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心中一陣驚訝,他瞪大了眼睛看了藍玉一眼。
他輕輕搖了搖頭,竟然沒有直接回答。
耐著性子進入城堡,等恩澤爾為自己等人安排好居住之所,將周圍無關人員全部散去。
朱柏這才對藍玉問道:
“藍公為何突然這麽問我?來到此處,我除了財富別無他求。”
“哼,你小子瞞的住別人,但可瞞不住我。”
藍玉冷哼一聲,繼續道:“你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
“說難聽點,什麽狗屁的恩澤爾家族,比一群野人也沒什麽區別,這裏的金礦也不算多,而且你也不缺金子。”
“舍近求遠的跑到這種地方,你小子可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
說完,他還故意衝著朱柏眨了眨眼睛。
一副我了解你的模樣,讓朱柏忍不住哭笑不得。
他來到這裏,確實不光是為了金子和財富,但是和藍玉猜想的陰謀論可差了將近十萬八千裏。
“藍公,隨我去外麵走走如何?”
朱柏突然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煩躁,不等藍玉回答,就已經拽著他的袖子走出了屋門。
“藍公,你看看這片土地,別看現在這副窮酸破敗樣子但是我告訴你,隻需要五百年!”
“五百年,這裏的洋人,就會有筆我們更加先進的知識,更加厲害的武器。”
“五百年後,這裏的人,將會把大船開到我們大明的領土,用他們的火炮攻擊我們的國門。”
“到那時,這些人屠殺我們的子民,掠奪我們的財富,就像是我如今在這裏一樣,隨意的挖取他們的礦脈。”
曆史中所見到的一幕幕浮現在自己的腦海,鴉片戰爭…圓明園、甲午海戰。
朱柏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為何,他總是強迫自己不去回憶這些。
但或許是他從千年後來到這裏,已經下意識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名親曆者,這段血與淚的曆史,始終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五百年後,就是腳下的這片土地,踏碎了五千年的天朝上國,雖然那個時候,社稷已經不再屬於大明。
但子民,卻還都是華夏的子民。
國土還是華夏的國土!
天朝上國之夢,一夜之間破碎,宛如一頭失掉了爪牙的巨龍,任人欺淩!
喪權辱國!
這是每一個華夏人都不曾揮去的陰影。
“這,這怎麽可能,我大明怎麽會淪落到這副田地,我們輕而易就能夠碾死他們!”
藍玉滿臉驚訝,似乎感受到了朱柏有些不太對勁的情緒。
但他仍然不相信,這些連澡都不洗,還沒進化完全的野人,竟然能夠欺負到大明頭上。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五百年不長,但卻可以改變一切。”
朱柏突然冷靜了幾分,語氣卻格外冰冷。顯然還沒有從段屈辱中回過神來。
藍玉生活在這個時代,大明毫無疑問的當屬世界第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樣的思想在他的腦海中根深蒂固。
他有著屬於華夏民族的驕傲。
但也正是這種驕傲,延續到了後人身上,讓這個民族,蒙受近百年的苦難。
直至朱柏穿越之前,也才剛剛又從新開始崛起。
這一路,走的太過不易,夾雜著太多的心酸。
“不知藍公發現了沒有,今天我們船隊靠岸的時候,那群人看我們的是怎樣一副目光?”
不等藍玉回答,朱柏自問自答道:“那眼光中,除了羨慕以外,最多的就是貪婪。”
“他們匍匐在我們腳下,把自己偽裝成了忠犬。”
“但我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的,確是一隻悄悄磨礪著爪牙的豺狼。”
“假以時日,若是這些人得到機會,藍公認為,他會怎麽對付我們?”
說到這裏,朱柏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是每一個文明都像是大明這般,對付弱者,不僅尊重人家的權利,甚至還願意扶持。
這種自信,是保持兩三千年的領先後,才堪堪培育而出。
而歐洲的這些暴發戶,他們又怎麽會有這樣的舉動。
麵對財富,隻有搶奪,在搶奪,將不屬於自己的全部搶奪到自己的手中。
五百年後華夏如此,五百年後的象國,非洲也同樣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
藍玉的眼睛中突然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殺意。
他決不允許,這些人拿到了大明的至寶,轉身在回去對付大明的百姓。
趁著這些人還沒撅起,他這個在刀口舔血的宿將,已經有了斬草除根的念頭。
無非就是多殺一些人罷了,為了大明的後世,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想要背下這個千古罵名。
聽到此話,朱柏的臉色不禁有些古怪。
感受著藍玉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他竟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多和他說以後的情況,若是讓他聽到那些洋人在華夏犯下的罪惡……
朱柏有些擔心自己攔不住藍玉。
“藍公,這便是我來到這裏的目的,這些人畢竟不是五百年後的罪魁禍首。”
“一味地殺戮,隻會有傷天和,為我大明帶來不好的局麵。”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教化,讓我們的文明,講這些蠻人,性子徹底得到改變。”
“當然,在這之前,我們對他們也要保證絕對的領先,否則的話,這群人可不會乖乖聽話。”
朱柏說道這裏,眼神中也有些冰冷。
雖然他沒激動的和藍玉一樣想要大開殺戒,但對這些歐洲人的態度,也不會好到哪去。
忘記就等於背叛!
祖宗受到的磨難和屈辱,如今隻能在這些人身上償還。
殺戮或許違反任性,但控製卻是必不可少。
將原本遭受的一切,調換位置,讓歐洲大陸,永遠落後華夏一節,成為華夏民族的附庸。
至少,他們能夠崛起的財富,至少要完全握在華夏人的手中。
這才是朱柏不遠千裏迢迢,跑來歐洲發展自己勢力的根本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