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南昌探子發來密報!”
朱文正剛剛離開,便接到了手下人送來的密報,他將密報的蠟丸拆開後,看著上麵的內容,眉頭不禁深深的皺了起來,隻見兩指寬的小紙條上寫著幾個蠅頭小字
“查!朱元璋之侄,大都督朱文正,已於數日前離開南昌,至今去向不明!”
朱文正!
這是個讓張士誠不敢小覷的年輕人,憑借兩萬兵馬,便能將陳友諒阻擊與南昌城下,這該是個何等的人中俊傑,可他突然離開南昌,這是要做什麽?
難道朱元璋覺察到自己的動作了?
張士誠這邊胡思亂想之時,朱元璋此刻的處境也不輕鬆
南昌,大都督府內
“上位!現已查明,上將軍徐達是被人以虎符調走的,在末將將事實告知徐將軍後,他已重整兵馬,準備再度向張士誠逼近!”
廖永忠一邊念著手中的情報,一邊看著朱元璋的反應,但令他失望的是,此時的朱元璋臉上,無波無瀾,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池州守將常遇春……”
這次,廖永忠的話,剛說了個開頭,朱元璋便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了,隨後朱元璋大喝一聲
“李文忠!”
這一生中氣十足的厲喝,讓廳中眾將,都不禁精神了起來,他們明白,每當朱元璋有這個態度的時候,那便表示,要有大事發生了
“末將在!”
李文忠也不含糊,單膝跪地應道
“你去金華,傳我命令,命湯和率其本部三萬兵馬,即刻啟程,向紹興逼近!”
“唐勝宗,你持我手令,命寧國,新安,徽州,嚴州等杭州周邊之地眾將,立刻率兵,逼近杭州!”
“鄧愈,陸仲亨,你二人從南昌守軍中,選出五萬精銳,隨我親自開赴廣德!”
朱元璋連下三道命令,絲毫不給人商量的餘地,看到這一幕,李善長,有些後悔昨夜自己做的事情了……
平江,張士誠王宮
“王爺,這朱文正,那可是朱元璋麾下的頭等大將,他突然離開南昌,難道是朱元璋要有什麽大動作?”
此刻,張士誠和手下的呂珍等人,圍攏在一起,正在商討著昨日剛剛收到的情報,就在此時,昨日剛剛當上樞密同知的朱文正,也到了這裏
“這位器宇軒昂,儀表堂堂的,想必定然是呂珍將軍了!您的大名,朱某可是仰慕許久了!”
呂珍看著麵前這個滿眼小星星的青年,很是不屑的撇著嘴道
“小子,別套近乎,老子跟你可不熟!”
武將似乎天生就很煩文人,尤其是像呂珍這種戰功無數的,更是不將朱文正這種靠著公主上位的家夥放在眼中
“好啦!呂珍,說正事!定文,你也過來聽聽吧!”
張士誠礙於呂珍的戰功,此時不方便為朱文正辯解什麽,但他卻想讓朱文正憑借自己的能力,讓呂珍徹底不敢小看他
“王爺,現在,咱們的兵馬,已經在平江集合的差不多了,隻要您一聲令下,近十萬精兵,將以氣吞山河之勢,攻占鎮江!”
十萬兵馬,就想攻鎮江?
這呂珍在曆史上的戰績不錯,可這人說起話來,怎麽這麽無腦呢?
那鎮江是什麽地方,那是金陵的門戶,朱元璋光是在鎮江的守軍就有四萬餘人,而在這個工程器械不發達的時代,想要攻取一座城池,你起碼也要有守軍十倍以上的兵力才行,呂珍這種久曆沙場的老將,不該不知道這個道理呀!
“呂將軍,鎮江守將是誰?守軍多少?這些你查清楚了嗎?”
剛剛呂珍的話,疑點太多了,朱文正覺得,這好像是張士誠在試探自己,於是,他也開始試探起了張士誠兩人
“那些東西,都不重要,十萬大軍推過去,他是天王老子,也沒用了!”
呂珍的話,依然很無腦,但朱文正卻發現,在說這話的時候,他和張士誠都在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反應,看到這一點,他覺得,張士誠可能是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疑問,可自己似乎沒有露出馬腳呀!
“不,呂將軍,自古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這蒙著頭打仗,那豈不是拿將士們的性命去冒險?你這種作戰方式,在下不敢苟同!”
盡管心中有著萬般疑問,但朱文正還是說出了此時,最為正確的看法,而呂珍聽到這話,也不生氣,隻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不再說話
“定文,你是一介文人,這行軍打仗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多說了!”
張士誠說著話,便命人將朱文正請了出去,看著朱文正離開的背影,張士誠朝呂珍身後一名親兵問道,是他嗎?
親兵思索了許久,才緩緩的搖頭道
“王爺,有些說不好,想當初,我隻在南昌見過他一眼,而那時的他,渾身浴血,根本就看不出長相,但這人的身姿,以及走路的樣子,與那朱文正,確實有幾分相似”
這名親兵說完話,便走出了大殿,等他走後,張士誠朝呂珍問道
“你確定,你手下這人,他見過朱文正本人?”
張士誠不是個傻子,從接到密保的那一刻,他便開始計算起了朱文正的行程,而從朱文正認識張月茹開始,這個行程的每一步,都對的上,張士誠這才讓呂珍找來一個在陳友諒麾下,參加過南昌之戰的老兵過來辨認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名老兵看到朱定文後,居然也沒有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案
“王爺,若不然,咱們就寧殺錯,莫放過?”
呂珍那是武將出身,對於多殺幾個人這事兒,他那是一點兒愧疚感都沒有,但張士誠聽到這話,卻搖了搖頭道
“這人,不能輕易殺了,月茹對他的情意,連我都能看出來,你要無緣無故的殺了他,我這女兒,怕是要跟我鬧翻天了!這樣,他不是泰州人嘛!那就去派人去泰州查一查,看看到底有沒有這個人!”
張士誠膝下,五子四女,但他最寵愛的,卻是這個小女兒,在朱定文的身份沒有坐實前,他是絕不會動這個小女兒眼中的情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