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的地方距離河不遠,卻不是河邊,在旁邊的村子空地上。

村子的空地實際是村子的小路上,後麵是山。

吃過水麵,河邊的河水顯然不行,得用井水,村子裏有井,抽水機的管子下去抽。

順便邀請村民一起吃,不差一頓飯。

百姓們提供菜園子裏的菜,這個菜不給錢,但給百姓肥皂和香皂。

有大戶人家,種的菜地麵積大,會往縣城賣,自己家顯然吃不完。

親王們就帶著官員進人家的菜地裏摘菜,一個官員是否了解民生,從進菜地開始就知道。

村子裏的孩子,不管有多麽淘氣,一但進菜地,保證是走壟溝不碰壟台。

摘架子上的黃瓜時,要看黃瓜大小,一寸長的不摘,摘了也不好吃,苦,除非霜打過的。

摘黃瓜、豇豆、茄子,都是掐後麵不揪,揪會把秧給揪壞。

隊伍裏為了防備官員不會掐,提供了竹刀,不能用金屬刀,金屬刀割完,很大的概率那個藤從割的地方向上爛。

尋常大拇指的指甲長,用指甲掐,一掐一個。

而種地的人家,小孩子發現掐不動,寧肯上嘴咬後麵的藤,也不揪拽。

實在不行,像摘黃瓜,轉,轉黃瓜,一直把後麵的秧給轉斷。

一手抓著後麵的秧,一手轉黃瓜,反正孩子們有很多辦法在不破壞秧的情況下把菜弄下來。

隊伍裏的官員確實有不懂的,從小就是官宦人家。

不過他們不懂怎麽摘菜,卻懂人情世故,看別人,寧肯不摘,也不能做錯。

“都是好娃兒啊!可惜……有緣無份是吧?”

下山村的房大川裏長看下丘村的孩子們操作,覺得哪一個都好。

朱聞天帶著小夥伴們進菜地,不但在摘菜的時候不損害人家的藤,還會調整一下別人用麻繩綁藤蔓的位置。

黃瓜、豇豆需要打架子,茄子秧的旁邊要插根棍子,這樣茄子秧才能長直,同樣要綁一下。

爬架子的不綁,秧容易不順竿爬,往下垂。

隨著秧蔓長高,一般人家來不及調整綁的位置,下丘村的孩子就給解開,再挪一挪,綁上。

大棚裏不是,下丘村的大棚是吊線,技術很先進的,科學化種植。

看手法,房大川就覺得這些孩子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太好了。

四個親王也一樣,那叫一個嫻熟啊!

看到小的黃瓜,不能摘,那就不碰,一下都不碰,碰了就不長了。

……

村子裏的百姓參與一下馬上被喊回去,排隊,太醫給把脈,小孩子們抱著爆米花棒吃。

缺牙的人自然是開始咬牙印,有的牙漏了,給進行填堵。

還有的牙上麵漏太厲害了,露神經了,那麽殺神經,就是用針挑出來神經,不打麻藥。

正常來說,牙髓挑神經,不打麻藥都能挺過去,疼的時候一次絲溜一絲溜的。

用針打麻藥的話,等著牙那裏長好了,打麻藥的地方還得半個月才能恢複,更有可能潰瘍嚴重,必須噴西瓜霜,或者冰硼散。

挑完神經,養兩天,喝點消炎的藥,就可以堵了,有的沒露神經的直接堵。“這隊伍真厲害啊!啥都行!”房大川又羨慕上了。

“堂兄,親王出來的隊伍,要求突然遇到敵軍,能夠立即穩定戰場,隨即後勤跟上,反攻、消滅敵人的。”

房大山作為知縣,始終肩負著這個職責,打仗,縣裏就有專門的倉庫儲備東西。

隻不過親王的隊伍更厲害,什麽東西都能立即製作,包括化妝品。

那麽多以前覺得珍貴的東西,結果就是人家下丘村隨時可以做出來的。

現在聽她們說話,要調香水的氣味,幹旱的時候,蘭花的香味更濃,就是容易死。

“幹旱的時候棗子最甜,密雲那裏的棗子可以采了吧?回頭就過去,然後從那邊離開。”

鈴兒回憶著憨憨哥說的話,現在的時節,密雲縣,那裏有金絲小棗,含糖量高。

恰值幹旱,棗子更甜。

保存好的,稍微發酵一下,棗子一撕開,就像撕開蜜糖一樣,製作成酒棗,怎麽吃都吃不夠。

“是這個時候,棗子可以采了,不過現在還有一點青,需要後續處理。”

參政趙耀這時出聲,他的工作就是如此,熟悉整個北平行省的特產,然後跟百貨商店的人接觸,雙方交流學習。

“青棗不要,晚一點采,別急,不然糖分低,很多人隻知道棗子是紅色的,其實不明白還有青的時候。

半青半紅的棗子摘下來,燜一燜就全紅了,然後再曬,發生糖化反應。

越晚摘的含糖越多,越是幹旱越甜,這樣的棗子必須維持好濕度,酒棗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鈴兒怕官員著急,提前派人去收棗子。

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幹旱,正是棗子好吃的時候,提前摘了,多可惜啊!

之前的幹旱,村子裏沒少儲備幹旱地方的棗子,當藥材用,也幹製後放在那裏。

有的地方沒有棗樹,百姓不知道大棗是什麽樣子的,以為都是紅的。

其實棗子很多時候是半青半紅的時候打下來,然後自然成熟後變紅。

跟大米一樣,日照時間越長越好,溫差越大越好,有利於生物糖分累積。

最開始的時候由於交通和行政地區限製,大棗最好的位置是山東、河北北部、山西、甘肅一線的最好。

這一條線正是小麥最好的種植緯度,小麥好、大棗好、棉花好。

後來隨著交通與行政、經濟發展,才明白,最好的大棗在新疆,棉花也是,但小麥不是。

為了保持棗子的口感,一些地方就做成了酒棗,這個可好吃了,比直接吃棗子還香。

北平府密雲縣的金絲小棗,做成的酒棗,簡直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剛剛動了派人去收棗子心思的府官們瞬間偃旗息鼓,多虧沒出聲。

“咱村子後山也有野棗子樹,酒棗沒吃過,誰想到了拿酒泡?”

有顆不甘寂寞之心的裏長房大川又一次接話,他很努力的,沒啥壞心思,隻想參與進來。

“不是的房裏長。”鈴兒不生氣,正常對待:“酒棗其實是自然發酵,不過最促進的東西是空酒壇子。

把棗子放在密封的壇子裏,時間長一點,棗子發酵,就有酒氣出現。

用裝酒的壇子來裝,這個過程更短,再短就是放白酒,與醃製鹹鴨蛋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