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布拉爾部落的,大部落,不算奴隸,人口就超過四百,此次來了五十個人,首領叫兀良朵。”

大家先放下手裏的活計,跑去看熱鬧,不,是救治關係親密友好的女真人。

劉晟看到人之後小聲介紹情況,大部落的,五十個人,全在,就是能站著的剩一個,頭領兀良朵,他必須要堅持著,哪怕他也很想躺下。

其他人躺的躺、趴的趴、側臥的側臥、哼哼的哼哼……

下丘村的人沒動,他們不負責給其他人看病,他們的把脈的本事沒有太醫厲害,除了憨憨,憨憨又不能隨便給人搭寸關尺。

太醫過去幫著施針、灌藥、按摩、外傷處置,哼哼的還好說,至少證明活著,有人躺在那裏一動不動,被抬回來的,估計……

“馬呢?馬哪去了?”朱橚對醫術比較感興趣,他問人家走時帶的馬隊。

前兩天這部落可是有一百多匹馬,馬身上沒少馱東西,部落人口四百多,不算奴隸,算上奴隸必然過千,兩千也是它,大部落。

那麽一大群的馬,一匹沒回來,藥效這麽好?

聽吳王殿下問,旁邊蓋州縣的官員看向下丘村人的目光中帶著恐懼與敬畏,真厲害!

說給馬用的鹽裏放東西,居然全廢了,馬馱的東西不曉得扔到了何處,反正回來的人屬於輕裝,武器都沒在手上。

這麽凶殘嗎?就這群少年?平時看著挺好的,做飯才叫一個香呢!那飯菜……

“馬……死了,全死了,劉朝官,救救我們吧!前幾天我……嗚……”

布拉爾部落的頭領兀良朵哭了,噗嗵一聲跪在地上,頭點地不動,不停地哭,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唉~~”劉晟歎口氣:“兀良朵頭領,且莫如此,會好起來的,會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們遇到了什麽?”

他是替朱橚問的,朱橚十分關心馬的問題,想知道那個藥的效果,那可是醉馬草的提取物。

他說著過去把兀良朵攙扶起來,兀良朵滿臉淚水,神色亢奮。

鈴兒看到憨憨哥的手勢,取了一盅白酒給遞過去:“喝了再說話。”

兀良朵根本不問什麽東西,接到手,仰頭罐進去,才發現是酒。

高度酒一下肚,他亢奮著的臉立即湧上潮紅,眼睛瞪大,喉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音。

鈴兒繞到兀良朵側麵,掄起胳膊對著兀良朵後背的肺俞穴就砸下去,食指指關節突出,要打穴。

‘嘭’的一聲,打是打到了,沒效果,人家後背的肌肉直接給擋住。

挨一下的兀良朵茫然扭頭,臉色更紅,他露出難受的樣子看鈴兒,十分不解。

朱聞天一看,上前一步,雙手張開,用大拇指和小拇指的指肚同時打在兀良朵的兩個肺俞穴上。

“打,鈴兒,要打,嗯!嘿嘿嘿嘿……”朱聞天一副咱是幫鈴兒打人的樣子。

兀良朵這時不茫然和不解了,他挨了一下,就感覺那兩個地方有東西碰到,接著胸口一悶,噗,一口血噴出來,身體向前一個踉蹌,沒辦法,挨得勁太大了。

朱聞天在那繼續嘿嘿笑,反正他知道對方的兩個穴位等著疼吧!現在就是青的,看後麵的按摩恢複情況,疼十天半個月的都是它。而且這個位置自己還不好碰,青的時候一碰想揉,用另一隻手從脖子那邊過來揉,越揉越疼,很上癮的那種。

“這是氣血攻心,傷肺了,鈴兒厲害,一盅酒把人給救回來了,之後調養吧!要不然倒下就是個死。”

太醫過來瞧瞧,對鈴兒點點頭,表示佩服,這盅酒救命。

兀良朵在那繼續咳嗽,吐兩口血又吐黃痰,吐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反正他自己這個感覺,但至少喘氣舒服了,剛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

那一刻像中暑時的樣子,覺得自己沒問題,看東西恍惚,思維緩慢。

鈴兒不好意思的笑笑,這人咋那麽強壯,自己掄胳膊用指關節打穴都打不動,多虧憨憨哥幫忙。

“打不,還,啊,打呀?嗯!”朱聞天出手完畢,又舉起手來,他得裝下去。

“不用!”兀良朵剛吐完一口痰,扭頭擺手,又繼續吐。

“別打了,你看你都把他給打吐血了憨憨哥,你真厲害!”

鈴兒出聲,再打的話要打哪?還是肺俞穴?估計兀良朵就不用救了,可以直接抬走,憨憨哥那手勁……

兀良朵咳嗽一會兒,終於感覺到咳完了,他就開始動左右肩膀,穴位青了,總覺得那裏有個事兒。

他又伸右手從左脖子那裏向後摸,摸到疼的地方拿中指按,一按一嘶溜,還想繼續按,果然上癮。

“沒事兒了,一會兒給你開藥、抓藥,你慢慢養病吧!馬是怎麽死的?”

鈴兒一副我醫術很厲害的樣子說,再幫老五問一下具體經過,她其實同樣好奇,醉馬草提取物她能弄出來,醉馬草能給馬造成什麽樣的傷害她也懂,但沒親眼見過,誰能拿提取物找匹馬試?

兀良朵先看看自己的人手,有的已經沒救了,但太醫還是在那裏努力,有的在呻吟,有的昏迷後已經醒過來。

骨折的正在上夾板,劃了大口子的進行清創、縫合、包紮。

沒人給他們打破傷風針,更不可能把珍貴的抗生素用上,隊伍裏有,舍不得拿出來,弄一點很麻煩的,得優先保證隊伍裏的人使用。

不過有挨毒蛇咬的一個人,問了毒蛇的樣子,給他注射了抗蛇毒血清,這個比較富餘,順便也看看效果。

抗生素不用看效果,隊伍裏總有人生病,那麽多人一起出發,路上必然有意外出現,受傷的了、自然感冒的了……

這等情況下,就用小劑量的抗生素,非常管用,太醫始終稱呼為神藥。

有人太過疼痛,不需要止痛藥,中藥的也不用,太醫用針灸和按摩就把人給弄暈過去,不疼了。

兀良朵看著太醫救自己的人,看得入神,一時間忘了回答問題,他頭一次看到傷口縫合。

在他看來,大腿上一道長口子翻皮露肉,就是用衣服什麽的包住,有馬糞包往上抹,或者抓把草木灰糊上去,有鹽也行,疼唄!

現在這是縫衣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