的，通紅通紅的。”
裏長又來喊憨憨出去吃飯，見到憨憨手上有個印章，在那裏拿布蹭呢！
“沒刻字，就是個章坯。這種石頭看著漂亮，同時由於硬度低，方便雕刻。
咱們做的玻璃硬度都比它高，冷卻後想切割，隻能用金剛石。
咱的牽陀車磨鏡片，用得是金剛砂，金剛石硬度高，拿錘子砸，依舊能給砸成粉末。
有些玉石也是如此，由於加工技術的問題，軟玉更受人喜歡，硬玉次之……”
朱聞天把手上他切出來章坯放到裏長手上，為裏長講解硬度和玉的關係。
裏長又一次見識到了圖書館管理員的博聞強識之能，並認真記下。
“所以這個東西晚上裏長你送給太子，這個顏色可以叫朱紅，咱都姓朱，那麽朱為貴。”
朱聞天見裏長還想聽，他卻不想說了，餓，得去吃飯。
“哦哦，好好好！走……吧！”裏長確實不舍得離開，再講講啊！
“朱裏長，其他的考生差不多都走了，就剩四個租了房間的，到現在沒回來。
等回來，就按照文契所寫，把還剩的房錢加倍退還給他們，咱們的人要開始培訓，有外人在礙事。
之後的一段日子，都是孩子們到來，這些孩子終究有長大的一天。”
朱樉從圖書館趕過來，與裏長說那邊的情況。
學子們的房子都被強退了，如果還想在圖書館看書，允許去大通鋪，其他的房間說要裝修。
而那些人絕對不會去大通鋪，能拿到更多的賠償錢，或許他們還很高興。
裏長把雞血石的章坯放在桌子上：“這五百二十五個人咱得好好培養，有些事情其實就是熟練和見識的問題。
不會的可以教，許多人都沒當過官，陛下想要不是前朝和世家子弟的其他學子當官，又想著這些人上來就什麽都會。
這實在是太難了，你讓我考科舉我也考不上，但你能說我現在治理不了一縣？”
朱樉眼睛看著印章，點頭：“確實，咱們教，這個是什麽東西？紅紅的。”
他根本不在乎朱裏長說的話中有對父皇不敬的那點意思，人家沒說錯。
“晚上太子殿下去取飯的時候，送給太子殿下，秦王殿下你的還沒切出來，明天就能好。”
裏長把章坯推到朱樉麵前，並承諾還有，人家朱樉也是孩子，見到好東西一樣喜歡。
“跟血似的，給兄長好嗎？”朱樉看著顏色，覺得像血。
“是朱紅啊！赤者為優。”裏長從另一個角度解釋。
“對，朱，朱好！”朱樉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