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文正盛怒之下發動的戰事,那是相當可怕的,這句話,來自於施耐庵的親眼所見,仙霞關之戰的第一天,戰爭就進入到了白熱化
在這一天之中,仙霞關的關城之上,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沒被炮彈所轟炸過,而這一天,神機營的炮隊也是第一次,全體累趴下了……
“娘的!陳老威,讓你的人,立刻起來,繼續開炮,大都督那邊,都要砍人了!”
徐公輔的怒喝聲,陳老威的用盡全身力氣的嘶吼聲,在仙霞嶺上的楊樹林中,不知上演了多少次……
“兄弟,大都督這個打法,那怕是要拿出血本兒了呀!”
唐勝宗雖然不是神機營的人,但與神機營的幾次配合下來,他也知道神機營的火炮密度和將要付出的價格,那是個什麽比例
“確實不小,炮隊今天恐怕都得累躺下,等到神銃手衝鋒的時候,怕是連一個活著的韃子都見不到了,可惜這些炮彈了!”
陳子恒雖然隻是火龍兵千戶,但作為神機營的人,炮火的密度和造價,他還是很清楚的,而且,就今天這個每隔兩息便要發射三五發的的密度來看,這仙霞關上,這會兒應該沒有太多的活人了……
朱文正的炮火轟擊,整整持續了一天,當神銃手登上仙霞關的關城時,他們驚訝的發現,整個關城之上,已經是屍橫遍野,滿地殘肢了……
“大都督,已經搜遍整個關隘,沒發現一個活人,就算是藏兵洞裏的那些人,也已經被火炮的衝擊波震死了!”
在絕對的火藥攻勢下,那是沒有任何可以擋得住的,韃子也是人,這個情況,完全在朱文正的預料之內,他一腳踩在仙霞關的城牆上,一腳直立著說道
“立刻向應天報捷,同時奏請援兵及補充彈藥,神機營兵馬,暫時駐紮仙霞關,防備敵軍反撲!”
仙霞關能奪下來,那是靠著自己的絕對火力優勢,可這一場仗打完後,朱文正發現,神機營的火藥儲備,已經不多了,如果防守還勉強,如果想要繼續進攻的話,那就略有不足了,所以,他決定,在這裏,固守待援
“大都督,如果就地布防的話,咱們要在關城北側,多置兵馬,不然此地難守呀!”
施耐庵在仙霞關上隻看了一眼,便做出了布防建議,朱文正看了關城兩側的地勢,也輕聲說道
“是該這麽做!這仙霞關,本就是為了防禦北方來敵所設,對於南麵,防備的手段不多,這一點,你想到了,不錯呀!”
在朱文正的心裏,施耐庵的定位那是現代部隊的參謀長,至於跟施耐庵同為參謀的,自然就是那個總是窩在陰暗處的鄒普勝,不過,這家夥總是玩什麽陰謀陽謀,讓朱文正很是厭煩
“大都督,報捷之後,你要地方你那位表弟來襲呀!”
鄒普勝平生不出聲,朱文正剛剛腹誹他一句,這家夥卻陰惻惻的來了這麽一句,他這一開口,可是把朱文正下了一跳,不過,他略微一思索,還別說,這家夥說的話,還真挺有道理
“關城前後,各分兵五千駐守,沒有本將命令,不論何部兵馬,靠近關城二十裏以內的,全部按照敵襲招呼,出了事情,本帥兜著!”
現在的朱文正,那就是隻刺蝟,隻要有人敢來碰他,那他可不管是誰,都敢和敵人拚命,更何況,自古就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李文忠這個主帥,他更是沒有放在眼中
“如果咱們錯打了李文忠的部隊,吳王問責下來怎麽辦?”
朱成還是有些保守,在他看來,李文忠那些人,就算再怎麽不對,那也是友軍,如果誤傷的話,在朱元璋那邊,那是交代不過去的
“哼!他要是想奪仙霞關,那老子我就找打不誤,親戚又如何,看不順眼我照打!”
額!
眾將看到朱文正這個狀態,都徹底的歎服了,同時,所有人也都明白,現在的朱文正,那是徹底發狂了,而這個時候,他們作為屬下,最好的做法,那就是老老實實的帶著,不要胡搞事情
台州,李文忠軍營
“來人,拿酒來!”
此刻,李文忠的營帳中,已經是酒氣熏天,可縱然如此,帳外的親兵,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仍舊將一壇壇的酒送了進來
“大帥,您這麽喝,可不是個事情,好幾萬兵馬都在你的手中,你如果天天這麽個喝法,那將來吳王知道了,他也饒不了您呀!”
何文輝看著整日爛醉如泥的李文忠,終於是忍不住了,他們是發小的弟兄,從感情上來說,他也不能容忍李文忠如此糟踐自己的身體
“文輝!你來了,喝一杯!”
這會兒的李文忠已經喝得雙眼迷離,難以辨人了,可看到何文輝後,他還是朝對方遞出了酒杯
“喝?我喝你二大爺!啪!”
何文輝聽到這個喝字,再也忍不了了,他一把奪過酒杯,就摔了個粉碎,然而,李文忠看到這個景象後,非但沒有清醒,反而直接提起一壇酒走到何文輝麵前說道
“好兄弟!咱們喝酒,那是不能用杯子,來,幹!”
尼瑪!
如果不是從小長大的弟兄,何文輝這時候,早就直接大耳刮子伺候了,可看著李文忠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兩首抓住了他的兩個肩頭,怒聲喊道
“文忠,你怎麽了?你是軍中的後起之秀,是所有人都看好的大將之才,可現在,你怎麽就這個樣子?你醒醒,看看外麵,多少軍隊因為你在這裏飲酒作樂,而垂頭喪氣,如今朱文正在幹嘛,你知道嗎?”
聽著何文輝這些話,李文忠慘然一笑,隨後開口說道
“朱文正?我那大表哥?他這會兒,應該是在攻城拔寨,直搗仙霞關!我是個廢物,比不了他,所以,我還是安安靜靜喝點酒吧!”
“唉!”
見到李文忠還是這個樣子,何文輝歎息一聲,走出帥帳,徐司馬看到他走了出來,趕忙問道
“怎麽樣?酒醒了嗎?”