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井隆山找到的這個談判角度當真是十分清奇。

不過孟東輝仔細一想,卻發現對方說的倒也沒錯。

劉江為了能夠上位殺了自己的結拜大哥韓飛,並且將對方的腦袋給割了下來。

若不是他的這番作為自己又豈能如他一樣淪為喪家之犬,成為其他十位堂主一路追殺的目標。

一想到此事劉江便感覺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而鬆井隆山更是緊抓住這個機會對他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會長之前之所以會與你們劉江談崩,就是因為他太過貪得無厭,竟然找到我們想要向我們索取人馬,反過來對付朱高燧。”

“你們黑龍會現在的勢力雖然不比從前,但是卻也並不算小。”

“但是從始至終孟東輝卻都隻想著保留自己的勢力,經營自己的圈子,隻是想著要犧牲他人,成全自己。”

“我們扶桑會和黑龍會現在可是盟友的關係,即便如此,他卻還是想著要從我們身上討到些便宜。”

“孟老哥你試想一下,如果有朝一日他麵對更大利益的**的話,他會不會想著將你這個結拜兄弟也推出去?”

“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兄弟我絕無挑撥你們二人兄弟關係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二人當初乃是八拜之交,如今更是一起共掌黑龍會,倒也算是沒有辜負了這番兄弟情誼。”

“但是在此之前還是請你想一想,他劉江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真的配成為黑龍會的會長,真的有資格坐上黑龍會的頭一把交椅嗎?”

“黑龍會為何會落得如今這個分崩離析的境地?還不是因為他為人不仁,不僅傷害了自己的結拜大哥,而且還隻想著犧牲別人的利益,借此來為自己謀利嗎?”

“我們可以是他如今的目標,那你就可以是他以後的目標,像是此等豺狼終究是喂不飽的,有朝一日你必將死在他的手裏,若真等到了那個時候,隻怕孟大哥你後悔都來不及啊!”

鬆井隆山真不愧是蘇桑會的頂尖智囊,他這番話字字句句幾乎全都說進了孟東輝的心坎裏。

孟東輝之所以會如此忌憚劉江,就是擔心自己有朝一日可能會被對方犧牲,會被對方清算。

他如今隻想著劉江當初殺了韓飛,可他卻沒想到劉江究竟是受到了誰的挑撥。

如今挑撥黑龍會分崩離析的罪魁禍首就在他的麵前,可是孟東輝卻已經想不到那麽多了。

所謂清酒紅人麵,財帛動人心。

一旦能夠坐穩黑龍會會長這個寶座。

那每年所能得到的收益又豈止萬千。

一想到這些收益日後都將落入到流江之手,一想到自己日後恐怕要永遠屈居於對方的手下,孟東輝頓覺一陣炎熱,同時也不由得對劉江再度生出了幾分殺心。

鬆井隆山看出了孟東輝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殺意,他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順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支藥瓶。

“這藥瓶裏麵裝著的是我專程從扶桑帶來的毒藥,此藥無色無味,但卻能夠見血封喉。”

“我知道你孟老哥是個仁義之人,所以我將這個選擇的權利交給你自己,如果你想為自己昔日裏的大哥報仇,那你便用這毒藥毒殺了劉江,是我扶桑會自然會想辦法扶你上位,而你也能借此博取一個好名聲。”

“如果你願意一輩子都屈居於他人之下,隻做一個安順良民,那就算今日你我未曾相見,兄弟,我也絕對不會拖累了你。”

“隻是機會隻有這一次,若是到時我們會長反悔了,重新選擇與劉江合作,那你可就連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鬆井隆山說到此處站起身來,並對孟東輝拱了拱手:“言說至此,再多說也是無益,就請孟大哥多多保重,你我兄弟有緣再見……”

就是最後這一句有緣再見,徹底扣開了孟東輝的心門。

他知道他所陪伴的是個什麽人物。

劉江此人心狠手辣,人麵獸心,便如同一個惡鬼一般。

陪伴在他的身邊,遲早有一日要被對方吃幹抹淨。

看著桌上擺放的那瓶毒藥,再想想對方剛剛對自己的那番勸告。

孟東輝隻覺得一陣殺意自心頭湧起。

正所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他與劉江之間的矛盾積蓄的已經不是一日兩日。

如今他便要借此機會除掉對方,既能博得一個忍辱負重,為昔日裏結拜大哥報仇雪恨的美名,同時還能夠獨掌黑龍會大權,不至於日日在受對方的要挾!

他將毒藥揣在懷裏,隨後便想去麵見劉江。

誰知他才剛剛出門,便恰好遇到一名美貌女子正端著一碗醒酒湯準備前往劉江的房間。

他知道這肯定是劉江自己要求的,也知道這必然是自己動手的最佳時機。

他揮手叫停那名女子,同時開口對其問道:“你手裏端著的這碗醒酒湯,是準備送到哪裏去的?”

“回二當家的話,這是大當家的剛剛想要的,他宿醉之後十分口渴,於是便讓奴婢給他準備一碗醒酒湯。”

聞聽此言,孟東輝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冷笑。

他從懷中取出那隻瓷瓶,當著這名美貌婢女的麵將藥粉全都傾倒在了其中:“將這碗醒酒湯端給大當家的,切記不要告訴他這湯裏有什麽東西。”

這女子聞言不由得心頭一顫,他知道孟東輝剛剛放進碗裏的絕不是什麽好東西,也擔心自己此舉可能會觸怒了劉江,落得一個殺身之禍。

麵對劉江的警告,他一時有些遲疑,可眼見著對方沒有反應,劉江心中卻也頗為惱怒。

他伸手捏住這少女的下頜,同時開口對其冷聲說道:“大當家要是死了,起碼還有我這個二當家的能關照你。”

“可我要是死了,那你就隻能落入虎口之中,自此再難翻身。”

“你別忘了大當家的性格,你陪在他的身邊,總有一日是要被他吃幹抹淨。”

“究竟應該如何取舍?是否要歸順到我這邊,就由你自己親自抉擇吧!”

孟東輝看似是在勸解對方,可實際上卻是出言警告。

這婢女自然也知道自己鬥不過孟東輝。

再想想往日裏劉江對於自己的態度,她一時也不免有些動搖:“我明白了,二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