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不可違,沐春明知道此舉存在著天大的隱患,但是老朱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就誰也都不能再說什麽。

三日後,朱元璋帶領沐春從金陵起駕,目標直指西南,一時間消息傳遍全國,舉國上下無不震驚。

這次出行,老朱看上去並不是想要帶兵打仗,反倒是有那麽幾分視察民情的意思。

原本安排帶上皇城中的禁軍作為天子護駕,但是卻被老朱命令不用護駕。

隻帶了禦前營大概五千將士,從水路出發,向西南方向進發。

皇太孫朱允炆被命令在京城監國,不得跟隨。

整個國家大權,看上去已經徹底掌握在了朱允炆的手中。

遠在突厥的朱柏並不知道,因為他一時無心的舉動,竟然給大明帶來了如此大的動**。

晉王府。

晉王朱惘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瞄了一眼跪在麵前的諜子,淡淡問道:“父皇今日的行程走到哪裏了?”

“回殿下,陛下以於今日到達江浙一帶,目前船隻正在靠岸修整,預計再有三天將會到達西南。”

“三天。”朱惘念叨一聲,嘴角不經意間露出幾分冷笑。

“我這十二弟,擺明了就是造反,父皇他老人家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還不信。”

“就憑他這兩年給朝廷賺了不少銀子嘛。”

朱惘心裏暗罵一聲,對朱柏的這幾年的功勞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

“我就不信,到底是錢重要,還是軍隊重要。”

這兩年,他已經鑄城許久,一直在計劃說服父親,和燕王一起參加北伐,以此來爭奪自己的戰功。

前不久,在父皇的允許下,他成立十八衛,實力大為精進,此刻也已經暗暗生出幾分野心。

“你先下去吧,繼續關注父皇的行蹤,又什麽事情立刻匯報給我。”

朱惘輕輕一揮,將手裏的一塊銀餅扔到了諜子麵前。

“謝過殿下。”諜子應聲退下,空留下朱惘一人坐在屋內,緊鎖著眉頭。

過了半晌,他眉頭舒展開來,嘴角露出一絲奸笑,自言自語道:

“原本我還以為這老十二和四哥一樣是個人物,但現在看來,和那幾個草包也沒什麽區別嘛。”

“竟然為了一些蠻荒之地和父皇叫板,這不是愚蠢是什麽。”

“老四現在騰不出手,真希望朱柏能夠多堅持一些時間吸引火力,等老朱殯天,就是我朱惘出手的大好機會!”

屋子裏的燈光暗了幾分,隻留下朱惘有些臃腫的背影。

與此同時,燕王府。

朱棣將手下送來的密信傳到了兩個兒子手中。

“爹,這十二叔真要謀反?”

朱高煦粗略掃視幾眼,連忙抬起頭,注視著自己的老子。

他們這次進攻高麗,也沒有陛下的旨意,如果要說起來,也算是有個私自動兵的罪名。

“你就不能長長腦子。”

“一天到晚,就是耐不住性子,朝廷中那些腐儒看不明白,你天天跟在老子身邊,怎麽也犯起了糊塗?”

朱棣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朱高煦的腦袋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十二叔用自己的軍隊,攻打不臣之國,本就是藩王應有之舉,如今陛下親自前往,誤會自然會解除。”

“連陛下都沒有說你們十二叔造反,你們這些人竟然還敢亂扣帽子。”

“一個個的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嗎?”

朱棣教訓完,也不忘了再給兒子解釋一通,隻不過,說話期間,又有些氣不過,揍了朱高煦兩下。

“爹,你別在打了,在這麽打下去,日後真打傻了。”

朱高煦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被朱棣教訓,他可不敢有半點脾氣。

“哼,一天到晚油嘴滑舌。”

朱棣訓斥一番,心裏暗暗為老十二捏了一把冷汗,隨即又把目光放在高麗的地圖上麵。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趁你十二叔吸引住了陛下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高麗。”

“否則的話,戰況久攻不下,等陛下班師回朝,立刻就會追究我們擅自動兵的錯誤。”

“隻有跟你十二叔一樣,趕緊把這裏打下來。”

“到時候你爺爺就是想要責罰我,也得看在功績的麵子上往開一麵。”

“再說了,他憑什麽罰我,我征戰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能打下高麗,至少能為大明換來五十年的邊關太平。”

“他不僅不能罰我,還得賜禦酒賞賜。”

朱棣說著,忍不住沒開眼笑起來。

自從朱柏來後,他就與對方的目標相同,為大明擴張地盤的時候,給自己保存一定的實力。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現如今,朱允炆已經對他們露出了獠牙,如果再不加以防備,日後定然會落得一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結果。

隻不過,朱柏的動作,比他朱棣要快上十倍不止。

僅僅用了數月的時間,不僅拿下了南越,竟然還又拿下了暹羅。

這兩個地方雖說是蠻夷之地,但能在那裏建個小國,倒也算是活得滋潤。

“爹你放心,這高麗國估計掙紮不了多久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向我們投降。”

朱高煦在旁邊賠笑一聲,還未等他話音落下。

侍衛便匆匆忙忙從外麵跑了進來,“稟將軍,帳外有高麗使者李方遠求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