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將軍,不好了,關內發生兵變,目前鄒先生和施先生正在組織兵馬防守,但叛軍攻勢甚猛,而且他們還勾結了關內一部分人,所以此戰我們打的相當辛苦,連續數日以來,我軍傷亡慘重呀!”
在朱文正回轉之前,鄒普勝已經和關內的叛軍打了五六天了,這些日子,那是堪稱神機營的苦難日,他們在這幾天時間,遭遇到了從未有過的慘烈傷亡,尤其是在火藥用完後的那兩天時間內,神機營幾乎傷亡了四千餘軍兵
這是神機營五分之一的兵力,也是朱文正無法接受的傷亡數字,況且,這些傷亡的軍兵中,不僅僅是普通的神銃手,還有炮手,觀察手,測距手等技術兵種,這些人,那都需要兩個月以上的訓練,才能培養出來的
所以說,這一場叛亂,那是令朱文正損失慘重,但最讓他接受不了的,卻不是軍兵的傷亡,而是在他攻進關內,與鄒普勝會師之時,這老頭由於太過歉疚,直接當場就倒下了,這令朱文正更加頭疼了
“子恒,帶著火龍兵整理彈藥,老子要準備反攻!”
看著麾下將士傷亡如此慘重,朱文正瞬間就有些上頭了,可此刻,眾人都知道,反攻這種事情,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首先,現在叛軍氣勢如虹,不但人數上占有優勢,而且他們還繳獲了一部分神機營的火器和火藥,在某些方麵,他們現在可是不弱於神機營的
其次,人家現在,在人數上占有優勢,你朱文正就算是全軍出擊,也不過隻能跟人家拚個不分上下而已
“大都督,還是固守待援吧!早在叛軍未勾結城內那些降卒之時,鄒先生,就已經派出了數波信使求援,我想援兵應該已經不遠了!”
剛剛說反攻的時候,朱文正也是一時氣急,此刻,見到眾人這麽說後,他隻能是恨恨的一錘城牆,惡狠狠的說道
“小爺我最煩背叛,這幫貨敢這麽幹!我絕對不讓他們得到好死!”
朱文正說完這話後,帶著鍾老幺和劉五三就朝著戰鬥最激烈的東關交界處走去,走在城牆上,看著地上被擺成兩列的軍兵屍體,他拎著一個土喇叭就朝對麵喊道
“老子是朱文正,宋寧你個狗雜碎,還活著嗎?”
此刻,朱文正說話時,他的雙眼都在噴著怒火,對於這些新晉提拔將領的背叛,是最令他心痛的,尤其是宋寧的背叛,更加令他心寒,宋寧聽到朱文正的喊話後,滿臉笑意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大都督,幾日不見,您可有些憔悴呀!”
看著宋寧臉上那既有不屑,又是調笑的樣子,朱文正的怒火更大了,他怒喝一聲
“在陳友定軍中,你不過是個伍長,是小爺我,提拔你於微末,提攜之恩尚在,你為何背叛於我?”
“哈哈!提攜之恩?朱文正,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如果我宋寧是個廢物的話,那你一句話就能讓我做上千戶的位置?如果我啥也不是的話,你這麽做,那就是讓我送死,索性,我宋寧命不該絕,這些軍兵,還都聽我的,所以我坐穩了這個位置”
宋寧說著話,回身看著身後的叛軍喊道
“弟兄們,你們說,我做千戶,你們服不服?”
“服!我們隻服宋千戶!”
看著這些叛軍囂張的氣焰,朱文正怒聲吼道
“你們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現在開始還要打老子,做人的良心,你們都放到哪裏去了?”
現在的朱文正,心中憤怒至極,可他也清楚,這些叛軍之所以要背叛,為的就是榮華富貴和酒肉之食而已,但他們這些底層軍兵,就算是能造反成功,得到的也不會有多少,他們終究不過是為宋寧這些軍官做嫁衣罷了
“報!宋大人,東關外十五裏,見到湯字將旗出現!”
就在宋寧奚落朱文正之時,叛軍中,一個軍兵跑到宋寧身前匯報起了最新得到的情況,聽到湯字將旗出現,宋寧的臉色,瞬間就變的不好了,他們叛軍,人數終歸有限,又正好抓住了神機營火藥不足的空子,這才能打到如今的膠著之態
可如果這種情況突然被外力打破的話,那這些叛軍士卒,瞬間便會化作一盤散沙,隨後做鳥獸散,而沒了這些軍兵的宋寧等人,那就隻能是乖乖伸出脖子,等著讓朱文正用各種角度下刀了
“混賬東西,什麽湯字旗,那是陳友定陳大帥麾下的大將楊奇的楊子旗,沒文化!”
見到宋寧這狡辯的樣子,朱文正點手叫來陳子恒後,附耳說道
“讓弟兄們準備下,湯和將軍到了!等到他們開始攻城的時候,咱們也要發動攻勢,這次,我要讓吃我喝我的白眼狼,把吃的喝的都給我吐出來!”
從古至今,叛徒都是最為人所不齒,也是在叛變行為失敗後,遭受到刑罰最殘酷的也是這批人,所以,在湯和大軍抵達的消息被朱文正得到後,他就已經在腦中想好了如何懲治這幫人了
“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此次領兵來的,不是什麽狗屁楊奇,而是我叔父,吳王朱元璋麾下大將湯和,此次湯和領兵十萬而來,你們之中,有很多人是被破卷入叛軍的,此刻如果有心悔過,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本都督既往不咎,可如果等湯將軍來了,那時候,你們再投降,那可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湯和那是軍中老將,他能領兵而來,那兵馬數量,勢必不會少,所以,現在的朱文正,那是相當的有底了,可叛軍的軍兵聽到他這話後,卻根本沒人信,還有很多人用關愛智障兒童一樣的目光,看著朱文正
“大都督,他們這眼神,好像覺得,您是個傻子呀!”
陳子恒這人,那嘴是相當的損了,聽到他這話,朱文正狠狠的喘了兩口氣,隨後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同時小聲的說道
“子恒,你不說話,我們也不會把你當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