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在勸說楊明昌來此與我會晤的同時,再讓楊氏一族和安氏徹底開戰的話,那我不但不殺你,還能在當今天子麵前為你求個官位!”

加碼!

這是賭徒最怕的方式,現在的楊明忠就是個純粹的賭徒,他在用自己的命去賭朱文正是否會殺他!

“王爺,我能冒昧的問下,您所說的這個官位,那是幾品嗎?”

賭徒,那也是需要價碼的,楊明忠現在的確怕死,但他卻也怕死不成後,活的更加不值得

“哈哈!有膽色,不愧是將門之後,以本王的身份,在天子麵前,保舉你一個三品武官,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三品!

這可是封疆大吏的初級門檻了,在明朝一省督撫和都指揮使的品級,也就是三品,朱文正這個價碼開的,那可是不低了,但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楊明忠對於這個價碼,卻還是有些不滿意,他覺得,自己楊門之後的身份,那是值得一個從二品的官員,這三品,還未說正從,著實令他有些不滿意

“三品,就算是正三品,那也有點低呀!”

嗯?

看到楊明忠這會兒居然開始挑肥揀瘦了,朱文正的情緒,瞬間也變了,他不殺楊明忠,那純粹是看在這家夥的血緣關係上,可這家夥,如今竟然得了便宜還賣乖,還嫌棄起自己給的官職了,這可而讓他有些不爽了

“楊將軍既然覺得本王給的官職低下,那本王,也不勉強,來人!送楊將軍上路!”

上路!

這可絕對不是朱文正要讓他走的用詞呀!

楊明忠一聽這兩個字,瞬間由剛剛還在挑揀官位的將軍,變成了隻求活命的舔狗,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

“王爺,別說三品,就是再低點我也願意,隻求您別殺我,我還有很多的理想沒有實現呢!”

理想!?

朱文正聽到這兩個字,不禁訕笑了起來,在現代,這兩個字,已經是個諷刺的詞匯,尤其是在楊明忠這種隻求活命的小人口中說出這兩個字,朱文正覺得,那更加是可笑至極

“楊明忠,你求活命可以,但我希望你不要玷汙理想二字,因為,本王如今的理想也沒有實現,可我沒有像你一樣,奴顏婢膝的磕頭乞活,你這樣的,不配說出這兩個字!”

在朱文正的眼中,楊明忠這樣的人,別說什麽理想,他怕是連人生的意義是什麽都不知道,在他的麵前談論理想,那簡直就是對這兩個的玷汙!

作為現代社會為數不多的理想主義者,朱文正對理想的看重,那是非同一般的,在他看來,有時候理想甚至比他的生命都要重要

他覺得,人之一生,為之追求的,最努力的不是什麽金錢,也非名利,而是他心中的理想,就像從前的他,將諾貝爾獎作為人生最大的最求,畢生的理想一樣,哪怕這個目標再遠,他也願意為之努力

可從楊明忠這個紈絝子弟,廢柴將軍的身上,他沒有看到任何追求理想的樣子,甚至,就連他奴顏婢膝的祈求自己活命時,那也是相當的無能,跟這種人談理想,在朱文正看來,那簡直就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不過,生氣歸生氣,事情還是要做的,朱文正一把抓起楊明忠的頭發,雙目直視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給老子聽好了,楊明昌能來,你就能活,他要是來不來!你小子,必死無疑!聽懂了嗎?”

朱文正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直接一個大嘴巴,就把楊明忠扇倒在地上,看著他那委屈的樣子,朱文正滿臉不屑的說道

“楊家數百年的將門,竟培養出了你這樣的後輩,簡直就是恥辱!如果我是你,早就咬舌自盡了,何必還要煩勞旁人動手呢”

此刻,楊明忠那是有無盡的委屈,也難以說出口,楊家門庭雖大,他也是近支血脈,可奈何他從小就不喜武藝,隻喜歡吟詩作對,勾欄聽曲,要是早知道自己有今天的下場,那他就該勤練武藝,熟讀兵書……

現在,一切都晚了,他隻能是捶著地麵,徒呼奈何了……

“王爺!”

在楊明恩到神機營報道後的當天晚上,陳子恒便過來請教朱文正,如何對待這個降將的事情了,看著撓頭不已的陳子恒,朱文正哈哈一笑道

“區區一個百戶,你還拿捏不了他了?”

百戶?

陳子恒聽到這兩個字,不禁苦笑了一聲,隨後,他緩緩說道

“這楊明恩,那可不隻是個百戶的材料,這小子,一到營中,就開始各處送禮,軍中凡是小旗以上的軍官,那就沒有沒收過他禮物的,這樣的人,太難管了!”

作為火龍騎兵千戶官,陳子恒這人,雖然不擅長管理,可這火龍兵中也沒有幾個人,敢明目張膽不聽從他的管理,可自從這楊明恩入了自己麾下後,短短的一日之內,陳子恒就感受到了壓力

“子恒,你要記住,本王麾下的軍隊,那都是能者多勞,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個外人就能靠捷徑上位,你們在各自的官位上做的如何,我的心中,都有數!”

朱文正的管理方式,那是采用了現代的狼,性文化和末尾淘汰製的綜合體,神機營是自己起家的營盤,所以對這裏的管理,他一直是非常用心,而且,神機營目前的情況,他也比較滿意,所以,他可不想讓自己本來穩定的陣營,突然發生什麽不該有的變化

“王爺,您的意思,我明白,可這種人到末將麾下,那就是個惹禍的苗子呀!今天,我剛準備讓騎兵集合到城外遛馬,可命令還沒下達,這楊明恩就已經替我集合了所有兵馬,你說,這讓我如何自處?”

看著陳子恒那無奈的樣子,朱文正哈哈一笑道

“你想說的,是不是楊明恩買通了你的身邊人,提前知曉了命令內容的事情?”

軍中泄密這種事兒,在哪裏,都不是小事,雖然陳子恒說的隻是一件日常訓練的事情,可朱文正卻已經想到了未來的戰場之上,所以,他雖然是笑著問出的這話,可在他心中,已經是將楊明恩這人,列為了頭號的危險目標

“沒錯呀!王爺,今天這是訓練,可如果日後他突然投敵的話,那我的作戰命令,您的行軍路線,那不是全都泄露了?這樣的人,不可留呀!”

朱文正負手在廳中走了幾圈後,突然覺得這楊明恩雖然有些小機靈,可這倒也是磨練下陳子恒管理能力的最佳時機,於是,他滿臉鄭重的說道

“子恒,他楊明恩可以用一天的時間,就收買了你身邊的人,那你就要用腦子,去反擊他!讓他知道,你這個千戶,那可不是白來的!”

腦子!

這兩個字,對陳子恒來說,那就幾乎等同於天書的存在,他從軍入伍這麽多年來,那從來都是聽從命令辦事的,而且,他覺得,軍人天生就該服從長官的命令,不需要自己有那麽多的想法

“王爺,末將這腦子……”

陳子恒剛想說出自己的缺陷,朱文正就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

“到軍需去領三萬兩白銀!這是本王給你的,如果這些銀子花完了,你還是攏不住人心,那本王就隻能將你宰了,然後把你的肉買了,來還這筆錢!”

額!

三萬兩!

這王爺就是王爺,出手果然是大氣呀!

自古錢財動人心,陳子恒為人雖然急躁,但他也是個認錢的主兒,而且,他覺得,有了這些銀子在,自己的腰杆子,那就硬了,楊明恩區區一個新來的百戶,如果不是送禮,大家誰會搭理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